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止皱眉,喊了他一句。
这样怎么看怎么像主人拉着一只小宠物啊!
身前的某人忽然转过身,停下。
林止一下没站稳,扑进他的怀里,被他拖着脑袋,轻轻吻了一下。
本就没多少的气瞬间消得一干二净,乖乖地由他牵着走向停车场。
第31章表白
付迟把车停在广场前,却没有开门下车,也没有打开门锁。
林止开了几次车门,都没打开,按下了窗边的按钮,还是打不开门,这才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过来。”付迟冲她摆了摆手。
“啊?”
“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林止愣愣地看着霸道地横在两人中间的扶手箱,又看了看眉眼含笑的付迟,抿了抿唇,一番犹豫过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驾驶座上,横坐在他腿上。
付迟把驾驶座往后调了一些,腾出更大的空间给她,左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俯身,深深地吻了上去。
林止感受到他的热情,难得主动了一回,将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伸出小巧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笨拙地回应着他。
林止的靠近,无疑给付迟奏响了前进的号角。
车上开了暖气,少女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红色,她双手不知所措地在他发烫的后颈挠起来,像是乖巧温顺的小猫咪在讨好主人一般。
“林止,我爱你。”
终于消停的付迟把唇凑到林止耳边,用饱含磁性的嗓音,深情而认真地道。
这声音简直是在勾引人!
终于等到初雪日的表白的林止抬眸浅笑,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两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才下车,付迟的右手牵住她的左手,一起放进自己的右边口袋。
因为下雪,又已经很晚了,广场上人烟稀少,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
忽然,林止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只不明生物,拉着他,靠近了些。
原来是一只流浪狗。
可能是因为冷,小狗蜷缩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它还只有林止小臂那么点长,看起来像是刚出生不久,通体雪白,仔细看,才能发现它背后的毛上都盖了一层雪,化成水珠,在灯光下反着微弱的光。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不等付迟回应,林止飞快地转身小跑向最近的一家小超市,没一会儿,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两根火腿肠。
林止把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哈气暖了暖,又仔细地剥开火腿肠外面的包装,拗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手心里递给它。
付迟见她要直接放在手心里喂小狗吃,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
“放地上让它吃吧,流浪狗很脏,身上细菌多。”
“没事的。”林止无所谓地用右手掰开他的手,左手伸过去,喂小狗吃火腿肠,右手轻轻地在它柔软的小脑袋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
小狗感受到来自林止的善意,把嘴凑到她的手心里吃着,尾巴乖顺地垂在身后。
付迟无奈地看着雪地上一人一狗和谐相处的画面。
两人这时在路的内侧,背靠着绿化带,小狗则在外侧,背对着道路。
可能是白色的小狗和雪地的颜色太过相近,不远处飞驰而来的电瓶车主人没注意到,一阵风似的骑了过去,车轮碾过小狗的尾巴。
小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下咬破了林止的手,细细地血珠顺着林止冻红的双手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地上,有些触目惊心。
“嘶——”林止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付迟也没想到小狗居然咬了林止,条件反射地一脚把它踹开,心疼地拉过她不停往外冒血的手。
被踹开的小狗发出一声呜咽,委屈巴巴地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林止。
“你干什么踢它!”看到付迟暴躁的举动,林止皱眉,第一次用这样凶巴巴的语气大声对他说话。
付迟明显一愣,然后皱起好看的眉头。
“林止,它咬你。”
“它只是受了惊吓!要是换成你的腿被车轮碾了,你还能保持镇定吗!连你都不行,更何况它只是一条小狗,还是一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
林止心疼和手疼混在一起,不满地看着付迟,语气不善。
付迟只觉得心里熊熊燃烧的火气,立刻就会蹿出来烧了这整个广场,但是想到她还流着血的手,他深呼吸了几下,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半拖半拽地把人弄上车,踩下油门,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去打狂犬疫苗。
林止还是第一次打比皮试更疼的针,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愣是忍着一声没吭。
从上车到去医院消毒、打针的全过程,她都硬扛着没和付迟说一句话。
“林止,”到了寝室楼下,还是付迟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别为了一条流浪狗跟我生气。”
林止简直气笑了。
“付迟,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在你眼里,流浪狗就可以随便践踏,冻死饿死在那,都引不起你丝毫的怜悯吗?”
付迟皱眉,没说话。
“也对,在你眼里,连朋友都只是用来赚钱的工具,是隐藏的生财之道,更何况狗。”
“付迟,你冷漠得让我觉得恐怖。”
第32章冷战
“付迟,你冷漠得让我觉得恐怖。”
这几天,只要一停下来,付迟脑子里就循环播放着这句话。
今天是周四,距离她和他吵架已经过了三天。
那天以后,两人默契地谁都没有去找过谁。
在这次争吵发生以前,付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一路高歌猛进、成绩斐然的人生。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别人羡慕的那个。
他家庭条件优渥,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父母没什么时间陪在他身边,可是一向比同龄人成熟的他,过了那个矫情的年纪,就觉得自己可以不需要人陪。
他成绩优异,不用多么努力就能领先别人一大截,在商业方面又遗传了父母优良的基因,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很多人仰望的高度。
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
可是这些天,天之骄子居然一直都处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
也就是这些天,付迟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林止这样深深地吸引。
世界上的每一样事物都渴望阳光,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
生活的环境越阴暗,对阳光的渴望就越强烈。
她是那样热情、阳光,而他却阴暗、冷漠。
大概是他过于阴暗,把他的阳光吓了一跳。
付迟仔细想想,觉得林止说的不无道理。
从小到大,有很多人围着他转,可他就是没有那种特别交心的兄弟,真正出现问题的时候,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唯一能称得上兄弟的或许是程淮启,可是他和程淮启之间,除了篮球和酒以外,毫无交集。
就连父母这个词,对他而言也不过只是一个称呼和一份责任。从高中开始,付迟和父母之间就堪堪维持着拿生活费的关系,更别说那些猫猫狗狗,在他眼里哪有什么可爱、什么可怜,不过是宠物而已。
这样出众却冷漠的付迟,唯一热衷、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的,就是林止。
可是就在前不久,这个唯一,无情地戳破了他光鲜亮丽的外表,看到了他面具下自私冷漠的真实模样,然后失望地离开了。
两人已经冷战了好多天,付迟并不是不想去找她,而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
朱思佳、黄雨晗和刘樱三人明显地发现林止这几天情绪不对劲,估摸着她应该是跟付迟吵架了,可是问了好几次,她都不愿意说,她们也只好装作不知道,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
毕竟,感情上的事,没有第三个人能真正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林止看来,世界是充满着真情和善意的,而要让世界充满真情和善意的前提,就是自己对世界充满真情和善意。
所以,她从不恶意揣测任何人的想法,也会对每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心生怜悯,甚至连被小狗咬了,都能做到不气不恼。
她觉得这样挺理所应当的。
毕竟小狗什么都不懂,你跟它生气也没用呀!
可是付迟显然不这么想。
林止觉得,在付迟的世界里,他最关注的仿佛就是利益。
学习是为了更大程度地获取利益,交朋友是为了得到朋友身上隐藏的利益,对于任何侵犯了自己利益的事就避之不及、任何有利于自己利益的事就趋之若鹜。
那么在她身上,他又盘算着得到什么利益呢?
虽然他说了,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是林止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就真的是他的例外?
如果有一天,他对她的感情淡了,是不是就会像踹开那条小狗一样,一脚踢开她?
这个结果显然是林止不能承受的。
如果这样,她宁愿自己早早离开。
付迟踹开小狗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太过清晰,他的那些冷冰冰的话也言犹在耳、不停回响。
她不知道问题该怎么解决,也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付迟。
其实她有一点希望付迟来找自己,希望付迟来告诉她其实他不像她想的这样,或者至少他可以为了她努力改变自己,见面、打电话,甚至发微信都可以。
可是另一头毫无动静。
她总想是忍不住想他。
可是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每次打开微信,都能看见置顶联系人“心尖上的大宝贝”,消息还停留在上次他发的那句“到了,楼下等你”。
衣柜里整齐地挂着那条他生日时送她的紫色小礼服,那晚两个人相互嬉闹着抹奶油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脚底下是还没怎么动过的、他送的一整箱零食,是他说要庆祝她第一个心有所属的双十一。
就连专心上课的时候都能想到他,因为数学书上到处都是他隽秀飘逸的字迹,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两个多月足以发生太多事,也足以让她的生活处处充满了他的痕迹。
她想拉上他在冰天雪地里吃冰淇淋,想和他牵手走在校园里,想和他紧紧拥抱相互取暖,甚至想和他疯狂亲吻,忘记时间、忘记一切。
林止开始期待在校园里偶遇他。
即使他不来找自己说话,能看见他一眼,也胜过现在这样遥遥思念。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就像他说的那样,校园那么大,如果不是刻意安排,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偶遇和巧合。
不过,林止没有想到是,付迟其实更加想她。
失去了林止的付迟,好像也顺便一起失去了生活、失去了学习和工作的动力。
他看着早就弄到手的她的课表,每天掐着点到风华楼门前的大树后面躲着。
有晚课的时候,就提前几分钟溜出来,九点半准时到同一个地点,没有晚课的时候,他能一口气在呼啸的冷风里站半个多小时。
他看着她每天和室友一起下课,有时候手里还拎着夜宵或者奶茶。
她每天都笑着,可是总觉得她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开心。因为她真正开心的时候,会笑得两眼弯弯,不像这些天,只是唇角有些弧度。
看着她们进了楼后,付迟又像每一次送她回寝室那样,在楼梯转角处的玻璃底下看她爬上四楼。
又站了一会儿,他才会缓缓抬起腿离开,迎着风,又温习一遍那条他走过无数遍的、漫长又寂静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有7个收藏了!
虽然有一个是我自己,但我还是好开心啊啊啊啊啊
昨天梦见出去旅游遇到我的读者了,真实的做梦笑醒啊啊啊啊啊啊
我太爱你们了!
第33章大白熊
周五,林止下了晚课,捎上一杯滚烫的燕麦牛奶,像往常一样,同朱思佳、黄雨晗和刘樱三人一道回了寝室。
宿舍楼下大厅的小黑板上,写着“A4025林止”的字样。
林止皱着眉想了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多作停留,快步跟上前面三人,边走边思考着。
一直到爬上三楼,她才反应过来黑板上为什么会有她的寝室号和姓名。
那天吃炸鸡的时候,她说起了薛悦,觉得自己有点想她了,就给远在B市的她寄了一封明信片。明信片不用过物流园,直接寄到寝室楼下,由宿管阿姨代收,这会儿,应该是薛悦回寄的明信片到了。
她把手里捂着的燕麦牛奶塞到刘樱怀里,对她道:“小樱,你帮我把这个放我桌上行吗?我的明信片到了,去宿管阿姨那取一下,马上就上来。”
“嗯嗯,去吧去吧。”刘樱应了一声,和黄雨晗、朱思佳两人一起先上了楼。
二楼和三楼衔接的休息平台外上,玻璃窗没关,此时风呼呼地从窗外长驱直入,吹得林止有点冷,她转身,抓着扶手小跑下楼,准备速战速决,赶快回到有空调庇护的寝室,可是才刚转过身,还没迈开步子,就一眼看到了玻璃窗外面,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付迟披着一身夜色,身姿笔挺地站在楼底下,抬起头,望着林止这个方向,看见她转身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微微抬了抬腿,却还是没能挪动半步。
白色的灯光直直地照下来,被风微微撩起的头发投射出一片阴影,挡住了他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林止觉得,自己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
她机械地迈着步子,走到两段楼梯之间的休息平台上,就这么隔着两层楼的高度,低头看着他。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一会儿,林止才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哒哒哒地一路飞快跑下楼。
可是,到离他只有最后几步路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
刚刚隔着一层玻璃、又离得远,她只能勉强看出这人是付迟,模样并不太清晰,此时离得近了,她才看得仔细了些。
短短几天,他好像瘦了许多,棱角分明的面颊有些凹陷,眼底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青黑。
他的唇色发白,轻轻抿着,那浑身忧郁的气质,让林止觉得,他像常年躲在深山里的受伤的小兽,仿佛一万年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哪里还有半点平时优雅的样子。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咬着下唇,定在原地,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而她却连抬起腿的力气,都在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被抽空了。
付迟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快步走到她面前,又不敢伸手去抱她,将抬起的手默默放下,只能用刻意放轻柔的沙哑嗓音哄道:“别哭了……”
林止一遍又一遍地用手背擦去眼泪,但眼泪就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掉个不停,挂着泪痕的脸颊被风吹过以后,冰冷冰冷,又生疼生疼的。
付迟紧紧盯着她的眸光突然一亮,轻轻拉过她的手腕。
gu903();“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