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听言,差点哭了,“皇爷……”
听着小八那哭腔,卫詔别过脸去,不看他。若是哭有用的话,他也想哭一个试试。
卫詔从未想过,当确定了媳妇儿对他是真心真意后,所面临的竟然会是这种处境。所以,这过日子有的时候也许还是稀里糊涂的好,太过较真是为难自己。
媳妇儿对我是真心的,可我心里很苦。卫詔也是很无语!
此时,在几人都觉得心里苦时,神医来了。
一身长袍,白须白发,看着很是有几分得到老仙的模样。
傅茗娇看着那神医,感觉他似来接卫詔一起修道升天的。
“老朽绝尘见过皇爷,皇妃。”
绝尘,这名字,倒是和卫詔处境挺配的。都绝了!
“神医无需多礼,坐。”
“多谢皇爷。”
傅茗娇静坐,看神医和皇爷,这‘双绝’在哪里说话,直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傅茗娇忍不住开口道,“绝神医,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还望神医不要见怪才好。”
绝神医?!这名字,卫詔听着感觉怪别扭的。
“皇妃尽可问,老朽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敢问神医,就皇爷这种病灶,你曾看过几个?”
“不瞒皇妃,皇爷是第二个。”
第二个?少的有点吓人。
才医治过一个,这连驾轻就熟都说不上吧,在这方便明显还是个生手呀。
“请问神医,第一个是……”还活着吗?是不是缝的时候就已经疼死了?
“回皇妃,老朽医治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傅茗娇:……
小八顿时抬头,看着那‘神医’,真是敢忽悠呀?
傅茗娇想问医治好了吗?不过,这话不太好问。傅茗娇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看那绝神医伸手捋了捋那繁茂的胡须。
看着那胡须,在想万公公那洁净的下巴,傅茗娇觉得她好像不用再问什么了。
“老朽想看看皇爷伤势,还望皇妃能够回避一下。”
傅茗娇听了,起身,对着卫詔道,“我去跟你找个棍子来。”
“找棍子作甚?”
“让你缝针的时候好咬着,省的咬着舌头了。”
卫詔:……“夫人真是有心了。”
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不过,应当也正常,毕竟他现在人都不阴不阳了。
傅茗娇心里叹口气,对着妃卫詔,认真道,“若是实在疼的受不了,咱们也别强撑着,大不了咱不治了。
都缝针了停下不治了?是让他缝一半儿留一半吗?
卫詔看傅茗娇一眼,一时有点分不清她这话是关心他,还是奚落他?
“皇妃,您暂且先出去吧!”小八说道。
傅茗娇嗯了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看傅茗娇离开,小八看着卫詔,忍不住的开口道,“皇爷,昨夜小的思来想去,觉得咱们还是如实的跟皇妃说了吧!神医的事皇妃她根本就不太相信。小的感觉露馅是早晚的事儿。一旦露馅了,就反而显得……显得……”
“显得什么?”
“就显得皇爷您憨了!”说完,小八随着跪下,“这事儿也都怪小的,是小的太过愚笨才想出的这馊主意,也怨不得皇爷。”
他当时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皇爷他真的会听从。这么馊的主意皇爷都能听从,这,得是憋成什么样儿了!
看着跪在地上连连认错的小八,卫詔没什么表情道,“你还有什么话都尽可说出来。”
小八:“没,没了。”
“是吗?”卫詔不咸不淡道,“你就没觉得本皇爷这么尽力瞒着,却不去坦白的样子,是在怕她吗?”
小八:他自然是想过,可他不敢说。
小八时常觉得,就算是皇爷真的说是骗她又如何?皇妃就算是恼火也翻不出大天来。所以,皇爷真的没必要这么憋着,瞒着,何苦来着,都失了皇爷该有的威势了。
看着小八脸上表情,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卫詔就是觉得他一定在心里嘀咕他惧内。
但,这事儿,卫詔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对着傅茗娇就是开不了口,确切的说,是做不到仗势欺人,心里莫名的发虚。
一旁的绝尘神医听着两人的对话,开口道,“皇爷,老朽有一句话想说。”
“嗯。”
“其实,老朽曾经也怀疑贱内愿意嫁给我是因为看中了的银钱和姿色。所以,也曾用身体亏虚,□□不实这话骗过她。”
听言,小八不由的抬头瞅了绝尘一眼,姿色?难不成他还觉得自个姿色过人不成?他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没照过镜子?
卫詔听了,看了看绝尘那橘子脸,没什么表情道,“然后呢?”
“然后贱内在知道我在骗她后,就说我是没想过跟她好好过日子,是嫌弃她,哭着闹着甚至是以死想逼的要跟我和离。整整闹了一年多才重修于和。直到后来提及这件事,贱内还说,如果我如实的告诉她,而不是一味的把她当傻子哄骗,她当时还不会那么生气。所以,以老朽愚见,皇爷您不若如实的告诉皇妃!”
听完,卫詔沉默。
也许,是应该告诉她,不然这么瞒下去,这事儿都快成了笑柄了。
卫詔这样想着,看侍卫走进来,禀报道,“皇爷,刚段大人来报,说伤你的匪徒找到了。”侍卫说完,不待卫詔开口,又赶忙补充了一句,“皇妃正好听到,刚刚就跟着段大人一起去了。”
她去做什么?
卫詔的疑惑很快被解惑,傅茗娇跟着去不为别的,为他报仇去了。且其报仇的手段……
“皇爷,在那匪徒亲口承认伤了你后,皇妃动手把人给……阉了!”
卫詔:……
小八:……
绝尘:……“那个,皇爷,不若您还是瞒着吧!”
第61章第61章
“夫人,老爷回来了。”
听到禀报,段夫人神色寡淡,回来就回来呗,有啥可稀罕的。这么想着,还是起身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段纮迎面走来。
“老爷,您回来啦!”段氏问着,发现段纮脸色很是难看,眼睛也红红的,好似……哭过了一样。
看此,段氏心下一惊,咋哭了?是被街头哪个女人给美哭了吗?
“老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段氏屏退那荒诞的猜想,忙问道。
万一是出事了,她也好打点行囊,准备跑路呀。
段纮不知段夫人心中所想,只是看了她一眼,随着让屋内下人都退了下去,直到只剩下他和段夫人两个人后,段纮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
看此,段夫人真是吓了一跳。这,这是咋地了?
遥记得上次段纮这么哭,还是他娘的死的时候。现在,又是谁咋地了吗?
“老爷,你倒是说话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段纮抹着眼泪,开口,“刚刚,刚刚十七皇妃他……他把人给阉了!”
闻言,段氏愣了一下,随着吓了一跳,真是没想到呀,十七皇妃那看起来娇滴滴的,下手竟然这么狠辣呀。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所以,之前家里庶女勾引十七皇爷被训斥,她觉着或许不是因为十七皇爷不好色。而是因为,知道十七皇妃有这‘一剪没’的手艺和胆色,才故作正经的。
天下男人均流氓,这是段夫人深信不疑的观点。
想着,段夫人摇头,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的关键是,十七皇妃她阉了人,段纮他哭啥?
疑惑着,段夫人忽然猜到什么,腾的站了起来,眼睛瞬时定格在段纮的身上,颤着手道,“难道是……是你……”
余下的话段夫人没说完,段纮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急声道,“你瞎猜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我!还有,若是我,我还能走着回来吗?”
可能直接用棺木给抬回来了。
段夫人听了,恍然,是呀,伤在那地方,段纮就不会是抹泪,而是该嚎啕大哭了。
知晓不是段纮被阉了,段夫人在松口气的同时,想到后院那些姨娘,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既不是老爷,那你哭什么?”
“被阉的不是我,可那……可那阉割下来的东西,确实我拿的。”段纮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清楚的在颤抖着,“你,你能想象我一个男的拿着那东西的感觉和感受吗?”
段夫人:他什么感觉她不清楚。但,什么感受她已经看出来了,被吓哭了呗。
“真真是太恶心,太恐怖了,呜呜呜……”
看段纮真是呜呜的哭,段夫人:咋整?她好想笑,还好想给十七皇妃炖鸡汤。
“你是没看到十七皇妃下手时那个干脆利索,那真是……行云如流水。我实在是怀疑,十七皇妃她真的是出自书香门第吗?”
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没听说过书中还有阉人刀的。
“你说,十七皇妃祖上是不是做屠宰生意的?她跟着学过?”
“这我哪里知道?”
“那不然,就是天生的手艺。”
这手艺太吓人了。
段夫人看着受惊的段纮,听段纮说,她实在想赞一句十七皇妃真是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有这手艺,谁还跟男人和离呀!直接动手阉了。一刀子下去永除后患!
是夜,段纮做了一夜的噩梦,而段夫人在梦里跟傅茗娇学了一夜的斩草除根术。
另一边……
卫詔在听完傅茗娇的丰功伟绩后,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小八看着沉默的卫詔,心里表示万分理解,娶个这样的媳妇儿,简直是与狼共枕,一时心里缓不过劲儿来才是正常。
“皇爷,皇妃回来了。”
听到禀报,小八不由的虎躯一震,下意识的夹紧了自己的腿,即刻低下头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詔转眸,看着穿着一身素色长裙,梳着简单发髻的傅茗娇,满是娇俏的走进来。
娇俏?!
在她做出这种事后,他看她竟然还只看到了娇俏。对此,卫詔不知该说自己是胆色过人,还是□□熏心!
“夫君。”
傅茗娇走到卫詔身边,关切道,“如何?可接上了吗?”
本来不用接都是好的,可在知晓她做的事后,卫詔觉得也许真的需要接一接了。
卫詔:“没有。”
“怎地?可是需要选个吉日再动手吗?”傅茗娇说着,看向绝尘。
接收到绝尘的视线,忙道,“回皇妃,皇爷情况有些许复杂,小民需要再好好斟酌斟酌才行。”
傅茗娇听了点头,“绝神医想的周到,理当慎重一些。”
“皇妃说的是。”
“对了,现在还有一个现成的病患,稍时让护卫带你过去看看,神医且先练练手也是好的。”
绝尘:……“小民遵命,小民告退。”
看着恭敬退下的绝尘,傅茗娇:“这绝神医好似比之前谦逊了许多。”
卫詔:知道你身怀绝活,谁敢不恭?!
看卫詔不言,傅茗娇想到什么,看着他开口道,“皇爷,刚才在牢房发生的事,护卫可都禀报您了吗?”
她那么大手笔,护卫一定会说吧。
卫詔点头,嗯了一声。
看卫詔那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样子,傅茗娇赞叹:皇爷不愧是皇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想来各式各样凶悍的母老虎都见过。所以,相比之下自家媳妇儿会阉割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看卫詔不惊不惧的样子,傅茗娇却是抬手拍拍自己心口,一脸怕怕道,“原来阉割人竟是这么可怕,妾身真是吓坏了呢!”
闻言,小八抖了一下。
卫詔:……
她这样才是真的吓人。
“不过,想到他竟然敢伤夫君,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只想以牙还牙。”傅茗娇对着卫詔掷地有声道。
卫詔:不知为何,他一点都感动不起来。特别是想到,在谎言被拆穿后,她有可能把这凶悍劲儿用到他身上……卫詔不自觉的动了动,将盖住自己下半身的棉被紧了紧。
“夫君。”
“嗯。”
“我今天真是被吓坏了,我怕晚上做噩梦。所以,我今晚能不能睡你这屋。”说完,又忙补充道,“我不睡床,我就睡那小榻,不打搅你歇息。”
傅茗娇说完,本以为卫詔又会像往日一样拒绝。然……
“那就睡这屋,睡小榻吧!”
听卫詔应允,傅茗娇心里咦了一声,惊讶,竟然应了?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卫詔:别问他,他不想说。
小八看卫詔应,心里长叹一口气,皇爷教妻无方,但皇妃却是御夫有术呀!
“那好,夫君你先歇着,我去做饭去。”
卫詔嗯了一声,傅茗娇欢欣的去做饭了。
看着傅茗娇的背影,卫詔缓缓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小八道,“对皇妃此人你怎么看?”
“不敢欺瞒皇爷,小的觉得皇妃她……有姿色,有脾气,有胆色,还有手艺!”
且手艺跟模样一样的好,这两则孰轻孰重,端看皇爷自己怎么想了。是只要模样好,别的都无所谓。还是,因为手艺好,模样再好也不能要,就看皇爷自己了。
“皇爷,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