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醒GL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2 / 2)

浮生半醒GL 聂枫 4718 字 2023-09-03

gu903();“我、我去唤哥哥来”

起身的动作被腕间的手给止住,冷嫣瞳回过头,便见夏澜已睁开了双眸。

“娘,你醒了”

夏澜却只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多了,别去打搅你哥哥……”。

林衍也并未去梳洗,而是快马去了附近小镇。

到得源来客栈,径直上了二楼最东侧的房间,抬手刚要敲门,眼前却突地一黑,直接便撞了进去。

彼时,俞笙正临窗读书饮茶,被这突然而来的动静一惊,几滴温热茶水溅上莹白指尖。

皱眉回头,便见林衍一身脏污银甲、面色发白地跌了进来,忙搁下手中物件起身走了过去。

“你受伤了?”

林衍右手撑住门板晃了晃头,扯了一抹笑出来,“我、我怎可能受伤”。

“……”

俞笙皱着眉将人扶到床上坐下,便俯下身双手伸向了林衍腰际。

反应过来的林衍一把攥住俞笙的右手腕,一不小心便没把握好力道。

俞笙却只淡淡掀了眼帘,“你若还想本宫应你所求之事……”。

“……”

对视片刻,林衍终是松了手,任由俞笙动作。

伤口已开始发炎,俞笙小心处理完伤口后,又用干净的白布给重新缠上,而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铠甲便不要穿了,一会儿让轻云给你开点药,你”。

一抬头,却发现这人竟靠着床柱睡着了,看着在睡梦中亦紧蹙的眉头,俞笙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却在即将触及那隆起的眉峰时突然停了手。

美眸深处,情绪翻涌,却终是微抿了红唇,一手轻托住林衍侧颈,小心地平放于榻上,而后褪下靴子,仔细盖上被衾。

手里端着刚买的点心站在门口的青樱看着这一幕,震惊的同时,又觉心头酸涩,她们公主,还从未如此待过一个男子……

林衍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连话都未来得及与俞笙先说完。

期间,俞笙命轻云给她把了脉,只道是旧伤复发,风寒入体,又疲累过度,外加心思郁结,多症并发引起的五脏虚弱、神思混沌。

轻云在其头顶扎了好几针,这人方才慢慢醒转。

“现在什么时辰了”

林衍有些费力地坐起身,一碗黑乎乎的药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把药喝了”

林衍看了一眼端着汤药的青樱,而后又看向了桌边正执盏饮茶的俞笙。

“我又没生病,为何要喝这苦死人的药”

“……堂堂一军元帅,竟还怕喝药”,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后,俞笙方才抬眼看向了正下榻着靴之人,“你若觉得,倒在她面前亦无碍的话……青樱,将药倒了”。

“哎、哎你这人,不是说不喝吗?”

啪地一声,搁回托盘的药碗已是空空如也。

俞笙转而合上了杯盖,微垂眼帘,淡淡开口道,“有何话便说吧”。

当日日落前,林衍便将夏澜与冷嫣瞳一并送到了源来客栈,就住在俞笙隔壁。

翌日,用过早膳后,一行人启程北上回平南王府。

前一日林衍便与三人说过,战事吃紧,军务繁忙,今早可能无法替她们送行。

队伍总共二十几人,由莫一、莫二前头开路,为首的马车里坐着夏澜与冷嫣瞳,俞笙与青樱二人则坐在了后一辆马车当中。

冷嫣瞳上马车时,一双眼还依旧泪汪汪的。

昨儿个下午,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林衍第一回对她凶,只因她嚷着要留下照顾哥哥。

而林衍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强硬,她和夏澜必须走,明儿个一早,立刻启程回王府。

夏澜却是未有多言,只是抬眼看着林衍,看了许久后,轻声道,“记得,我和瞳儿在家等着你”。

车轮滚滚向前,青樱看了眼正背靠厢壁闭目养神之人,眼下的乌青比之前两日却是更深了。

不由想起昨日驸马离去时的情景,公主她、应是舍不得吧,又或者说是放心不下,若不然也不会跑来这儿。

可面对驸马时,公主却选择将所有话都藏在了心里,直看得她着急心焦。

随手抬了帘布佯装看外头风景,好让心里一直憋着的这口气可畅快吐出。

可一转眼却发现,远处的山顶上好像有人,那人骑在马上,似乎…正往这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莫不是……忙转过头,“公”。

可刚张了口,却又犹豫了,或许,公主还是不知道为好……

而在前头的马车里,冷嫣瞳亦与青樱一般撩起了车帘往外看去,心底希冀着,哥哥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却不成想,愿望竟真成了真。

“娘你看,那是哥哥吗?”

藏于袖中的指尖轻颤,却仍是循着冷嫣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人一马,静静伫立于远处山尖之上。

突有冷风潜入车内,轻轻掠起鬓边青丝,似在低声耳语。

恍若,昨日隔着微凉指腹的亲吻后,那人伏于颈侧的低问。

“澜姐姐,若…你只是你,可以…爱我吗?”

第88章

朝夕相处十余载,已无需言语,对方一个眼神,一次垂眸,一声叹息,便能明了其意,林衍怎会看不出来,夏澜是否对自己有情呢。

可正是因为太了解对方,所以,林衍也太清楚对方心中的那诸多顾忌。

身为将门之女,又是王府主母,一言一行皆需符合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既要守礼谦和,又须进退有度,以不辱家门。

且不说她二人同为女子,又年纪悬殊,单单只是担着的那叔嫂之名,便是大大的于礼不合,罔顾礼教。

后来,又为人母,爱女护女,自又成了本能和责任。

明知瞳儿心系于她,又怎可能伤女之心。

打出生起,夏澜便从来不是夏澜,她有诸多的身份,亦扮演着诸多角色,却唯独不能只是自己。

或许,只有当有朝一日,她可抛开她的规矩与礼节,责任与无私之时,她们方有可能。

可这一日,林衍尽管极目眺望,眼前依旧雾蒙蒙一片,看不到一丝曙光。

她不愿夏澜夹在其中左右为难,痛苦煎熬,便只能选择…放手。

可林衍却似乎忘了,夏澜为她,早已不止一次的破了规矩,失了礼节,不顾责任,变得自私。

丝帕乃是女子贴身之物,从不轻易予人,尤其是男子。

虽然林衍并非男子,可在世人眼中,她便是那铮铮男儿。

林衍那次上京,夏澜根本无何理由予其丝帕,但她还是给了。

圣旨赐婚,夏澜又书信递京,竟欲与当今圣上谈条件……虽然这书信,根本就没能送出去。

林衍与俞笙大婚之后,深更半夜明知于礼不合,却还是默允她几次进了自己卧房。

自寄居王府便时时恪守着的举止礼仪,成为平南王妃后的温娴雅致、大气端庄,皆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数十年未碰的缰绳,甫一抓住,便是不管不顾,当街策马,直奔他人宅邸,而后更当着未来夫婿之面,与林衍共乘一骑,信马而去。

战事突起,挨不住心中忧惧,亦顾不得礼仪规矩,漏夜策马追去,无视营门口硕大的白纸黑字:“女子不得擅入军营,违令者斩”,堂而皇之便入了军营。

那一夜,更是不顾一切,与林衍做了那样亲密之事,明明这一次,林衍并没有喝醉。

明明不久以后便要嫁□□,而另一个,早已贵为当朝驸马,却还是行了那等逾矩之事。

可即便如此,林衍亦深知,夏澜永远不可能只是夏澜,她不可能跳出那些牢笼,而她,亦不可能就这么生生将其拽出……

边关战事,持续未歇。

不过,开始换了云沐主动进攻,但又非一般意义上的大举进攻。

而是每日里派几千士兵跑到南靖军跟前挑衅、叫嚣,待对方怒而号令大军出手时,却又转身便跑。

这般反反复复好几日下来,弄得南靖军是精疲力竭、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可却是敢怒不敢动手,他们的粮草已支撑不了几日了,必须等到新的补给粮草送到,方可迎战或出击。

按照日程算,粮草应正在运来的路上,他们只需再撑几日便可以牙还牙,报仇雪耻!

这一日,天公不作美,是阴云密布,黑沉沉的直压往地面,让人看着便莫名觉得心内不安。

眼看着天色已晚,却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首的胡子将军大手一挥,绵延几公里的押送大军瞬时便停了下来,原地休整。

旁边刚好是一片浓密的树林,不一会儿,林中便生起了丛丛篝火,远远看去,星星点点,似九天星辰同时被点亮,煞是壮丽美观。

篝火前风声谈笑,不一会儿便有烧烤食物的香气飘出,借着北风迅速消散在这广袤大地。

大批粮草被聚集在了三处,四周皆有侍卫守着,还有两队士兵不时来回巡逻着。

月隐星稀,北风渐止,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

惊得树下士兵纷纷弹地而起,拔刀而出,“全军戒备!”。

所有人全身紧绷,目光死死地盯着漆黑一片的林荫深处,周遭死寂,却突闻刷刷破风之声。

“着、着火了!”

偷窗的几缕月光,在灰色的地面洒下几分浅浅银辉。

朦胧中,可见床上之人柳眉紧蹙,蓦地一下便睁开了眼来。

缓缓坐起身,怔怔望着那落地银辉,却已是无半分睡意。

只得起身下了榻,随意披了件外衫后,便行至窗前推窗南望。

自打从边关回来后,夏澜便日日失眠,纵是难得睡着了,亦是梦魇缠身,不知为何,总是梦见那日衍儿伏颈低问,一遍又一遍。

每问一次,夏澜便不安一分,到今夜,这种不安已是累积到让她心慌不已。

唯有像此刻这般,立于窗前,遥望着南边的方向,心中方能稍感安定些。

下意识抬手轻轻抚向了颈间,一抹温润的凉意随即透过指尖缓缓浸润心底。

清冷月色下,脖间圆环状之物泛着温润的银白色光芒,似欲与那银月争辉。

从边关回来时,俞笙给了她一个不过巴掌大的红木雕花锦盒,只说是代为转交,别的话便再没有了。

夏澜趁着四下无人之时打开,便看到锦盒中嵌着一枚银色指戒。

可说是夏澜此生见过的最朴实无华的一枚指戒,上边没有任何花式纹路,亦无任何玉石之类的点缀,可以说只是一枚圆环,且做工还粗糙,上边还有各种粗细长短不一的划痕。

可夏澜看着看着,便不由得泪湿了眼眶……可后来,她却并未将其戴上手上,而是悬于颈间。

院墙边最隐蔽的一处阴影里,震一声鸟鸣后,身后便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人。

“你看,夫人又站在窗前了”

“……”

“哎,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夫人,将军她已失去音讯好几日了”

三日前,林衍亲自率领着她训练了近十年的鹰卫突袭了南靖运粮大军,将他们的补给粮草烧毁大半,之后便失了音讯,至今生死不明。

“……”

突觉背脊一凉,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回头,便见艮那骇人的阴冷眼神。

“你是皮痒了,想被乾扒皮拆骨?”

“可夫人这般夜夜熬着,身子哪儿受得住,若是有个好歹,将军回来便是要将我们几个挫骨扬灰了!”

“……”

“而且夫人如此聪慧,定是会有所察觉,又岂是我等瞒得住的”

“……将军不还是隔几日都有书信回来吗,夫人她不会察觉的”

“你说将军早早便写好了予夫人的信,是不是早便料到自己会”

啪的一声响,在这寂静深夜里略显瘆人。

“休得胡言!”

“可我还是担心,夫人又似上回那般骑着马便跑去找将军了”

艮一双锐利的眸子在暗夜里泛着幽沉的光,“夫人她暂不会离开王府的,乾不是说了吗,那个不要脸的皇帝已然动身南下了……”。

月明星稀,只闻潺潺水声。

“在那儿,放箭!”

利箭破风,箭羽嗡嗡作响,一听便知来者不善。

下一瞬便是刀箭相撞火花四射,在这暗夜里宛若燃起的烟火,短暂而又艳丽。

“王爷,快走!”

“不行!要走”

“唔!”

箭矢刺进血肉,瞬间穿胸而过,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幸而被人及时伸手扶住了。

“王爷,走!快走!”

“再放!”

“王爷小心!”

背后一支冷箭突然以迅雷之势袭来,眼看着便要当胸而过。

只闻铛的一声脆响,而后便是一阵黑影缭乱,定睛再看时,竟突然多了五六个黑衣人相助。

林衍手捂着腹部,已是难以支撑,倒退了两步便要跪下,腰间却突地一紧,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过于柔软的怀抱,还带着一抹似曾相识的冷香。

用剑抵地,勉力撑住身形,林衍转过头,便见这人肌肤如玉,柳叶眉弯,一双美目冷若寒星。

“你”

话尚未来得及出口,那人便搂紧其腰身,脚尖一点,凌空跃起,最后落在了战圈外一匹等待已久的马背上。

反应过来的林衍随即与身后人交起手来,可此时的她压根不是其对手,一下就被点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

“怎可就此扔下他们,放我”

“闭嘴!你在只会拖他们后腿!”

鞭子用力挥下,座下马儿随即撒开蹄子往前狂奔而去。

也不走空阔之地,身后人是专往那难走的灌木丛林跑。

跑了约莫一盏茶时间,身后人却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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