第16章(2 / 2)

山河恸之龙眷 君太平 2190 字 2023-09-03

gu903();可能是刚刚发了高热又发了汗,浑身有些说不出的乏力,云恸撑坐起来时,有些力不从心,云德见状忙取了引枕垫在他身后,扶着他让他靠在引枕上躺着。

您好些了吗?

云德看着主子鬓角额际布满汗珠,屋内没有热水,只得取了干的锦帕给他擦拭。

什么时辰了?云恸伸手接过,自己拭了拭额际的冷汗。窗棂上透了些光,竟疏影斑驳,连续下了十几日的天儿,终于迎来了晴朗。

还不到辰时,您在躺会儿吧。

云德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笑了起来,昨夜雪就停了,今儿天晴了,不过,天晴雪融,今日比往日更冷。

嗯。

主子,待这年节一过,咱们还是尽快回西北去吧。云德倒了一杯水,接过云傾手中的锦帕将杯子递到他手上。

京中不好吗?看着这些年来悉心照料他的云德,云恸忍不住打趣。

好什么好?主子您这身子骨虽然说不上有多健壮如牛,可是这些年在西北也甚少有个头疼脑热,现在倒好,一回来就病倒了,这有什么好?云德愤愤不平道。

云恸失笑,原来如此。

德叔。

主子。云德蹲下身去拨了拨炉中的炭火,怕冷着还在病中的小主子,又加了一些新炭在炉中。

这上好的炭就是不一样,这烧起来一点烟都没有,不像咱们在西北烧的那玩意儿,能呛死个人。拨了拨炉中的炭,云德忍不住嘀咕。

云恸正想说什么,听到他的话顺视看去,看着那炉中的炭火有些眼生,这炭?

云德闷闷的道,这是皇帝吩咐送来的,还备了一套簇新的衣袍,说主子您如果一定要去扫墓祭拜的话,一定仔细着别着凉了。

陛下?云恸一怔,复又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宫中御用的红罗炭。

红罗炭在宫中也仅供皇帝御用,自是最上等之物,此炭气暖而耐烧,灰白而不爆。此炭烧制不易,合产炭的几个州府之力,每年上供的量也相当有限。

宫中除了皇帝,即便是皇后也是没有份例可言的,更徨论其他人,可

他心中有些惶然不定,又有些莫名的喘喘不安。

主子你说,皇帝这样下本钱,到底所图为何?图财图色?

德叔听闻云德最后一句,云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图财还有依有据,这图色?从何说起?

此事云恸尚不知,世上有句话叫一语成籤。

主子,咱走吧,早走早好,这京中咱真别待了,这日子过着就渗人。云德又咋呼又嚷嚷,咱也别筹划了,择日不如撞日,老奴这就去收拾,待今儿扫墓祭拜之后,即刻就上路吧说着就跳起来准备去收拾行囊,那动作完全不似说笑。

甚至云恸都没有发现,背过身去的云德脸色肃穆难看,眼中焦虑厚积,眼瞳中隐约有赤红隐现。

他只愿是自己想得过多,优思过重,杞人忧天!

之前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昨夜本该在宫中举行家宴的皇帝突然微服而来,明知今日新岁祭拜大典,还破例宿于府中不归,今晨又是这般赏赐

他很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可是他怕!

他也赌不起!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带着主子离开这京城,远远的避到西北边关去!

云家,只有一个云彻!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也绝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德叔。

看着说风就是雨的云德,云恸有些无奈,德叔,你先别忙。

不忙?老奴忙着呢,主子你歇着别动,老奴很快就收拾妥当,车马都是现成的,一点也不耽误工夫,咱说走就走。转过身来,云德又是一副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模样。

德叔,尚且不说咱们还未上奏陛下,我还有一事尚未做完,此时离京,那又何时回来?

咱们走咱们的,上奏他做什么?

德叔,我是奉召回京的,奉召进京的武将擅自离京可是死罪。云恸无奈,如若不上奏,咱们走不出冀州府,就得被押回来。

云德颓然的转身回来,往榻前的小杌子上一坐,不吭声。

德叔,你尽心尽力照料云恸多年,至今独身一人

主子,您想说什么!?云德警惕又防备的瞪着云恸。

德叔,你今年四十有三了吧?

主子,如果您想说让我找个人成个家以后不要跟着您,那您就别说了,我这辈子不会成家,我这一辈子都会跟着您,这是我当初向王爷和王妃立下的血誓,至死罢休。如若您真的要赶老奴走,那老奴就以死向王爷王妃谢罪了。

云德说得很冷静,一字一句如血烙印一般。

第39章奢求

德叔!

主子,您如若真嫌弃老奴了,您说一声,老奴绝不碍您的眼。云德笑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满眸的毅然决然。

这时候的云德,哪里还是那个咋呼跳脱的莽夫?这般老辣持稳的模样,如同一把被开了血槽的利刃,锋芒毕露。

能让云王妃临终将云家唯一血脉托孤的人,哪里又会是莽夫?

德叔,你明知我不是此意。云恸苦笑,这些年

从我六岁那年进了王府,被老王爷赐下云德二字那时起,我这一生无论死生都是云家的人了,当年王妃临终托孤,我便立下血誓,此生誓死追随主子您。

德叔,云恸长大了。

所以主子不需要老奴了。

德叔。云恸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后如若无意外,我应是要长留边关的,西北乃苦寒之地,您那些旧伤隐隐有复发的隐患,这些年云恸全赖有您的照料,才能顺顺遂遂的长大成人,您对云恸来说就跟父亲一般,你让云恸如何忍心?

紧紧晈着腮帮,云德忍了又忍才忍着没有当场落下泪来,主子

德叔,您这般,云恸会愧疚一辈子。

就算您愧疚一辈子,老奴也要跟着您。云德摇头,依然固执,除非您再也不需要老奴。

这个自降生于世便满身苦痛的孩子,他不能代替他承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陪在他的身旁,就算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般为他遮风挡雨,他也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德叔云恸垂目,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老奴去给您取药来,大夫说隔时辰服用一次。云德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哑,起身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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