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定金已经交过了。秋聆联系房东拿到钥匙,终于得以进房间休息。
离流产也就过去了几天而已,秋聆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稍微有点劳累就开始觉得难受了。
秋聆坐在床边休息,用纸巾擦去额角的细汗,然后便拿出手机给顾莺莺发消息:谢谢你顾姐,钱我已经收到了,房子也找到了。
上午秋聆收到的那天短信,就是银行自动发的转款通知。
顾莺莺很快回复了,说:没事儿!缺钱了再找我哈,姐别的没有,就是闲钱特别多。
秋聆认真地回道:钱我都会还的。可能我存钱会有点慢,但是都会还的。
这些年来秋聆用的钱都是秦翊辰的,自己手上没什么存款,也没什么能借钱的朋友,想来想去,也只有找顾莺莺了。
顾莺莺很大方,秋聆找她借的那笔钱对她而言微不足道,所以她很快就答应了。同时也跟秋聆说好,不把借钱的事情告诉夏昱。
秋聆正准备关上手机把屋子收拾一下,就看见那头的顾莺莺又发来了消息。
她问他:你恨我当初跟你说那些话吗?
秋聆说:都是我们自己选的。包括现在分开,也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他不怪顾莺莺。成年人,总是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为了之后的离婚官司,秋聆还需要在D市再待上一段时间,但又不可能继续住在A栋,所以才找顾莺莺借钱租下了这里。
为了还钱,他还需要去找一份工作。
秋聆学历太低,又久居家中没有工作经验,只能找一些对员工要求没那么高的工作了。相对的,工资也会稍低一些。
低也比没有强。
秋聆打算明天就出门找工作。
收拾完屋子之后,手机又收到了新消息——是季允言发来的邮件。
秋聆把邮件点开,附件里有一份律师函。他把律师函下载下来,认真地看了一遍。
季允言在微信问:打算什么时候发?
秋聆想了想,回:等他做完手术吧。
和季允言聊完之后,秋聆便去洗了澡,拉上窗帘,把手机关机,上床睡觉。尽管现在才是下午。
他打算好好地休息一回,然后从明天开始,努力生活。
他需要用一场新梦去忘记旧梦,用辛勤填满自己,忙到足以忘记他爱的人。
第二天,睡饱了的秋聆早早地起了床,打开手机app找工作,恰巧发现西岸有一家奶茶店正在招店员。
招聘详细信息里写着:月薪5k~6k,提供培训。不限性别,要求35岁以下,气质好形象佳,普通话标准。会烘焙蛋糕甜点更佳。
秋聆正好会做点小蛋糕小饼干,有加分项。
通过app交流,和店主交换了手机号之后,秋聆便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这家店不是什么奶茶品牌的连锁门店,只是店主自己开来赚钱的小店,除了卖店主自制的奶茶以外,还兼卖甜点。
不过店主觉得分别雇佣两个店员一个烘焙师太花钱了,所以打算招个会烘焙的员工,不会做奶茶她可以亲自培训。
秋聆年轻、长得好看声音好听,人也很有礼貌,店主对他很满意。接下来就要测试秋聆的烘焙技术了。
店主问:“戚风蛋糕你会做吗?食材这里都有。”
秋聆点头:“我会。”
几个月前的甜品会上,夏昱教过他,他后来也在家里自己练习过。
秋聆进到后厨,在店主的注视下娴熟地把蛋糕烤完了。
蛋糕闻起来是挺香的,卖相也很好。
店主用小刀切了一块试吃,然后拍了拍秋聆的肩膀说:“你通过了。关于工资和工作时间什么的我们再聊聊,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开始培训了。”
头一次找工作就这么顺利,一击即中。秋聆有点小开心,也对自己更有自信了。
也因此,培训时秋聆也颇有干劲,学得十分认真,还做了不少笔记。
秋聆学得很快,四天培训下来,已经可以把大多数奶茶做得很熟练了。
第五天,秋聆正式入职上岗。除了调奶茶之外他还要烤蛋糕,所以固定上早班,朝七晚三。
分开的一周时间里,夏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秋聆。两个人都遵守着承诺,不再靠近彼此,不再见面。
倒是秦翊辰,明明都是快要动大手术的人了,却还有闲心天天打电话发短信地骚扰他。
秋聆想,差不多该去取他的吉他了,如果拖到秦翊辰出院回家再去取,事情就麻烦了。
秋聆对夏昱出门接送孩子的时间了然于心,正好他下午也有空,便趁着夏昱去幼儿园接里季夏茗回家的时候,前往A栋。
他已有段时间没在A栋露过面了,偶尔碰见几个楼上楼下的邻居,对方都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秋聆也都一一回应了。
以后,便不会再和这些人碰面了。
秋聆站在1102的门口,望着面前深色的防盗门。他许久未归,居然觉得这里有些陌生。
打开房门,家里没人打扫,处处都落着薄薄的灰,秋聆流产那晚流下的血迹还原模原样地就在卧室的地砖上。整间屋子毫无人气。
秋聆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把血迹清除掉,然后才去书房里取出了吉他背在背上,准备离开。
路过客厅时,他侧眸看向紧闭的阳台门,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第71章离去
秋聆把门拉开,走进阳台,朝右手边望去。
夏昱家的阳台新装上了防盗网,崭新的不锈钢折射着太阳璀璨的光芒。
像一个多月前的某天,他和夏昱在阳台上手牵手那样,秋聆再次踮起脚,撑着栏杆朝着另一边的阳台伸出手,碰到的却不再是夏昱柔软的指尖,而是不锈钢冰凉的温度。
一切都在提醒着他,别再沉浸在梦里了,是时候走出来了。从今往后,他可以过更自由的生活,夏昱也会重新回归家庭,过幸福的生活。
夏昱……会吗?
或许会吧。
秋聆也不知道。可是到如今,他只能盲目地相信,一切都会变好,所有人都能够各归其位。
再过一会儿,夏昱大概就要带着季夏茗回来了,秋聆不能再在A栋逗留太久。
秋聆站在1102的门口,最后看了一眼防盗门上的烫金门牌。他想:终于逃出这里了。
他背着的吉他,毫无留恋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秋聆接到了奶茶店另一名员工的电话。对方说自己家里出了事,父亲突发急病,她必须得去一趟医院,想请秋聆临时帮忙代下今天晚上的班。
秋聆听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自然不可能拒绝,便一口应下,匆匆地赶回店里和同事交班。
这家店在游乐园附近,晚上来玩的游客多,奶茶店的客人当然也很多。店里只有秋聆一个人在忙活,把他累个半死。
送走一对小情侣之后,暂时没有新客了。秋聆坐在椅子上,稍稍松了口气。他不经意间抬起头,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对父女,正在朝这家店走来。
秋聆盯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慌乱之下,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赶紧从包里摸出用来挡冷风的口罩,戴在脸上。
“爸爸我想喝柠七!”季夏茗嚷道。
“天冷,还是喝热的吧。”夏昱道。
季夏茗瘪了瘪嘴,说:“那就奶茶吧。”
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在奶茶店柜台前站定。夏昱说:“两杯珍珠奶茶,一个小杯一个中杯,都要热的。”
秋聆赶忙站起来,局促地回了一声:“好,一共18块。”
他戴着口罩帽子,还低着头,夏昱应该认不出吧……秋聆一边想着,一边背过身去冲奶茶。他本是非常熟练的,却因为夏昱就站在身后半米开外的地方,而微微有些手抖。
冲好之后秋聆问:“需要帮二位打包吗?”
夏昱定定地望着他,说:“不用了。”
于是秋聆便直接从窗口里把两杯奶茶递了出去。夏昱接过的时候,两人的手指还是难以避免地触到了。
“谢谢你……”夏昱低声对他说。
秋聆站在柜台后,呆呆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夏昱,还是认出他了。
秦翊辰的手术在隔天上午进行,手术很成功,在他脑内潜伏多年的肿瘤终于被摘除了。
手术结束五天后,他收到了秋聆的律师函。
秦翊辰的视线落在律师函的落款处,律所名称的下方写着秋聆代理律师的名字——季允言。
“怪不得他说走就走,原来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秦翊辰干涩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喃喃自语着。
柳姿把儿子手里那张A4纸拿过来看,眉头逐渐皱起。她把律师函揉成一团,扔在一边,不悦地说:“律师函都发来了,接下来就是起诉,你不如直接跟他离了,还能少点麻烦!”
秦翊辰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白墙,说:“我不离。”
“翊辰!”柳姿握住他的手,劝道,“秋聆在你生病的时候这么跟你折腾,明显就是铁了心要走了,你干嘛还非他不可呢!离了婚妈再给你找个好的,肯定比他漂亮比他听话懂事。”
“你不懂。”秦翊辰把手抽出来,依旧道,“我不离,我就是非他不可。”
儿子不听劝,柳姿也没什么办法,便起身去走廊上给丈夫打电话。秦翊辰的父亲只回国了三天,看了下儿子的情况,把手术的事情敲定,就又回美国去了,留下柳姿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秦翊辰。
柳姿在电话里跟丈夫说了秦翊辰的恢复情况,又跟他说秦翊辰不愿意离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秦父却说:“你别管他!他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就让他去吊,随他折腾吧!”
柳姿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病房里,秦翊辰的手机响了,是秋聆打来的。
秦翊辰望着屏幕上的“聆聆”两个字,又惊又喜。这些天来他每天都不停地给秋聆打电话,对方却一次都没有接过,没想到秋聆竟会主动找他。
“秋聆……你终于肯理我了!”秦翊辰赶紧接起电话。
秋聆问:“律师函收到了吗?”
秦翊辰捏紧了拳,说:“收到了。”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最后一次和解的机会。”秋聆平静地说,“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离婚,我只能采取法律手段。”
“好啊,那你就起诉我吧。”秦翊辰干脆地说完,又问,“你是怎么说服季允言做你的代理律师的?”
“原配帮小三,还是头一回听说。”他嘲讽地笑道。
秋聆顿了一下,才说:“这跟你无关吧。”
秦翊辰却仍然不依不饶:“难道不是你说服了季允言,而是季允言说服了你?该不会是他以帮你跟我离婚为条件,让你跟他丈夫断了吧?哈哈,这也太好笑了!”
“你说够没有。”秋聆反问,又道,“我明白了,你非要跟我对着来,是吗?”
“等法院传票吧。”秋聆没等秦翊辰回答,便挂断了。
手机从手中滑进被子里。秦翊辰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压住发热的眼眶。
十二月初,秋聆的离婚案第一次开庭。
从十二月到次年二月,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秋聆的离婚案终于审理完毕。因为有季允言及其律所的支持,即便秦翊辰一方用尽手段死缠烂打,也都被一一回击了过去。最终,秋聆胜诉了。
三个月的时间里,他遵守与季允言的约定,除了在游乐园的偶遇,和夏昱为他出庭做证人那次以外,便没再与夏昱见过面,也没有主动联系过。
在万物复苏的初春,秋聆离婚了,重新做回一个自由的人。
他向每一个帮助过他的人道了谢,也道了别,然后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孤身一人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第72章后来
夏昱一家人依然住在A栋1101,只不过对门又换了一家人,住进了一对有钱的老年夫妻。
客厅的阳台早已被装上了防盗网,不再与对门一家的阳台互通。
秋聆的离婚案成为了季允言生产前接的最后一个案子。三月时,季允言怀孕七个月,肚子已经很有些大了,身子沉,工作上也多不便,便干脆把律所的事都交给了白嘉阳,自己安安心心地在家等着临产。
同时,这也是夏昱与他分床而眠的第五个月。自从夏昱第一次提出离婚之后,就没有再和季允言同床共枕过。为了隐瞒季夏茗,他们依然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季允言睡床,夏昱打地铺。
不需要在孩子面前假装恩爱的时候,夏昱也不会主动跟季允言说话,但季允言总是会跟他说很多,说他们曾经相爱的往昔,说季夏茗,说肚子里的孩子。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季允言想,再熬一熬,等孩子出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五月底的某一天,季允言被推进了产房。这一次,他还是难产了。
即便已经生过一次孩子,难产的痛苦依旧是难以忍受的。季允言在产房里撕心裂肺地叫,嗓子都喊哑了。
他的丈夫在门外,不在他身边。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医生当然建议剖腹,可季允言依旧不愿意。没有办法,医生只好去找了等在产房外的夏昱,想让他帮着劝劝。
夏昱叹了口气,起身进去了。
季允言意识模糊间看到夏昱的身影,开心得快要落下泪来。他哑着嗓子喊:“阿昱、阿昱……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夏昱抓住季允言汗涔涔的手,低声道:“别撑了,放过自己吧。”
季允言怔怔地看着他,感觉到丈夫的话语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后来季允言还是妥协了。他的肚子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他从此变得不再完美。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alpha。
季夏茗很开心自己多了个可爱的弟弟,在病房里兴奋得活蹦乱跳。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