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瑾一脸笑意盈盈,只是眼中却是寒意尽显。
马道婆转头便看到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比起宝玉,贾瑾的气质更显温润,看着便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贾瑾这人脸皮生的好,平日里若是收敛了气势,便会让人心生亲近,便是贾政也难得对这个儿子有个好脸色。
马道婆心中也是暗自嘀咕,她原以为按着那两位仙长说的,将宝玉医治好,再借着这份神通,便是她说什么贾史氏怕是都会答应。
只是不论是她还是她口中两位仙长都错估了贾瑾此时在贾府中的地位,做为贾家第三代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便是在老圣人那儿都挂了名号的贾瑾,岂是她一句话便可定了生死的。
况且贾瑾也没有说错,他与宝玉的确不是养在一处长大,马道婆这话,明显便有挑拨的用意,只是如今马道婆刚救了宝玉,众人却又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将视线都投向了贾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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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
贾史氏神情挣扎,一边是从小疼到大,自己寄托了全部希望养大的宝玉。一边又是贾家复兴的所在贾瑾,贾史氏一下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马道婆刚说出那番话时,贾史氏的心显而易见的摇摆了起来,她就说衔玉而生的人明明是宝玉,可是从小宝玉便是三灾八难不断,平日见着也是十分聪慧的一个孩子,偏生在任何事上都是一事无成,贾史氏心中也是愁闷的紧。
如今听马道婆一说,竟是宝玉的运道被人给截去了,又见马道婆在宝玉身上显的神通,贾史氏心下难免信了几分。
只是还没有等她说什么,就听见贾瑾说出的那番话,顿时她又摇摆不定了起来,这瑾儿与宝玉虽说兄弟二人关系算不上亲密,但是平日也是兄友弟恭的模样,而且瑾儿的用功众所周知,这人莫非是别的人?
贾史氏心中的纠结,众人无从得知。
那马道婆见贾史氏迟疑,便知贾瑾刚才那番辩解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她小眼睛一转,脑中响起那两位仙长对她的嘱托,又作势强辩道:“老太太不知,自古以来这双生子便有不吉之说,若是再任由这位少爷留在宝玉少爷身边,这宝玉少爷怕是以后性命堪忧啊!”
此言一出,贾史氏顿时就有些慌了神,她看着床榻上脸色灰败的宝玉,又看看站在马道婆身后的贾瑾,眼中带了犹豫,她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贾瑾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有哪个佛家之人会劝着别人一家子骨肉分离的,今日倒是开了眼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道婆莫非是想要离间我们贾家?说,是何人派你过来的?”
贾瑾先声夺人的一番抢白,让马道婆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惶恐,她眼神阴狠的瞪着贾瑾,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
她眼神一转,脸上便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对着贾史氏说道:“老身所说句句属实,莫不是不忍这贾家好好一个麒麟儿夭折于此,老身怎会来此,老身一片好心,如今便是要被你这祸害诬陷不成?”
马道婆装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眼神却是看着贾史氏,她那“祸害”两字出口,便见房中气氛一滞,几个小姑娘更是神色愤愤,一个个都怒目看向马道婆。
贾瑾知晓今日他若是应下了马道婆强加到他身上的这个罪名,那于他以后怕是都翻不了身了,大周朝的学子极重名声,他这“残害兄弟”的名声一出,他以后的仕途经济怕是都会从此夭折,所以他是断然不会应下的。
只是看贾史氏摇摆不定的眼神,便知贾史氏心中怕是起了什么想法,只是今日之事,那马道婆显见得便是有备而来,他既是躲不开了,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虽说他早就有了离府另居的想法,但绝不是像今日这样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离开。
心中既是已经有了打算,贾瑾立马换了副悲凄的神情,面上也是带了些感伤道:“若是能保二哥周全,便是叫我兄弟二人以后再也不相见也是可以的,只是这老婆子所说的夺人气运一事我却是不认的,瑾儿自认有如今的成就都是靠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且瑾儿自小养在母亲处,与二哥平日也并不多见。如今不过只因为这来历不明的老婆子几句指摘的话,老太太便开始怀疑起我,瑾儿也是无话可说。为着二哥着想,瑾儿如今便自请出府另居,只是瑾儿有番忠告,这老婆子来历不明,断不可让二哥认他做干娘!二哥身边的人,也请老太太能够再查查,指不定这人就藏在二哥的身边,以后也好还瑾儿一个清白!”
贾瑾一番黯然神伤委曲求全的话语,自是引起了房中其他人的共鸣,几个小姑娘各个掩面抽泣,黛玉有心想开口为贾瑾辩解两句,却见贾瑾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也只能按捺了下来。
贾瑾的一番话将贾史氏被马道婆蛊惑的心思又掰回了一点。
贾瑾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贾史氏坚定了彻查宝玉身边之人的决心,听见贾瑾竟是肯退让,想到如今还生死不知的宝玉,贾史氏心中安慰自己,不过是叫贾瑾离府住段时间,等宝玉好了,将他接回来便是,这样也可瞧瞧是不是兄弟两人真的是命中相克!
贾史氏心中即是下定了决心,当下便开口道:“瑾儿这片心意,若是你二哥醒了自是会感受到,如今却是要委屈一下瑾儿离府居住几日,待你二哥好了祖母必是让他亲自去接你回来!”
贾政自是不肯,只是他刚想要与贾史氏多说几句,毕竟如今贾瑾身上可是背负着举人的功名,断没有让贾瑾为了宝玉便离府另居的,这得让别人怎么想他们贾家。
他刚要开口,便看见贾史氏凌厉的眼神,想到如今这一切也有几分他的责任,贾政又是闭口不言。
王氏礼佛多年,且她心中对贾瑾有所了解,那马道婆虽说端的是一副佛门中人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她言语恶毒,字字句句都是针对贾瑾,偏生她那位婆母,竟然还相信马道婆这番诡诈的话语。
王氏心中有些悲凉,这么多年她早就看明白了婆母和丈夫两人,只是如今事情波及到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身上,她难免还是觉得心寒。
贾琏与王熙凤相视一眼,心中对老太太待宝玉的偏宠有了新的认识,贾瑾这样一个有举人功名寄托了阖府希望所在的,老太太都可以为了宝玉说放弃就放弃,若是将来老太太真要把爵位给了宝玉也不是不可能,这家中袭爵了的明明是他们大房,为府中兢兢业业打理的人也是他们大房,合着如今就是把他们当管家的人使唤呢!
听见贾史氏的决断,黛玉便是面上一寒,心里却是为贾瑾暗暗叫屈,便是刚刚因为宝玉惨状而起的一点悲悯之心也是荡然全无,若不是得了贾瑾的示意,黛玉觉得自己铁定是要说上那个老虔婆几句。
人群里的宝钗摸着自己脖颈的金锁,眼神也是飘忽不定,她心中自有一片青云之志,只是她心中也明了,老太太未免就看的上她的出身,然而此时她的脑中却还是浮现了薛夫人常说的那句,莫非这袭爵之人真会是宝玉不成?
众人心思各异,贾史氏不知道就因为她今日做的这个决定,让大房与二房之间的龃龉更深,也为以后的分家埋下了种子。
众人纷纷都从宝玉房中退去,只是贾瑾临走前却是又看了宝玉脖颈上的那块通灵宝玉一眼,暗暗道了一声可惜。那通灵宝玉上灵力已然所剩无几,怕是只要一个契机,这块通灵宝玉便会变成一块普通的玉石了。
待马道婆得意的离开贾府后,贾瑾手下的人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她……
既然已做了决定,不日贾瑾便搬出了荣国府,他在府外自是有宅邸的,只是为了不引起非议,贾瑾便搬进了荣国府在京郊的一个别院中,虽说每日来回麻烦了些,但是对外只推说别院的环境适合贾瑾读书,倒是没在京中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只是这事,该知道的人却都还是知道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日后,宝玉便一日日的好了起来。
只是清醒过来的宝玉却是偶尔会言语疯癫,见到贾政更是会浑身哆嗦,叫来府医一看,却说宝玉怕是受了些惊吓,如今有些犯癔症了!
贾史氏也是有些心力交瘁,她原以为按着马道婆所说的,让贾瑾远离了宝玉后,那宝玉以后便会诸事畅通,没想到宝玉半点没见好不说,反而比之前痴傻的更加严重了。
想到已经离府另居,被自己“伤透”了心的贾瑾,贾史氏难免心中便有些不得志,只是她后来去寻那个马道婆,竟是再也寻不到人影。
贾史氏心中那个悔啊!只是事情如今已经尘埃落定,她也只能期望着宝玉日后能够好了!
那马道婆离开贾府后没多久,便进了一座尼姑庵,这尼姑庵名叫水月庵,因其外形肖似馒头,也被称为“馒头庵”,往常接待的都是京中的一些达官显贵,在这京中,水月庵也是十分出名。
一到内间,便见一个面色慈善的老尼姑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马道婆安静的站在这人身后,等她念完这才出声道:“两位仙长所托之事,我已经做到,那唤贾瑾的小儿,如今已被赶到了别院另居。只是我见那小儿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除了嘴皮子利落些,倒是也没有什么能耐,也不知如何,两位仙长竟是让我们除掉他。”
老尼姑名唤净虚,是水月庵的师太,净虚这人长得慈眉善目,在京中达官贵人中名声极好。
只是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尼姑,背地里却是专干些草菅人命,坑财骗人,牵线搭桥的勾当,馒头庵本不该允许男子进入,但在净虚的运转下却变成了一个达官贵人们寻花问柳,藏污纳垢的地方,净虚与马道婆狼狈为奸干尽坏事,把馒头庵变成了暗中的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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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道
马道婆神情得意,只是净虚面上却是并没有什么表情,马道婆立时便有些讪讪然,她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你这事倒是做的不错,等两位仙长归来,我必会为你请功,只是你可能保证这叫贾瑾的小儿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那位宝玉少爷身边?可不要因为你一时的马虎,就误了仙长的大事!”
净虚话气里带了丝趾高气昂,马道婆暗自瘪嘴:这个老货,不过就是仗着仙长对她的看重便在她面前嘚瑟,早晚自己要让她有好受的。
心中虽是如此想,但对于净虚的话,马道婆却不敢不回复,她谄媚道:“两位仙长千叮咛,万嘱咐的事,老身怎么敢耽搁,老身跟宁国府的尤夫人都确认过了,那人跟那宝贝凤凰蛋同日降生,自小便养在一处,这人必是仙长口中的妖邪!如今那人已经离了荣国府,只要请来仙长开坛作法,再略施小计,便可取了这妖邪的性命!”
净虚看了眼有些心虚的马道婆,随后便移开了视线:“既是已经完成了仙长的嘱托,叫那人远离了那衔玉而生之人,取那人性命一事仙长说并不急在一时,以后总有人来收拾他的,那人即是能够夺人气运,怕是也有些道行,这段时间你便安生些待在我这儿,不需再露面了!”
马道婆讷讷应是。
马道婆与净虚不知道的是,尤夫人不过是贾珍的继室,对于荣国府早期的事情并不是很知晓,她嫁过来时,贾瑾与宝玉已有七岁,都已经有了各自的院子。所以马道婆向尤夫人打听时,尤夫人并未深思,这事她本不知情,只不过为了应付马道婆的询问,想到贾史氏一直说宝玉是养在她那里的,理所应当的以为贾瑾也应当是。
“师太,两位仙长赐予的丹药,您看······”
马道婆语气谄媚,闻言,净虚神色有些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两位仙长可是应允我们只要安心办事,以后便教会我们修道长生之法,你怎么目光短浅,在仙长面前可别如此,免得以后牵连了贫尼!”
马道婆暗自嘀咕,净虚这老尼姑是什么样子的人她还不清楚,两人合作已有两年之久,别看这老尼姑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暗中的手段可是毒辣着呢!整个水月庵也是牢牢的掌控在净虚的手中,那净虚就是个暗娼头子。
“是,是,是!”马道婆神色谄媚,“这仙人所赐丹药服之便让人飘飘欲仙,便是精力都好了一两分,可不就让人想着吧!便看在我这次事情还不错的份上,赐老身一枚可好?”
净虚从怀中摸出一个棕色的瓷瓶递给马道婆,转身便离开了!
那马道婆领了丹药,忙不迭的倒出塞入了口中,不一会儿,马道婆眼前就出现了一片云雾飘渺的仙境······
话说那一僧一道下了凡间之后,那跛足道人便隐入了道观中继续修炼,他与那癞头和尚不过一届地仙,虽有一些神通,但是法力并不高强,他擅长丹药修炼之术,常常守在丹炉旁边,癞头和尚则是能掐会算,还有点遁地的本事,便常由癞头和尚行走在俗世中。
这日他却是突然收到了癞头和尚传来的一道传讯,等他赶到时,癞头和尚深受重伤,修为也是退减了许多,好不容易才靠跛足道人的丹药保住了性命,大半的修为却是再也找不回来。
等听完癞头和尚的叙述,跛足道人也是惊疑不定,两人商量后便决定先暂时蛰伏,等查清楚了这一切的原由后再伺机而动。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两人也是发现了贾瑾的一些不寻常,因着有贾瑾的存在,贾家如今即将衰败的运势尽消,虽说还有些隐忧,但是总体呈现欣欣向荣之向。
原先贾府之人可没有少干那些欺男霸女的恶事,如今因着有贾瑾“从中作梗”,从前那些放利钱、收受贿赂拿帖子给人办人命官司的事情也没有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贾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