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与好玩》TXT全集下载_23(2 / 2)

随便与好玩 诸事皆宜 4815 字 2023-09-03

施年继续翻歌单,试图找一首舒缓的催眠曲。

杨司乐没有分神去看施年的手机屏幕,仍旧专注地望住他的眉眼:“那就听交响乐,不一定非得限制在五分钟,量完体温我们可以接着听。”

施年放弃了在歌单里找,转而用有印象的关键词搜索:“等一下,我找找。”

杨司乐建议:“你在缆车上给我听的那首有点悲伤的曲子就很好听,叫D大调——”

“什么D大调,”施年打断他,“明明是杰奎琳之……”

施年蓦地收了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杨司乐。

杨司乐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杰奎琳之什么?”

“……泪。”

“哦。”杨司乐咳嗽了几声,作恍然大悟状,“杰奎琳之泪,我想起来了。”

施年六神无主,攥着手机蹿起身,亡羊补牢道:“额……说起基调悲伤的大提琴曲,这首比较出名……”

杨司乐知道他准备逃了,未雨绸缪地握住他的手腕:“年年,你要跑的话,我没力气留下你。”

施年被迫杵在原地,不敢看他,表情先是焦急后是羞愧,最后定于恼羞成怒。他憋得满脸通红,硬是撑住了最后一口气,没有率先主动坦白。

杨司乐使了点劲,把他拉回床边坐着,耐心问他:“什么时候记起我的?”

施年梗着脖子,不答话。

杨司乐叹了口气,平静地陈述道:“其实你根本没忘记我吧。”

施年抗拒地别开脸,背对他。

“看来我说对了。”

杨司乐低头捏了捏他的手,语气和风细雨:“为什么要装作全忘光了呢?你明明在音中做出了很多成就,这样不会太可惜了吗?”

施年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执拗地说:“我没有装。”

杨司乐见他死不承认,也冷下了脸:“你有。”

“你看出我瘦了好多,记得我的食量,记得我们坐缆车时听了什么歌,还和小时候一样,习惯把我送你的汗巾放在枕头底下。而且,付阿姨在回来的路上不是说了么,你记得我妈妈的名字。”

施年背着他红了眼眶,嘴硬道:“我没有,都是笔记本上记的。”

杨司乐乘胜追击:“你明明记得。”

“我没有。”

“你有。”

杨司乐头疼不已:“施年,承认事实很难吗?但凡你好好说一次话,我们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

施年被这句“浪费”逼进了绝路,破罐破摔地回头冲他大吼:“我没有装!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忘了其他的事只记得你了!你满意了吗?!”

杨司乐一怔,徒劳地张了张嘴,没能立刻接上话。

施年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忍了太久,同样很累,被杨司乐这样拆穿,无异于前功尽弃。

他反过来哽咽着质问杨司乐:“我不仅没有忘记你,那天晚上我还记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如果不装作忘了你,我怎么和你相处?你会怎么看待我?你是不是会更乐得当一个好哥哥?”

他一声高过一声,杨司乐害怕惹来付宜的询问,连忙跪坐起来捂住他的嘴,翻身把他按进了被子里。

“嘘,小声点,你妈妈还没睡呢。”

施年掰开他的手,双目血红地挖苦道:“你力气不是挺大的么,刚刚装什么可怜。”

杨司乐趴在他身上,眼神复杂地望着他:“我没装,我掉进铁轨的时候差点没爬起来,后面那趟动车离我只有几百米,你知道吗。”

施年听不了他亲口复述惊魂一刻,眼里忽地涌上泪水,委屈至极地说:“杨司乐,我把别人都忘了,只记得你,记忆全是错乱的,你又知道吗?”

杨司乐压在他身上抱住他,怜惜地亲了亲他的耳朵尖:“我不知道,所以你得和我说,你说了我才知道,隐瞒真相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你想啊,万一今天我没爬起来呢?你见我的最后一面我们还在吵架。”

施年在他身下不住挣扎,一语双关道:“瞎说什么!你给我爬起来!”

杨司乐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全靠输的葡萄糖维持体力,这回是真使不上劲制住施年了。

他故技重施地把嘴唇贴在施年耳后,不动声色地吻了吻:“乖,别动,让哥哥抱一会儿好不好。”

又来,又来!

施年扬起手,意图狠狠给他一拳头,转念想到他生着病,后背还有伤,手高高举起,最后轻轻放下。

他承认,他拿示弱的杨司乐没有任何办法。

“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施年难过得直掉眼泪,“每次都是这样,我以为你和我是同类,其实你不是,我以为你也喜欢我,其实你没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让我自作多情?”

杨司乐抚上他的脸,起身替他擦掉两行眼泪:“谁说我不是,谁说我没有,谁说你自作多情?”

施年早就不相信杨司乐表现出的暧昧了。他转头看向房门,兀自流下崭新的泪水:“起来,没有哪一家的哥哥和弟弟是这样相处的。”

杨司乐知道语言已经证明不了自己,干脆捧起施年的脸,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一口。

“这样呢?相信了吗?”

施年怔了怔,很快又对此嗤之以鼻:“谁信谁傻——”

不再是蜻蜓点水,杨司乐低下头,重新含住他的唇瓣,生涩地、舔舐,把他的脏话用薄荷味儿的吻堵了回去。

施年大脑一片空白,一时忘了流泪,只震惊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杨司乐拿手盖住他的眼睛,用湿热的气流撬开了他紧闭的双唇,微喘着说道:“专心点,好歹是我的初吻。”

话音甫落,他便提起施年的腰,用掌心托住他的脊背,让他和自己更加紧密地贴合。

施年尝到了熟悉的牙膏的味道。他仰起头,想躲开杨司乐愈发深入的唇舌,好好问一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杨司乐没给他这个机会,追着他的嘴唇咬,好像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

“年年……”杨司乐在他齿间为所欲为,换一次气叫他一声,近乎迷恋。

“年年,年年,年年,年年。”

施年渐渐被这一声声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年年”给催眠了,他也闭上眼,回抱住杨司乐,不顾一切地先享受这个吻。

两个人没有经验,都是凭着印象中的影视剧画面和长久以来的肖想在摸索。杨司乐吻着吻着,情不自禁地把手探进了施年的衣服里,来回抚摸他流畅的腰线。痒意随着神经流向了施年的小腹和心脏,为了解痒,他下意识抬臀去蹭杨司乐的腿,无声渴求他吻得更深一些。

杨司乐被他急切的模样激发了本能,忽然一个翻身和他换了位置,以便品尝施年的每一寸肌肤。他按着施年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揉捏,不准他离开,不准他受不了,不准他不相信。

杨司乐生着病,身上的温度异乎常人的高,施年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他火热的掌心抚弄成了一支正在放光的蜡烛,不懂别的,只晓得燃烧、燃烧、燃烧。

杨司乐在他的房间里,穿着他的衣服,躺在他的床上,和他接吻。这一切居然真切地发生了。

施年很快起了反应,杨司乐亦然。

他吻得口干舌燥,一颗心怦怦直跳,好像是嫌体温不够高,没把自己融化掉,吻不够似地同施年温暖柔软的舌尖交缠不休。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可以是这么一件酣畅淋漓、令人愉快的事,他清楚接下来还可以有另外的,令人为之颤栗的碰触发生,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生怕一时冲动伤了施年。

他扶着施年的肩膀,不舍地将他推开了一点点,想趁此机会正式告个白。然而施年眼神迷离地盯着他的嘴唇,似乎沉浸在接吻的痛快和欢愉中难以自拔。

杨司乐霎时被他勾得忘了天南地北,又是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亲了好一会儿。

为了防止自己热血上头,做出什么越界的动作,他还留意用被子把施年裹成了一个茧,跟划定他今晚能亲的范围一样,只让施年露出一个脑袋。

施年不爽被束缚,咿咿呀呀地扭动身躯,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儿撒娇耍赖。杨司乐心都化了,抱紧他不停啄吻,哄得他又乖又黏人。

最后是蒸好了鸡蛋熬好了粥的付宜来敲门,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施年想起自己方才堪称的求爱姿态,连额头都羞红了,不好意思看杨司乐一眼,径直缩进被子里当鸵鸟。

杨司乐吻累了,也吻饱了,隔着门和付宜道歉:“不好意思付阿姨,我刷过牙了,粥我明天睡醒了喝,你快去休息吧。”

付宜不作他想,还嘱咐施年:“年年,你晚上辛苦点,照顾好洋洋,别让他又着凉了。”

施年没有应声,杨司乐好笑地去扒他的被子,轻声说:“年年,阿姨让你照顾我,别让我着凉了。”

虽然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施年仍然担心他真的着凉加重病情,于是松开了攥住被角的手,默许他可以和自己盖同一床被子。

杨司乐和他躲在闷热的被窝里,从背后抱住他,餍足地说:“不羞不羞,我刚刚也摸你了,很公平。”

施年:“……”

“不过我得了带状疱疹,直接接触还是有可能传染的,所以这段时间要辛苦你跟我一起隔离了。”杨司乐埋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最起码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得好好待在我身边。”

他咬完后,又在自己的牙印上亲了亲:“生日快乐年年,谢谢你记得我。洋洋哥哥喜欢你,杨司乐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第42章一夜暴富

施年希望今天不是二十号,而是极为普通的一个日子,这样他才足以信任杨司乐的亲吻是出自情|欲和爱他的真心,而不是送给弟弟的生日礼物。

毕竟以杨司乐的性格,他还真干得出这种奉献自我的逼事儿。

施年冷静下来,复又惴惴不安:“杨司乐……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杨司乐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反问:“我都起反应了,你说呢?”

施年突然拉下被子,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用双手夹住他瘦削的脸蛋,满腹怀疑地盯紧了他的眼睛:“性向说变就变,你别是为了哄我开心吧?”

杨司乐伸长脖子亲了他一口,认真道:“我承认,刚懂事那会儿我的性幻想对象是女孩子,因为在你之前,我没有喜欢过谁。看过的漫画和电影,包括听过的情歌,讲的都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压根儿没想过有别的可能。”

“后来长大了一点,懂的事情稍微多了那么一点,我才知道,世界其实比我想象的更丰富多彩,人的七情六欲其实比我以为的更难以捉摸。既然我能喜欢上你,说明我不是个纯粹的异性恋,不是所谓的‘直男’,没准儿我从生下来就是个同性恋或者**恋呢?”

“尽管我还不够了解自己,但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喜欢上了同性而感到羞耻和纠结。年年,困扰我的不是性向,是掺杂了亲情的友情与爱情之间的微妙差异,我之前没能分清。”

杨司乐弯着眼睛笑:“如果非要说改变,我可能是变成了年性恋吧。”

有一说一,施年无敌喜欢杨司乐的坦诚和豁达,可他不想就这么松口。

“油嘴滑舌。”他哼哼了一声,不解气地揉搓杨司乐的脸。

杨司乐同样揉起了面前这张朝思暮想、软乎乎的脸:“我的嘴油不油,舌头滑不滑,你刚才不是体验过了吗。”

施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果断抽回手想背过身去。

杨司乐把手覆在他的手背,留住了他,郑重道:“年年,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之前没能意识到我对你的爱护已经超过了朋友和哥哥的边界。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施年见他煽起情来,颇不自在地低下脸,小声回答:“……现在意识到了就好。”

杨司乐吻了吻他的额头:“那你是不是也该向我道个歉?”

好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施年理不直气也壮:“这几个月你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吧?仗着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就把我吊着,为所欲为,该骂!”

他憋了一肚子的苦水,气呼呼道:“我爸我妈全都知道你是洋洋,只有我不知道!我爸还跟我说什么,洋洋和女朋友可好了,你得抓紧点儿啊。所以那时候哪怕我老觉得你似曾相识,也没办法把你和洋洋哥哥联系在一起,都怪你!”

杨司乐冤枉:“不是我唆使的,你干嘛只对我这么凶?”

施年恨恨地咬上他的嘴唇:“喜欢你在乎你,不行吗!”

“行行行。”杨司乐全盘接受,自然而然地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跟上了瘾似地,再度黏黏糊糊地亲了好一会儿。末了,施年斜着眼睛,用食指戳了戳杨司乐的肚子,犹疑地问:“喂,杨司乐,我们……算是在谈恋爱了吗?”

杨司乐知道他是怕了自己的摇摆不定,心疼得简直想把自己的灵魂敞开来分他一半。

“肯定呀。”他环抱着施年,拿脸蹭了蹭他的脸,“恭喜施年同学在十七岁第一天就解锁了一个疼你爱你的男朋友。”

施年心里甜得噗噗冒泡,嘴上却严防死守:“也恭喜你,在十七岁的尾巴解锁了我这个**烦。”

杨司乐:“不麻烦,我喜欢。”

说着说着,施年竟真的担忧起来:“杨司乐……”

“嗯?”讲完正事,杨司乐渐渐浮上了倦意,眼睛眨得越来越缓。

施年不确定地问:“万一某天,我不小心真把你忘了怎么办?”

“没关系。”杨司乐打了个哈欠,答道,“你回宿舍收拾行李那天我说过的,如果你又忘了,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直到你想忘都忘不掉为止。”

原来,当时他想告诉自己的“重要的事”是指这个,施年迟来地领悟了杨司乐所言“浪费”的含义。

他的确被狭隘的愤怒裹挟了表达,从而浪费了不少本可以用来享受相爱的时间。

“杨司乐,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他攀上杨司乐的脖子,轻声道,“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的。”

杨司乐希望未来每一个冬季的每一个夜晚,都能像今夜一样温柔地流淌着坦荡和爱意。

他满足地闭上眼,拍着施年的后背,语速缓慢地说:“其实你也没有很凶。你除了回宿舍那天看我的眼神足够陌生,其余时间你看着我,都像是刻意装作不喜欢我,所以我才起了疑心。现在说开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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