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响后背撞上门,发出砰的一声,身前的人力道极大,浑身散着酒气,眼神深幽,一手握住他细瘦白皙的手腕,一手撑在他耳边,俯身凑近了些。
沈流响看着无限放大的俊脸,呼吸一窒,心跳不由漏了拍。
这个举动,难不成是要!!
不曾想,就在他想法跳到好几层时,徒弟却是脑袋一偏,下颌搁到他肩膀上。
周玄澜吐着些许酒气,两只手逐渐趋于一致,搂住他的腰,嘴里含混不清道:师尊,师尊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沈流响:
就这呀。
第82章就是要亲你!
沈流响后背靠在门上,让周玄澜抱了半柱香的时间,见他还没有松开的迹象,凤眸眨了眨,好了吗?
搭在他肩侧的脑袋动了下,睁开漆黑的眼眸,稍清醒了一点儿,扬起酒后微哑的嗓音。
还要一会儿。
沈流响挑了下眉,抱人有什么舒服的,还抱得这么起劲,那再给你抱半盏茶的时间。
话音落下,耳畔有人懒声道:一盏茶。
沈流响侧过脸,一手摸了摸周玄澜光洁的额头,没生病,就是仗醉行凶,竟然与他讨价还价。
他沉默一瞬,道:可我站得腿酸了。
周玄澜顿了片刻,松开手,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凝视门上的人片刻,弯下腰,一手绕过沈流响腿弯,将人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往室内走。
沈流响吓了一跳,发现他脚步十分虚浮,两手赶忙环住他的脖子。
我开玩笑的,腿不酸,你放我下来小心,慢点别摔了!
进里屋,不过十来步的事,沈流响却感觉过了好半晌,心惊胆战,待周玄澜身影轻晃,将他放在床上后,悬着的心才落下。
他松口气,站起身,反而将周玄澜按坐在床上,盯看他半晌,表情严肃道:以后不能随便抱我。
周玄澜酒意渐消:为何?
沈流响无法判断周玄澜此时是醉是醒,抑或半醉半醒,想了想,模棱两可道:这是道侣才能做的事。
周玄澜愣了下:师尊没有道侣,只有弟子。
沈流响一噎,这什么话,他道:以后就有了!
周玄澜表情瞬间冷了,眼底透着掩盖不住的杀意,冷声道:师尊不可能有道侣。
沈流响:?咒谁呢,魂淡!
沈流响气到鼓起一边腮帮,不与他掰扯了,伸出手,解下周玄澜的衣带,打算把外袍脱掉,让人滚到床上睡觉。
周玄澜察觉他动了怒,长睫低垂,老实的任他动作。
但薄唇微张,坚持道:师尊没有道侣,也不需要道侣,更不可能有道侣。
三个不字接连出口,把沈流响惹炸毛了。
周玄澜!你再说一句试试!酒后吐真言,就是这么吐的么。
被徒弟嘲笑单身狗,沈流响气到吐血。
沈流响伸出手,捧住周玄澜欠揍的俊脸,凑近脸颊,凤眸紧锁近在咫尺的漆黑双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看清楚了!你师尊我貌美如花,人见人爱,凭什么没有道侣!
面对俊美脸庞上的怒火,周玄澜眉头一皱,面色出奇平静。
半晌,薄唇微启:因为我不准。
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叩在沈流响心头,师尊有弟子就够了。
沈流响倏地睁大眼,愣了片刻,你再说一遍。
但话音刚落,外界传来一阵喧哗声,掺杂着众人惊呼,少君!帝君!小心啊!
沈流响表情一变,让周玄澜在房内等他,匆忙出了门。
听声音,是帝云宇来了,若发现徐星辰喝醉,他这个罪魁祸首定然逃不了,况且,听这些呼叫声,难不成徐星辰做了什么?!
沈流响夺门而出,出现在走廊的刹那,嘴角抽了下。
帝云宇立在门外,腰间环着一双手臂,手臂的主人摊坐在冰凉地板,戴着一丝不苟的紫金发冠消失不见,只剩凌乱的黑发。
他脑袋挨着帝云宇修长的双腿,脸上醉意与委屈并存,声泪俱下的控诉:帝父怎么那么高啊,看不见了,孩儿看不见帝父模样了。
周围一群帝宫的人涨红了脸,不知想笑还是想哭。
帝云宇看着平日乖巧的徐星辰,突如其来的酒疯,勉强挤出一句平和的话,你抬头看,就能看到我。
徐星辰抽泣:可是头晕,抬不起来脑袋。
帝云宇:
旁侧,徐星怜试图伸手将哥哥扶起来,但徐星辰一扭脑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帝云宇。
帝云宇沉默良久,修长的手落在徐星辰头顶,生疏地拍了拍,语气充斥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好了,不哭,现在告诉我,是谁让你大白天喝酒的。
沈流响心头咯噔了下,有种转身就溜的想法,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种念头只能想想。
徐星辰对帝云宇言谈举止十分熟悉,即使在醉酒状态,也敏锐察觉到,帝父话中蕴含着些许怒意。
徐星辰脑袋慢吞吞转了圈,摇摇头,试图包庇:我说了,帝父会罚他,不能说。
帝云宇轻嗯了声,不紧不慢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徐星辰脱口而出:兄长。
沈流响:
他把感动两字写在脸上,徐星辰有心了!
瞬间被一缕眸光锁定,沈流响眨了眨眼,与浅色眼眸对视,看到帝云宇抬起抚摸徐星辰头顶的手,隔空,骨节分明的食指朝他点了点,意思不言而喻。
你,原地等,不许跑。
沈流响瞬间如霜打茄子,但思及房内的小黑龙,说不定马上就是他的了。
眉梢一挑,觉得很值,罚就罚吧。
帝云宇将徐星辰拎回房间,安抚好,出门看到走廊立在原地的沈流响,还有旁侧同样有几分醉意的周玄澜。
他沉吟片刻:去幽闭室,抄百遍宫规,再来找我。
沈流响眉宇微动,下瞬听见帝云宇道:不许用法术,不许旁人代。
沈流响:
沈流响以往抄过无数遍经书宫规,轻车熟路去了藏书阁的幽闭室,所谓幽闭室,其实就是个狭窄房间,不过无论在房内做什么,都发不出半点声响,像个与世隔绝的死寂之地。
周玄澜伴在他左右,喝了碗醒酒汤,仍还有点儿头晕,时不时揉着眉心。
沈流响本想提先前之事,但一路有人跟着,只好保持沉默,到了幽闭室,房门一关,说什么周玄澜也听不见了。
沈流响只好按捺下心思,点亮灯盏,从书格里找出记录宫规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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