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见陈述之一副气愤的模样还要说话,梁焕连忙拉过他道:你和他吵什么,走了。
离开了那个摊位,梁焕不禁好奇刚才陈述之为何会变成那样。平时清清淡淡的一个人,说到了什么事,就开始那么激动?
想起他那篇佶屈聱牙的文章,该不会是为了税赋的事吧?
还是君臣之分?
然而陈述之想的却完全是另一件事,他忽然神色落寞地说,明天会试放榜,然后我过几天就走。再来京城,那便是三年之后了。
他只说到这里,不知要如何说下去。林未央家里还有那个什么小娘子,而自己也要回到千里之外的雍州,谁知道三年之后会怎么样。他说那种话说过也就过了。
梁焕一句你肯定能考中差点说出口,他仔细想想,反正陈述之不可能真回雍州去,还不是由着自己胡编。
于是他坚定地说:我跟你回去好了。我本来是到京城投亲的,亲戚没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陈述之一怔,一点点侧过头,失神地望了他许久,话音平淡:我没答应过你任何事。
我知道,梁焕理直气壮道,无所谓你答应不答应,反正我赖上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对这个回答,陈述之觉得十分意外,又低低道:我没法带你回家,会被我爹赶出家门的。
没关系,那我就在门口等你。
梁焕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得多喜欢一个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愿意天天在门口等一个人。
陈述之垂头想了半晌,吐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好。
此时已走出了闹市,周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
走着走着,梁焕忽然侧身抓住他的手腕,从怀里掏出刚才那个盒子,塞进他手里,若无其事道:都没给你送过东西,这个送你好了。这是第一件,以后想起什么再送。
你不是说这是送给
抬头对上他目光,陈述之渐渐明白过来。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梁焕笑得十分灿烂。
陈述之觉得有些生气,想嗔他两句,又气不出来,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流动,热乎乎的。
等回到屋里,他便打开木盒,小心地取出那个雕了梅花的梳子,放在手里把玩。
正胡思乱想着,手上的梳子忽然被拿走。梁焕解开他的发带,殷勤道:出去一趟头发都乱了,别动,我给你重新梳上。
他拿梳子贴着头皮滑下,发丝与梳齿纠缠,被轻轻地拉着,弄得陈述之头上一阵酥麻,沿着脊柱蔓延到全身。
梁焕把他一头青丝梳成一股,正要绕上去,面前人的头却一偏,发丝便都从梳齿中滑出来。
别乱动。这是嗔怪的语气。
梁焕重新梳,重新绕,结果又被他一动给毁了。
这下梁焕明白了,他故意的。
于是他弃了梳子,双手按上陈述之的头皮,握着他绵软的发丝,缓缓捋下来。拈碎发尖的时候,满指都是温柔。
陈述之身子轻轻一颤,被那动作撩拨得心猿意马,仿佛整个人躺在温热的泉水中,直欲溶化进水里。
察觉到眼前人的反应,梁焕双手落在他肩上,趴到他耳边吐着热气:你夸我两句,以后就天天给你梳头。
夸你,你还真是色胆包天。
梁焕噗嗤一笑,随即双手移到他胸前,一直往下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陈述之赶紧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扔出去。
怎么就吓成这样了,逗你玩的!你让我也不敢啊
梁焕握着他的头发,给他盘在脑后,插上发簪系上发带,然后在他露出的后颈处轻轻一吻,贴在他耳后道:真好。
演得还挺入戏,有一刻自己都差点信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他不会再怀疑了吧?
这夜,梁焕听到他们本来在聊刺杀计划,聊着聊着却跑了题:
你说那么多个亲王,为啥就咱们殿下想起来干这种事啊?
你不知道,当年殿下是先帝嫡长孙,什么都是最好的,早有一套治国理政的谋略。谁知道他爹不争气,那么早就被废黜了,他得而复失,可不是不甘心么!
谋略?我还以为大平挺好的,谁来做皇帝都一样呢。
大平的土地农税原本就没算清楚过,让某些人一搅和,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现在的人没本事管,还是得雍王殿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这段写得我好苏,浑身鸡皮疙瘩~~
第7章渴慕
梁焕忍住砸开墙打人的冲动,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所谓的奸党指的是当朝右丞相欧阳清的党羽,人数众多,势力庞大。
他们在梁焕刚登基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赋税上的政策叫苛民富官,意思是多收农税,以此提高官员俸禄,这样官员就不会再去贪污,实际上是保护了百姓。
那个时候梁焕什么都不懂,听着很有道理,便由着他们去,一年年地增加赋税。
可想想那个吹糖人小贩的话,以及陈述之的那篇文章,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欧阳党的图谋,真的是为了还利于民么?
他又觉得很不服气,凭什么那些人认为雍王比自己好?一个阴谋刺杀的乱臣贼子,自己竟连这种人都不如吗?
不过,人家敢造反,自己却连反对欧阳清的意见都要战战兢兢,这点的确是不如的。
第二天下了早朝,梁焕让卢隐去户部和吏部抓来两个人,问了他们税赋和俸禄的事情。
吏部的人说,自崇景元年以来,在京官员的俸禄增加了,但其它的例敬有所减少,总的来说几乎没变。
户部的人说,这几年京城人口略有减少,物价略有上升,税赋也都是加过的。
看着这样的结果,他心中起了波澜。自欧阳清提出的新政实施快要四年了,税赋增加,人口减少,官员的俸禄却没有加上来。
所以,钱去哪了?用脚都能想明白。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满朝文武一定都知道,却没有人告诉他。他只能从一个吹糖人的小贩,和一个不要命的举人那里听到。
这天刚好有人上奏折谈税赋的事,梁焕就在那份奏折后面写了一大段话,痛陈增加税收的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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