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诸鹤并没有书中那位摄政王的暴虐,却也没有常人的情感好恶。
他端起桌上的龙井抿了口,根据曾经的动物园长期人类观察经验推理一番,面色平和的大度道:哦,无妨。等宴会结束后,本王亲自去看看他。
不知是不是诸鹤的错觉,这句话一出口,宣明殿内更寂静了。
殿内跪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只可惜诸鹤天生和他们并非同类,且早都不记得书里细节的剧情。
他有模有样的挥了下手:行了,众卿起来吧。难得宫宴,各位
离王殿下,老臣有言要谏!
话到一半,刚刚替太子开口的白发老头儿打断了诸鹤。
摄政王把持朝政两年,已经鲜少有人再用先帝赐的封号称呼他。
诸鹤见那人在群臣之中也站的靠前,估计是个不小的头衔,于是朝身旁的侍从招了招手:德庄,来。
头一回跟在诸鹤身边的小侍吓得白着脸:王,王爷
诸鹤目光慈善的放轻了声音:本王这几日记性不好,你跟本王说说,那人是谁?
德庄不敢猜摄政王的心思:王爷,是太傅大人。
诸鹤了然的坐了回去。
原来是太子太傅。
那八成就是以后要跟小太子一起搞他的预备役成员。
诸鹤很不走心的扫了老头儿一眼:太傅请。
太傅的桌子正靠殿内一根龙柱,大抵是上了年纪,站直的时候还扶了龙柱一把,身上的官袍不知多久没换新,远远看去都能看到三两块补丁痕迹。
老太傅站得相当刚正不阿,神色肃厉,手抖抖发发的抬起:先帝遗诏,离王诸鹤当尽心辅佐太子,亲贤远佞,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与不是?
诸鹤:?
一个炮灰怎么能有如此雄伟的抱负,不应当。
诸鹤唇边带上一抹弯弯的笑意:太傅何不直言?
各地进贡的宫灯将宣明殿内照得一片大亮。
而诸鹤坐在一片艳色的宫灯中,眉眼竟比斑斓的灯火还要妖异几分。
殿下群臣窃窃渐起,似乎有几名与太傅交好的大臣说了什么。
老太傅枯瘦的身子颤巍巍的爬上宴桌,左歪右摇的站直,沧桑的皱皮脸上双眼垂泪。
他抬起颈子,声音嘶哑:大历王朝先帝有灵!老臣今日要谏离王诸鹤不忠不义,不慈不孝,上愧宗祖,下愧百姓,扰黎民之不兴,国之不幸!
诸鹤:?
诸鹤放下手中茶盏,指了个小太监:给太傅搬把椅子,这么大年纪可别摔了。
小太监哪敢不听摄政王的,当下就抱了个凳子往太傅那桌跑去。
跑到近前。
老太傅厉声道:休要过来!
接着老太傅视线一转:离王诸鹤,今日当着先帝之灵,你可愿下罪己诏?
诸鹤:?
罪啥诏?没听过。
诸鹤像看二傻子似的看了老太傅一眼。
太傅梗着脖子:罢罢!世道污浊,太子落难,百姓受苦,摄政王不仁,老臣有罪有罪啊!
他视死如归的转了个身:事到如今,望列宗皇帝显灵,除离王之祸患,保朝之安宁臣得先帝厚爱为太子之师,惭愧!唯有以血荐轩辕!
诸鹤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人对着殿内的龙柱一头撞了过去。
诸鹤:诶等
可怜老太傅骨质稀松,大概是脚下一滑,没撞成柱子,反而大字型趴在了桌子底下,摔了个七荤八素,人事不省。
太子智囊团预备役成员-1。
诸鹤:
还好他接受过训练,轻易不会笑。
诸鹤掩唇轻咳了两声,对身旁的德庄道:还不快去把太傅扶起来,再叫御医来看看。
御医很快来了,揣摩了几番诸鹤的神色也没判断出摄政王究竟是想让人死还是不死,再加上殿内其他朝臣不断催促,只得掐人中灌汤药交替上阵。
一场宫宴闹得狼狈收场。
诸鹤没耐心继续耗着,没等老太傅清醒就哼着小调回摄政王府去了。
转眼就到了半夜。
诸鹤泡完了舒服的热水澡,加了几块精致的点心当宵夜,然后悠闲的换了身宽松的白色单衣准备上床睡觉。
灯还没熄,便听外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
随即德庄的声音轻响:王爷,您睡了吗?
诸鹤可一点都不喜欢饲养员在他休息的时候打扰他,四仰八叉的道:什么事?
德庄语气瑟瑟:太太子殿下来了,说有话要亲口对您说。
诸鹤早把之前宫宴上说的要去见见小太子的事儿忘在了脑后勺。
他翘着脚晃了晃,散漫的道:行,那你让他直接进来吧,本王在床上呢。
门外烈风呼啸。
德庄借着月光去看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只觉得他身上披满了冬日寒霜,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乌墨般的发丝随着黑纱一并扬起,露出斗笠下一张清俊苍白的脸。
那可真是天人般的样貌。
德庄想起市井传言和自己所知的种种,有些不忍:太子殿下
人已推门走了进去。
屋外的寒气立马随着晏榕一并卷了过来。
诸鹤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道:门给本王关好,进里屋来。
风声很快被挡在了外面。
脚步声停下。
诸鹤随意扯了扯衣服,翻身下床。
站在屏风前的少年拿下斗笠,在诸鹤放肆的目光下浑身僵了半晌,才硬生生柔软下来,行了一礼:晏榕见过皇叔。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估计身上有伤,礼行的歪歪扭扭。
诸鹤打了个哈欠,往美人榻上一倒:免了,找皇叔何事啊?
年少气盛,晏榕没忍住杀意低低看了诸鹤一眼,却只看到月光自窗棂流泻而下,洒在他敞开的衣襟前,又没入更深的阴影里。
晏榕愣了愣,一时间忘了说词。
诸鹤抬起眉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晏榕重新低下头,眼睑屈辱的颤了颤,良久才道:皇叔之前提的那件事孤答应了,请皇叔不要再为难太傅大人。
诸鹤:?
啥玩意儿?
诸鹤迷惑。
而晏榕却以为诸鹤觉得他这样还不够,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下了身上薄薄的单衣:孤说!孤愿以身侍君,希望皇叔放过那些无辜的臣子们!
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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