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年不认为她的行为是对的,可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这世间事,有些事竟然不能简单的分出对错来,多让人痛苦呢。
而她也终于学会了一个道理:这世间有些事不是越用力就越好,这世间有些人,注定是要与他失之交臂的。
。。。。。。
旅行结束以后,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学期结束以后,孟君就要出国留学了,这样也好,不如不相见,从此便可不想念。
剪年自觉无颜再见米亚,宿舍她也不去住了,中午就在教室里趴一会儿,好在炎炎夏日里,吹吹电扇,伴着蝉鸣,也能入睡。
米亚和孟君分手的事很快就传了开去,大家都知道上次旅行有剪年这个小尾巴随行,本来大家也都没看懂这场三角关系的走向,现在知道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分了,马上就脑补了一出好闺蜜为男神反目成仇的剧情来。
之前米亚和剪年的关系好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现在米亚痛失所爱,又与剪年再不往来了,这么简单的题型,大家当然一看就懂了,一定是剪年借着这次旅行的机会,从中作梗破坏了一对璧人的关系。
当时大家私下议论纷纷的重点就是,剪年自己追不到孟君,也见不得孟君和别人好,这人心也太可怕了。
韩初夏是最先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当场就掳了袖子要冲回宿舍去打架。
剪年拽着她说:“初夏,你别闹了好吗?这件事已经被传得很难听了,你还要去凑齐一个我们恃强凌弱的事实吗?”
韩初夏不依,吵吵着说:“当初我就是要撕了她的,你不让!现在知道人家手段通天了吧?明明是她水性杨花勾三搭四才被孟君甩了的,凭什么要你来背锅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剪年叹息了一声说:“可是她和孟君分手确实是我造成的,我破坏了她和孟君的感情是事实。
不能因为我喜欢孟君,所以我就没有错,不能说我藏在爱的名义下就可以破坏人家的感情了罢?”
韩初夏怒其不争的说:“嗨,我说你这孩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自己行为不端才有今天的结果,你自责个屁啊!随手揭穿心机婊,人人有责好吗?”
剪年毕竟曾经和米亚有过一段很要好的关系,就算大家因为三观不同无法继续做朋友,可也没有走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最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韩初夏用词那么重,剪年就有些不忍,她劝道:“你在宿舍里和米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别为了我的事和她起冲突,大家都是同学,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成为仇人。
还有两周就放暑假了,下学期重新分宿舍你就不会和她住一起了,别惹事啊。”
韩初夏岂是剪年让她别惹事她就会听的人。
其实和不明真相只靠脑补的围观群众比起来,剪年宿舍里的姐妹和朋友们才是最尴尬的人,当事人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她们很难判断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结果就是哪边都不好得罪。
韩初夏就不一样了,她是绝对站在剪年那一边的,加之上次和米亚也吵过一次架,这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不闹都是不可能的。
那天中午韩初夏回到宿舍里,看见米亚坐在书桌前,她便“哎哟”了一声,然后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说
“我说宿舍里怎么婊气冲天的呢,原来是某人在呢。”
米亚闻言就知道韩初夏是在骂她,可是这种时候答话就是撞枪口上了,她忍了一忍,丢下手上的书,坐到了床沿上去准备睡了。
韩初夏却是很快的从书包里拿了一个熊猫头样式的东西出来说:“年年今天送了我一个新的报警器,这个不是挤压型的,有个开关按一下才会叫。”
宿舍里的其她女生听见了都过来围观了一下,还一直说模样很可爱。
韩初夏便提高了声音说:“某些人真是搞siao死了,说我把年年送的报警器给丢掉了,以为搞点小动作就能破坏我们的感情,也不想想是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假心假意,那感情才经不起人一破就坏呢!”
宿舍里的姐妹们听见韩初夏一直指桑骂槐的说着,也理解她和剪年的关系好,遇事肯定是帮着剪年,不过她们可没选阵营,于是无声的散开了。
第六十五章如此便可不相恋
韩初夏将报警器放在抽屉里,还锁了起来说:“我们家年年多善良可爱一姑娘,以为东西是我丢的就又买了个新的送我,白瞎了某人挑拨离间一场。
不过,这次我可得放好了,免得某人偷拿了我的东西去又说是我丢掉的,我找谁说理去呢?”
米亚已经躺下了,她就装听不到,也听不懂。
韩初夏一边换睡衣就如自言自语般的说:“有些人啊,有几个两三千块的包包就以为自己是白富美了,照片都拍了几万张来,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人家年年家里上万块的包都有好几个,从来不拿到学校里来炫富。
她倒好,自己收了个假包包还要年年帮她背黑锅,她的面子是面子,年年的面子就可以随便糟蹋呢?真是不要脸啊!
好想去天涯开个贴子,名字我都想好了《我的室友是个心机婊》,点击不知道得多高呢。”
米亚气得拳头都握紧了,可是这种时候她就只有忍,一旦和韩初夏对上话了,免不得就是大吵起来,撕破脸以后不仅于她的形象有损,还等于是承认了韩初夏刚才讲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唯有不搭理才能装出置身事外的样子。
米亚十分顾及她的形象,可是韩初夏却根本就不在乎,随时都准备好了要和她撕逼到底的架势。
所以说,光脚的就是不怕穿鞋的。
后来韩初夏一得空就会当着米亚在宿舍里的时候把她的事情拿出来来说一说,起码让宿舍里的几个女生认清米亚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再被她蛊惑了。
米亚那两周过得很艰难,但是她心性坚韧,虽然考试成绩有所滑落,但是她依旧撑了过去,硬是没有和韩初夏正面起冲突。
韩初夏也是在和米亚缠斗了那么久以后终于明白,以米亚的外貌、心性和的头脑,怕是将来入了职场过得也不会差。
。。。。。。。
交换留学生的名单终于张贴出来了,孟君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连一丝丝的惊讶都没有,只觉此去山长水远,又上交了一个男神给美帝。
从进入学校的那一天起,每年学生都会迎来一个暑假。
剪年历来也对这个悠长的假期充满了期盼,却没有哪一次的暑假,放得这般让她如释重负。
剪年那么久没有回宿舍了,今天回去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米亚已经收拾好搬得干干净净的了。
剪年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段朋友这关系,怎么就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明明曾经是那样欢快的在一起过的朋友,如今却是最好不相见的程度。
韩初夏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装了整整两大旅行袋,剪年只有一大包床铺上的东西,就帮韩初夏一起抬包包。
宿舍外有很多男生在楼下等着帮女生搬行李,剪年便问道:“学长不来送你吗?”
韩初夏哀叹一声说:“考研狗哪有寒暑假啊,学校的课程还没结束,那边考研班就已经报上了,早就开始上课啦。”
剪年有些赞叹的说:“学长很拼啊,有上进心是好事,你要支持他啊。”
韩初夏呼哧带喘的说:“我还不够支持他啊?!你看看楼下这一片乌压压的虐狗党!我都没要求他必须来送我不许去上课,我简直善解人意小天使好吧?!”
认识这么粗鲁的天使,也是算是涨见识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剪箖便跑了过来,嘴很甜的喊了句:“初夏姐。”
然后一手一包就把东西提起来放进后备箱里去了。
剪年和韩初夏抬着剩下的一包走过去,剪箖弯腰去搬的时候,韩初夏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脸说:“年年说你高考结束以后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玩得人都不见了,我看你这容光焕发的小模样,真的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啊。”
剪箖弓形的唇勾微微有点上翘,他一笑就勾出一个完美弧度,语带撒娇的说:“我这不是收到召唤就赶紧来接你们了吗?你还动手欺负我!”
韩初夏望着他唇红齿白的俊脸就感到一阵晕眩,松开手说:“艾玛,这小模样,小语气,我hold不住啊!”
剪箖将后备箱关了起来,一把抱住剪年说:“大姐,你终于放假了,人家一个人好无聊哦,这下有人陪我玩了!”
剪箖的话剪年就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他哪一分一秒是一人过的啊?
光是他那群女朋友,一天约一个也约不完啊。
剪年越过剪箖的肩膀,望着学校的大门,这大门每年迎来一届又一届的新生,也送走一届又一届的毕业生,此去经年,这校园里还将要少一个孟君。
剪年觉得,在这一刻,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有句话说得很对:“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卷擦身而过飘零在人海
剪年一直在想“如约而至”一定是这世间最美好的词,因为那就意味着,不会被辜负。
孟君放假以后就在着手准备出国的事,因为美国的暑假长达三个月,暑假期间学校里也有暑期班可以上课。
孟君原计划是尽快的出国,去参加暑期班的学习,让自己的基础打牢一些,结果却因为江烨城的一餐饭局,把计划都给打乱掉了。
江烨城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集团浩瀚的董事长,年近五十,他白手起家,戎马一生才打下这一片江山。
他这一生,事业上并无太多的跌宕起伏,一开始也不过是只身闯荡的一匹野马,到他小有资产的时候回村里拉了兄弟伙们一把,最后那些兄弟们就跟着他闯出了名堂,几个人合伙成立了公司,到如今发展成偌大的一家集团公司,前后花了三十来年的时间,虽然辛劳一生,可事业上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江烨城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他的婚姻。
江家一共两兄弟,江烨城有个大他十岁的哥哥江烨楼,两兄弟岁数差得太大了,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江烨楼是个聪明孩子,高中考上了省重点,后来还读了大学,是当时社会上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毕业后顺利的进了政府部门,捧稳了铁饭碗,在他的眼里,读书就是正道。
江烨城却是从小就不爱读书,中学毕业以后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读到高二就辍学了,他不想学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细胞的结构,他只想去学开车,靠一门手艺吃饭。
这可把江老爷子气了个半死,他把江烨城暴打了一顿,结果江烨城从小就硬气,就算被打得浑身都受了伤,却还是倔强的不愿意回学校读书。
江烨城辍学的事当然惊动了在城里工作的江烨楼。
江烨楼风风火火的赶回老家,和江烨城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劝说,各种道理都讲了一遍,依旧没有作用。
气得江烨楼指着江烨城的鼻子大骂:“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死样子,好的不学学人家混社会!
我把话放在这,你要是不回学校去读书,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不管你将来是讨口要饭还是靠出卖劳力生活,我都不会帮你一分。”
就这一句狠话放下以后,江烨楼就回了城里,他想着十五六岁的孩子有点叛逆是正常的,过不了两个月知道社会艰辛,吃不饱饭自然就会开口求他了。
殊不知,江烨城比他想的要硬气太多,家里不给他钱,他没办法去学车,就谎报了年龄之后去工地上打工,真的就像江烨楼说的一样,靠出卖劳力生活。
江烨城这一干就坚持了好几年,他不仅学会了筛沙、抹灰、刷涂料,还学会了水电安装,从一开始要谎报年龄才能找到小工的工作,做到刷脸就能拿到大工的工作,他一步步的走过来,不说苦,不说累,也不曾开口求过江烨楼。
江烨城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勤劳踏实,讲义气,在工地上做事的那些年,他和包工头们都混熟了,又用自己赚的钱学会了开车,有了驾照就不用下苦力了,他给一个包工头做了司机,这样他就慢慢的开始接触了许多甲方的老板,知道了包工程的门道。
江烨城从司机转做包工头,终于有了自己的施工队,正在跑关系要拿下第一个工程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人就开始为他张罗婚事,
那时候的婚姻还是以说媒和介绍为主,江烨城忙着发展自己的事业根本顾及不到婚姻的事,但是江老爷子大有一种“你个逆子,就不能顺我心意一回”的姿态,导致江烨城就把这事让父母去全权做主了。
江烨城的父母在一片说媒中,相中了同村的姑娘李惠惠,她比江烨城小两岁,长得很漂亮,人也勤劳贤淑,两人的结合变成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这种介绍人撮合的婚姻,都是婚后才开始试着相处、磨合感情,而江烨城在感情上不仅慢热,又是忙到飞起,所以两人之间相敬如宾了很长的时间。
第六十六章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作父母的眼见着儿子结了婚,当然就是盼着抱孙子,可是江烨城结婚三年以后,李惠惠的肚子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儿,当父母的自然也是急得不行,生怕这个儿媳妇有问题,不能生。
那时候江烨城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拿到他手上的工程都不知道是转了几道手的了,利润非常的薄,加之他才当包工头,手下的工人技术性很有限,每天累死累活的忙完,很可能还会因为施工不合格还要返工,材料和人工双重浪费,那点微薄的利润都给赔进去了。
那时候江烨城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的,说是个包工头,其实最大的财产也就是一台摩托车,他每天骑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工地上去,就算只是监工,但是他管采购材料,工人的伙食,还有现场的安全。
最麻烦的要数人际关系的维护,请客吃饭几乎是天天。他每天天不亮就已经走了,天黑了能回到家都是早的了,如果有应酬就是喝得酩酊大醉深夜被工人架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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