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与美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2 / 2)

渣攻与美人 综合征 4788 字 2023-09-04

至此,傅铭的社交账号再没安静,几乎每天都有一两条有关大学城的最新消息。或者是材料供应商的质检合格证书,或者是合作方过去的优秀作品,或者是跟进各个工程项目的进度……城西也确实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欣欣向荣。

蜂拥的信息很快占据的人们的大脑,傅铭离婚的原因也很快就提不起大家的兴趣。他开始在政府活动里露面,闪光灯和发言台后,成熟稳重的傅铭,成了全市敬而远之的钻石王老五。

喻岩一愣,笑着说:“这是好事啊,你俩怎么一脸不乐意。总不至于离开总公司,傅铭还给你们降工资。”

说着又开了一罐啤酒,拉环被拉起的瞬间有带着泡沫的酒液溅到他修好的指甲上,他不在意,拿起和王翊碰杯。

王翊闷头喝完剩下的半罐,犹豫着开口:“岩哥……其实最开始,我和小陈来接近你,是老板授意的。”

喻岩了然点头:“我能猜到。”

自喻岩搬出来,傅铭真的再没来打扰过他。离婚协议是傅铭拟好,通过律师和他联系的。里面提到会给他一部分钱,他不收,律师打电话过去,很快就得到“随他改”的答复。就连秦毅的后续情况,也是傅铭派律师全程和他汇报。

离开后没多久,大概是一月中旬,陈婵君给喻岩发消息,询问了很多工作相关的建议。在那之后,两个人越来越熟,杂七杂八什么都谈,连吐槽傅铭的时候都有。再往后王翊也常来闲聊,一晃就到了现在。

“你们不要有压力嘛,我很感激这几年你们愿意把我当朋友。你们也知道,脱离了工作我基本不会社交,如果没有你们常陪我说说话,我在A市就该自闭了。”

喻岩见对面两个人还沮丧着脸,试探着问:“怎么?你们不会离开这儿就不再和我联系了吧?其实你们今天是来和我散伙的,对吧?”

他做出痛心的样子,哭天抢地:“我以为再怎么样咱们也有点情谊可言,没想到你们没有心,真的只把我当成任务对象。”

陈婵君和王翊没料到喻岩能这样大气又干脆,看见他的浮夸表演后一怔,回过神立刻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啊,那倒是不至于,我们总要把份子钱拿到手再说别的啊。哈哈哈哈……”

他们三人东扯西扯地说了许多,后来觉得只喝酒还不畅快,又叫了几个小炒送过来。等到街里弥漫着烧烤味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喻岩催他们赶紧走,明天还要上班。

“你们给地主老财打工呢,迟到了没有好果子吃。哪像我,明天想几点开门就几点开门。”

王翊难得情感外露,喝得舌头都大了:“信你的鬼,你这工种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明天你就喝西北风!”

喻岩笑嘻嘻地帮陈婵君把王翊安置在副驾驶上,撑着车门和他们道别:“常联系。”

喻岩回去洗了一把脸,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关好门在临宜街上闲逛。

饭店的橱窗里,三五个男孩的啤酒瓶瓶颈碰在一起,“叮——”的一声,他看见最靠窗的两个男孩眼角红了。再往深处走一走,KTV的大厅传出来几个人的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地演绎分别之后我会多怀念你。

说感同身受有点托大,但个中滋味他深有体会。

王翊和陈婵君是他和过去十年难得的连接,现在链条断了,以后再想忆当初就没人能搭上话了。他从来没有埋葬那段经历的想法,也不避讳提起傅铭,毕竟没有谁能脱离过去活着。只是突然被迫割裂,他有点适应不了。

一条街不长,很快就走到头了,喻岩身上沾满了煤炭的糊味,混着甜酸的调料气,一抬胳膊直皱眉。

他开始往回走,路过理发店,推门进去。

“李溪,过两天给我染个绿的行不行?”

越早越好,染完了还能让他们走之前在百忙里抽空过来一次。

理发店的帅哥手指里挂着两把剪刀,银亮亮的,上下翩翩晃人眼,剪头的学生笑着说:“岩哥,怎么突然想不开?”

李溪也说:“你不合适。”

喻岩哦一声,心道难得想主动约人一次,就这么夭折了,出门前在金毛头上呼噜一把,惹得狗冲他叫。

李溪扔下客人追出来:“喻岩我家狗要是秃顶了你看我揍不揍你!”

他大笑着逃离。

瘫倒在休闲椅上,喻岩开始纠结今晚要不要洗澡。虽然身上的气味不太好,但时间有点晚,他也有点累。酒劲儿有点上来了,就在他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外面下雨了。

这个季节的雨下得猝不及防,雨点子砸到地上带起土,砸到身上皮肤疼。雨在窗户上噼啪作响,喻岩怕新培出来的花太娇嫩,遭不住打击,爬起来赶紧往后院跑。

棚子是一早就弄好的,他只要支起来就可以。一通忙活,身上夹着雨水和汗水,衣服一拧流一滩,这次是不得不洗澡了。

等到他擦着头发出来,近十点了,雨还在下,街的深处也还隐隐能听得到狂欢的叫喊。他总觉得今天差点什么,楼上楼下又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落下东西,疑惑着上楼梯,看到对面的奶茶店今晚提前关了门。

喻岩再探头一瞅,门牌下果真站了一个人。

是傅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傅铭会去奶茶店里,在固定的座位上点一杯奶茶,干坐一晚。

还是小杨最先发现的。冬天的时候她从奶茶店回来,和喻岩说起刚刚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怪人:“你们这个岁数的男人,穿成这样,也喝奶茶哦?”

喻岩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店里构造柱边上的傅铭。他的打扮明显是刚下班过来,喻岩眼皮一跳,随便打发了小杨,早早关店。

喻岩躺在床上一整夜没合眼,脑子里想的全是傅铭来做什么。第二天一早他跑去奶茶店在相同的位置坐下来,往自家望过去,发现能看到的范围不过门口和二楼窗台,人都看不真切。经过坚持不懈地观察,他摸透了傅铭只是偶尔来坐坐,坐到他熄灯就离开,绝不会让两人碰面。

他和陈婵君自嘲,我才不跑呢,劳心劳力的,傅铭要是真想抓我回去,就算我藏到天涯海角也能被刨出来。陈婵君吸溜一口面汤,说,不至于,也不全是为了你,傅铭有时会亲自过来调研。喻岩点点头,行,是我自作多情了。

再后来他就习惯了,甚至还会思考渣攻把车停在哪里。

外面开始打雷,雨越下越大,有三三两两喝多的学生从其他店里出来,咒骂着跑回学校去。

喻岩已经关掉整间房子的所有灯了,一丝亮光也没有,他瞟了一眼窗外,傅铭还站在那里。

喻岩琢磨过味儿来,傅铭没有伞,他是宁可守到雨停也不会湿着钻进车里的。

时间越来越晚,又是一声雷,喻岩盯着地上被雨砸出的大水泡发呆。片刻后,他烦躁地从门后拿了店里唯一的一把伞出去。

就当是看清楚他把车停在哪里。

傅铭来的时候奶茶店还开着,雨下的突然,老板接了电话就要打烊,他没有伞,只能在这等雨停。

傅铭在这等很久了,眼看着喻岩关的灯,以为他睡了,哪能料到他还能撑伞出来。那把伞越来越近,他看到的一瞬间想要逃进奶茶店里,可身后无门,最后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你车停哪里?我送你过去。”

傅铭听到久违的声音,睁开眼,慌乱地往学校的方向指。

伞外电闪雷鸣,学生吵吵嚷嚷,雨水打在伞面上劈啪作响,水顺着伞骨的弧度流下去,将内外隔开成两个环境。

傅铭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青白,低头看到雨点子砸在地上崩得他鞋尖都湿了,才后知后觉地找回五官六感。他闻到伞下美人丝缕沐浴后的气味,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路过理发店的时候,李溪看见喻岩的伞,推开门要和他说道说道狗的事情。“喻岩”两个字刚喊出口,见伞下不止一个人,他又摆摆手说没事,缩了回去。

傅铭的视线跟着理发店的门一开一关,恍惚间听到店里放着一首粤语歌。

曾明白寂寂寞寞亦很好

忍不到无无聊聊仍清高

总不必随时随地挨一刀

偏偏竟因你灵魂卖到尘土

男歌手的嗓音没有刻意作苦,他却听出内心挣扎的味道。

“喻岩。”仿佛是被鼓励着,傅铭终于逼迫自己开口,“谢谢你。”

第37章番外一

喻岩离开的第一个盛夏,傅铭大病了一场。

头一天参加城西的奠基仪式时,还是A市青年精英傅总,第二天就变成了大叶性肺炎患者傅铭,躺在病房床上一言不发地听傅兴义冷嘲热讽。

“你很有意思。”傅兴义站在床边,“我一直在等待你发泄,没想到等了半年你只是出去淋了一夜的雨。”

高热烧得傅铭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从骨头缝儿里往外冒酸水,烫得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不疼的。呼吸又重又难,张开嘴口腔里的热气燎得嘴唇疼。

他实在不想和傅兴义争论。

却把难得的一丝清明留给家里的庭院。

估计又都活不成了。

喻岩走之后的春天,院子略显颓败。傅铭怎么看都不顺眼,在园圃订了绿植。人家问他要什么,他又不懂,只说每种都要一些。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然后问了院子的大概面积和地址。

第三天一辆小卡车拉着花就来了,其实和马路边花坛里摆的没有区别,连黑色的比矿泉水瓶还软的“花盆”都一样。家中只有张姨在,觉得不太对,给傅铭发消息。

他说摆吧,让他们摆好看点。

工人留下了花枝招展的园子,开车扬长而去,说还是傻人钱好赚。傅铭回来之后一脚踢翻了三盆,剩下的没活几天全枯了。

他开始在闲暇时浏览喻岩留在书房的所有书,休息的时候自己拿着铲子在下面撅土。他弄不明白是自己太笨了,还是喻岩养的花太娇气,总之他想复刻一个院子的梦想破灭了,徒留几棵灌木张牙舞爪地生长。

吃饭的时候他问张姨,什么好养活,张姨拄着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仙人掌!少爷,仙人掌不浇水都能活。”

他定了一批仙人掌,插进土里,确实比那些娇贵的花活的时间久一些。

细细的雨丝从奠基仪式还没结束就开始飘,在没有风的干扰下沉默地下了一天。他在应酬上就开始心不在焉,怕仙人掌的根被泡烂了,让张姨拉起塑料布挡一挡。等他熬到回家时已是深夜,张姨睡了,走进大门发现塑料布撑不住雨水积压,塌了大半。

撑着伞不方便补救,他想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干脆丢了伞在雨里一次次拉高被冲倒的防护。

然后没了意识。

模模糊糊里听见傅兴义问医生怎么淋了一场雨就能病成这样。大夫说醉酒疲劳受寒都是易诱发因素,他全占了。好在年轻力壮,养几天吧,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傅兴义拄着拐走了。

平躺累了,傅铭侧过去面朝门,寻思自己真是病的不轻,他竟然看到傅兴义在打了个趔趄之后擦眼睛。

病了没两天他开始咳痰,铁锈色,看着怪恶心,吐了一次就忍着不咳了。医生训斥了他几句,没好用,反倒自己没脾气了,不得不给他开化痰药。

老刘从病床底下抽出来他的X线片,大呼小叫地感慨:“牛逼啊,傅铭!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你这块肺硬了,敲一下都有回音吧?”

傅铭半坐在床上扒橘子往老刘嘴里塞,张姨在一旁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等一个橘子全下了肚,他擦擦手问老刘:“怎么样了?”

许久不说话,一张嘴就要咳嗽,气管里呼哧呼哧的,老刘皱眉,“吐出来不行?化痰药有用?”看他一脸倔强,老刘也懒得劝了,“咱们哥儿几个虽然平常不正经,该靠谱的时候得靠谱啊。大街上拉个人问问,谁不恨齐锐呢。一听说能发齐难财,挤破脑袋都要掺一脚啊,你下半年等着看戏吧。”

傅铭压着咳嗽说:“能收能并的,谁行谁上。我不在乎我能不能赚钱,齐锐必须垮。”

老刘给他顺气:“瘦死骆驼比马大,慢慢来,步子迈大了弄得和他一个下场不值当。”

傅铭拉起被子,“你们辛苦了。”然后侧身躺倒。

这是逐客了,老刘笑嘻嘻地把片子拢好放回去,“德行。我走了,你歇着吧。”

待老刘出了门,傅铭瓮声瓮气地问张姨:“还活几个啊?”

“不好说,已经黄一片了。少爷,是不是没人在室外种仙人掌啊?那东西只能养在盆里吧?”

傅铭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算了,烂了就烂了吧,等我出院再琢磨。”

一觉醒来,太阳落山了。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天,全身无力,傅铭想要下楼到医院花园里转一转。刚出了医院侧门,听见俩患者家属唠嗑。

“……算的准吗?”

“准不准不知道,但您看我女儿这名字,他取的,好听吧。”

“光好听有什么用,家长给孩子取名字都是奔个好兆头。”

“老哥,跟您说句实话,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在产科病房里火得一塌糊涂,我是信的,您不信再去另请高明嘛。”

就算傅铭受科学教育这么多年,做生意的时候还是烧香拜佛。他听到这,大概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拉住了那个满脸喜色的孩儿他爸问:“您好,您说的高人在哪呢?”

他顺着男人的指引到了小花园,瞧见一个现代穿着头发高束的男人,正收拾摊子。

不伦不类的,傅铭想。

看着像是要走了,他喊了一声,“还算吗?”

传闻中的大师抬起头,面容白皙,眉眼淡淡的,看着有点呆愣,辨不出年岁。他重新铺平红布,问傅铭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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