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辟邪剑法。
苏结这次沉默了半晌,然后目光一寸寸下移,定格在荆无命因为药力而强行支起的帐篷上面,然后朝荆无命伸出一只手,柔声道:药还有吗?给我一颗。
荆无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苏结收回目光与他对视,认真道:我觉得我肯定比你大。
荆无命:
同样过了很久,荆无命才开口:你没练辟邪剑法?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欲练辟邪剑法必要自宫,苏结如果没有自宫,自然也就没练那个辟邪剑法。
苏结甩了下手中的鞭子:我连剑都不用,你说呢?
荆无命不说话了,却也没离开,像一尊石像般立在那里。苏结见状也不再管他,径直走到林仙儿面前,林仙儿见状也不惊慌,反而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苏结对此完全无动于衷,一字一句问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花满楼在哪?
林仙儿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得意和有恃无恐,娇笑着开口: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想知道,就求我。
苏结低头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他点了点头:好。
话音一落他就伸手拽住林仙儿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摔了出去,林仙儿却没有痛呼,反而嘤咛一声,趴在地上眼神妩媚地看着他,吃吃笑道:原来你喜欢这样,怎么不早说呢?
她喜欢折磨别人让别人痛苦,同时自己也喜欢痛苦,男人越是粗暴她就越是满足。
苏结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在她略带兴奋的目光中掏出一把小刀,然后反手插/进她的手背,鲜血四溅中利刃直接从她柔嫩的掌心穿出没入地下三寸有余。
在林仙儿尖锐的惨叫声中,苏结语气轻柔地说:我求你。
看着他又拿出一柄刀,林仙儿这才怕了,脸色苍白地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荆无命,却只对上他无波无澜宛如死水的眼睛。
林仙儿心中霎时一寒,没有人会救她,唯一会不顾一切保护她的那个人已经被她亲手一杯迷/药放倒了。
随即另一只手也被整个钉在地上,苏结轻笑:我求你。
我说!我什么都说!林仙儿一边尖叫一边流泪,她是真的怕了,他根本不是男人,他是个魔鬼,她根本不应该招惹这个魔鬼!
苏结便停下动作,林仙儿原本动听的嗓音已变得嘶哑,她哆哆嗦嗦开口:他就在后面的小楼里。
苏结闻言拔出一把刀,看着鲜血溅上那张美丽的脸,笑容越发柔和: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说过你让我觉得恶心。但是我没有告诉你的是,除了恶心,我还觉得很高兴。
他将刀锋上的鲜血慢慢在林仙儿的衣服上擦干净,眼睛深处浮现的残忍和笑意混合在一起:就像你折磨别人会感到快乐,对我来说,折磨你这种人也会让我觉得享受、愉快、兴奋。
第一次我放你走了,第二次我忍住了,只是让龙小云给了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可是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残酷,手握住另一把刀在林仙儿的手心里转了一圈才用力拔出:你为什么要给我第三次机会呢?
明明痛的快疯了,却因为恐惧连尖叫都卡在嗓子里,林仙儿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战,她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晕过去,更悔恨当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面前这个疯子。
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可怕!
忍着剧痛和恐惧,靠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林仙儿艰难地说:你不能杀我,因为我如果死了,花满楼也也活不了
话一说完她顿觉周围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因为疼痛和恐惧,她根本无力抬头去看苏结的表情,自然也看不到他瞬间暗沉下去的目光和嘴角消失不见的笑意。
林仙儿只听见淡淡的询问从头顶传来:为什么?
她又寻回了一丝底气,因为她很清楚花满楼对这个疯子有多重要,否则怎么会说出绝不会带着一身血腥味回去?如此小心翼翼,便让她当时就认定自己找到了这个男人的软肋。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可事情又与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可是事到如今她能抓住的也只剩这一根稻草了。
她喘了口气慢慢道:他中了毒,只有我知道解药。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在这寂静中她的心越跳越快,难以言喻的慌乱让她控制不住抖的更厉害,几乎快崩溃了。
很好。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下一刻头皮传来一阵剧痛,苏结已经站起身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外拖去,像是在拖一头畜牲一般。
苏结拖着林仙儿朝屋外走去,路过荆无命时没有分给他半点注意力,从始至终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荆无命会不会突然对他出手,仿佛这个顶尖的杀手剑客真的只是一尊人形雕像。
荆无命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了一点好奇,这是从未有过的,他的世界从来都是一片荒芜,除了上官金虹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重要。于是这一点情绪就显得格外奇妙,没等他想明白就已经下意识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林仙儿被拖着一路往小楼的方向走,因为身上的衣衫厚重所以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心中的恐惧越发浓烈。她蓦然醒觉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既然苏结对花满楼那般重视,知道她给花满楼用了毒岂非更不会放过她?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她只能寄希望于苏结会投鼠忌器,为了解药放她一马。哪怕只是暂时的,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会立刻离开这里,从此真正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因为她用是根本不是毒,而是苗疆的蛊,她手中也没有所谓的解药,有只是能暂时压制蛊虫的药丸。
走到小楼的楼梯前苏结也没有放开他,依然直接拽着她的头发向上走,林仙儿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吭声。哪怕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头皮也痛的像是快要被扯下来一样,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因为她害怕一出声便将对方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
苏结在门外停下,抬手扣了扣门,门里传来一个脆脆的女童声音:谁呀?
苏结放下手,然后沉默地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屋里本来一脸惊恐的祖孙两人在看见被他拖进来无比狼狈的林仙儿后,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苏结只看了她们一眼便漠然移开了目光,继而落在林仙儿身上,淡淡问:还要我求你?
比起刚才,此刻他的态度简直堪称平和,林仙儿却更加恐惧了,对方仿佛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她,所以便不再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情绪。
比如,你会在无关紧要的死人身上浪费感情吗?
这个想法让林仙儿如坠冰窟,却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在卧房里。
卧房里的床板下面有一个密道,平时专门用来背着阿飞私会各种男人,所以她把花满楼放在这里,一旦发现不对这祖孙二人就会立刻带着花满楼从暗道离开,任谁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
苏结终于松开了林仙儿,他往卧房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先抬手将染了血迹的外衣脱下,然后用桌上茶壶里的水仔细洗去手上溅到的血点,最后将手擦干净后才重新走过去。
他掀开遮挡的帘子,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花满楼坐在桌旁,手边摊着一本打开的书,他的眉眼一如往昔,沉淀着入骨的温柔,谦谦君子,心如皎月,人也如皎月。
心中的残存的戾气瞬间消失无踪,苏结觉得自己的心从来也没有像此刻这样柔软过。
花满楼的声音如同他的神色一般温柔:你来了。
是。苏结慢慢走到他面前,越近便感觉之前心中建起的壁垒崩塌的越快,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试图挣扎。
我来晚了。
花满楼闻言微笑:我本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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