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gu903();发现沈流响退后了步,担心再吓到他,周玄澜就趴在叶片上,一动不动,拼命降低威胁力,然后缓声道:师尊,你别怕我好不好。

沈流响咬紧唇,抑制住想后退的念头:我、我不跑。

林间夜风呼啸而过,将地面枯叶吹得摇摇晃晃,其上黑色的小身影,便站不稳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掀翻在地上。

沈流响见状,抬起不住发抖的手,露出一截细瘦白皙的手腕,宽大衣袖垂在地面,给风中显得格外孱弱的小黑虫挡了风。

他声音发颤:你变回来。

周玄澜摇头:我想爬到师尊手中。

闻言,沈流响乌睫细密颤着,对虫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又因为是周玄澜,红着眼眸还在注视着。

末了,他一手给小虫挡风,一手止不住颤抖地伸去。

是周玄澜,他不用怕。

小黑虫沿削白指尖,缓慢爬了上来。

沈流响身体微微颤抖,不知不自觉咬破了唇,殷红血液将唇瓣染得嫣红,映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冰凉细密的触感,在皮肤游走。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沈流响头皮发麻,几乎下一瞬就要崩溃大哭大叫起来。

周玄澜一直仰头观察他脸色,见状乖乖停了脚步,安静地趴在指节上,然后轻晃了晃脑袋。

师尊看我头上两只角,弟子即使变成虫,也是万虫之王。

爬行的触感消失,沈流响惨白脸色稍缓,闻言将手往回收了些,凤眸注视着周玄澜头顶两只角,有几处分叉地方,整个形状很是细致好看。

沈流响想起他身上的黑鳞,好半晌,警惕地环顾了圈四周,小声问:这是你的龙角吗?

周玄澜:现在是虫角。

沈流响顿了一下,忽然笑了,再注视着手中小黑虫时,心底恐惧渐渐转化为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你动一动,让我瞧瞧。

于是周玄澜重新爬起来,到了手腕处,本打算爬到手臂上,担心给师尊造成的刺激太大了,又爬了回去,最后干脆在他掌心绕起圈圈。

过了会儿,似是绕晕了,差点从指缝间掉了下去。

沈流响赶忙伸出另只手垫在底下。

可以了。

他看着周玄澜,眸光轻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整个人重新鲜活起来。

我们再去结界里试试。

月色逐渐暗淡,十方宛如一座雕像,抱笛立在路口,发现林间传来一阵灵力波动,似是结界破了,才动了动身躯,扭头等候。

不一会儿,有道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

十方问:主上去了何处?

话音落下,他看到沈流响小心翼翼摊开手掌,一只小黑虫亮出身影,稍动了下,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嗓音。

你怎么还不走,留在此处做什么?

十方惊愕,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主、主上?!

周玄澜淡声道:这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随后,沈流响将他带走,待两人离开后,十方依然没缓过神,表情古怪。

妖族对血脉强弱极为重视。

越是血脉强大的妖,骨子里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这种傲然,绝不允许自己化身为比他们弱的小妖,那是种赤裸裸的侮辱。

主上拥有妖族最强大的血脉,怎会甘愿变成一只,看起来任人宰割的小虫。

难不成是为了眼前这人?!

十方愣愣看着沈流响,眼神倏地变了。

第56章你就是偏心他。

寅时,街上空无一人,夜风刮起路边落叶,发出窸窣声响。

沈流响抬手给窝在手心的小黑虫遮风,垂眸看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变回来?

待会儿,

周玄澜含混说了一句,令人琢磨不透心思。

街上风吹的有些冷,沈流响轻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

卷云阁正门关了,他绕到偏僻后门,在一片静谧中推门而入。

一道身影忽地蹿出来:你还知道回来。

沈流响吓了一跳,护住掌心,看到徐星辰冷着脸,手里提着灯笼,左右看了看他。

发现只有一个人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夜不归宿,你去哪儿了。

沈流响瞪大眼,不可思议道:你一夜没睡,在这逮我呢。

我是半夜起来,发现卷云阁少了个人,准备出门去寻,

说话间,徐星辰望见他发间掉有落叶,抬手取下,嫌弃地仍在地上,少扯开话,老实交代去哪了,是不是和那妖王幽会去了。

沈流响从小没被人管过行踪,冷不丁被质问,还有些新奇。

什么叫幽会,换个词。

那便是承认了。徐星辰皱了皱眉头,心道果然如此,你不会忘了帝父交代的任务吧,九妖王也是咱们怀疑对象,说不定他身上也有卷轴呢。

沈流响似笑非笑:少来,你肯定早用法术试过了,他身上没有卷轴。

那也不能证明他清白,徐星辰意味深长的哼了声,何况即使有,你也定会维护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偏心他,能偏心到颠倒黑白的地步。

沈流响一愣,垂眸看了眼手心,赶忙道:你别胡言乱语,我哪有如此。

还不承认,徐星辰冷笑,我在帝宫听说了,你在书院的时候,帝师问众妖王谁最厉害,你每日情愿挨戒尺,也要说九妖王最厉害,可众所周知,大妖王才是最厉害的那位,你这还不叫颠倒黑白,偏心他么!

察觉掌心传来一点动静,沈流响脸颊微烫,让徒弟知道自己被打手心,感觉老脸都丢尽了。

你别说了,多久的事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徐星辰手负身后,严肃道,之前他在,我不方便说,你以后勿要这般亲近他了。

沈流响:我没亲近他。

那你宁愿变成兔子,也要跟他睡一起是为了什么,

徐星辰哼了一声,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想揭穿你罢了。之前听星怜说,帝父收了你玉简,你难过的几天没睡觉,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

咳咳

沈流响使劲咳嗽两声,脸颊涨红,什么难不难过的,我没有,你别瞎说。

徐星辰纳罕:还不承认,是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在帝父寝宫上拉二胡,死皮赖脸要玉简的。

眼见老底都被掀出来了,沈流响急忙堵住徐星辰的嘴,转移他注意力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与闻人秦做了个交易,找到诡丹,他就把卷轴交出来!

徐星辰一愣,脸上露出喜色:真的吗?

沈流响使劲点头:对,你若是睡不着,就去查诡丹下落。

徐星辰一心惦记任务,当即不再多说,提起灯笼走了。

沈流响长松口气,待周围安静下来,又颇为尴尬,你别听他胡说,我、我深夜拉二胡是一时兴起,没了玉简,也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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