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佩刀”二字的时候他挺起了小身板,似乎很自豪的样子,童磨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但还是迎合他:
“秋田君真厉害,已经是小春的佩刀了,你一定有着过人之处才会成为她的佩刀。”
童磨并不会小瞧这里的每一位刀剑男士,他只是不入世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事实上,他甚至知道在场所有的刀剑男士几乎吗都比他年岁要长,除了个别的一些刀剑男士,因此他并不会笑看如秋田藤四郎这样孩童模样的短刀。
秋田藤四郎得到他的赞扬,很高兴,渐变的蓝眼睛都微微眯起:
“我只是因为巧合所以成为姬君的佩刀,但我会努力的,朝着成为优秀的佩刀的,目标前进。”
“期待你的成长。”
童磨第一次当面听到这样充满生机的宣言,觉得难得的有趣,于是他顺着秋田藤四郎的话,给他打气。
而一直在一边观察着童磨与本丸刀剑们的互动的鹤丸国永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地走出门外,髭切倚在廊柱旁,淡淡地说:
“大的那个一言不合带球跑,小的这个二话不说带人回,到头来只剩中间那个是循规蹈矩的,还是我们自己教的。到头来,到底是我们的主公过于激进还是我们太保守?”
“髭切殿下言重了。”
鹤丸淡淡地说:
“事情并没有你说的这样严重,没必要在这上纲上线,你若真的有意见,何不直接去和秋穗提出来?”
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听髭切绵里藏针,次数一多鹤丸国永有些疲乏。
“哼,你觉得她会见我吗?”
有着奶白色头发的源氏重宝轻轻地哼了一声,鹤丸摇头:
“说实话,你只要别每次看到秋穗都一脸苦大仇深,你就不会一直都被她拒绝见面了。”
“说的轻巧...”
髭切低头喃喃自语。
鹤丸国永见不得髭切又在这里自怨自艾,还是本着同僚之情劝他到:
“不是我说,你别在纠结那么多陈年旧事了,姬君现在为了春子留下,这就是最好的诉说你心事的时间。虽然姬君的伴侣也在,不过以你的性格,当他是空气这样的事情对你而言也肯定是小事。你也该和姬君和解了,毕竟,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鹤丸国永意有所指。
髭切听后,没有回话,却是低头沉吟起来。
另一边,三浦春垂手站在秋穗的面前,面色平静。她的外婆刚刚发了一通火,因为她带回来一个异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红发的土地神又忽然平静了下来,似乎又接受了这个现实。她细细地打量自己的外孙女,看着那孩子虽然忐忑但眼神却带着难得一见的坚定,她心知这一次斗法是自己输了,半晌,她叹口气:
“你不愧是我的后代,一举一动都带着我的影子。的确,我本身也是个异数,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我也做的多了,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你。既然你我都是这样任性的人,那么你带回来的这个异数与我过去的哪些事情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秋穗苦笑,而后收敛表情,最后郑重地问她:
“我不追究你带他回来的责任了,我只问一个问题,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你是以什么身份将他带回来的?”
“友人的身份。”
三浦春这样回答。
“友人吗?”
秋穗沉吟半晌,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你一向迟钝,对情感之事不甚敏感,你自己再好好地考虑清楚吧。”
她说完,看见三浦春低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内心稍安: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事情我相信你也很清楚,你回头跟那个叫童磨的说清楚吧,虽然他是自愿跟随你回来,但你也不能蒙骗人家,我们是什么情况就要说得明明白白。”
“他都知道,外婆。”
三浦春低低地说:
“回来之前,我跟他说过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他很坚定的和我回来了。”
“是吗...”
秋穗看着外孙女紫色的双眼,沉默半晌,笑了,她看向门外,忽儿说道:
“你觉得他现在,会在外头等着你吗?”
“孙女不知道。”
三浦春跟着自己外婆的视线望向背后的门,并不是很确定地说:
“他一向是个喜欢玩乐的性子,或许此时正和其他人玩闹吧。”
秋穗一听,乐了:
“你这么没自信?他是为你而来的,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希望得到我的同意。”
秋穗伸手搭上了门上浅浅的把手,微笑地对三浦春说:
“我猜,他应该是等在门外,心里有些不安,既期待又有些惶恐地盼着你出来。”
土地神收敛了神情,姿态神圣不可侵犯,蓦地,她缓缓拉开了那扇幛子门,随着门匀速被朝外打开,三浦春就看见了,一身白衣面容绝美的教主大人站在庭院中朝着他们的方向,笑容比之月色迷人,叫园中百花羞愧。
“他.......”
三浦春怔怔地看着童磨,心里的温热不断被放大,争先恐后地破闸而出。
秋穗静静地看着外孙女有些失态的表情,半晌才说:
“我原先想着,你若接替了我的位置身边无人陪伴会孤苦伶仃,后来纲吉出现了,你一开始也挺心悦他。我便想着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孤单了,可谁知时间一久,你已经将他当做了亲人,不再有心悦,心动,我以为你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三浦春静静地听着外婆的心里话,不发一言,不置一词。
秋穗又看了看那个风光霁月的人物,暗自叹息一声,面上却不显:
“现在看来,不过是你少不更事,没有遇见真正喜爱的人。虽然我心底并不真心愿意让你与背负了业障之人相处,但看在他一心为你而来,那些不甘心也就作罢了。”
秋穗引着三浦春走出门外,从背后轻轻推了推她:
“人都来了,你总该给个名分了,就像你的外公一样,既然他找到了我,我也愿意回应他。”
“我......”
三浦春被“名分”一次震撼大惊,一脸惊讶,然而她的外婆早就在背后关上了门,结束了和她的相谈。
“......”
年轻的巫女看着月下的教主,轻轻地走下了长廊。童磨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不由得又想起了在大正时期他们一同穿过人群的月夜,于是他笑了,朝她伸出手,在巫女还差一步就要碰到他时,他迈出了这一步,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
“小春,我的野蔷薇。”
他看着她,七彩的眼睛闪烁着与之前都不一样的光辉。
“我心悦你。”
他轻轻地揽她入怀,清冽的莲花香气萦绕她的鼻尖。
他的手,好温暖。
她这样想着,没有拒绝这个拥抱。
“那你呢?”
童磨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有些微的着急。
“我...”
三浦春沉默半晌,嘴角轻笑:
“你那么聪敏,不妨猜猜看。”
“小春作弄我,我才不猜。”
童磨轻轻地抚上三浦春的发顶,语气很轻快:
“我不管啦,我就当你也一样心悦我。”
他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真是傻。
三浦春默默地想到,依旧没有说话,任由对方高兴地继续玩自己的头发。
童磨想听到的回答,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如了他的意。
她想,来日方长。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李商隐
第97章
童磨在本丸正式住下了,他收敛鬼食人特性的时候还是蛮受欢迎的。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收养过教徒的孩子,所以他对孩子模样孩子心性的短刀们也很有耐心,有了短刀们做连系,本丸的其他刀剑也就放下了一开始的戒备,又因为很明显童磨就是三浦春未来的伴侣,因此没过多久,童磨就完全融入了本丸了。
至于童磨是否还会因为鬼的特性而吃人,这一点完全没有任何刀剑会担心,且不说童磨在跟着三浦春一起回来前就已经在珠世夫人的帮助下注射了压制鬼本性的药物,而在本丸有秋穗和浦原喜助这样的人在,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至少三浦春是知道,她外婆外公已经在研究如何完全压制童磨残余的鬼性的药物了。
“给外公外婆添麻烦了呢。”
午后阳光正好,三浦春抱着黑猫形象的四枫院夜一坐在本丸的长廊上,看着花园中的美景,挠着黑猫的下巴一片惬意。
“听起来一点歉意都没有嘛,左边再挠挠。”
四枫院夜一的声音懒懒的,在三浦春的腿上摊成了一块猫饼。
“因为他们宠我啊。”
三浦春轻快地说道:
“外婆虽然嘴里说着超级怕麻烦,但是还是愿意和外公一起去研究药物,这不是宠我是什么?”
“知道他们宠你还不快感恩戴德,一天到晚整那么多破事,还好没出大乱子。”
四枫院夜一毫不留情地吐槽,她知道三浦春这小妮子在外头都惹了什么样的麻烦,能全须全尾回来还能捎带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伴侣她也是跌破了眼球。虽然说那个叫童磨的家伙不是个人是个被异变的被称作“鬼”的生物,但是身为死神的她什么没见过,这根本就不是个事。比起尸魂界的那些虚,童磨好歹长成了个人样,性格还行,脸也还算好看,武力值也还过得去,三浦春反正也已经不算个人了,这么一想,还是挺相配的。
于是...四枫院夜一就这样说服了她自己,接受了三浦春选择了童磨作为伴侣的事情。只不过,貌似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三浦春亲自去完成。
“你想好怎么跟纲吉说了吗?”
黑猫弓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从三浦春腿上下来坐在一边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一边说:
“你知道那个孩子是喜欢你的吗?”
“...很晚才知道的。”
三浦春过了一会才回答:
“大概是上次他来这里找我的时候我才有所察觉的。”
四枫院夜一有些惊奇:
“我以为那个孩子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明显?”
尤其是三浦春在横滨遇刺那会,夜一听本丸的其他刀剑说过,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可怕的沢田纲吉。夜一是见过那位年轻的彭格列的,只不过她很难想象那个少年发怒的样子。
三浦春皱了皱眉,忽然一把捞起黑猫,无视她的挣扎抱在怀里一顿猛搓:
“纲君是我的家人,我最信赖的伙伴。我会为他难过,为他流泪,为他付出,但是回应他的感情,我觉得我做不到。”
“嗷...这话你得当面跟他说去。”
黑猫在她的魔爪下不断挣扎,三浦春又揉搓了它一会才放开它说:
“我当然会跟他说清楚。”
沢田纲吉是她非常珍惜的伙伴,她一定要认真地去找他说清楚,才不负他们之间的羁绊,她一直都很珍惜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老实说,她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嗯...希望你心想事成吧。”
黑猫好不容易从她怀里跳出来,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而此时,在并盛町田中一郎的家里,太宰治又过来蹭饭了,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只红酒,一边等着宅子的主人开门一边开心地哼着歌。
不一会,红发的高大男人开了门,看到太宰治,他的肩膀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去:
“太宰...你又来了啊...”
“Surprise!怎么样?看到我有没有很惊喜?!我还带了酒哦!”
太宰治展示着手里的红酒,眼睛亮晶晶的,田中一郎无奈,还是伸手接过了红酒:
“惊喜不惊喜的,你昨天也来过了...进来吧。”
田中。真实身份为太宰治八年前“死去”的好友织田作之助。一郎,侧过身给太宰治让道。
这时,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诶?田中先生的客人又来了呀?晚上好啊,太宰先生。”
隔壁房子的门开了,三浦尤美提着个菜篮,看到他们,眨了眨眼,太宰治看见她,马上转身朝她行礼:
“晚上好,三浦夫人,请问小春小姐还好吗?”
来了田中一郎家那么多次,这周围的所有住户早就被太宰治调查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田中一郎的邻居三浦一家了。早前他借着三浦春的名义和尤美搭上了话,太宰治在三浦尤美的面前还挺吃得开的。而他也顺势将三浦春目前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诚然,有一部分是田中一郎主动告诉他,好让他别再问三浦尤美。
不过因为太宰治本人探寻消息很有一手,所以三浦尤美并未察觉什么,这不,三浦尤美不仅笑得很灿烂,还说要送些水果给他们。于是,田中一郎只能钦佩地看着太宰治靠着人美嘴甜从尤美的手中接过了一篮子的水果,还都是进口的。
“三浦夫人真是心善。”
进了屋里,太宰治捧着篮子,挑了一颗大草莓吃进嘴里,一边夸赞着三浦尤美。而田中一郎默默地拿了几个水果盘过来分装,由衷地说了一句:
“不愧是太宰,就是会说话。”
“那当然了,毕竟,讨好女士也是一个合格的绅士必备的特质呀。”
太宰治接过了田中一郎递来的酒杯,修长葱白的手指握着酒杯浅浅地摇了摇,酒红色的液体颜色很快就变深了。
“小说写得怎么样?”
太宰治忽然问道,田中一郎一愣,随后起身,把书桌上一个文件袋拿给他看:
“收尾了。”
“是那个写给小春小姐的关于小鸭子与王子的故事吗?”
太宰治一边问着,一边打开文件袋,厚厚的手稿证明了这个收尾的分量,太宰治不过是在一开始稍微惊讶了一会,随后就打开稿件认真看了起来。田中一郎见他慢慢看入迷,便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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