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夫连忙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千岁大人的伤势根本就不严重。”
南奕琛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大夫,脸色有些阴沉,他居高临下地问道:“哦?本官的心被人刺了一刀,你把这叫做小伤?”
大夫的头因为靠在地上,所以并没有看到南奕琛那阴沉的脸色,大夫笑了笑,道:“千岁大人搞错了,如若您的心真的被刺客刺了一刀,那您肯定当场就毙命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您。”
“不过,小的检查过了,您的心完好无缺的,又何来被人刺了一刀的说法呢?”
“想来是那名刺客武艺不精,刺偏了。”
南奕琛睁大了眼睛,脑海里像是有一串鞭炮在里面炸开了。但很快的,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没有让别人有机会窥看到他的内心。
他眯了眯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如果说……这名刺伤了本官的刺客是名医师……还是名神医呢?”
大夫怔了一下,愣愣地问道:“神医?不可能!如若他真的是名神医的话,那他不可能刺偏了的。”
“医师是很了解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部位的,他一定知道如何准确地一刀致命。”
南奕琛别有深意地笑了,他歪着头,心情颇好地问道:“但这名神医偏偏刺偏了,那这代表什么呢?”
大夫想了想,坚定地说道:“那就证明这名刺客根本就没想杀千岁大人。”
南奕琛笑得更欢了,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快要溢到耳边了,刚才的阴霾密布瞬间变成了晴空万里。
墓儿究竟是舍不得杀他的!墓儿究竟还是爱着他的!
南奕琛低下了头,一阵阵傻笑声从他喉咙深处传来了,他简直控制不了那上扬的嘴角和那加速的心跳。
明谦和大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情绪。
千岁大人这该不会是……疯了吧?
下一秒,南奕琛突然站了起来,害得大夫立马贴在了地上,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剧烈的活动牵扯到了南奕琛胸口上的肌肉,一阵刺痛传来,南奕琛痛得“嘶”了一声,但却仍然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心情。
他爽朗地笑了笑,道:“赏!给我重重地赏!”
大夫仍然沉浸在自己瞎想的恐慌中,以为自己惹丞相不开心了。因此,南奕琛刚刚的那句话在他耳里变成了“打!给我重重地打!”
南奕琛突然蹲了下来,握着大夫瑟瑟发抖的肩头,道:“嗯,你果然是神医,多谢了。”
他拍了拍大夫的肩膀后,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大夫懵懵懂懂地抬起了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站在一旁的明谦看着南奕琛那几乎快要手舞足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和那大夫说道:“你现在见识到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了吧。”
卧房里。
姜雨墓躺在床上歇息,门突然“嗙”地一声被踢开了,她微微睁开了半只眼睛,一见是南奕琛,立马又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南奕琛一进门便看见了被绑得像一条纤细的毛毛虫一样的姜雨墓,浓浓的愧疚之意立马像排山倒海一样地袭向了他。
他快速地走到床前,帮姜雨墓解开了绳子,再将她嘴里的那块软布拿了出来。
南奕琛低下了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道:“对不起,我错了。”
姜雨墓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每一次伤害了她后,都是这副可怜兮兮认错的模样,然后等她打算原谅他后,又再一次伤害她。
南奕琛轻轻地摇了摇姜雨墓的身体,委屈地说道:“你不要不理我嘛,我知道你没睡。”
姜雨墓掀开了眼皮,淡淡地说道:“对,你错了,下次还敢。”
南奕琛低下了头,软着声音说道:“没有,我真的不敢了。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无理取闹了,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深爱着我的。”
“墓儿,你都不知道,当我知道你狠不下心杀我时,我有多么地开心,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你是爱我的,你不会杀我的。”
姜雨墓叹了一口气。
是啊,他说的没错。她原本在得知四大名画被南奕琛杀害了时,她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个祸害的。
但是,这祸害毕竟是她爱了好几年的人,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因此,在她刺下去的前一刻时,她犹豫了,她的心动摇了,最终,她还是狠不下心刺向那个位置。
姜雨墓仰着头,望进了南奕琛那深邃迷人的双眼里,神情异常认真地说道:“是,我承认,我舍不得杀你。”
“但是,南奕琛,你要记住,从此以后,我姜雨墓会救治世界上所有的人,但唯独你,我会隔岸观火,置身事外,任由你自生自灭。”
“我说到做到。
南奕琛不以为意,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面上笑得开心,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的。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没关系,那证明我在你心里是个独特的存在。”
姜雨墓翻了一个白眼,翻过身去,没再理他。
南奕琛伸出手来,轻轻地牵过了姜雨墓的手却被姜雨墓躲开了。他怔了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找了一个姜雨墓最感兴趣的话题,道:“其实,画雪她们并没有死。当时我就是在气头上,一时头脑发热,就想气气你罢了。她们活得好好的呢。”
果不其然,姜雨墓果然有了反应,她立马翻过了身,“蹦”一下坐了起来,睁大了双眼,道:“她们没死?你没骗我?”
南奕琛见姜雨墓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悄悄地伸出了手,将姜雨墓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把玩。
他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能骗你,她们真的没死。”
姜雨墓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时隔两年,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仿佛冰山融化的笑容。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警惕地问道:“你没杀死她们,但你也没伤到她们对吧?”
南奕琛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有些诧异姜雨墓既然那么敏感。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模糊不清地说道:“七日后,你就能见到她们了。”
紧接着,他赶紧转移了话题,道:“墓儿,我得离开京城一段日子。”
如他所料,姜雨墓果然不再纠结他到底有没有伤到四大名画这个问题,她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南奕琛给转移了。
姜雨墓有些诧异,只从她认识南奕琛以来,他几乎没有离开京城过,这次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京城?
南奕琛解释道:“记得那个墨九吧?那个带领百姓们起义对抗朝廷的头头。他藐视律法,妖言惑众,还攻下了南部的好几座城池,搞得祭天国里人心惶惶。我必须领兵去抓拿这个祸害,为民除害。”
姜雨墓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般地说道:“想为民除害?那你自杀不就行了,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就我所知,这墨九乐善好施,生性纯良,在起义的过程中,没杀过一个人,比某个草菅人命的大官好多了。”
南奕琛自然知道姜雨墓口中的那个“大官”指的是自己,但他还是脾气很好地笑着,完全没去在意姜雨墓的冷言冷语。
他将姜雨墓拉进了怀里,姜雨墓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过他,所以也没白费力气挣扎。
南奕琛道:“你这样夸另一个男人,我会吃醋的。妒火中烧、草菅人命的我会干出什么事情,你最清楚吧?”
姜雨墓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告诉我,就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你已经对那墨九起了杀心?”
南奕琛笑得一脸灿烂,道:“是的呢。”
姜雨墓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刚刚得知了南奕琛没杀了四大名画没死的消息,她才没那么多耐心在这里和他说话呢。
姜雨墓难得放缓了语气,道:“你别杀人。”
姜雨墓的声音本来就非常好听,就算是冷嘲热讽的言语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有一丝小女孩闹脾气的味道。如今她有意劝说南奕琛,放缓了声音,她的声音便是甜丝丝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都软软糯糯的,让南奕琛的心不禁柔软了不少。
就如南奕琛说得那样,他是很好哄的,姜雨墓只有稍微撒个娇,哦不,给个好脸色,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南奕琛抱着姜雨墓那软软的身子,晃啊晃,整个人都愉快了不少,他道:“嗯,都依你。”
这时,南奕琛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神情认真地说道:“对了,这段时间你也快闷坏了,我也就不把你关在府里了。但是记住了,太阳下山之前,你一定,一定得回到府中。”
姜雨墓刚刚才张开了嘴,想要反驳,便听南奕琛说道:“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而是觊觎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夜晚的京城并不安全,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认识你这张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想在愧疚与后悔中度过余生。”
南奕琛见姜雨墓脸上还是有些不爽,他蹲在地上,手中握着姜雨墓的手,仰着头,仰视着姜雨墓,道:“墓儿,我们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好吗?我去南部后,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危,所以你暂时先不要想着逃离丞相府。”
“我知道,你怨恨我,你讨厌我,你真是恶心我,但是,这都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了,你还是爱我的。所以、我愿意等,等你主动回来找我的那一天。”
“等我从南部回来了,我便放你走,好吗?”
姜雨墓怔了一会儿,脸上那冰冷的神情渐渐融化了,她垂下来眼帘,虽没回答南奕琛,但是头还是非常轻微地点了一下。
南奕琛单方面地和姜雨墓腻歪了一会后,等他再次踏出房间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招了招手,唤来了明谦将军的属下,明锦将军。
南奕琛对着跪在地上的明锦,压低了声音,道:“本官不在的这几个月里,若如夫人在太阳下山之前没有出现在丞相府内的话,那便血洗姜家。”
明锦瞪大了眼睛,道:“全部人?”
南奕琛点了点头,道:“对,一个不留。”
南奕琛低下了头,眼里一片阴暗。
墓儿,别怪我啊……
我这是太爱你了。
我如此卑微地求你留下了,如若你还是逃了的话,我总得找个法子让你回来啊。
姜家被灭门的消息……应该足够让你不顾一切地回来了吧?
四大名画
七日后,南奕琛果然离开京城了,他离开后不久,载着四大名画的马车也缓缓地停在了丞相府外。
姜雨墓早早地就站在门外等候四大名画了。
只见四大名画如以往一样,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神情冷淡地走下来马车。
画雪在看见姜雨墓的那个瞬间,那个装出来的高冷便瞬间消失了。她像一只离了弓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飞奔到姜雨墓的面前,抱住了她。但是,在姜雨墓触碰到画雪时,画雪却“嘶”地一声喊了起来。
姜雨墓见画雪那副吃痛的模样,忧虑立马袭上心头。她迅速地掀开了画雪的衣袖,只见画雪那白皙无暇的手臂上有着一块块触目惊心的伤疤,有些地方还缺了几块肉,显然是被人割下来的。
姜雨墓瞪大了眼睛,连忙掀开了其他三画的衣袖,她们身上也有着同样的伤疤。
姜雨墓只觉得头里一阵晕眩,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后,脚一软,就要坠下去,关键时刻,还是画雪眼疾手快,扶起了她。
但是,画雪这一出手,自然也牵扯到了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她也立刻有再次被疼得喊出了声。
听到画雪的喊叫声,姜雨墓立刻清醒了不少,她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那开始体力不支的身体振作起来。
她抬起头,盯着画雪,问道:“南奕琛做的?”
画雪眼神闪躲,一直不敢看她,仿佛在犹豫着什么。她低下了头,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那倒不是,他才没这个胆子。”
“这些伤是那个关押我们的狱卒干的,他误会了南奕琛的意思,看南奕琛气势汹汹的模样,以为南奕琛把我们丢在那里,是要好好折磨我们。”
“但是后来,南奕琛发现了那个狱卒的恶行,将他杀了,并派大夫来帮我们治疗伤势了。”
姜雨墓愣住了,脸上的肌肉不知怎么的有些僵硬。
她快速地低下了头,掩盖着眼里的惊慌与愧疚。
南奕琛并没有伤害四大名画,反而还救了她们。
看来……是她误会南奕琛了,还差一点杀了他。
之前她把他想象的过于善良,如今,她又把他想象的过于邪恶。
这件事说到底,告诉她做错了,她不应该那么草率鲁莽地判定了南奕琛的罪行。
画雪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拉过了姜雨墓的手,晃了晃,有些别扭地说道:“那个……其实我之前也是把他想象的太过心狠手辣,不管他对别人怎样,他对您还真的就……挺好的。”
“他算是真的栽在您身上了。”
“当他看到我们受伤了时,发了好大的火,就害怕他没法和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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