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虞泽若有所思。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进去把药给上了。”
楚留香晃了晃手中的药。
被他这么一说虞泽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又疼了起来,于是立刻推开了门,在韶星剑的注视下咬牙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楚留香立刻紧随其后。
“等、等等?我呢?我大老远跑过来你们连口水都不让我喝?”
韶星剑上前一步扶住大门,眼睛睁的大大的,左眼写着“见色”,右眼写着“忘义”,里面满满的都是对楚留香的指责。
“这不是我的宅子,”楚留香低眉浅笑,“既然顾惜朝不让韶兄你进来,那我也不好意思擅自做主,今天多谢你的提醒,改天请你喝酒。”
说罢,厚实的木门毫不留情的在他面前关上。
韶星剑双眼直愣愣的。
秋风拂过,吹起落叶片片。
他站在门前,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分外凄凉。
顾府。
客房之内。
门窗关的紧紧的,
虞泽趴在床上,裤子被扒了下去露出半个屁。股,他将脸埋在被褥里,一脸的视死如归。
可是给他上药的却并不是楚留香,而是半个时辰前刚刚回来的顾惜朝。
“你怎么出去一趟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顾惜朝有点稀奇的看着他泛青的尾椎处,揉散了药油,然后一巴掌拍到他的伤处。
虞泽浑身一颤,但是并没有泄出半点呻吟。
“意外。”
他抬起头,言简意赅。
柔软的被褥在他手中已经被团成一团用力抱着。
但是他的面色十分平静,平静到此时似乎不是在上药,而是在闲聊。
“意外……”
顾惜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虞泽一僵,唇边终于泄出一声闷哼。
“你这个时候倒是不喊疼了,我认识了你五年,就没见过你喊疼,怎么到楚留香身边就叫了一声又一声。”
淤青终于被揉散了,顾惜朝给他贴上膏药,盖上被子,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虞泽猛的一翻身,带动了伤口又是一僵,但是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腿脚藏在被褥里,在里面挣扎着穿好了裤子。
“让他放松警惕。”
顾惜朝嘴角一抽,心道:这有什么好放松的。
不过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他在出门前还是回过身来好心“提醒”道:“我觉得你们这出去了一趟关系似乎好了不少,刚刚楚留香一口一个阿泽——你这个表情……似乎是不知道他这么叫了?”
“那看来是我多嘴了,原来香帅是偷偷叫的。”
顾惜朝一笑,扬长而去。
门外,楚留香坐在石凳上,仔细端详着那幅画,着重盯着上面的落款。
顾惜朝见他那副目不转睛的样子,顿了顿,回头看了下那紧闭的门窗,突然生出了一个坏心思。
“是不是很惊讶?你可知他当年是怎么和我认识的?”
顾惜朝嘴角挂上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走了过来。
“他救了你。”
“救我?”顾惜朝嘴角的笑容一僵,“这小子又编排我,那次他可没救我,就算没有他我也能过的好好的,顶多是有段时间会困难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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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初见(倒v)
“那年我初到京城,满心想着考取功名实现抱负,可惜当时囊中羞涩,身上的盘缠买了书籍笔墨之后就不剩多少了,无奈之下只能在街边卖字画,但是我只是像个木头一般杵在那边不会吆喝,所以直到傍晚都没卖出一幅,饥肠辘辘之时,虞泽出现了……”
顾惜朝看着那幅画,又瞥了眼那自始至终紧闭着的门窗,见里面毫无动静后,露出了个看好戏的笑容,接着讲了下去。
……
“书生,你这画画的不错。”
彼时顾惜朝正轰走了第四个向他定制仕女图的人,肚子正咕噜噜的唱空城计。
然而正当他考虑今晚要不要啃个馒头对付一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
抬头。
身后的树干之上,一个黑衣黑袍的人映入眼帘。
这人遮的实在是太严实了。
黑靴,黑衣,黑袍,黑面具,浑身上下只有一双墨绿的眼睛露出来。
顾惜朝有点警惕,他打量了那人一眼,然后视线凝固在那人的披风上,不动了。
顾惜朝并非是个纯粹的书生,或者说他不仅仅是个书生。
那黑披风长且厚实,颜色却格外的深,紧紧的贴在那人身下的树干之上,像是被弄湿了一般。
顾惜朝神色逐渐凝重,他第一眼就知道披风上是什么。
是血。
无数的鲜血。
那披风,被血液彻底打湿了!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只留下了最后一道余晖,染红的小半片天空。
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但是夜市还未开,街上的人寥寥无几。
那人就这么坐在树干之上,如同一只漆黑的乌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一瞬间,顾惜朝想过很多,袖中的神哭小斧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呼啸而出,直取面前之人的首级。。
可是黑衣人无饿好似未曾察觉到这一切一般,仍旧笑嘻嘻的。
“阁下这么警惕干什么,我不杀无辜之人。”
顾惜朝身姿笔挺,站在那儿没说话,只是嘴角略略扯了扯,摆明了不信。
于是墨绿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似乎有点不高兴,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无奈。
虞泽撇了撇嘴,脱掉披风跳下树干,走到那几幅画前端详。
他不敢凑的太近,身上的血液会弄脏雪白的画纸。
“这幅梅花画的真好,枝干清瘦遒劲,姿态脱俗傲然。”
他赞叹道,忍不住伸手抚摸,但是又在中途顿住。
顾惜朝愣住了,看着虞泽闪闪发光的眼睛,他知道此人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心实意的。
于是他微微敛目,唇角泄出一抹苦笑。
“可是当今圣上并不喜欢梅花,他喜欢仕女图。”
顾惜朝上前收走了那副画。
“他也不喜欢行楷,喜欢瘦金。”
顾惜朝的目光在画上的落款处顿了顿。
明明是笔画瘦硬的瘦金体,可在转折处又流畅明快宛若游龙。
“可惜我练的并不好。”
虞泽不说话,只歪头盯着他。
“你没必要非要讨别人喜欢。”
“不,我只要讨他一个人喜欢就好,”顾惜朝笑了笑,收起了第二幅画,“也许过几天,我连仕女图都肯画了也说不定。”
“倒是你,”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虞泽,着重关注了他异于常人的眸子,眼中难得带上了一点好奇,“你的谈吐……与你的装扮甚是不相配。”
“这个啊,”虞泽的眼睛弯了弯,“我爹爹是个书生,指望着我考取功名,治国齐家平天下,小时候压着我读了不少书,不过可惜没什么天赋。”
“我看你不像是没天赋的样子。”
“好吧,也许有点……”
虞泽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了很小一段。
“但是有天赋和喜欢是两码事,我不喜欢读书。”
“那你喜欢什么?”
虞泽不说话了。
他沉默着,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顾惜朝。
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喜欢杀人。”
……
此话一出,二人间为之一静。
“很吃惊?”
顾惜朝含笑看着他,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应该猜的到他的身份,毕竟他也没想要刻意隐瞒。而香帅见多识广,自然也听说过‘罗刹鬼’,江湖传言大多添油加醋,只有这个,货真价实,或者说实际情况要远胜江湖传言——毕竟玄水楼帮他做了不少扫尾工作。”
“不可能,没人会喜欢杀人。”
楚留香神色很难看。
“为什么不可能?”顾惜朝笑意加深了些许,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知的孩子,“这世上有人天生喜欢香菜,有人天生喜欢月季,为什么就没人天生喜欢杀人呢?”
“杀人于他,就像吃饭喝水,忍一天两天可以,忍三天六天也勉强,可若是时间久了,可就是强人所难了。”
顾惜朝折扇轻摇。
见楚留香仍旧一脸犹豫,他收起扇子点点手心,又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那日他买走了我所有的画,让我后几日的盘缠有了着落,可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再见过,原以为只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没想到四年之后,竟然又见面了,而这次,他是真的救了我的命……”
“四年前我因为出身被革去功名,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蔡相,而投名状便是戚少商的人头。”
“我当时为了不节外生枝刻意隐瞒了身份,不过若是提起千里追戚少商,那么你应该就知道我是谁了。”
楚留香眉毛微皱。
“当时我刚屠了毁诺城,便听到了消息——他嫌我办事不利,放跑了戚少商,要将追杀戚少商的差事交给别人……”
顾惜朝轻飘飘的说道,那副淡然的态度不禁让楚留香心里发寒,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眼前这个衣袂飘飘的儒雅书生,就是韶星剑口中恶事做尽的小人。
顾惜朝却好似没看到般,自顾自倒了杯茶。
“若是真这么干了,那我此后多半再无出头之日,所以我连夜赶回了京城,只是当时天色已晚,无奈之下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第二天去面见蔡相。可就在当晚……”
顾惜朝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神色凝重起来。
“……蔡相遇刺了,寻人的火把照亮了半个京城,我觉的有些不对劲,便向蔡府赶去,可是晚了一步。”
“月光下,虞泽拿着弯刀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站着,刀尖滴下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小小一摊,而他脚边,则躺着蔡相的尸体,鲜血滴滴答答,尸体尚且温热……”
第43章革命友谊(倒v)
“呀,好久不见。”
虞泽正打算出刀将这个目击者杀掉。
一转身,却发现顾惜朝站在身后。
于是原本寒凉的眼眸瞬间融化了,开出小小的花来。
他收刀入鞘,笑嘻嘻的挥了挥手。
满是鲜血的脸上挂着兴高采烈的笑容,仿佛不是在杀人现场,而是在酒楼同旧友久别重逢一般
顾惜朝愣住了,神哭小斧在他手中嗡鸣,却迟迟没有被掷出去。
——那人高兴的样子不似作伪。
顾惜朝眯眼打量着他,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那双他不同于常人的眼眸中。
眼前之人逐渐与三年前的那人重合。
“是你?!”
顾惜朝又惊又怒。
“你终于记起我了。”
虞泽的眼睛弯了弯,语气中带上了一点雀跃。
但是顾惜朝眼中去全然不见半分喜色。
他眼角的肌肉抽了抽,盯着眼前蔡相的尸体,满目的血色。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啪嗒——断了。
“你杀了他?”
顾惜朝咬牙道。
“是。”
“好!好!好!”
顾惜朝怒极反笑,一连三个好字,最后一声落下时,嗡鸣着的神哭小斧已然脱手,带着劈山裂石之势向虞泽呼啸而去!
虞泽不退。
他盯着那呼啸而来的灰影,兴奋的舔了舔唇,右手挽了个漂亮的刀花,直直抵上了那盘旋的暗器。
顿时。
火星四溅,宝器嘶鸣。
金属摩擦的声音划破夜空,刺的人耳朵生疼。
虞泽刀背一转将神哭小斧打了回去,自己则被压得生生后退了三步,在地上的石砖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好东西呀!”
他真心实意的赞美道。
顾惜朝一言不发,他再次掷出暗器,同时另一只手抽出腰间软剑,直直向虞泽袭来!
疾如风,势如电。
守时如河水间间静水流深,攻时若云中雷霆势不可挡!
——顾惜朝的剑术并不比他的才学差。
虞泽矮身躲过,脚尖一点攀上了一旁的红柱。
“我杀了你的友人?”
“不是。”
神哭小斧改变了路线。
“那我杀了你的父亲?”
“不是。”
虞泽腰身一扭,自红柱上跳下,猛的贴近顾惜朝,手中的弯刀无限逼近他的脖颈。
“那是为什么?我们好歹还有一面之缘吧?”
虞泽一击不成,后退几步同他拉开距离。
“因为你断了我的路!”
顾惜朝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看向虞泽的眼中爬满了红血丝,里面是泼天的恨意,还有一丝决绝。
文武双全,学富五车。
可是一句“贱籍出身”就叫他的寒窗十年尽负了东流水。
沉浮数载,挣扎数年。
好不容易含着血咽着泪走出来的一条路就这么被硬生生的给断了!
此时别说是虞泽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了,便是天王老子也杀得!
顾惜朝低低笑了声,直接不要命的攻了上去。
“你不要再跟我打了,”虞泽的脸色严肃下来,“我不想杀你,再打我可就忍不下去了。”
“害,这人又不是我想杀的,是有人顾我杀的,你追我干什么?”
虞泽躲过一记攻击,有点烦躁。
“再说了,我看你画画挺好,武功也不赖,何必吊死在这个谋权篡位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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