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动:破
室内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响动。
帝云宇这才放下心,正要躺回去,从窗外飘来二胡声响,曲调哀惋,在夜里透着无边悲凉。
令人闻之怆然泪下。
帝云宇皱了皱眉头,何人敢深夜扰他清幽。
他正放出神识察看,一个哀绝的青年嗓音凄凄惨惨唱了起来。
小流响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不好过呀。
小流响呀,泪汪汪呀。
笼罩在深夜里的寂静帝宫,忽然四处亮起灯火,众人愕然地踏出房门。
远远看到帝君寝宫屋檐上,孤零零坐着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怀里抱着二胡,手上不住拉动。
漂亮的眉眼低垂,淡淡月光洒落在他身上,透出无边无尽的落寞。
是沈少君,他怎么了?
少君好像唱的要哭了,不行,我心里有些难受。
听说沈少君从小没有娘亲,也是个可怜孩子,从小孤苦伶仃。
对少君而言,回帝宫就是回家了吧可我们这七年做了什么,都在排斥他。
独在寝宫,离沈流响演奏之地最近的帝云宇,表情从惊愕,到不可思议,最后修长的手扶住额头,低笑一声。
他没管。
他不管,其他人自然不敢管,于是沈流响拉了一夜的凄凉二胡。
次日,帝云宇让人给沈流响送去了润喉丹,并令人转告了句。
好听,今晚可以再来一遍。
沈流响:
明白了,铁石心肠帝云宇。
他吞下丹药,见侍女还不走,哑着嗓音问:还有什么事?
侍女迟疑着,从袖里掏出两块灵石。
帝君赏少君的。
?!
沈流响在瞬间,感受到姜还是老的辣。
他决定不斗了,一是斗不过,二是只要在坚持两三日,就能前往妖界,玉简便没那么重要了。
但嘴上说着放弃,心里却是不忿,他握住两块灵石,牙痒痒。
***
离去妖界的时间愈发近了,沈流响夜里回房,发现徐星怜独自坐在凉亭里,神情有些暗淡。
沈流响微拧起眉,帝云宇在徐星怜出宫这件事上尤为坚决,不允许,谁都劝说不了。
妖界危机四伏,想来没什么好玩的。
沈流响递给徐星怜一个橘子,待我回来,就带你去修真界,那里有很多仙门,清凌宗风景秀美,是我长大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徐星怜咬了下唇:可帝父说我出去会有危险。
沈流响摸了摸她头:我在,能有什么危险,帝父太唯我独尊了。
徐星怜脸色微变,望了眼四周:兄长切莫如此说。
随口一言,帝父不会生气的,
沈流响瞧她闷闷不乐,琢磨片刻,勾了下唇。
我带你玩一个游戏。
徐星怜面露不解,沈流响朝她眨了下右眼,要是以后帝父让你不高兴了,你就找人来玩这个,不过得三个人玩。
徐星辰在睡梦中被人叫醒,本想大发雷霆,一瞧是徐星怜,火气瞬间熄灭了。
怎么了,星怜。
徐星怜出生后没多久,他娘便去世了,他最疼这个妹妹。
徐星怜:哥哥陪我玩会儿吧。
徐星辰轻晃昏沉沉的脑袋,边穿上外袍边问,玩什么。
徐星怜:到兄长那去再说。
徐星辰心里把沈流响从头骂到尾,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星怜这般亲近他。
但一万个不乐意,还是走到沈流响门前。
两人推门而入,看见沈流响手中握住一叠纸。
这是纸牌。
三人围坐,沈流响洗好牌,突然道:今夜我们都是农民。
他抬头,看见两脸疑惑。
他出声解释:帝父是帝宫之主,也就是帝主,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反抗他,所以是农民。
沈流响将牌放在中央,铿锵有力道:今夜我们斗帝主!
徐星辰徐星怜脸色大变。
兄长不可,这是大不敬之言。
沈流响你疯了,竟敢跟帝父斗,莫不想先早早登上帝君之位。
沈流响无奈:好好,换个说法,这是场游戏,咱们三人中要有人当地主
他将游戏规则讲清楚,徐星怜意有所动,但徐星辰不肯玩,口中振振有词,帝父尚在,我等怎么能当帝主。
徐星怜拽住他衣袖扯了扯:哥哥。
徐星辰深拧起眉,脸上挣扎半晌,妥协道:必须保密,就我们三人知道,否则流传出去,旁人会以为我们有篡位之心。
沈流响:行,别磨唧了。
徐星辰听他语气,恨不得甩袖离开,但看了看徐星怜,终究忍住了。
沈流响发牌,徐星辰一直冷着脸,直到看见翻出的一张牌,落在了他面前,表情瞬间微妙起来。
他将牌当宝贝似的握在手中,我、我是帝主了吗?
沈流响点头:是,我和星怜斗你。
他说着,掏出两块灵石,干玩没意思,一局堵上两块灵石。
徐星辰心脏跳得极快,听沈流响一口一个帝主叫他,不一会儿,脸颊便涨红了。
别叫了。
再叫他真要飘了。
沈流响出完最后一张牌,好啊,不过你输了,拿灵石来。
徐星辰过足帝主瘾,哪在乎一点灵石,爽快地掏出来。
下一局,沈流响成为地主了,徐星辰脸色瞬间阴沉到极致,差点将手中牌折成两半。
我非得斗倒你。
沈流响呵呵一笑,该收灵石收灵石,不一会儿,赚的盆满钵满。
玩到深夜,沈流响说话嗓音泛哑,稍停了下,拿出润喉丹吞下。
徐星怜关切道:两天了,兄长嗓子还在疼吗?
徐星辰却在冷笑:自讨苦吃,为了个玉简,跟帝父作对。
沈流响撇了下嘴:他收我玉简,仗着修为高深,为所欲为,这种行为我十分讨
他背对房门,话未说完,突然察觉到一阵凉意,眼皮微微一撩,看到徐星怜与徐星辰面色皆是一僵。
沈流响话音果断一转:帝父这种行为我是十分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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