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与好玩》TXT全集下载_25(2 / 2)

随便与好玩 诸事皆宜 4762 字 2023-09-03

gu903();从庆江到沧山只用一个多小时,施年倒是不介意站这么一会儿,他有别的顾忌。

在上海待了四个月,好久没和施正国吃饭斗嘴,他既想留在家里陪陪空巢老父亲,又想和杨司乐出去玩。

两难之下,他选择去书房征求施正国的意见:“爸,你对沧山的滑雪场有兴趣吗?要不要……”

施正国盯着电脑,毫不犹豫道:“不要。”

施年靠着书房的门框,努力说服他:“大过年的,你天天在家写剧本,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你自由不羁的灵魂难道不会寂寞吗?。”

施正国回过头来:“不会,我正忙着用灵魂挣钱呢。是你寂寞了吧?准备跟你洋洋哥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施年心想,这你都能看出来?

施正国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掏出一沓前天刚取出来,准备给来串门的亲戚家小孩儿包红包的粉色钞票:“说吧,要多少。”

“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晚上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施年还在争求良心的安定。

“你们俩小孩儿出去玩,我一个电……大人跟着能干嘛?给你换尿布?”施正国点完张数,把一千块拍在书桌上,“来拿。要嫌不够就别出去了,破产两兄弟啊你们这是。”

施年暗道,是孩儿不孝,可和洋洋哥哥谈恋爱真的好他妈有意思。

他走过去,赶忙把钱揣进怀里,美滋滋地给施正国捶肩膀:“够够够,谢谢爸爸,谢谢谢谢,年年爱你!”

施正国不为所动:“你要真爱我,就把你那堆脏衣服洗了再出门。”

施年一百个愿意:“没问题!”

洗完衣服还得晾衣服,杨司乐正好先去小区外面的超市采购手套和路上吃的零食。

施年晾完最后一件衣服,不经意往楼下一瞥——杨司乐提着一口袋东西,身形挺拔地站在那棵树下,和数次出现在记忆中的画面一样,笑着冲自己挥手。

他顿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连跟施正国打招呼都忘了,撂了晾衣架拿上手机就直接往楼底冲。

施正国在泡中午吃的方便面,估摸着电梯上下一趟差不多了,便优哉游哉地晃到阳台上,倚着栏杆,看施年跟只刚学会飞的小鸟一样,欢快地扑进了杨司乐怀里。

杨司乐此时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年年,没注意到来自头顶的视线,毫不遮掩地亲了亲施年的鼻尖。

施年一阵啾啾啾啾啾,在杨司乐的额头、左脸、右脸、下巴,最后是正中间的鼻梁,有样学样地回了五倍的亲亲。

施正国“噫”了一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听付宜说施年记起了杨司乐的时候还替他俩高兴,没多想什么,这段时间和施年待在一块儿,看他成天抱着手机瞎乐,躲着自己跟杨司乐打电话,才渐渐生出疑心。

果然,如他所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施年要跟杨司乐亲上加亲。

真相确凿无误地摆在眼前,施正国乍地有点恍然,怎么都找不回以前起哄的劲头,明明施年愿意恋爱是件好事,更何况对象是知根知底的杨司乐。

他留在原地点了一支烟,待两个小孩儿手拉着手去郊游,阳台上再也看不见他俩走远的身影了,他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摸出手机拨通了岑婉萍的号码。

杨司乐和施年还不知道他们谈恋爱的证据已经被施正国完全掌握,沿路有说有笑,一下动车就直奔目的地去。

沧山海拔高,这片滑雪场是西南地区最出名的天然雪场,大年初一选择来这儿玩的人不少。开阔的山头上,畅快的尖叫、解压的呐喊、摔倒后亲友间的大笑,此起彼伏,原该“万径人踪灭”的深山雪景热闹非凡,毫不神秘。

只有乘缆车往更高处爬,到为资深爱好者和专业选手打造的竞速区,雪才是洁白的,周遭才像《小鸡崽之歌》里描写的月宫仙境。

敢去竞速区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闪电般俯冲进缓冲区的架势能引得众人瞩目,出挑得杨司乐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杨司乐为了教施年,和他一起租了适合初学者用的双板,带他热身,一直陪他在下面人声鼎沸的低速区玩。

施年知道他技痒,让他不用管自己,想去玩刺激的就去。杨司乐怕他摔倒没人照应,摇了摇头,老实巴交地待在他身边。

施年佯装任性地说:“你玩不尽兴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我不滑了,你自己玩儿吧。”

杨司乐不敢再不从:“好好好,我去我去。”

施年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强迫你。”

“是是是,我自愿的!”杨司乐嘿嘿一笑,按捺不住兴奋地指了指缆车,“那我去了?你注意安全,摔倒了不要害羞,让经过的人帮忙扶一下。”

施年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他赶快走:“你才最该注意安全,坡度那么大,别冲过头了。”

杨司乐隔着手套握了握他的手:“嗯,我知道,你待会儿记得回头看。”

施年为了不挡别人的道,挪进雪场的角落里目送他上行,孤零零地站在沸腾不息的人群边缘等他出现。

杨司乐今天虽然穿的是黑色羽绒服,但他租了一个护目镜和一顶天蓝色的针织帽,还是很容易辨认。施年一眼就看到了。

杨司乐似是乘风而至,脚边溅起两列飞扬的细雪,速度快得让他的心都悬了起来。

进入缓冲区后,速度渐渐变慢,杨司乐大胆地挺直双腿和腰杆,摘下了帽子,酣畅淋漓地仰着脖子冲空中呵气,平复喘息。

紧接着,他利落地把滑雪板转过九十度,来了个酷炫的刹车,转过头往离开前的方向看,却没能在人群中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没能收到该有的欢迎。

隔了好远,隔了好多人。

施年沉默地注视着他,见他四处找寻自己无果,一脸失望地戴上帽子重新去坐缆车,差点没忍住掉眼泪。

杨司乐是那么地需要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

自己不会滑雪,不会写歌,不会大提琴以外的乐器,不会欣赏摇滚和流行,不懂得如何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尽管在杨司乐心目中,这样的自己仍是不可替代的——他对此毫不怀疑——但总有一些缺口需要别人去填补。

比如陈楠、林漓和谢沉。

杨司乐第四次俯冲下来时已过傍晚,天色昏黑,人群散了大半,他终于找到了施年。

他离开缓冲区,穿过人群,拄着滑雪杖一跳一跳地来到施年面前,急急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刚刚去热身区休息了一会儿。”施年撒了个小谎。

杨司乐安了心,拉着他去雪场边缘的照明灯下说话:“饿不饿?要不要回去了?”

施年对踩着滑雪板走路仍不熟练,一路过来累得双股战战,干脆就地蹲下来歇腿。

“不饿,你再去滑一会儿吧。”

杨司乐玩够了,现在只想好好地守着施年,不让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不滑了,好累。”他摘下护目镜,呈大字躺在施年身边喘气。

施年站起来,观察了他一会儿,没来由地说:“你这样好像嵌在奶油里的一颗巧克力球。”

杨司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被他的想象力逗乐了。

“那你就是一支生日蜡烛。”

“整个滑雪场是一个超级大的生日蛋糕,你的滑板是接蜡油的塑料底座,像不像?”

施年佩服地点头:“像。”

他小心地撑住地面躺下来,枕着杨司乐的胳膊,接力道:“现在我们是两个快乐的姜饼人。”

他随手抓了一把雪撒到两人身上:“这是糖霜。”

杨司乐不甘示弱地举起滑雪杖,说:“才不是姜饼人,是‘伏地’魔。我现在要施展黑魔法,对你下夺魂咒,让你一辈子只能喜欢我一个。”

施年用滑雪杖跟他打架:“反弹,你也只能喜欢我一个。”

杨司乐怕伤着他,扔开滑雪杖,翻身抱住他:“你猜我现在是谁?”

施年猜不出:“谁?”

“《蜡笔小新》里的小白,四脚着地的小狗狗。”杨司乐说,“如果你就是大地的话。”

施年想了想,从他怀里钻出来,分开腿,把双手举过头顶合拢了掌心:“我不是。我是奔驰,比小白跑得快多了。”

杨司乐笑了一会儿,也岔开腿,把一支滑雪杖放到了中间露出来的雪地上,然后让手臂贴住双耳,像他一样合拢掌心:“年年,你看我像什么。”

施年坐起来对着他诡异的姿势思索了老半天:“木字?”

杨司乐摇头:“注意我手的位置和滑雪杖的位置。”

施年想歪了,他觉得杨司乐像个被绑在床头,给人用玩具那啥了的小可怜。

“猜不到,你快说。”

杨司乐解开谜底:“是反核战标志。”

他移开那支滑雪杖,再度平躺成一个大字,抬眼望向昏暗的日暮,正儿八经地说:“希望世界和平。”

施年笑得捶地:“神他妈世界和平!”

杨司乐看他笑得那么开心,也被感染得嘴角上扬:“这个真的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施年笑得不能自已:“但说出来真的好中二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司乐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把他拽回自己怀里:“就是中二!我到死都中二!”

施年侧躺着凝视他的眼睛,不顾路人眼光,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眉心:“你说得对。”

“杨司乐。”他完全不笑了,沉声道,“下学期你再组一支乐队吧。不是说音中四月份会有社团嘉年华吗,你就在社团嘉年华上,像以前一样,重新招贝斯吉他键盘和主唱,好不好?”

杨司乐没想到他比看起来更操心乐队的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沉默半晌后,他从雪地上站起来,向施年伸出手:“年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施年借力站起来,被他牵着往滑雪场出口走:“为什么不呢?你架子鼓打得那么好,值得一个新乐队。”

杨司乐:“我是自学的,打得一般般。等你见识过真正打得好的,就能看出我是半罐水响叮当了。”

施年:“你只想要今宵回来,对吗?”

风声萧萧,这就是杨司乐的回答。

“那我去和他们讲,我去拜托他们。林漓六月份考完试,你们暑假有大把时间,完全够再办一场live。”

“你说陈楠很崇拜我,他总会给我点面子吧?谢沉喜欢乐队,没有理由不答应,我肯定……”

杨司乐止住脚步,转身打断他的话:“不是这样的,年年。我们几个人想法不一样,这才是症结所在。也怪我名字没取好,今宵今宵,夜晚总是短暂的,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我们的乐队一样。”

施年试探着问:“那就这么算了?”

“嗯,算了,翻篇了。”杨司乐抬手揉他的头发,“出来玩这一趟我心情很好,不用担心。走吧,不然赶不上动车了。”

然而,人生充满意外,和去给施年过生日那天相似,时运偏要跟他作对,不让他就此甘心。

回庆江的途中,施年累得靠着他的肩膀打瞌睡,他趁机看微信,处理滑雪期间收到的三十几条私聊消息。

绝大部分是民乐3班的同学,千篇一律地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他看得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直到点开了陈楠的消息,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杨哥快出来!我们live的视频被人传上B站,莫名其妙火了,现在播放量破了一百五十万!”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看没看校内网?没看的话赶紧去看!!!!!”

杨司乐被这一连串感叹号吓得心尖发颤,动了动手指,忐忑地往下滑。

陈楠给他剧透光了。

“简而言之,有人认出了施首席,在视频底下留言说大提琴手是自己的小学同学,还问他健忘症是不是好了,拉琴都不用谱子。”

“我们学校的傻|逼还真他妈的敢信,截图发了帖子。校内网现在全炸了,瞎几把乱猜他休学的原因,说什么的都有。”

“最近几天你千万别让施首席上校内网,婉转点问问他,小学那会儿是不是得罪过人。”

“编什么病不好,非得编健忘症?是不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是谣言?我佛了。”

杨司乐手脚发凉,比在雪地里还冷。

“杨哥?”

“杨司乐!”

“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你干嘛去了!你对象出事了!赶快来救火啊!”

下条消息在十分钟后。

始终等不到杨司乐回复的陈楠说:“我操……别是真的吧……”

作者有话说:

他们躺在雪地里的行为和对话我好几年前就想写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脑补的是个be故事,主角是两团模糊不清性别不分的空气。今天终于写了,谢谢洋洋和年年,把被人践踏过的雪变成了真正的糖霜。

第46章老子是他同桌

视频应该是当时在场的路人之一拍的,杨司乐看了,和陈栩朋友拍的视角与片段并不一致。

能火的原因在于这名路人本身就是个有几十万粉丝的音乐区up主,他的年终总结混剪了去年一年自己现场听过的值得一提的地下乐队演出,《今宵》这首歌占了大量篇幅。

运镜、调色充满艺术感,特效转场流畅,叙事线索有趣,自然能吸引很多圈外的观众。经过小半个月的口碑发酵,终于在大年初一这一天,视频冲进了B站音乐区排行榜前三,数据仅次于头一晚官方拜年祭曲目的单独投稿。

杨司乐翻了翻评论区,跟经纪公司派来的那个新人部代表说的一样,大部分人对今宵的第一好感来源于女主唱,其次是他们不俗的外貌,女主唱与贝斯手之间极具故事性的互动,最后是与风格成熟的歌词形成反差的低龄。

施年、林漓、谢沉同时站成一排,视觉效果远胜于《今宵》的听觉效果,他能理解。

可是校内网的风向与原视频下的讨论风向截然相反。扒施年的,踩林漓的,科普所谓黑历史的,惊叹谢沉人设崩塌的,好奇乐队会不会出道的,挖苦他们是有钱人,不用担心考试成绩的,比比皆是。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施年的病情被迫曝光,不过是连锁反应的第一环。

可惜他们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即使是谢沉这种从来不上校内网、不逛B站、不刷微博抖音的人,也从同班同学那里听到了风声,火急火燎地来问杨司乐怎么办。他怕热度持续上升,迟早会被父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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