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美人倒是肯全力配合，可渣攻早就不知道心猿意马到哪里去。

门一开，套房里的灯瞬间亮起来。美人挣脱渣攻，束起头发，踢踏着往里走。

渣攻脱了西服倚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美人解领带：“累了？今天多亏你，辛苦了。”

美人没理他，安置好衣物，往浴室去。

渣攻在他后面喊：“有需要叫我？”

美人定住回身看：“进了门就不用演戏了。”

渣攻挑挑眉，转头看向窗外。浴室里淅淅沥沥的声音大了些，白雾也升起来，透过哑光玻璃，渣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算了，渣攻闭目，片刻后打开酒柜，拿出之前没喝完的红酒，坐在窗边的休闲沙发上看夜景。

这回是真有点醉了。

床够大，美人和渣攻各占一边，中间空出来的位置还能再睡一个人。渣攻伸直手臂，从美人的长发中分出一缕，偷偷放在手心里。

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道歉：“喻岩，前几天的事情，我想和你道歉。我……那天心情不好喝的又有点多，脑子不清楚，我伤害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我知道之前做的不对了，我在改正！”

半晌，美人背对着他开口，语气毫无起伏：“我不相信。”

渣攻本就等得着急，现下急于剖白心迹，再开口舌头都要打结：“不会的，前一段时间，你看到我在改变了。我那天、我那天太混乱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你让我改，我保证那天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美人转过身来，看到渣攻伸直的手臂和手心的那缕头发，嘲讽地勾起嘴角。

屋里没开灯，窗帘没拉上，昏暗的房间全靠外面的霓虹投进来才有点亮光，渣攻看到美人瞳孔里斑驳破碎的自己。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前几年的状态也很好。你不需要改变什么，只要像这样再坚持三年，你我就都可以解脱了。”

渣攻抓住美人的一只手，语气里全是恳求：“一点都不好，求你。我爱你，我们应该是爱人的关系，我们应该更亲密，我们不能分开。”

美人突然冷笑起来：“你爱我，和我们是爱人关系不对等。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只有企图的爱！”

像是还说不够，美人又补充一句：“我不爱你。”

一时间，傅兴义和老刘的话蜂拥着从耳道钻入，狠狠地钉在脑子里。渣攻有一瞬停滞，疑惑地问他：“你怎么、怎么会不爱我呢？”

美人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渣攻，说话毫不客气：“我凭什么要爱你？凭你强暴我，还是凭你强压着我结婚，再不然就是用协议约束了我十年？”

美人的长发从渣攻的手心脱离，手部肌肉慢了半拍，他没能抓住。渣攻眼眶热了，猛地起身，慌忙把美人抱到怀里，不断重复：“我错了我错了，你相信我，我再不会这么做了。”

美人就这么被他扣在怀里，一动不动，片刻后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要我怎么信你？三个月来你答应了我两件事，一件是不会强迫我，一件是会用心建设城西。哪一个都没应诺。”

渣攻没想到美人能提起这些。两个都是板上的钉子，两个又都是锤死的失误。他像岸边濒死的鱼，大张嘴巴喘气，又突然扑动，似是要蹦回水里。

“不会！不会！你不要用失望的语气和我说话，不要！强迫你我做错了，我改！我改！城西……城西不会落到他们手里，城西会是你的。我错了，我错了……”

等了很久，渣攻只等到美人的一声叹息：“你要是真觉得错了，你就该放我走了。”

渣攻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美人颈窝里。

美人轻轻推开渣攻，双手抚上他的脸：“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是很敬佩你的。那个时候你那么年轻，撑起来整个公司，还肯信任我。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帮你，就算有一天你让我死我也甘愿……我把你当知己，当伯乐，旁人与我说你年轻，生活乱不知爱惜自己，不值得我这么卖命。我拼尽全力和他们解释、维护你，我还和他们发火……后来我发现你不配。”

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得到上司的青睐，以为是勤奋努力感天动地，哪想过会有厄运缠身的那一日。

渣攻的眼泪连成线。

美人用手指擦掉渣攻的眼泪，擦不干，干脆整个手掌都贴上去，他轻轻说：“再熬三年，我就可以离开你了。这期间你像原来一样不回宅子里最好，但如果你想对我施暴，我也无能为力。你想怎样都好。”

渣攻将美人的手紧紧地压在自己脸上，像是在上面汲取热量，他匆匆表态：“不会，我不会……”

美人望着渣攻的眼睛。

渣攻背对着窗户，脸上模糊一片，眼睛那里黑漆漆的，多出来的亮光，都是水渍。

美人牵起渣攻的手，摸向他的头发，声音很轻：“你有什么不会，傅铭？这头发不是你强迫我留起来的？”又牵着他的手摸向腕间和指尖：“你知道这圈新肉长得有多痒吗？你知道我被迫在园子里种花，被花枝杂草扎到有多疼吗？”

渣攻抱住他，想要吻他，冰凉的眼泪蹭到美人脸上：“什么都不会，都不会……头发剪掉，花园推平。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美人冷冷开口：“我要咱们赶紧分开！”

渣攻愣住，马上哭着反悔，连说不行。

“换一个！换一个吧，求你，你不能不要我，喻岩……不能，我错了，我错了……”

美人抱着渣攻的头，无力地望向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城市安静下来，美人胸前衣料的湿意也不再扩散。渣攻的眼睛肿胀，干涩无比，难以聚焦。

他静静地感受美人给他抚背，帮他顺气，听美人轻声细语地说：“傅铭，你今晚醉了，别闹了，早点睡吧。”

第32章

果不其然，自媒体新闻铺天盖地地砸过来。

撰写稿件的人用最桃红色的文字描述渣攻怀里美人柔弱的样子，以及他们进出酒店的场景。仿佛下一秒两个人就能挣脱屏幕，在大众面前做出些博人眼球的事情。

但没多久又有了新的声音。

有两人更清晰的图片流出，举止得体大方，有人说看他们这样子不至于像报道里写的那么不堪，应该是误会。再过一阵又有人指认，渣攻怀里这一位，是他的合法伴侣。爆料人还说自己是酒店的一名普通员工，在工作期间没忍住偷拍了几张照片，并分享给了自己的朋友，希望渣攻能不和她计较。

先前被愚弄的人，把愤怒指向了无良自媒体；一直保持中立的人，仍在吃瓜看戏；还有些投机者，编出了百转回肠的爱情故事试图引人关注。

渣攻的私人社交账号落了满灰尘，终于在此刻登录，做出回应。

十分抱歉，因为私事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这位是和我相互扶持了七年的爱人，他目前状态很好，感谢大家的关心。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协助政府发展建设城西郊上。众所周知，A市的许多大学还没有足够的教学场所。所以，未来的城西郊会是一个新的大学城，周围的基础设施会逐渐完善，新兴产业也将逐步发展。

请大家监督！

傅铭。

配图是一张结婚证照片，红底白衫，夫妻二人言笑晏晏。

网友在这条动态下评论，有祝福二人白头偕老的，有看好城西未来发展的，有鼓励渣攻诉讼不实报道的，当然也有零星不合适的声音。

但渣攻浑不在意，这条消息发过后，账号重新恢复平静。网友们不觉得渣攻装腔作势，反而认为他低调沉稳，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一时间公司股票水涨船高。

美人在家里看新闻，末了给渣攻去电话：“傅铭，你想没想过我们分开以后，公司的声誉该怎么办？还是你试图利用这种手段钳制住我？”

周围似有员工谈话，渣攻走开一些，去了人少的地方。

“喻岩，我是认真的，我希望我们都能重新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对我之前的所有所为有任何疑问，提出来，我都能给你解答。我在开会，等会儿再说。”

说罢挂了电话。

B公司里，齐锐和秦毅甩了手机。

齐锐越想越恨，压向秦毅，咬牙切齿地问：“这就是你让傅铭出丑的方法？我看他现在得意得很！”

秦毅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忍着心底的恶心，挽起笑容：“傅铭他那么自大的一个人，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您说他气不气？”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齐锐咬住秦毅的下唇，慢慢侵占他整张嘴巴。分开时唾液被扯断，斜斜挂在秦毅的嘴角。

齐锐换了一副表情，一脸奸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城西没彻底成他们家的。以后就算有了商业区，到手的钱也不过是影视基地的零头。”

秦毅看向齐锐的眼睛满是情欲，他用食指刮掉冰凉的唾液，含进嘴里，模糊不清地说：“恭喜齐总。”

齐锐色眯眯地看着那根食指在他自己嘴里进出，心不在焉地问：“我有点忘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傅铭不好过来着？”

秦毅圈住齐锐胖得几不可见的脖子，贴在他耳朵上，慢慢说：“他没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不能让他舒服。我还有个能让他更难受的主意，齐总有兴趣听吗？”

湿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齐锐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短胖的手顺着秦毅的腰线往下滑，发出迫不及待的喘息：“说来听听。”

秦毅笑起来，大开双腿。

因为这一出闹剧，渣攻的公司股票七天涨了近15%，陈秘书喜形于色，给渣攻递报表的时候由衷夸赞：“夫人真是公司的吉祥物。”

渣攻看着报表，笑不应声。

陈秘书和渣攻混熟了，说起话来越来越没大没小：“说真的老板，那天你们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商量出对策的？你们猛一出门，我都没敢认，还以为您真的搂了不想干的人出来。”

渣攻想起当时美人直接扑到他怀里的神情，仍然十分心动，他的嘴角又咧开些许：“默契。”

下班路上，路过一个花店，渣攻让司机停车。在里面左挑右选，最后拿了捧玫瑰出来。

司机脸上的表情立刻丰富，渣攻心情好，看见了也愿意和他多逗几句：“小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这花不好看吗？”

小王收好情绪，坐直身体，棒读道：“很好看。花瓣的颜色很好，看上去饱满新鲜。”

陈秘书在副驾驶拆台：“估计王司机心里想的是没有夫人种的好看吧。老板就别难为他了，他嘴里也说不出几句好听的。”

司机涨红脸：“哎，这……你……”

渣攻笑得开怀：“喻岩的花自然是没话说。”他抱着花，稀罕地左看右看：“但这是我送他的，还是不一样。”

陈秘书的马屁拍上来：“是呢是呢。”

渣攻回神，突然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兴冲冲地进了门，渣攻连喊了几声“喻岩”，没人回应。

张姨从厨房探出头：“少爷，岩岩去看望喻先生了，还没回来。”

“他什么时间出去的？”

“大概……上午十点半就走了。”

渣攻高度紧张，他掏出手机要给美人打电话，指纹解锁失败，又哆嗦着手指输入密码，好在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渣攻焦急万分：“你现在在哪？”

美人说：“回家路上，在开车，怎么了？”

渣攻略略放下心，语气缓和很多：“没什么。要开饭了，问你还有多久到家，要不要让张姨把菜放妥保温。”

“不知道，我这里有点堵车，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渣攻确实听见周围偶尔的鸣笛声，他看了一眼花，语气更轻柔：“好。我会看着办的，你慢点开，注意安全。”

然后上楼，将花放在了床上。

第33章

吃过饭，渣攻迫不及待地推美人进卧室。

“好看吗？”渣攻从背后抱住他，温柔地问。

“挺好的。”

渣攻能听出美人话里的冷漠，但不在意，只缠着他说自己想说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你买东西，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有意义。我们把它风干吧，明天我再带些满天星、金槌花、绣球之类的回来，我听说要悬挂风干——当然这种事情还是你比较懂——我们明天就动手，到时再买些喜欢的瓶子，我们放在房间里做装饰，好不好？”

美人机械地回答：“可以。”

渣攻是真心实意地和美人讨论，可得到的是半死不活的回应。石头放手心里这么久也该热了，他被美人冷漠的态度弄得不太愉快，皱了皱眉，故意为难道：“喻岩，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是……我好想你。”

“行。”美人干干脆脆，毫不犹豫。

渣攻感到无力，几乎是央求着：“你和我多说几句话吧，好吗？说什么都好。或者你需要我给你解释什么吗？不然，我都讲给你听吧，从头讲，好不好？”

美人终于心烦了，他往前迈了一步，离开渣攻的怀抱。渣攻的手还保持着环抱的状态，听见美人用毫无起伏的腔调说：“不算早了，尽快休息吧。我很快就能收拾好，今晚在哪里睡？”

渣攻原本计划美人会因为无理的要求和他发怒，这样他就能确定美人还是有脾气的，是鲜活的。可是利落的同意砸到头上，令他如鲠在喉，他垂下手说：“……就在南卧。”

“好。下一次有需要的时候直说，拐弯抹角没意思。”美人不耐道。

他离开房间，关门时锁舌搭在门框上的声音是轻柔的，渣攻像是脱了力，抱头坐在床尾凳上。

他没精力探究美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直勾勾地看着新买的那束花。小王说的没错，很好看，花瓣颜色很好，很饱满，只是这会儿觉得有些枯败。

最后那句话，是今天美人肯和他说的最有情绪的一句，他本该很高兴，但是字眼太伤人。美人总是错怪他，他将美人看做是一生的伴侣，不是泄欲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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