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被人误会了,云曦下意识就着急:“怎么办怎么办!”
反观无尘,慢悠悠翻了个身坐在一边,一脸放松,“这不正好,省的她死盯着我不放。”
“那我的清白呢!”云曦气得拍了他一巴掌。
无尘想也不想就道:“我负责!”
话落,两个人均是一愣。
云曦不想继续如此尴尬的境地,反手塞了他一根最讨厌的萝卜。
在云曦想着要不要去找曹茉解释清楚的时候,曹茉却主动找上了门。云曦见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暗道单相思果然最苦。
曹茉来了坐了老半天,也不说什么目的,云曦给她倒了茶,便自顾自做事情。
曹茉盯着云曦来来回回的背影,幽幽开口:“我与殿下自幼相识,到如今也十多年了,却比不过他在这山间几个月。”
云曦心道,认识了十几年又不是相恋了十几年,犯的着一副质问她的表情么……
常言道,陷入感情中的人不可理喻,云曦也不敢在这时候刺激她,听着她絮叨和无尘以前的事,只管右耳进左耳出。
“我及笄之时,先皇曾提过纳我为太子妃,只是后来先皇驾崩,这事一直被搁浅,我以为这件事即便不在那时,也在以后。”曹茉看着云曦,秋水般的眸子里蒙了一层阴影,幽暗闪烁。
云曦被她看得发毛,耸耸肩道:“所以,曹小姐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觉得你们这位即将要当皇上的太子殿下会吊死在我一棵歪脖树上么?”
论起来,云曦和曹茉都是官家贵女,哪里会不晓得皇族那点事,三宫六院都是平常,哪能奢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曹茉顿了顿,道:“我知道殿下将来还会有其他女人,可即便有成百上千个,总有一个是殿下特殊对待的。”曹茉直勾勾看着云曦,仿佛肯定这个“特殊存在”就是她。
云曦想了想,她确实特殊,因为他俩压根就不是曹茉想的那种关系啊。
“有个事我必须解释一下。”云曦虽然对曹茉没什么感觉,不过没有影子的事情,她也不想故意混淆视听,“其实我跟无——”
“太傅已经派人来了,我们现在启程。”
云曦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急匆匆赶来的无尘打断了。云曦见他神色,知道他这是要回去干大事了,当下也没敢耽误。
曹茉最后看了眼云曦,带着不甘回去收拾东西了。
“她怎么又跑你这儿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云曦就瞪了他一眼,拿着扫把地也不扫了,骂了他一句“大猪蹄子”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无尘一头雾水,过去敲门,“喂,我就要走了你不出来送送我啊?”
“送你个头!”
“相识一场,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这一走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你不跟我说两句话?”
“说你个头!”
“我又没惹你,你生气什么?”无尘纳闷不已,听到里面云曦又要张口,自己先一步接了上去,“又气我个头是吧?”
里面没吭声,无尘无奈地摸了把头,道:“那你好好呆着,我解决完事情来找你。”
云曦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支棱着窗户看着无尘从大门出去,转眼只剩一个灰扑扑的背影,一字一顿道:“找,你,个,头。”
云曦在窗口趴了一阵,觉得心情低落得很,门儿也没出,就在榻上窝了一夜。
无尘一走,这院子似乎在一瞬间就空寂下来,云曦看着墙边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觉得什么也没心思做了。
檐下的桌子上放了一夜的线篓都沾上了露水,云曦翻出来抖了抖,却没看见自己绣了一半的荷包,便问小来:“小来,你见着我的荷包没有?”
小来正在生火,闻言正起身,抬着胳膊蹭了蹭脸上的灰,“奴婢一早起来就看见线篓放在那儿,应该是没人动过,是不是被山里的野猫叼走了?”
云曦四处找了一下也没见影子,想了想抿嘴道:“也许是被猪叼走了呢。”
虽然有点小生气,可等这个大猪蹄子真的走了,云曦还是忍不住担心。
兄弟夺权的戏码自古皆有,桩桩件件都是尸骨成堆,成者为王败者寇,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赌。
云曦从坐卧不安到茶饭不思,到最后反而有些气自己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消息都没法子打听到。
如此过了两月有余,云曦感觉自己已经愁成了八十老太太,宫里又来了人,这次除了张公公,还有好些人,一个个捧着首饰衣裳,恭候大驾的模样。
张公公的表情里有一丝难言,顿了顿道:“皇上下了旨,特意让奴才来迎接公主回宫。”
北阙的宫廷格外信奉神鬼之说,云曦被指身带邪祟,于家国不利,送到这偏远地方来就没打算回去过,现在居然专程派人来接她回宫?
云曦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果不其然,回宫以后,云曦才知道自己是为和亲回来的。
云曦的生母丽贵妃,一见着她就心肝宝贝地抱着不撒手。母女虽然重逢,可分别亦是随后便来的事情,丽贵妃不免伤心难耐。
“我苦命的儿,母妃费了这般工夫将你送出宫,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去,是母妃无用!”
丽贵妃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哭的时候梨花带雨,倒跟陈氏还有一二分像,云曦柔了神色,替她擦着眼泪,安抚道:“母妃将我送出宫,无非是不想让我沾染这宫中的勾心斗角,如今虽说是和亲,却也离了这大染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那怎么能一样,大越的内政刚刚整顿,指不定还在乱着,你嫁过去被牵连了可怎么好!”丽贵妃一想到这茬,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样,止都止不住。
云曦一听居然是跟大越和亲,差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问道:“母妃可知,如今大越掌权的人是谁?”
“听说是之前的太子,去岁他被自己的胞弟陷害,也不知在哪里卧薪尝胆,两月前一回来,便重登为帝了。”
云曦听罢,知道无尘是成功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想来这和亲的事也是他搞的鬼。
云曦也不知该高兴他记着自己,还是该骂他这个馊主意,可不管如何,和亲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钉钉了。她那位据说是很慈祥的父皇召见过她,全程坐在御案后面没出来过,生怕靠近她一点就沾染上邪祟。
云曦看他那副腰圆膀粗的样子,都纳闷他是怎么娶上丽贵妃这样的女人的,这么一对比,无尘那颗光头倒是顺眼多了。
别人和亲都是哭得死去活来,云曦现在却是美滋滋,毕竟跟熟人好相处,到时候仗着跟无尘的老交情,怎么也比在这宫里憋屈好。
转眼便是隆冬,趁着天还未下大雪,云曦便被打包好送上了和亲的马车。
面对哭得厥过去几次的丽贵妃,云曦还是心有不舍,但无论她是呆在这里,还是嫁去大越,总归不过一个梦,迟早都要醒来的,狠了狠心没再留恋。
小来作为陪嫁丫鬟,随云曦一起上了路。
北阙离大越千里之远,和亲的队伍紧赶慢赶,还是在快到大越之时被一场大雪阻在了霖山行宫。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轮空,一想还得蹭玄学,愁得头都要掉了_(:з」∠)_
第44章真公主x假和尚(6)
曹茉来的时候,云曦主仆俩正就着炭炉的火烤红薯,看起来很是自得其乐。
云曦没想到曹茉会来,同样的,曹茉也万万没想到北阙和亲的公主居然就是她。
“难怪殿下不顾众人劝说要亲自来接你……”曹茉看着云曦,眼神空洞洞的,好像连最后一丝想望都破灭了。
“曹……郡主怎么来了?”云曦方才听到人通报郡主来了,还纳闷是哪个郡主,未想就是曹茉。想来是无尘为了封赏曹严华,给了曹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曹茉放下斗篷的兜帽,也没靠近火盆,微微地呼了口气:“殿下一回宫,不顾群臣反对就出兵攻打北阙,众人也没料到北阙如此不堪一击,大家摒弃之前保守的想法想趁胜追击的时候,殿下却又命人收兵,等着北阙自己拿出筹码讲和。未想,殿下却只要了一纸和亲的婚书。”曹茉说着撇了下嘴角,觉得甚是荒唐。
云曦听她又开始“讲故事”,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给炉子里的红薯翻了个面,觉得怎么解释都是欲盖弥彰,干脆同她招了招手:“天儿冷,郡主坐下来吃个烤红薯。”
“……”曹茉酝酿出的情绪,因为她不以为意的态度而崩裂。她死死盯着云曦好半晌,觉得跟这种人简直无法交流,有点气急败坏地一甩斗篷,风风火火地走了。
“她到底来干嘛的?”云曦觉得无论今天这和亲的是谁,她一个郡主大老远还专程跑来看一眼,可真够死心眼的。
小来对宫廷的事情比云曦见得多,见到曹茉的不甘,不由出声提醒:“奴婢看这位郡主对皇上执念颇深,往后还是少与她碰面为好。”
“她一个郡主也不住在宫里,我想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了。”
小来却摇头道:“她既能出入这霖山行宫,想来地位还是特殊一些,公主可得留个心。”
云曦拨了拨火盆,觉得曹茉应该不至于害自己,因为看她眼里虽然嫉妒,倒没有怨憎。
云曦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嫉妒会发酵出滔天的恨意,以至对方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
曹茉从行宫出来,便要连夜回京。
随行的侍从见天还下着雪,小心劝道:“天黑路滑,郡主不妨搁浅一夜再走不迟。”
曹茉哪能受得了跟云曦同处一个屋檐下,当下冷声道:“回京!”
侍从无法,只得拴上马车,临走的时候行宫的侍卫也劝了几句,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冬日的夜里越发寂静,车轱辘压在雪地里都没什么声响,寒风刮过路边的树木,飒飒直响。
曹茉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坐回来团着手,也有些犹豫起来。到京城怎么也得两个时辰,虽然走的是官道,这气氛也未免有些瘆人。
曹茉想了想,正欲叫人调头回去,车身忽地一歪,差点将她甩出去。
“怎么回事!”曹茉扶着一侧的车壁,正待发火,眼前蓦地横过来一柄泛着寒气的刀。曹茉沿着刀刃看去,一张跟无尘一般无二的脸,犹如被乌云遮住的明月,透着阴冷。
“叶无明……”曹茉浑身一软,瘫坐在了一边。
叶无明啧了一声,脸上带着不赞同的表情,“便是我现在兵败为寇,也是大越的端王,直呼其名,实在无礼。”叶无明说着,刀尖就朝着曹茉抵进一分,堪堪对着她领口一截细嫩的脖颈。
曹茉咬了咬牙,道:“殿下回来那一刻早已将你从大越皇朝除名,你现在不过是被通缉的逃犯,何德何能让本郡主称呼端王!”
逃犯一词终是戳中了叶无明的心肺,他脸上的笑意虽未变,黑洞洞的眼底一片沉寂,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是么……我倒忘了,你现在是尊贵的郡主了。不过,叶无尘怎么没把你收进后宫?一国之母怎么也比一个小小的郡主强,还是说根本就是你一厢情愿,帮了叶无尘也落不着好。”
叶无明无意说中曹茉的心事,她亦觉心里一纠,眼里闪过不甘,哼笑道:“你既知道我是一厢情愿,又拦着我做什么。皇上的心肝宝贝如今还在行宫里好好的呆着,皇上为了她可是等不及要赶来呢。”
叶无明听罢,目光朝着行宫的方向注视片刻,继而一跃挤进了曹茉的马车里。
“借郡主的马车行个方便。”
曹茉看着他把玩着手里的刀,默然不语,几个随从莫敢不从,调转马车朝行宫奔去。
话分两头,无尘的车驾走到半路也出了问题,他看了看天色,问一旁跟着的内侍公公:“此去霖山还有多久?”
“约莫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无尘听罢,系紧披风出了马车,听见一帮人告罪,没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我带一队人先行,剩下的修缮好马车再跟上来。”
无尘说罢,便翻身上马,一扬鞭子奔驰而去。
公公急得直喊:“快快快!你们快跟上去!别让皇上单独一个人!”
这厢,行宫的侍卫见曹茉的马车又折回来了,知道是路不好走的缘故,也没多问便放进去了。
叶无明进了行宫便没有再挟持曹茉,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最终是什么下场,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
曹茉的随侍见人走了,这才敢大喘气:“郡主!郡主我们快告诉守卫去吧!皇上还在来的路上,万一来了生了意外,那可了不得!”
曹茉目光灼灼地望着前面的宫殿,默了半晌,才动了动脚尖,不过她没有去告知守卫这件事,而是坐着马车又离去了。
守卫不明所以,暗暗不解这位郡主来来回回折腾什么。
随侍看着曹茉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慌得不知怎么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听曹茉在那儿低低喃道:“我是被挟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车夫大概是被刚才那一番情况吓怕了,车赶得有点急,没留神碾上了路上的坑,一边的车轱辘整个陷了进去,车辕磕在石头上,直接断了。
随侍急得满头冒汗,曹茉直愣愣坐在里面,不知在想什么。
随侍以为她受了惊吓,先下了马车去扶她,“郡主先在路边等等,奴才们将马车抬出来。”
曹茉顿了片刻才回过神,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踩着车辕的脚一滑,才断裂的木头上刮了一下,棉靴撕了一道口。
随侍见状慌忙背过身弓着腰让她踩着下来,曹茉垂着眼,脚踝往回收了收,皮肤触到断木上参差不齐的木头茬子,一狠心便用力放下脚去,木头茬子刮过皮肤,留下一道血红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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