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反派的正确姿势[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2 / 2)

白梨将手心那枚黑珠给他看,黑珠中淡青色光芒闪烁,“这是扶乩琴的灵光,循着琴声走,或许能找到出路。”

绫烟烟眼瞳亮了亮。

这是李成言回忆时提及的,替他挡下紊乱琴音的微光。

这么多年过去,扶乩琴离了真正的主人,琴身腐朽,在永无止境的贪婪争夺中磨光了灵气,这抹微光却犹如灰烬中最后一点星火,死守着主人的初心。

暴雨冲不淡的琴声,宛如梵音涤荡漫天血光。

山路险阻,崎岖难行。

琴声逐渐由潺潺溪流,变作洋洋大河。

扶乩琴依旧躺在树下,位置和白梨初见时未动分毫,旁边多了两人。

李成言和李成蹊守在琴旁,替它抵挡天劫,两人皆是遍体鳞伤。而这株树干虬结的参天巨树顶部,居然有一道裂隙,犹如鸿蒙之初鸡蛋壳一般的混沌世界,被顶天立地的巨人生生撑开一道缝隙。

裂隙中露出鹿门书院棂星门一角。

秘境内血流漂杵,秘境外风平浪静。

三个人赶到树下时,周围已经攒聚了一大群人。

“走不出去!”有人抱头哀嚎:“裂缝太小了!走不出去有什么用?!”

有人气急败坏想砸琴,李成言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撞开,将琴护在怀里,喝道:“谁敢伤琴!”

琴中残余的灵气实在太薄弱,撑开这一条裂隙,几乎已经将它逼得魂飞魄散。

李成言目光搜寻,看到绫烟烟一众,挤开人群跑到她们身边,“能不能借姜道友长鲸剑一用?”他指着那条不断挤压变形的裂隙,仿佛抓到救命稻草:“长鲸剑一定可以把它劈开!”

一剑搬山倒海,山川倒灌,一剑劈分五岳,四方皆惊,是为长鲸。

姜别寒半跪在地,撑开眼皮,又紧紧闭上眼。

李成言被一句话堵住喉咙。

“剑,已经碎了。”

这回是彻彻底底地碎裂,无法补全,所有退路都被堵死。

姜别寒闭着眼,这一回的无力感,比上次在飞舟上时愈加沉重。

最令人绝望的,不是陷入两难的绝境,而是根本没有选择。

“这个可以吗?”

一个细弱的、发抖的嗓音,颤颤巍巍地响起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手心捧着一道赤金剑气,她带着些许畏惧与感激的目光,落在姜别寒身上。

“哥哥你忘了,你给了我这个。”剑气在她手中光芒更盛:“我……一路平安走到这里,它还没有消散。”

那一点赤金的光,点燃了姜别寒眼底死灰。不等他自己挣扎着站起身,三个人已经扶住他手臂。

“离了这把剑,你什么都不是。”少年将剑锋折断时,轻蔑地吐出这句话。

“你错了……”姜别寒低声自语:“手中无剑,心中当有剑……”

一道金色长虹劈开天幕。

远处剑冢内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的磅礴剑气,仿佛找到了能令它们俯首帖耳的将领,犹如一道道雪光四溅的流星,拔地而起。

剑气冲天。

扶乩琴迸溅出不啻于剑气的金光,和剑气一同撑开那道缝隙后,终于油尽灯枯,烧尽最后一捧薪火,照亮了这片永夜。

泼天雨帘中走出一道人影。

没了那件水火不侵的法袍,少年被雨淋得浑身湿透,雨水沿着鬓发流到下颌,从身旁飞过的人影,都在往一个方向奔逃,而他逆着人流往后走。

嶙峋不平的山路是刀林剑海,泥泞浑浊的雨水是滚沸岩浆,他踩在上面,却如履坦途。

琴声在这个方向变弱,手心的鞭笞却一道比一道疾厉。

他找到那座洞府,石扉洞开,却空无一人。地上摆着他的衣物和玉牌,角落里的白子四分五裂,埋没在污泥中。

意料之中,她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待在原地,但秘境如此漫无边际,那三人宛若沧海一粟,她能去哪里找?

找不到人,就不可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薛琼楼盯着那枚碎裂的白子,短暂伫立片刻,又走进雨幕中,甚至走到了那片密林的边缘,不放过每一处角落。

几个忙于逃命的人同他擦肩而过。

“你走错了!”他们在耳畔喊:“应该往这边走!”

从方才起,这些人便蜂拥往那个方向奔逃,薛琼楼脚步停顿一瞬,有个意料之外的猜测呼之欲出。

“有位侠士找到出口了!就在那边!”那几人见他反应平平,以为他不相信刚刚说的话,又强调了一遍:“快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

“侠士?”

“是第一场比试中那个剑修。”因为擂台上突生变故,那些人对姜别寒印象深刻,细致地解释:“身边还有三人,看上去和他是一起的。”

三个人……

他手心痛楚骤然间停了下来。

仿佛在印证这些人说的话,背后亮起一片剑光,照得漆黑天穹宛若白昼。

细微的断裂声轻轻响起,又有一道暮年金光涂抹上天际那条裂缝,带着一丝橘红,仿佛伤口崩裂处淌出的血液。

血色浇灌一身。

琴断了,所以也没“人”打他手心了。

“诶,你别坐下去啊,你怎么不走了?”

“不会是个一心求死的吧?”

那些人眼睁睁看着少年抛却生死一般,靠着树干滑坐下去,简直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他几眼,扔下他先逃了。

草木在雨中俯首,少年坐在树下,瓢泼的雨宛若漫天箭矢,万箭穿心。

“那我最后再信你一次。”少女的声音犹在耳畔。

路会越走越窄,终究会把陪伴在身边的人都挤出路外。

就像水中月,用谎言砸碎,便再也补不全。

雨珠擦着眼睫飞坠,他一个人坐了会,背对着剑光站起来,走的依旧是洞府方向,继续他计划中的下一步棋。

他像一只断了翅膀、蜷缩在船帆下避风雨的雪燕,短暂停歇片刻后,箭一般穿过漫天乌云。

他一个人也能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欠了一更,看看半夜能不能发出来(Flag摇摇欲坠)

捧剑光的小女孩在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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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琅环秘境(八)

哗啦一声。

天穹破了个大洞,团团墨云中漏入朗朗日光,人潮汹涌地挤了出去。

扶乩琴连同长鲸剑最后一抹剑光,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白梨帮着把姜别寒扶到墙根歇下,腹部用绫烟烟的裙带潦草包扎了一下,血液仍是不断汩汩涌出。

金丹碎了,剑也碎了,这真是最糟糕不过的情况。

白梨又用纱布裹了一圈,庆幸自己在前一天补全了装备,至少现在能及时帮他止住血。

上药的时候,却仍能感应到姜别寒身上源源不断涌出的剑气。

等会儿,如果金丹碎裂的话,刚刚别说驾驭那道金色剑气,剑气还存不存在都是问题!

白梨又确认一遍:“姜道友……他金丹还在?”

绫烟烟浑浑噩噩地点点头。

白梨高悬的心终于往下坠了一点。

金丹没碎,那便意味着姜别寒修为未失。就像先前说的那样,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所以他能驾驭最后一道剑气斩破天幕,摧毁秘境。

他比原著的情况要乐观,哪怕让结局偏离一点点也好。

白梨开始仔细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段虐心情节被讨论得全网飞,她不幸也成了被剧透的一员。如果没有记错,绫烟烟和夏轩被困在蒹葭渡,无法联系师门,为了替姜别寒疗伤,受尽百般折磨,夏轩差点命丧于此,而绫烟烟一个弱女子也遭尽非难,姜别寒看在眼里,发誓定要一雪前仇,才有了结局他带领剑宗弟子杀进东域,将一路受到的欺骗和苦痛百倍偿还。

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十拿九稳的安全地方,将主角团安置妥当,让姜别寒慢慢疗伤。

白梨找到李成言,他抱着那把折断的琴,了无生趣地蜷缩在角落里,梦呓般喃喃自语,对她的询问全无反应。还是李成蹊摇着头回答:“我不知道哪里安全,但我知道蒹葭渡现在太危险了,你们想逃,就得逃远一些。”

从秘境中逃出来的幸存者,有极大一部分杀人成性,继续待在这里不是长远之计。

李成蹊面上突然浮现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白梨试探着问:“你还有话说?”

他从袖中摸索出一卷宣纸,缓缓打开,洁白的纸面有一点墨迹,像水中的小蝌蚪,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

“这叫一寸笺,可以媲美一条轻型飞舟,蒹葭渡以内的地方,半日之内必能抵达。”

宣纸边缘有一层浅淡的血色,白梨奇怪地看了几眼,李成蹊面色微微一变,仿佛难以启齿。

看来他先前杀人能来无影去无踪,就是靠了这“一寸笺”缩地成寸的功劳。

白梨没有多问,朝他道谢后,将宣纸完全打开,游走的墨迹逐渐描摹出整座蒹葭渡的轮廓,东南方向墨迹加深,又浓又粗的一道,横斜着天堑似的漆黑山脉,是众人来蒹葭渡之前经过的崔嵬山。再往南是一片蔚蓝的濯浪海,海中小岛似盘心银螺,是白鹭洲。

濯浪海一望无际,众人一开始北上的时候,飞舟在这片海域飞行时间最久,南方虽然仙宗如云,想抵达恐怕也得耗费些许时日,姜别寒身负重伤,由不得他们浪费太长时间。

要找一个最近的、最安全的地方。

白梨不经意间,又摸到那枚漆黑的珠子。淡青色光芒黯了许多,衬得旁边一点星光尤为璀璨,像破开长夜的启明星。

白鹭洲……

“我们去鹤烟福地!”

绫烟烟和夏轩都看过来。

白梨举起那枚珠子:“这是当时玉灵送给我的东西,我们拿着这个过去,玉灵说不定能收容我们。”

“好,那我们就去鹤烟福地。”绫烟烟已经顾不得许多,安身之处能找到一个算一个。

宣纸铺展如雪,水墨在脚下凝聚。白梨眺望着不远处那个正在不断往外漏水的“缺口”,暴雨雷鸣之声从秘境内隐隐传出,像一块乌青的疤。

“秘境还能撑多久?”

本想回去照顾兄长的李成蹊停下脚步回头,似乎奇怪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阿梨,你难道还想回去?”绫烟烟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行,你不能再喜欢……”

她突然又有些心疼,后面的话难以出口。

李成蹊若有所思地回答:“一天时间。”

“我知道了。”

白梨最后看一眼秘境的缺口,视线便被一团水墨遮蔽,宣纸宛若一条雪白的小舟,迎风飘起,眨眼已有百里之远。

秘境内的天空破碎不堪,像片片鱼鳞,鳞片的裂隙中又漏进一束束白光,犹如刺入大地的长剑。

洞府塌陷得不成样子。

有石块当头砸下,少年恍若未觉,等它离头顶只毫厘之际,才迟钝地一挥袖子,将它打飞到石壁上。

堆叠着衣物的地方依旧干净如初,干净得虚假,似乎合该与淤泥为伍。他站在洞口,不想上前,只是随意招手,将衣服和玉牌驭入手中。

哐当。

有个东西掉在地上,斜支着一角打转,反射出雪亮夺目的光。

是她一直戴着的……梨花华胜?

薛琼楼提起脚步,将那枚小小的、雪白的头饰拿起来,羽毛似的轻若无物,躺在掌心却有万钧之重。

先前放置衣物的地方,有几道凌乱的划痕,像是有人在上面写了字,又被污泥冲刷得干干净净。他把手悬停在划痕上,微光一闪,泥流犹如被抽干的河水,露出皲裂遍布的河床。

全是字。

最深的一道,写的是“等我”。

泥流将字迹冲开,她接着写,没等写完又是稍纵即逝,于是地上便全是一个个交叠的、歪歪扭扭的“等我”。

手一离开,字迹就被污泥吞没,他将衣服盖在上面,仿佛用一抔残雪埋藏着一株幼苗,承载着整个春天的希望。

他靠着石壁坐下来,衣服上的泥浆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满身狼藉,像一尊石像。

秘境的坍塌惊动了巨鲸的残骸,一直被暴雨雷鸣声掩盖的鲸歌骤然间响彻天地,他头疼欲裂,身上有她给的符箓,可归根到底是外人的东西,他只是将华胜攥紧,尖角刺进手心,锐利地维持清醒。

“你又骗了我。”

漫长而苦痛的等待中,少女轻轻坐进他怀里,依旧穿着那袭艳杀芍药的大袖衫裙,像个披薜荔兮带绿萝的山妖,用魅惑的烟拨乱路过山客的心绪。

鲸歌产生的幻觉,凝聚出脑海中最浓烈的幻象,心口绞痛,这回的匕首,直截了当地刺入心脏。

少年半靠着墙,无比自然地搂上她纤细的腰线,轻笑道:“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她唇角出现两个笑涡,手里尖刃拧转,在心口剜出一朵艳烈的血花。

诛心之痛,不过如此。

他勾着少女的腰,扣住她的手腕,强逆着她的力道,将刀刃扎向更深处,几乎穿透整个胸膛,将他钉死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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