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隋迩:“真的吗?”
“真、真的,噗嗤。”朝暮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憋住笑,反复告诫自己:
这是救命恩人。
不能嘲讽恩人。
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
要笑也得等到神君不在的时候才能笑。
思及此,朝暮猛的站起身:“神君大人,我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您先养好身体。”
说罢,不等隋迩回答,就匆匆走出房间。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笑声险些将这僻静的深巷掀翻,隋迩木着脸看向“哄哄”震颤的门窗,觉得兔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
几天后,异烛在公园里树梢上寻到了化成原形的雁衡阳。
他看着那只生了凤翎的大雁,掏出一把鸟食,试图像喂鸽子一样将他勾/引下来。
雁衡阳丢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转过身去,拿长尾巴对着他。
异烛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智障,收了鸟食,道:“小仙人,你可知这般模样待在人间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雁衡阳扭头,不屑的发出一道清鸣。
“已经有百来人声称自己看见了传说中的凤凰,为避免失态扩大,我不得不封锁了这座公园。”
雁衡阳毫无反应,凡人的事,与他何干?
“我本也没空理你,只不过你们那仙主专程遣了使者下来,不想听听仙界的消息吗?”异烛挑眉:“譬如三十三重天镇云将军陨落。”
一道流光飞下树梢,雁衡阳一把抓住异烛肩膀,双目赤红,压着嗓子低喝道:“你说什么?”
异烛淡定的推开雁衡阳:“人固有一死,即便是仙族魔族也有大限之时,更何况一个暗疾丛生的将军,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可能。”雁衡阳拧紧眉头:“父亲身体向来强壮,决不会被所谓暗疾要了性命。”
“你倒是情真意切。”异烛心下冷笑,雁衡阳并非雁北亲子,这事本不是什么机密,内情他也知晓一二,只不过与凤万知有了约定,方才好意瞒住这些神仙,只可惜眼前这个小仙人,母亲和舅舅都死在父亲手中,还一无所知。
这般想着,异烛接着道:“你若有异议,不妨回仙界再问,之所以逗留凡间,不就是放不下心上人么,呵,纵使你生了三头六臂也动不了那人一根毫毛,不过今日那凤万知的使者可是带了好东西来,指名道姓要见你……”
雁衡阳眉心紧皱,内心挂念着雁北的安危,连异烛的挑衅也顾不了,只恨不得直接回天,但他又不能无视仙主的命令,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随异烛回到公司。
黑袍人见到雁衡阳,躬身垂目,极是尊敬的喊了一声“少主”。
雁衡阳脚步匆匆,一把拍开黑袍人合掌的手,疾声道:“父亲发生了何事?”
黑袍人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雁北,面色瞬间复杂起来,半晌才讷讷道:“属下不知,听闻是旧伤复发、暴毙而亡。”
雁衡阳身形一滞,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黑袍人继续道:“少主不必担忧,大公子已经顺利接任将军之职,仙主大人命其配合少主,务必在凡间将神君一举击杀。”
雁衡阳不答,神色还沉浸在雁北死亡的悲伤情绪之中。
“仙主大人知神君修为高深难以对付,特意命人将天际雪崖的冰魄炼化成法器,属性虽与少主不合,但其本身兼具灵源之能,不仅不需消耗灵力,还能反哺施法者,若有此物助阵,加上这里特殊的灵气环境,定能叫神君再也没有回仙界的机会。”
他说着双手摊平,恭敬的呈上一柄匕首,剑身仿佛蓝色冰晶直接凝结而成,清透澄澈,散发着淡淡的灵芒。
雁衡阳没有接,反而皱眉道:“冰魄?”
“正是。”
“雪狐族竟肯把这等宝物交出来?”雁衡阳眉心皱的更紧,他曾亲自去天际雪崖想偷一块冰魄,只可惜非但失败了,雪狐与氏还加强了守卫,随后更是直接封了十一重天,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宝贝,他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们会舍得交出冰魄。
“少主英明,雪狐族确实不识抬举,冰魄是大公子带兵攻进十一重天,亲自抢来的。”
“硬抢?”雁衡阳犹疑:“如此行径岂不是与天际雪崖结下死仇?”
“少主不必担忧。”黑袍人嘴角翘了翘:“冰魄丢失,冰雪融化,十一重天此刻已是一片汪洋,那些狐狸可无暇顾及旁的事。”
第67章诬赖本君?
神君大人今天也是虚弱的无法自理。
看着那青白青白的两片薄唇,朝暮叹了一口气,将最后一根切成圆片的胡萝卜端到隋迩面前。
隋迩没有接,反倒是伸手抚开朝暮拧巴的眉心,柔声道:“不必担忧。”
微凉的指腹一碰触到那小片温热皮肤,朝暮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无暇去想这动作的亲昵暧昧,只是苦着脸道:“怎么这么冷,你的身体是不是根本没有好转?”
修养了这么多日,神君仅仅从瘫子变成了手能动的瘫子,她越来越怀疑那什么天毒是不是根本无法祛除,毕竟从那一天的状况来看,连天外魔本身都对它畏之如虎。
没能力掌握就不要做出来啊!
朝暮暗暗在心底第一万次咒骂那群疯子。
“毒素未清理干净而已。”隋迩安慰道。
朝暮觉得她这几日都要把前半辈子的气都叹完了:“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你吗?”
“对本君负责。”
朝暮:“什么?”
隋迩瞥了她一眼,眸光幽深,像是深山老林里的一潭冷泉:“你不打算负责?”
负责?
负责什么?
这个负责是她想的那个负责吗?
朝暮脑子一懵,眼神有些呆滞。
“你我同床共枕,你肆无忌惮的捏本君的耳朵,揉本君的脸颊,抚摸本君的身体……”
朝暮腿一软,滑到床沿下边,一屁股坐到凉冰冰的瓷砖地上,哆哆嗦嗦道:“你莫、莫胡说啊,我晚上都是在院子里露天睡的,何时同、同……”
她有些说不出来,眼前这位可是神君,仙源的创始者,情理上既是她的前辈也是她的师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亵渎的对象。
隋迩扫了她一眼,嘴角翘起一抹微小的弧度:“本君说的是先前原身之时。”
原身?朝暮瞬间想起那只灰不拉几的丑兔子,抽了抽嘴角,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出些不满,明明是眼前人偏要装成普通兔子,怎么还怨怪到她头上来了?
虽然手感还不错。
她想了想,道:“小仙区区千岁骨龄,恐怕担不起神君这样昂贵的原身。”
“本君的伤势……”
朝暮脸色僵住,面上重新被愧疚覆盖:“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你吗?”
“对本君负责。”
朝暮:……
禁止套娃!
正在两人就这个话题展开新一轮的讨论时,靠院子的门忽然整个被掀翻在地,门中间的一条手掌宽的透明玻璃砸的粉碎,声音尖锐刺耳。
朝暮循声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踩在门板上,足尖微微施力,将半边门框碾成木屑,齑粉声中,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吓人。
“雁衡阳?”朝暮皱眉:“你又来干什么?”
“他为何躺在你的榻上?”
朝暮瞟了一眼面色如常,从容的吃起胡萝卜片的隋迩,淡淡道:“神君大人借宿,你有意见?”
雁衡阳嗤了一声:“你如今肯承认他是神君了?”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雁衡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冷笑:“他与我有杀母之仇,你说有没有关?”
听到这话,隋迩方才抬起头来,蹙着眉看了雁衡阳一会儿,摇头道:“你认错人了。”
“天地间唯一的仙源神君,雁某岂会认错。”雁衡阳冷哼:“没想到神君也是这般没有担当的小人,若非你觊觎亡母美貌,她怎能不堪受辱自缢而亡?”
隋迩:?
他反射性的看了朝暮一眼,见对方一脸目瞪口呆的震惊模样,急忙澄清道:“本君从未见过你母亲。”
“雁某还未说出亡母姓名,神君怎么就急着撇清关系了呢?”
朝暮闻言也怀疑的看向隋迩。
隋迩木着脸道:“本君已有八万年不曾同女子说话……除了朝暮。”
朝暮:……
这哪里是神君,分明就是个苦行僧啊!
雁衡阳面上恨意没有消退半分,看起来是一个字都没有相信:“三十三天雁氏曾有一嫡女名云,容色冠绝天下,仙界之人无不为之倾倒。”
隋迩:“……没有听过。”
朝暮却是拧眉:“雁氏女,那不是你亲族吗,怎么成了你母亲?”
“住口!休得侮辱我父母。”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朝暮摊手,分明是雁衡阳说话不清不楚,她还一个字没提,倒先被怪上了,若不是念在逝者的份上,早就不惯着这狼崽子了。
雁衡阳沉默片刻,解释道:“我非雁北将军亲子,实是他的外甥。”
“那你亲生父亲是谁?”
雁衡阳不答。
朝暮却是一手指向隋迩,瞪圆了眼睛道:“不会是他吧!”
隋迩险些被萝卜片呛死,一边咳一边幽怨的瞟向朝暮,他都说了八万年不曾同女子说过话,他家小草还这般不信任他,也不想想,若贪图容貌,小草没化形时,他直接照镜子岂不是效率更高。
雁衡阳比隋迩反应更大,颤着嗓子厉声驳斥道:“我没有这种色/欲熏心的父亲!”
朝暮诡异的瞧了他一眼,一个色胚也好意思说人家好色。
隋迩没有理会雁衡阳,反倒是握住了朝暮的纤细的手腕,使她回转过来看自己:“我不曾与雁什么的女子有过瓜葛。”
朝暮眨了眨眼睛:“神君同我说作甚?小仙是后辈,纵使神君与雁云仙子有一段过往,我也定会为神君保密,绝不与外人道。”
隋迩脸上不大好看,抿着唇注视她,目光幽深得像是不小心就会踩空掉下去。
朝暮被他盯得不自然,生怕自己抵挡不住这样的美□□惑,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来,只好僵着脸偏过头去。
这样一对容貌极其出色的男女凑在一起,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然而雁衡阳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手臂也压制不住的颤抖。
“噌——”
利剑出鞘的脆声骤然响起,雁衡阳手执一柄寒冰模样的匕首,直指隋迩:“你害我母亲还不够,如今又想来害她!”
朝暮皱眉:“别乱扣帽子,你可有证据,亦或是亲眼所见?”
听见小草替自己说话,隋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角眉梢都散发出一股柔和舒畅的气息。
“父亲所说,岂能有假!”雁衡阳视
线黏在两人交握的腕手上,眼中血丝密布,猩红的煞气都要溢出来了,两息过后,他再也忍耐不住,匕首一紧,剑尖对准隋迩笔直的刺过去。
“铛——”
朝暮随手掏了盛胡萝卜片的碟子拦住匕首,灵力和利器的撞击发出巨大而清冽的声响,她耳膜震的发麻,视线却是牢牢锁在那奇怪的匕首上。
这种似曾相识的灵气和亲和感……
“你又偷了天际雪崖的冰魄?!”
雁衡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继而寒声道:“不想死就滚开,我无意伤你。”
朝暮也肃了神色:“神君因我负伤,现在还动弹不得,你想趁人之危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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