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然而,他话锋一转,却忍不住问,听说赵家母子入京去了,府上都交给了贤侄?可是真事?

赵羡词眼神微闪,心里愈发定了主意。毕竟,就算身在囹圄,也依然满心牵挂着赵家母子,要说杜三酉不关心赵家是不可能的。

那么,为什么,杜三酉会和何福一样,都选择了闭口不言束手旁观呢?

赵羡词笑道,正是,听说赵家还有个女儿,赵麒年赴京找他妹妹筹钱去了。

这杜三酉愣了愣,脸色就有些难看,这倒像是赵麒年能干出来的事儿。

只是,羡词那丫头又能有什么钱?

冷不丁从杜三酉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赵羡词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介女流,又入了宫去,说是做了女官,其实也就是个宫女。唉!我是看着那丫头长大的,聪明伶俐,性子又稳,比她哥哥强上许多。杜三酉感慨着,要不是真应该让羡词接手赵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赵羡词瞳孔一震,惊讶道,杜伯伯你,你觉得,那赵家姑娘一介女流,竟可以接管赵家的生意么?

如何不能?杜三酉不满道,那丫头聪明,又过分懂事,只要好好培养,接手赵家产业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若是能经一番历练,未必会比月娘差!

月娘。

这是赵羡词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何福那里听到的。

赵羡词微微蹙眉,看来,这个月娘当初应该在南省颇有盛名,如果自己以此为突破口,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惊喜来!

她又悄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与杜三酉寒暄一番罢,赵羡词想了想,按照秦牧云的计策,去福隆楼找福伯。

何福正在细细算账,听见赵羡词过来,赶忙迎出去,小东家,今日营收还未来得及算清,再等半个时辰应该能好。

好,不急,赵羡词说,您办事,我放心。

和福伯一同进内堂后,她才道,福伯您听说了吗,杜伯伯和他儿子被杨知府抓起来了。

听说了,这事儿闹得整个南省都知道了。

我原打算与杜伯伯一起开个酒楼,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赵羡词做出苦恼的模样来,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把杜伯伯救出来才是。

福伯依旧笑呵呵的,小东家想救,那咱们就救。只是,杨参此人并不好相与,他看似憨厚,实际上心里鬼主意多的很呢。小东家行事要小心些才是!

是么?赵羡词看向何福,福伯,我虽然想救人,却想不出什么法子,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何福装作看不见她探究的目光,依旧沉稳道,这件事,最要紧的是杨家公子的态度。

那魏青梅原是许给他当妾的,正如戏文中说的那样,原本只是个可以随意买卖的妾室,其实并不打紧。杨家之所以紧咬不放,是因为这件事灰了杨家的脸面,倒显得很重视魏小姐一样了。

要想救出杜家父子,只要让魏家小姐出面,证实与他们二人没有干系就好。

魏青梅出面?赵羡词锁紧眉头,那她岂不是还要给杨士显当妾?

何福笑道,原本是这样,但事情闹了这么久,只要魏小姐宁死不从,杨家未必肯落下强娶的名声。

这主意不好。赵羡词道,如此一来,便是推魏青梅独自去冒险面对。就算她真能做到,那杜翰林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到时候,再横生枝节就不好了。

赵老板心里却想,果然何福早就寻思着怎么救杜家父子了。

说着,赵羡词眼眸轻垂,慢条斯理道,我这几日,倒是在赵府找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都是我父亲的,或许这些可以救出杜家父子。

就把账册放在何福面前。

何福原本温和的目光突然激动起来,颤抖着双手去抚摸那本账册,哽咽道,是东家的笔迹!

他刚要翻看,账册又被赵羡词抽走了。

我看这里面说,您和杜伯伯都是我父亲身边得力的人,想必交情也不错。赵羡词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冒险救出杜家父子,但需要您的帮忙。

小东家您请说!

我需要知道,父亲当年都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仇家,还有,她顿了顿,月娘,又是什么人?

太奇怪了。

在何福、杜三酉乃至梁春的口中,这个月娘应该都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可赵羡词当真去打听时,却发现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人!

这何福憋着一口气,半晌才说,不知道小东家问这些,和救出杜老板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借助父亲的威名和一些旧事,让杨知府也怕一怕。赵羡词说,只是我并不了解父亲生平,尤其福隆楼还遭贼,大家都知道我是赵大人的儿子,想必早有许多人盯上我了,我问这些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福隆楼的太平着想。

小东家,关于您的安全和福隆楼的生意,您尽管放心。何福垂着眉眼,渐渐冷静下来,但您想要借助赵大人的威名,只怕不行。

为何?

大人故去已久,南省早已不是赵家独大,如此一来,大人的威名难以对杨参等人造成威胁,二则何福抬头,望着赵羡词,郑重道,若是杜三酉知道,定然也不愿意靠这种法子获救。

你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并没有,小东家,老朽只是为您分析形势。

赵羡词眼神一顿,若我执意如此呢?

何福轻轻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道,那么,小东家,请允许老朽离开。此事我不知晓便罢,我既知道,定然不能让您损了赵大人威名。

只是一些虚名

既然不过是虚名,小东家还是让这些虚名,随着大人的离世一并埋进土中吧。何福说着,竟对着赵羡词行了叩拜大礼,还望小东家成全!

赵羡词眼皮猛地一跳,慌忙跳起来,福伯,何必如此!我依你就是。

她暗叹一声,为今日何福种种举动皆被秦牧云猜中而叹息。

他果然是努力埋葬我父亲的一切。

和秦牧云说的时候,赵羡词感慨道,却是为什么呢?

秦牧云还在看赵自省的账本,她一目十行,如今已经看完。听赵羡词这么说,犹豫片刻,秦牧云才说,我一直听闻,赵大人在南省十分惫懒,只有一个南润粮庄还在经营。可如果按照这个册子来看,赵大人私底下动作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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