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醒GL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2 / 2)

浮生半醒GL 聂枫 4727 字 2023-09-03

第29章

臭男人……

看着岑南眉头紧锁,一脸不悦的模样,夏澜当真是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转念思及近日所发生之事,眸光随即变得复杂,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小人儿片刻后,却是扬唇一笑。

“看你,总这般皱着眉头,小心长大了生得不好看喔”

夏澜说话之时,自然地抬手抚上那拧了疙瘩的眉头,岑南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到底是没躲开。

“要生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闻言,夏澜倒觉得有趣,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开口问,“生得好看的话,便能得很多人喜欢啊”。

岑南抬眼,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夏澜,“为何要那么多人喜欢呢?只要喜欢的人喜欢自己不就够了吗?”。

夏澜一下倒是被岑南问住了,“话是如此,不过”。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生得倾城绝色,确是能让人赢得万众瞩目,也更易得到一些东西,然则,其也会给人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故而,我还是宁愿自己生得普通一些”

话落,却发现夏澜没有反应,一抬头,却见她双眼是望向自己,但又并未在看着自己,眸光复杂,看着又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

岑南也未出声,只是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不到南儿看得如此通透,倒是让澜姐姐自叹不如,咳咳”

看着夏澜微微泛白的唇瓣,岑南皱眉开口道,“澜姐姐还是再睡会儿吧”。

夏澜有些虚弱的一笑,“好”。

待夏澜躺下后,岑南忍不住抬手仔细地掖了掖被角,神色认真,夏澜看着,只觉一股暖意缓缓自心底溢出。

“南儿也回去吧”

“好”,岑南倒是干脆的答应了,可脚下却没有动作。

夏澜似早有所料,柔柔一笑,“那待我睡着,南儿便回去喔”。

看着岑南点了头,夏澜复才阖上眼眸,本就乏累的身子,又加上药力的作用,很快便睡着了。

岑南站在床头,听着夏澜尚算平稳的呼吸,不自觉地轻轻舒了一口气。

转身走到窗边,轻手轻脚的刚爬上座榻,一抬眼,便见那空白了不过一日的墙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画儿,不得不说,夏澜真是修复的很好,隔着那么一段距离看,那些被撕裂的痕迹并不很明显。

除了,右上角那一行题字,已经模糊到几乎只能算是一些墨迹沾到了上头。那是夏澜不管花多少时间与精力都修复不好的,因为那一夜,岑南将它毁得很彻底。

一声轻叹,转手执起矮几上的书卷,“诗词选集”,还当真是很适合她呢。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之人,而后方才翻开了手中诗集。

岑南不得不承认,这类书籍真的不适合她,看了没多久便开始昏昏欲睡,没多久就身子一歪,睡着了。

直到几下敲门声响起,声音并不大,但岑南还是被惊醒了,下意识便看向床榻,在确认夏澜未被吵醒后,方才迅速出了内室。

“曼儿姐姐,有什么事吗?”

“南儿小姐”,曼儿施了一礼后方才回话,“宁夫人过来了,说是要与王妃商议一下大婚事宜”。

话一出口,曼儿便觉面前之人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

“有何可议之处!一切照着妾氏进门的规矩办便是,你去回了她,就说”

“曼儿,进来说话”,夏澜的声音突然自内室传出。

进了内室,曼儿难得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将方才告知岑南的话又再说了一遍。

“你先过去请宁夫人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衫便过去”

曼儿应了一句喏,躬身刚欲退出去。

“澜姐姐尚在病中,怎能再操心此等小事”,岑南一脸不悦道。

曼儿顿觉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求助似地看向了夏澜。

“南儿别担心,方才吃过药后,我已经好多了。你放心,不会耽搁太久的”

对于夏澜的温言安抚,岑南却似恍若未闻,薄唇紧抿着侧目望着别处,一脸没得商量的倔强表情。

片刻的沉默过后,夏澜将掀了一角的被絮重又盖上,而后抬眼看着曼儿道,“你速去告知宁夫人,我今日身子不适,此事改日再议”。

曼儿出去了,夏澜转眼看着还在那生闷气之人,不禁莞尔。

“我可是听南儿的话了,南儿还生气吗?”

柔柔的嗓音,略带撒娇的口吻,让小小的耳尖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染上了娇嫩的粉色,目光也不敢与之对视,只板着一张小脸转身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谢谢南儿”,夏澜接过岑南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而后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那泛红的小耳朵。

岑南只觉一股热气腾地一下冲上脸颊,不自觉地侧了脸欲躲开过去,下一刻,便觉滚烫的脸颊一抹清凉滑过,竟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

“那、个该用午膳了吧”

对于岑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夏澜却是笑得一副了然的神色。

“南儿,澜姐姐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岑南疑惑抬眼,“你说”。

“南儿可以原谅三哥吗?”

奇怪的是,自那日以后,宁府便未再来人寻夏澜谈大婚事宜。

夏澜也大概能猜到是为何,也未再逆了某人的意,只叮嘱众人好生准备相关事宜,冷宗牧迎娶宁阮的日子定在了半月后。

夏澜虽难得的躲了一些懒,但这风寒彻底好全也用了整整七八日的时间,还是在岑南的严密盯梢下,不然怕是要好得更慢。

每日除了夫子授课的时间,岑南几乎都陪着(看着)夏澜。

穿的少了,不行;吃的少了,不行;看书久了,不行;风吹久了,不行。何时该喝药,何时该上床休息,皆有严格的要求。

这般被人管得这么严格的日子,夏澜还是第一次经历,那感觉当真是与众不同,三言两语可是说不清楚。

不过,身子彻底好全被岑南解禁的那一日,夏澜还是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意识到此后,禁不住莞尔。

大婚之期的前两日,平南郡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不过一个时辰,下得也不大,稀稀拉拉地飘着飞絮。

待岑南从书房出来时,飞絮也停了,但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雪白,所有的一切皆被罩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就像蒙着头纱的新娘,静静地等着她的新郎去揭开。

原本闪着兴奋与期待的黑眸,蓦地一下便暗淡了下去,只余一片苍凉。

“南儿”

似来自遥远天际的天籁之声悠悠荡进心底,岑南侧头望去,一片雪白的院落之中,夏澜一袭白衣若雪,似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此刻,正对着檐下的岑南招手,唇角的笑正一点一点一滴漾开……

两日后,正是冷宗牧迎娶宁阮过府之日,天还未亮,王府之中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按理说,宁阮过府不过是妾氏,只简单用花轿抬进府便是。

冷宗牧甚至连花轿都不欲让人备下,可宁家在这平南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宁开又官居朝廷二品大员,这唯一的爱女出嫁,怎可能允许悄无声息的便办了,自是希望这阵仗搞得越大越好,如此也不会失了面子。

为此,冷宗牧与宁开又是一番针锋相对,冷宗牧更是一怒之下撂下一句,“那本王正好不娶了”。

后来,还是夏澜一番好言相劝,冷宗牧的态度方才有所软化,不过还是依前所言,王府只循迎娶妾氏之制,至于你宁府欲怎么操办,与他无关。

迎亲之时,队伍行经主道两侧几乎是人满为患,路边,以及二楼屋舍窗口皆挤满了人,这平南郡最近一次这般热闹,还是这平南王迎娶平南王妃之时。

时移,事易,如今不过是迎娶妾氏入门,却还弄得这般声势浩大。

这便给之前那些传言又添了诸多神秘与扑朔迷离,演变出了各种版本的“王府恩怨记”。

有言,王爷与王妃曾几何时,恩爱羡煞旁人,然王妃多年无所出,又善妒不容人,不许王爷纳妾,终是惹怒了王爷,此后便不再那般纵容迁就王妃,为了冷氏香火,终是决心娶一直心仪、默默陪伴多年的宁府小姐过门。

还有则恰恰相反,言,王爷与王妃多年以来相濡以沫,一直恩爱有加,夫妻伉俪情深。即便后来王妃小产过后多年无所出,二人感情依旧如昔。王妃为了冷氏香火,不止一次劝王爷再纳妾氏,但皆被王爷拒绝。

再说那宁府小姐,自第一次见王爷后便心生爱慕,然王爷心中只得王妃一人,可那宁府小姐也是执着,一直不愿放弃,故而,虽早过了出阁之龄,却仍待字闺中。而眼看着这即将至双十年华,宁府小姐眼见着嫁入王府无望,便开始肆意造谣诋毁王妃,这还不够,前些日子更是设计让王爷与其有了夫妻之实,故而这才有了今日这大婚。

在今日前,多数人还是信了前者,不过,今日看了这新郎官之后,许多人开始更相信后者。

这也难怪,你说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却一副奔丧时的表情,一看便知是心不甘情不愿。

围观的人群大多带着八卦之心,如此一来,无疑更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八卦之魂,也难怪,看看这一出出的戏,简直比说书人说的书还要精彩。

因着这出“喜事”,岑南今日也不用念书学习,算是“难得”的假期,可却丝毫没有放假的心情。

府里的人都在忙,岑南也不愿去凑这个热闹,便一个人猫到了书房。左右无事,想着读会儿书吧,可这才读了不到一页,便看不下去了。

往桌上一趴,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榻上叠放整齐的衣衫之上。这是不久前夏澜差人送过来的新衣衫,非岑南平日里素喜穿的白色、银色与灰色,而是紫色。

大喜之日,府中皆是一片喜庆之色,包括人。可夏澜知岑南最不喜着红色,故而才会差人送了这紫衣来。

只是……又不是她的喜事,她为何要这么配合。

又是一声轻叹,岑南都不用想,此刻夏澜定是在为了这场“喜事”忙上忙下,她很想过去将人拖走,但……终究还是不想夏澜太过为难。

侧头看着窗外的天,似是为了应和岑南此刻的心情,一片阴沉。

蓦地,岑南便想起前日,初雪方落,一身白衣的夏澜盈盈立于雪白的院落之中,唇角的笑一点一点一滴漾开,似雪山之巅静静绽放的圣洁雪莲,明眸之中柔和的光芒浅浅流溢,似星空之上的银海,流光溢彩,动人心弦。

想起夏澜房中那一幅残缺的画,心中突然有了主意,自椅子上跳下,跑过去拉开房门,一阵冷风吹来,让岑南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

“莫二大哥”

“在”

“烦你去给我寻一把匕首过来”

话落,自个儿跑到院中一顿扒拉,最后捡了一根其小指粗细的树枝回去了。

没一会儿,莫二便送了匕首过来,岑南拿过之后就对着树枝的一头一顿削。

削尖之后搁到了书桌一旁,复又转头寻了一专门作画的纸张小心地铺在了桌面。

瞧着放的挺端正后,便执了方才削尖的树枝沾了墨,在纸上细细描绘了起来。

冷风偷窗而入,轻拂起额前的几缕碎发,露出其下一张认真的小脸。

半个时辰后,那日院落之中踏雪而立的夏澜,就这么悄然跃于纸上,唇角漾着浅笑,眉眼藏着星河。

岑南动了动有些僵硬地手腕,两眼细细端详着画中之人,忽觉那眉还是略显稀疏,方要落笔却又忽然停住,翻转尖头瞧了瞧,随即又拿起了搁在一旁的匕首。

不过片刻,只闻“嘶”的一声,左手食指被拉了一道口子,岑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拇指去按,而后,一小颗血珠就这么自指缝间滚落而下。

糟糕!

岑南忙将受伤的手从画上移开,却见那一滴鲜红已直落画中之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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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什么冒出来了?

第30章

岑南怔怔地望着眉心的那一点朱红,只觉画中之人突然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少了几分温和与柔软,多了些许清冷与孤傲的味道。

就好似,这一点朱砂瞬间点燃了隐藏在画中人儿灵魂深处的某些情绪,不再一味地为了某些人、某些事而时时忍让、处处隐忍……

眼前之景的冲击力仿佛比前日院中之景还要大,岑南竟在不知不觉间热了眼眶。

好在,岑南未让事故重演,让眸中慢慢汇聚的那一滴晶莹,落入那颗世间最为柔软的心中。

“小姐的手”,毫无波澜的低沉声线突然响起,吓了岑南一跳。

一抬头,就见不知何时已立于下首的莫二,眉头微蹙着,“我去请大夫”。

“慢着!”,对于这人比之猎犬还要敏感的嗅觉,岑南只觉惊叹,但此刻更多的却是无奈,“不过蹭破点皮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出去吧”。

莫二倒是未有迟疑,拱手便欲告退,但岑南观其神色,还是有些不放心。

“此事切记不可声张,若不然,我便让青柠姐姐”

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微不可察地一丝耸动,岑南就此打住。

到旁边就着铜盆里的水将手洗净,确认不会流血后方才再次回到书桌前,将那黛眉细描。

绘毕,又细细端详了几遍,确定已无可再修缮提升之处,方才搁下手中树枝。

只是,盯着右上角空白之处看了许久,终是提笔蘸了墨,犹豫了片刻,落笔写下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句子。

入夜,整个王府前院灯火通明,开始热闹起来了。

过府的宾客一一向今日的新郎官敬酒道贺,看着倒似一派喜庆的模样。

只是这新郎官全程不苟言笑不说、这脸还跟千年寒冰似的,对于旁人的道贺充耳不闻,饮了酒便走。

“末将恭喜王爷了”

起身之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一张脸也是绷得紧紧的,正是平南将军韩唐。

冷宗牧嘴角的线条旋即抿得更紧了,目光森冷地看着眼前之人,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而后只闻清脆的“叮”的一声,清凉的酒液自杯中溅出,沾湿了二人青筋直现的手背。

“还真是托了韩将军之福!”,冷宗牧的声音听来低沉阴郁。

那日,二人在雅间话不投机、火药味甚浓的聊了两句后,韩唐随即愤然离去,在踏出鹤羿楼大门之时,恰遇见了宁府小姐宁阮。

宁阮见其一副气匆匆的模样,还特意问了一句他这是怎么了,不过韩唐只冷淡地回了无事二字,抬脚便欲离开。

却不料宁阮竟又开口唤住了他,问其可曾见到冷宗牧,言其找了好几处地方皆未见其人。

闻听此言,韩唐的脸色倏地又难看了几分,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宁小姐还当真是有雅兴”。

转身离去之际,目光沉沉地望了二楼临街的雅间一眼。

后来,东窗事发之后,冷宗牧质问起宁阮为何会出现在此,怒言其定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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