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脸,哭着跑了出去,迎面碰到我家邻居。
我这才知道,我弟弟那么大点儿年纪,竟然跟着村里的几个年轻人跑到邻村去偷看人家女人上厕所。那几个年轻人还想占那女人的便宜,结果被女人的丈夫发现,一哄而散。而我弟弟因为年龄小,跑的慢,就被男人抓了去,狠狠揍了一顿。
听完邻居的讲述,我摸了摸脸上被父亲扇出的五指印,又想了想这些年在家的遭遇,头也不回地去了学校。
而我的父母就像没有我这个女儿一样,一个多月从来不问我怎么不回家。
直到我爸去找我,跟我说让我嫁人。
我才知道,原来那被偷看的女人一时想不开上了吊。女人的老公找上门来,非要把我弟扭送到派出所。
我问我爸,“那其他的人呢,怎么不找,只找弟弟?”
我爸叹了口气:“要么就是有钱有势,要么早就跑到外头去了,可怜你弟弟这么小,你说他要是关进了少管所,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浅秋,爸爸求求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已经跟那男人说好了,他媳妇死了,你嫁给他,他什么都不缺,在矿上打工,挣工资的。你去了也不受罪的,他家比咱家有钱……”
我爸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我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最后,我只记得自己木木呆呆地点了点头。而我爸老泪纵横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晚回去,第二天我就出嫁了。因为陈家刚办了丧事,自然不可能再办红事,所以我只是被我爸送进了陈家,就算结了婚。
……
听我讲完,莫牧勋看我的眼神变了许多。
他的双唇开了又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假装释然地笑了笑:“听起来挺苦的,是吧?不过,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牧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把我抱在怀中……
紧接着,他饱含着激动和一丝丝不确定性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林浅秋,是不是哪怕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要我没有结婚,你都愿意跟着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问这个,便疑惑地抬起头想看看他的表情。
可是他却摁住我的头,不让我看他。
过了许久,直到我耳边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我才点了点头,低声说:“是。我不在乎你有什么,但我在乎你是不是自由身。”
是夜,天上了无星辰,草丛中亦无虫鸣,我们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此情此景,早已比互诉衷肠更为动人。
这许多年,我终于把自己沉甸甸的背包卸下来,一点一点地将里面装着的回忆讲给别人听。
我原本以为此生都不会由此际遇,没想到老天终究偏爱一眼,让我能说出来,说给我最在意的那个人听……
()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