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后颈依旧难受,又痒又涨,想要被粗暴的对待,衣服被换成了干净的睡衣。
苏逸淳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饿的心慌。
他想下床,但是没有走路的力气,和狗东西探讨了一会儿“在二楼关上门的房间呼救一楼厨房是否能够听见”这样深刻的问题,最终被系统一句“你不是有手机吗”给堵了回去。
人类又一次败给了人工智能。
男人正站在厨房里煨鸡丝粥,就听见身后的王婶接了电话,语调温和。
家里的老保姆是比较泼辣的性子,得理不饶人的那种,很少和人这么细声细气的讲话,只有对苏逸淳才会这样。
他神色不变,伸手把排风扇给关了,在小米粥微微沸腾的咕嘟声里,仔细地侧耳倾听电话里Omega的声音。
“好,马上就做好了,我给你送上去啊。”
王婶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色泽金黄的粥:“差不多了,淳淳饿了,我给他送上去。”
“好,你去吧。”杜寒霜从灶台边退开,看着她手脚麻利的盛粥夹菜,看了一眼楼上,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回到自己房间后,杜寒霜站在日历前数着日子。
苏逸淳的生日在一个礼拜之后,他的生日礼物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做,只是有了初步的想法,但还没能施行。
男人看了一眼那个打着红圈的数字,在脑中快速地思考有谁是可以帮忙的,最终想到了合适的人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电话。
“喂,少白,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鸡丝粥这种养生的东西,苏逸淳向来不喜欢,他就喜欢重盐重油的垃圾食品,可是饿了整整一天,现在让他吃馒头蘸酱他都觉得是香的。
“王婶,这碗粥的味道不像是你做的,”苏逸淳舔了舔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盘,打了个小小的饱嗝:“你做的比这淡多了,每回我都喝不下去。”
“哟,祖宗,给你做饭还那么多话呢,”王婶把碗收拾好,回头瞪了他一眼:“吃那么多盐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不健康,你小小年纪就要变傻子是不是?这是我一个没看住寒霜,他才放的盐,不然你这碗也得喝淡的。”
“杜寒霜做的啊…”苏逸淳没忍住傻笑,才笑了一会儿又开始瘪嘴:“那他怎么不来看我。”
“这话你再说一遍我可就打你的嘴,”王婶伸出手威胁似的晃了晃,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我告诉你啊,虽然你们两个是过了明路的,但是可不能十八岁没到就给我弄出个孩子来,他这是负责,这样的Alpha很少了,新闻里天天有抛妻弃子的,寒霜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听话,阿姨盼着你们好好在一起。”
苏逸淳听她的话越说越不对劲,连忙装睡赶着她走了,抱着小熊小兔在床上装死。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根本睡不着,也不能出去,只好叫了两声系统,狗东西这才悠悠上线。
“你今天看见我是什么样子了吗?”
“看见了。”狗东西敲打着键盘,这次没看剧,苏逸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能看见满屏的代码和数据,很高级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苏逸淳凑近了一点,饶有兴趣地看他编代码。
“给你做个生日礼物,”狗东西喝了一口肥宅水,继续奋战:“一个点击收集的小游戏,我没有办法直接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东西却可以给你。”
“谢谢你。”苏逸淳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感动到都叫不出狗东西这三个字了。
“可是,其实,这次的生日是原主的生日,我本人的生日不在这时候。”
“哦?那你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到时候单独再给你过一次。”
“在…”他兴冲冲的开口,却又止住,表情微妙,捂住自己的脑袋:“在什么时候来着?”
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人形的系统眼神暗沉地抬头:“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不知道…突然想不起来了。”
苏逸淳皱着眉,呆坐在一旁,706压低了声音快速问:“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住址吗?手机号码?门牌号?最亲近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工作的地址?”Omega浑身一震,他仔细地思考了片刻,满头冷汗地讷讷道:“都不记得了…”
系统深呼吸了一下,转瞬就又将表情收敛的天衣无缝,拍拍他的肩道:“先回去吧,和杜寒霜聊聊天,再培养一下感情,我连夜赶工给你做生日礼物。”
他牵住自己宿主的手腕,意味深长道:“你一定要相信杜寒霜,相信他。”
从方舟里出来,苏逸淳依旧觉得慌张,原本就还处在发情期,一下子塞入了许多的信息,他开始有些头晕脑胀。
他有些心慌地披上衣服出卧室,敲响了杜寒霜的房门,只听见里面一阵叮铃当啷的乱响,等了五分钟才等到门开。
“你躲里面看片呢?这次不叫着我一起了?”苏逸淳看见他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便也开口逗趣。
“没有…”杜寒霜退出去很远,隔了大概十米的距离和他说话,生怕信息素不对,发情期的Omega又敏感,只好离得远点:“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睡一天了,现在哪能睡得着。”苏逸淳披着外衣,衣服下摆卡在裤腰上,露出一点莹白的腰,在光下耀眼。
他扶着门框,也知道自己现在情况不适合孤A寡O的共处一室,所以没踏进杜寒霜房门,只是问:“发情期的Omega是可以抽烟的吗?”
“可以是可以的…”
“那你给我一根吧,”苏逸淳的声音慵懒,嘴角的痣也炫目,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好哥哥,我烟瘾真的犯了,你给我抽一根吧。”
杜寒霜远远地把烟盒扔给他,苏逸淳晃了晃,转身要走。
“等一下。”杜寒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也扔给他,苏逸淳低头看,是蜜桃味的。
“晚安。”
苏逸淳冲他笑:“好,晚安。”
第29章一触即分
Omega的发情期常常要持续整整七天,苏逸淳每天睡得骨头都发软,而且他发现在家里学习的感觉和学校不一样。
总感觉读不进去书。
他看着桌上摊开的数学作业,神色族恢,跋拉着步子抱着作业去了杜寒霜的书房。
男人的书房里干净而整洁,听说A值较高的Alpha总有强迫症,喜欢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也不允许自己的领地被他入侵占,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行。
苏逸淳倚在书房的靠背椅上,想象着杜寒霜戴着围裙扫地的样子,没忍住笑。
今天杜寒霜没有上班,在卧室里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苏逸淳觉得自己脑子涨涨的,嘴里也没有味道,想去杜寒霜房里找糖吃,结果刚出书房门,就看见杜寒霜端着餐盘上楼。
“怎么出来了?”杜寒霜退开一步让他先走,苏逸淳乖乖的走在他前面:“写作业,卧室里书桌太小,难受。”
“娇气。”
发情期已经到了后期,杜寒霜现在也不再躲着他,大大方方地进了他房门,把餐盘放在他的小桌上:“快来吃饭。”
“来了,”苏逸淳穿好外套,走到桌边,看着满桌花花绿绿的菜品,失语片刻,问道:“这是什么?”
餐盘里的东西看上去很喜庆,是捏成兔子形状的饭团,小猪形状的奶黄包,拼成小火箭的菜和表面都被胡萝卜片贴上花的鸡蛋羹。
狗东西和他共赏人间轶事,笑道:“是这样的亲亲,可能是由于你把他当爸,他也把你当儿子,所以才对你爱的这么深沉,给你做儿童餐。”
系统的语气岂止欠打,简直是不知死活地要来他面前舞:“哎呀,他拒绝裴少白可能是因为不想给你找个后妈,慈父之心令我震撼,原来这就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苏逸淳没理他,太贱了。
他坐下舀起一勺蛋羹塞进嘴里,吃的倒是很香。
“为什么做这个给我呀?”苏逸淳吃了个小猪的奶黄包,抬头看他。
杜寒霜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微微皱眉:“因为你最近不好好吃饭。”
“所以是为了哄我吗?”苏逸淳觉得头晕晕的,有点想睡觉,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没吃多少东西,虽然想吃,但是实在没胃口,身上也难受,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我不想当Omega。”
“好好好不当不当,”杜寒霜慌忙帮他擦眼泪,伸手在他额头上试探,温度有些烫手:“你在发烧,去床上好不好?”
Omega的身体娇气,发情期的时候偶尔会伴随生病,杜寒霜见他不回答,只得弯腰把他打横抱起。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体格就是纤细,杜寒霜觉得他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好像会消失似的。
他脸上泪痕还没干,杜寒霜想下楼给他拿药和退烧贴,衣袖却被攥紧了不撒手,男人无法,只好打电话叫王婶把医药箱送上来。
不一会儿,王婶就拿着药箱上来了,看着双目紧闭的苏逸淳,难免有些心疼:“前几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烧呢
“没事,Omega,发情期会这样的,”杜寒霜接过药箱,翻出温度计和退烧贴:“你下楼帮我倒杯温水上来吧,他现在离不得人,我留在这。”
王婶有些纠结:“可是他发情期虽然快要结束了,终归还是没结束,你又是Alpha…”
“我是Alpha,”男人把退烧贴搭在他额头,抬眼看着老保姆:“可我是他的Alpha。”
苏逸淳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飘飘忽忽的,不切实际。
周围是眩目的星座,脚下是虚无的云朵,他好像一个人私奔来了银河,月亮只为他而亮,太阳为他升起,他是宇宙里的一个粒子,小而微渺,是不值一提的尘沙,可他还坚信,世界正不为人知的爱着他。
转眼又回到了小时候,只短暂拥有过一段时间的家。
那是一个只有二十平米的出租房,周围环境又脏又差,每天晚上,隔壁房间的酒鬼就开始打骂妻子和孩子,偶尔还会来敲他们家的门,嘴里不干不净,让魏敛眉给他开门,他出五百块钱一次。
楼上的痛病鬼彻夜咳嗽,吐痰的声音清晰可闻,隔壁的女人正接客,喘息声吵得人整晚都睡不着。
那天晚上好冷,魏敛眉把他抱在怀里,捂着他的耳朵不让他听那些脏东西,眼泪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滑,落在他脸上。
他觉得自己好烫啊,烫的像是一团火,要把妈妈给点燃了。
家里没有男人,也没有钱,魏敛眉出去打工,一个月只能赚到两千块钱,住在这样的地方,好像人生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了。
魏敛眉没钱买药,也不能带他看医生,只能不断给他换额头上的毛巾,用前让房客留在这里的半瓶白酒给他擦身,让他温度退的更快。
他听见门外的人换成了酒鬼的老婆,换着花样的骂魏敛眉不要脸,勾引别人的男人,骂词换了一套又一套,怎么难听怎么骂。
年轻的妈妈把她的孩子护在怀里,小声地在他耳边哼歌,唱了首家乡那边的童谣,苏逸淳迷迷糊糊听的不太真切,但也静静地睡下了。
魏敛眉也有这么温柔对他的时候。
原来妈妈也爱过他。
杜寒霜用酒精给他擦身,听见他嘴里小声嘟嚎,眼角的泪顺着往下淌,他凑近了才能听见,苏逸淳正小声喊妈妈。
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把他额前被汗黏住的发丝撩起,又用湿纸巾把他眼角的眼泪都擦干净,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摸自己的头,苏逸淳向着男人的手那边挪了挪,终于等到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拇指蹭过他下眼睑,杜寒霜看着他,神色温柔。
毫无底线的爱一个人,其实是一种滥情,杜寒霜觉得自己的爱始终有所保留,他理智而克制,精致的只等颓废,心里信仰着绝望,好像从不相信任何人。
他想,人是很奇怪的东西,快乐与悲哀都像是流经导管一样流经身体的每个部分。
有人把爱情当作事业,从骨子里信任爱战胜死,他恰好相反,他认为,爱就是死。
裴少白在他十六岁那年,一把火把他心里的寒冬烧成了另一个春天,苏逸淳是不一样的。
二者无关于红白玫瑰,只不过一个是年少时懵懂的情愫,一个刻骨。
苏逸淳是他貧瘠土地上最后的玫瑰,他相信爱就是死,他心甘情愿为他的玫瑰去死。
周围又变成了一片黑暗,苏逸淳看见杜寒霜的目光始终望向别人,而他什么都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寒霜为了裴少白做了许多难以挽回的事情。
他隐约能猜出这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原剧情线,但是他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疯狂又执拗的杜寒霜,他觉得心惊,又觉得难过。
干嘛要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转念一想,裴少白之于杜寒霜,就相当于杜寒霜之于他,一样求而不得,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杜寒霜
床上的男孩儿眉头紧皱,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睡得一点也不安生,杜寒霜乍一下听见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惊讶,伸手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温声道:“我在。”
“哼他发出猫儿一样的轻哼,生气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杜寒霜没有答话,伸手把他额上的退热贴撕下,换上一块新的。
“狗男人!”
狗东西看着自己发烧的宿主,微微点头。
真是狗胆包天。
杜寒霜轻拍着他的后背把他给哄睡了,室内只剩下苏逸淳平稳的呼吸声。
小熊被男人捏在手里,杜寒霜低头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许久才叹出口气来。
“喜欢的。”
把泰迪熊塞进睡着的Omega怀里,杜寒霜俯下身,轻轻的,轻轻的,在那颗红痣上贴了一下。
是个一触即分的吻。
醒来的时候,苏逸淳再一次看见的是月亮。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连续几天日夜颠倒,现在是要怎样,以后就是昼伏夜出的野人,长夜漫漫只好写数学作业来排解寂寞?
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苏逸淳扶着头问狗东西:“我怎么又一口气睡到了晚上?”
“你发烧了,”狗东西下午看破了一切,但他不说,只是隐晦地表示了一下:“杜寒霜陪了你一下午,刚刚出去了,应该是给你拿饭。”把小熊摆回床头,穿上外套下床,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杜寒霜站在灶台前给他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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