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瑶看她根本没正眼看自己,心里很不愉快。
不由摸摸自己的脸,不忿地想,若是她见了自己真正的模样,未必不动心。
只是罗瑶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秦牧云,虽然她的功夫还只是基本套路,不易看出何门何派,但她运气的法子实在太眼熟了。再加上,府上那个莫小十,显然就是墨家机关术弟子,却口口声声叫秦先生师姐
而自己佯装的这个罗瑶,也与墨家弟子莫晓星关系匪浅。
秦牧云很可能是墨家外门弟子吧,想必知道的还不多。
罗瑶心里滋味难言,拜谁门下不好,偏偏拜在墨家!
第123章123
赵羡词过来的时候,藏书楼只有顶楼还亮着灯。
已经收拾到尾声,罗瑶愈发放肆地盯着她看。
秦牧云按捺着不满,觉得罗瑶的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
赵羡词敲敲门,进来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脸色就不是很好。尤其罗瑶的眼神,有种赤|裸|裸不遮掩的热切,让赵羡词心里一紧,快步走到秦牧云身边,牵住她的手,有点委屈的问,娘子,你怎么还不回家?
又说,你这阵子,总是回家很晚,不想我么?
秦牧云动作一顿,也不收拾了,这就回。于是向罗瑶告别,牵着赵羡词回府去了。
因距离较近,又有护卫跟在身侧,两人就选择了步行。
一路上,赵羡词都没怎么说话,神态怏怏的,显见的低落。
秦牧云看见,轻叹一声,怎么了,赵姐姐?
我不想做生意了。赵羡词扭过脸去,少见的冷淡下来,却还是让秦牧云听出她的赌气来。
秦牧云动动唇,还没等开口,赵羡词又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整日忙,你也整日忙,都见不到人影,让人好不痛快。
这阵子,学堂才刚开始,秦牧云难免要忙许多。赵羡词自不必说,每日少有闲暇。秦牧云沉默片刻,才感慨道,原来还道做个闺中小姐无趣的紧,现在看来,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无忧无虑倒也没什么不好。
赵羡词心里一紧,顿时觉得愧疚起来,云儿,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傻话,秦牧云摸摸她的脸,现在虽然要忙于生计,但好歹我们不必仰人鼻息,不受那些闲气,比什么都好。不然,只怕你我现在,不知许给了什么样的人家,还在家相夫教子呢。
两人一路闲聊,难得有如此独处的光景,倒也别有情趣。
次日一早,赵羡词觉得天还没怎么亮,秦牧云就要起床去习武。
难得今日没什么大事,你多睡一会儿嘛!说着抱住她的腰,赖在身上不让人起来。
秦牧云无奈,只好亲亲她的额头,上次师父信中说要来,京中距南省最多也不过半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我要是基本功不扎实,怕是要挨罚。
赵羡词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不过,她这两日没有多少要紧事,就叮嘱福伯和守青,如果有什么要事,就直接来家里找,这才有了与秦牧云卿卿我我的时间。
好在这几日倒也太平,赵羡词美滋滋的看秦牧云习武,又陪着去学堂帮忙,倒让罗瑶没有可趁之机。
这日傍晚,学生们下了课,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温习功课。晚晴匆匆忙忙跑过来,做贼一样叫道,公子,公子,不好啦!
赵羡词还正在和秦牧云一道整理书籍,怪道,出什么事了?
大公子好像出事了!晚晴说,这会儿正在府上等着,说一定要见到你。我看脸都被人打青了。
赵羡词听罢,心道,可能是梁春要收网了。
于是让晚晴留下陪着秦牧云,先不要回去,免得被赵麒年看见,又要一番折腾。她自己出了门,果然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穿短打的粗衣大汉过来,拿着梁春的信物说,赵老板,我们老大说,事儿要成了,只等您了。
赵羡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两天自会前去求见梁老大。
待一路回到家,还没进门,赵麒年就冲了过来,叫道,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大哥何故如此?赵羡词拉住他,有事慢慢说。
赵麒年自从去过斗场,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斗场比赛,与斗鸡斗蛐蛐异曲同工,但要烧钱得多。再加上梁春在背后有意操纵,于是赵麒年在连赢好几天后愈发膨胀起来,每天点卯。可惜,不过一个月,他的好运气就不见了,而且越输越惨,越惨越输。
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赵麒年几乎把全部家当都填进去了。
他是一点一点输掉的,初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输了多少,直到近几日,才发现身上的地契铺面乃至仆役都全输光了,这才开始发慌。
本想如以往那样赖账,可是,梁春是什么人?又岂能容他如此。
赵麒年这才被狠狠揍了一顿。一开始,他去找了杨士显,指望杨家让衙役去砸了春和斗场,可惜,梁春年年都会给杨知府送好礼,杨士显也是知道的,况且,他向来与赵麒年不过是表面兄弟,还不大看得上这么没脑子的人,于是敷衍一番,把人打发出去了。
更绝的是,杨士显还趁机踩了一脚。
赵麒年作为墙头草,有时能给杨士显当枪使,有时又过分听赵羡词的话,尤其杨士显听说了赵麒年帮赵康那个福隆楼开张的事。杨士显现在轻易不敢动赵康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御史赘婿,万一惹恼了秦御史,搞不好一纸弹劾下来,他爹的乌纱帽就危险了。
但被赵康压过一头的这口气,杨士显是万万咽不下的。如今见赵麒年没了用处,赵家更是日益衰败,索性亲自写了诉状,轻易地就把赵麒年在户部的挂职捋了下来。
赵麒年得到正式文件时,这才慌了。
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赵麒年抓住她的手,外面都传得有鼻子有眼,都说你是我爹的私生子,我们就是嫡亲的血亲兄弟,康弟,你不能见哥哥遇难不管啊!
见赵康皱眉,赵麒年又忙说,家产都好说,只是我的官职康弟,你看,你是秦御史的女婿,你说话一定有份量,只要你肯帮我说两句好话,这事儿一准能成。而且,我也不白让你帮忙,我娘已经给京城周家去了信,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了!等我东山再起,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还在这信誓旦旦,却不知家里季馥兰为这事儿,几乎愁白了头哭瞎了眼,如今也不过刚四十出头,就已经添了白发。赵麒年的官职,原就是她花钱买的,自然要打通各种关节,周家也是出了力的。如今被弹劾,自然还可以再找周家她姐姐帮忙,只是上次没能撮合成周雪津和赵羡词的婚事,季馥兰那会儿就觉察出,她姐姐不大看得起她。
季馥兰心里有气,不愿受那委屈,这才急急忙忙回了家,也好久没联系。如今再去信,还是求人,她便又要白白吞下这委屈,更低人一等。
但是,为了儿子,她几乎咬碎了牙齿,还是忍耐着极卑微恳切地给姐姐去了信。
一时间,又怨赵羡词没福气,觉得倘若当初赵羡词进宫选秀成了皇妃,这南省哪里还有人敢给她们母子难堪!
***
赵羡词听他说完,脸色就冷了下来,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当初赌的时候毫不收敛,现在出了事,也毫无悔过之心,莫说我无能为力,就是有办法,也不会帮你。
你!赵麒年没想到,一向对他好言好语的赵康,竟然突然变了脸,态度如此冷淡,眼角余光都是冷峻的漠视,让赵麒年简直呕了一口老血。
他本想立刻甩袖就走,但因实在别无他法,看母亲的态度,那周家也不知可不可靠,说不定还不如御史女婿有用,便平生头一遭忍耐下来,赔笑道,康弟教训的是,确实是为兄没有分寸,我以后一定改!你看,你能不能就帮帮忙?这样,如果你肯帮我,我立刻让人安排你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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