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玲看着她嘴边的笑,纠结了一下,伸手抱住她的腿,小小声道:“姐姐,别再卖血了,回头你的身体会变差的......”
沈雪人愣了愣,蹲下身,抬手掐了石玲的小脸蛋一把。
灵泉水不是万能的,就好像,石玲现在虽然看上去健健康康的,但实际上还是很瘦弱,脸颊上也没什么肉。
沈雪人遗憾地收回手,揽着石玲的肩膀道:“宝宝为什么觉得姐姐在卖血啊?”
石玲靠在沈雪人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指,低声道:“我看到姐姐的手流血了.......”顿了顿,她歪头,困惑地道:“不过那些血,都是透明的......”
“咳咳——”沈雪人从喉咙里爆发了一连串咳嗽,咳得脸都红了。
她本来以为小孩子不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所以在召唤灵泉水的时候就没避开石玲,没想到这孩子看得这么仔细。
灵泉水可是她最大的依仗,要是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所以她敛了脸上的笑意,抓着石玲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道:“宝宝可以答应姐姐一件事吗?”
石玲睁着大大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沈雪人,片刻后,点头。
沈雪人清了清嗓子,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那个不是血,是姐姐的秘密,宝宝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为了加深孩子的印象,她又补充了一句:“要是别人知道,姐姐可能会死。”
听到“死”这个字,石玲猛地瞪圆了双眼,肩膀也僵住了。
她虽然才五岁,但见过的死亡人数却不比她的年龄少,对于“死”这个字,她有着深刻的认知。
沈雪人是第一个温温柔柔叫她“宝宝”的人,她不想让沈雪人“死”......
黄豆大小的泪珠从石玲的眼眶里落下,她哭得很乖巧,除了瘪嘴之外连声音都没有变大:“我不告诉别人,姐姐不要死好不好?”
看着面前这个懂事得不得了的小娃娃,沈雪人心都要化了。
她手忙脚乱地帮石玲抹去眼泪,用自己的小拇指跟石玲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坚定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姐姐不会随便死的,宝宝放心哦。”
石玲看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双手,破涕为笑。
“你们在干什么?”许梓良的声音如惊雷般在沈雪人头顶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转过身,顺手将石玲护在身后。
许梓良穿的还是那套麻布衣服,裤腿挽起,脚上还沾着泥,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偏偏他那张脸,被太阳晒红之后,该死的养眼。
要是放在现代,许梓良就是娱乐圈最稀少的那种“荷尔蒙”系的男明星,单挑五官出来不算顶尖,但合在一起,小姑娘看了都会尖叫。
沈雪人欣赏了一会,想起对方疑似“杀人狂魔”,瞬间收起花痴,爱搭不理地道:“我们在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跟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梓良走上前,抬起手。
沈雪人以为他要打自己,抱起石玲就跑。
跑了两步,听到后面没动静,她悄悄回头。
......许梓良自顾自端起灵泉水在喝呢。
她有些尴尬,在原地站住不动,等许梓良喝完才道:“你不是不想娶我吗?正好,我也不想嫁给你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别来管我做什么,我也不管你做过什么,两清!”
许梓良动了动耳朵,眉头紧蹙,她这话乍听起来没什么错,但仔细分析,就有点别的味儿了。
什么叫“我也不管你做过什么”?他做过什么他都不知道,沈雪人能知道?
余光瞟到紧紧揪着沈雪人衣领的石玲,他眉头一松,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玲玲她......”
一跟他对上视线,石玲就捂着耳朵,放声尖叫起来。
沈雪人吓得一把将石玲搂进怀里,不让她面对许梓良。
许梓良闭了嘴。
石玲叫了一会,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沈雪人的怀抱太让人安心,她摊开手,昏睡了过去......
许梓良立刻开口:“玲玲她误会了,其实......”
“其实人不是你杀的,只是天太暗,所以玲玲才误会成你,是吗?”沈雪人接过他的话头,一点没停顿地道。
许梓良愕然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沈雪人敛眸,暗暗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这都是电视剧里坏人的基操了,反正只要咬死了不认,那就是没干!
她好歹也是个演员,能不知道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许梓良真没杀人,光凭他将石玲囚禁在房间里这件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沈雪人掂了掂怀里的小包子,平静的道:“你也看到了,她跟着我,吃得饱睡得好,每天也能洗澡,比跟着你好多了,你要是真把她当妹妹,就把她送给我当妹妹。”
听她提到洗澡,许梓良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他压箱底的旧衣服。
说是旧衣服,其实不脏也不臭,只是小了他穿不上了而已。
沈雪人应该是把这些衣服改了改,虽然肩膀和裤腿那里还是长了一些,但腰和肩膀都正好合身,宽大的衣服往下就是盈盈一握的腰,视觉效果十分惊人。
许梓良欲言又止,他想了想,这样穿再怎么也比沈雪人穿着那条被她撕开的裤子乱晃好,便没提这个话茬,转而道:“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带她?”
两人纠缠这功夫,回去拿东西的女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没少提东西。
沈雪人抬起下巴,骄傲地道:“谁说我养不活自己的?我再养你一个都不嫌多!”
女人们没听见她的上半句话,听说她要“再养一个”,她们纷纷转过头,看向许梓良。
对于吃软饭的男人,村子里的女人们都没什么好话,一个比一个会讽刺。
“啧,22岁的老男人了,只会地里刨食就算了,还懒!这才干了多久,就眼巴巴地跑回来休息了,连女人都不如!”
“那么大块头真是白长了!竟然还要让女人养!也就是雪人脾气好,换作我啊,非得一个大嘴巴子打过去不可!”
“以前藏着掖着不把妹妹带出来,还以为他把妹妹养得多好呢?结果妹妹宁愿亲近才认识的雪人,也不愿意亲近他,这哥哥当的,还不如不当呢!”
“22岁的老男人”,某“大块头”,在女人们的围攻下,终于支撑不住,狼狈离场。
沈雪人偷笑了一会,想起“杀人狂魔”一般心理都是很脆弱的,赶忙摆摆手让女人们住口:“好啦好啦,其实他还是有优点的,他长得最好看啦!”
女人们想了想,点头赞同。
“他爸妈都是顶尖的美人儿,他还尽捡他爸妈好的长,能不好看吗?”
“不瞒你们说,之前我不知道他家情况的时候,其实我是看中了他的,我还跟我妈说要是对着这么一张脸,就是每天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后来我发现,还是肉好吃。”
“嗐,村子里的年轻女人,谁没喜欢过他......那张脸啊!要是他那张脸随便换到谁身上,别说狗都嫌了,狗都舔!”
看着每走一步,脸色就阴沉几分的许梓良,沈雪人:“......”
瞧瞧!她没说错吧!“杀人狂魔”的心理多脆弱,连别人夸他都不乐意!
第12章
许梓良离开后,女人们嫌之前说的话不够狠,怕沈雪人年纪小,被他那张脸骗过去,你一嘴我一嘴的继续八卦。
“我跟你说啊雪人,狗都嫌他不是一直乖乖待在村子里的,村子里有人看见了,他把他爸埋了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等再回来,就多了个妹妹!”
“嗨呀,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作为长辈,我还是得说,谁知道这小丫头是他妹妹还是什么?你想啊,他离开的时候十五六岁,现在呢?二十二岁!这丫头看上去多大?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这年纪啊,正好对上!”
“反正他家就是个火坑,你这么漂亮,又有本事,错过县里的小公子,还能再找啊!急啥!这女人啊,要是嫁错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沈雪人皱着小脸,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家,以后大家带人来找我买药丸,一律打八折!”
听了她这话,女人们更高兴了,不过饭点就要到了,她们没再磨蹭下去,放下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就散了。
过了会,白梦婷拿着东西过来,她倒还算大方,不但带了钱,还带了粮票、肉票和布票这些实用的东西。
沈雪人一点没嫌弃,直接把她带来的东西全部笑纳了。
白梦婷肉疼的看着那些东西,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变美了,她又松了口气。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盒子,皱眉对沈雪人道:“可以吃了吗?”
沈雪人随手给她倒了杯水,心不在焉的道:“吃吧吃吧,吃完我好回去吃饭!”
白梦婷接过水,就着药丸,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她一路小跑到河边,捞起河水仔细地擦了一把脸。
之前的她,又黑又瘦,活脱脱一只没毛的猴。
现在的她,白了,也胖了点,不像猴了,像猪了。
她摸着自己光滑的脸,悲愤地转过头,瞪着沈雪人道:“你不是保证我会变漂亮的吗?”
沈雪人也傻眼了。
都说“一白遮百丑”,按理来说,只要变白了,再丑的五官都会顺眼许多,但白梦婷这种白了反倒变丑的,她还是头回遇上。
不过这也要怪白梦婷自己,她的底子太差,原先黑着的时候五官问题并不突出,整体还能看,现在白了,瑕疵没了,五官的问题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单眼皮,蒜头鼻,厚嘴唇,再配上白白胖胖的大饼脸,视觉冲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白梦婷逐渐发红的双眼,她心虚地转开眼,弯腰从地上抓了把土,忽悠道:“现在的你,就差最后的点睛之笔,不信你等着瞧!”
面对她的主动接近,白梦婷下意识想后退,但再往后退就进水里了。
她站定,闭上眼,攥拳道:“要是回不去,我跟你不死不休!”
沈雪人一边将土擦在她脸颊上,一边哄孩子似的道:“放心放心,保管让你满意!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一定让你终身难忘!”
听她说起“洞房”,白梦婷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可心里的怨气依旧在,甚至比之前更多了。
沈雪人匆忙画完,推着白梦婷的肩膀,让她自己照河水。
“看看,我没说错吧?现在是不是巨美?”她有些得意。
看着河水里那个娇媚的倒影,白梦婷倒吸了口凉气,捂着嘴道:“这、这真的是我?”
沈雪人怕她情绪太激动,回头把“妆”哭花,赶忙拍着她肩膀道:“这不是你还能是谁啊?我都说了就差最后的点睛之笔,回头你可以来跟我学学,我无偿教你!”
无偿教,有|偿|卖,美滋滋!
白梦婷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觉得也不比旁边的沈雪人差多少,她心情变好,对待沈雪人的态度都好了些,闻言矜持的点了点头:“好,那我明天去找你,再晚,我就要跟牧公子进城了。”
沈雪人撇了撇嘴,对她这种逮着机会就要炫一通的行为不置可否。
在离开前,她提醒了一句:“对了,你今天最好就别碰水了,这个点睛之笔啊,怕水!”
白梦婷现在心心念念都是让牧书生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对沈雪人的话只过了遍耳朵,没往心里去,她胡乱点了点头,就当是回应。
石玲醒了,沈雪人跟她一起,悠哉悠哉地提着一堆东西回了白大汉家。
白大汉家的院子里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年轻男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乍看上去比沈雪人还矮,他转过头,露出的脸像极了地鼠和树懒的混血,憨厚中透露出些许猥琐。
在看到沈雪人时,他眼前一亮,黑黢黢的脸上飞起两朵可疑的红晕:“这、这就是雪、雪人吗?”
沈雪人听着他那黏糊糊的语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尴尬扯开一个笑,上前走到钱佩兰身边,小声道:“这是谁呀?为什么认识我?”
钱佩兰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视线固定在沈雪人手里的东西上,过了一会才开口:“石柱子,我之前给你定的人家。”顿了顿,她状似不在意地问:“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沈雪人有些生气,明明之前她说自己能挣钱时,白大汉和钱佩兰满口答应了让她取消婚约,没想到一转眼,他们直接把人接进了家里!
要是非得嫁给这个又是石头又是柱子的男人,她还不如嫁给“杀人狂魔”呢!
呸呸呸,逼急了她就跳河自杀!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她将手上的东西绑在一起,连同怀里的钱一起掏出来,塞进裤腰里,一副不打算分出半点给钱佩兰的样子。
“我自己挣的!我以后还能挣更多!”她哼了一声,气鼓鼓的抱着石玲坐在屋檐下休息。
钱佩兰听到这个回答,双眼一亮,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跟石柱子站在一起的中年女人就大咧咧的喊了起来:“哎呀!这个媳妇好!好生养,还能挣钱!真能干!”
说着,中年女人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拉着沈雪人的手打量来打量去,满脸都写着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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