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姑姑今日倒是邀了不少人,这些酒怕是不够分了。”容归韫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也就你喝的多。”端和公主气色好了不少,一边吩咐着给众人备碗,一边又对众人说:“如今酒已出土开坛,你们也莫要拘束,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众宾客齐齐道:“多谢端和公主。”
姜绵棠对酒倒是没多少兴趣,她酒量不好,喝醉后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所以她喝酒基本都掐着量,从不敢喝多。
这桃花酒埋了十几年,想来十分烈,于是,姜绵棠也只拿了个小杯子倒了一杯,就当尝个鲜了。
她刚倒完酒,正准备先尝一尝,容归韫便拿着酒杯走到她身边。
“太子妃怎的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容归韫生的很是周正,朗目星眸,笑起来神色温柔,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十分专注,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你一个人一般。
姜绵棠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才算明白为何原主会做出那种傻事。
从童年到婚后一直被忽视的原主最期望的就是被重视,所以当容归韫用这种神情看着她时,她才会义无返顾地扎进去。
姜绵棠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立刻敛了心思,退后一步,礼貌地笑道:“本宫喜欢独自饮酒。”
容归韫脸上的笑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今日四弟怎的没有一起过来?”
“不劳二皇子挂心,殿下事务繁忙,若是得空,他自然会来的。”姜绵棠始终和容归韫保持适当距离,手上的酒更是一杯也没喝,“本宫不打扰二皇子品酒,先告辞了。”
说完,她向容归韫行了个平辈礼,也不等他说话,径自离开了。
容归韫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握着酒杯的手却隐隐泛白,等姜绵棠走得远了,他一口将杯中酒尽数饮完,辛辣冰冷的酒入喉入肺,将他脸上的笑容冲得干干净净。
下午的品酒宴着实有些无趣,因着端和公主心情不好,来宾们也没什么兴致玩游戏,将那几坛子酒喝得差不多,便陆陆续续告辞了。
姜绵棠只喝了一杯酒,倒还很清醒,她去拜别端和公主的时候,她正坐在花园里的凉亭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却好似透过这酒杯在看着别处。
“公主吉祥,侄媳颇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辞。”姜绵棠低垂着眼眸,装着有些微醺的模样。
端和公主眼睛也没抬,只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姜绵棠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听端和公主叫住了自己:“等等。”
姜绵棠回过身,“公主还有何吩咐?”
“这壶酒你带回去给归临,本宫记得他以前对酒也有些兴趣。”端和公主语气淡淡道。
小太监把酒壶递给夏禾,姜绵棠福了福身,“多谢公主。”
端和公主再也懒得抬眼,整个人里里外外透着疏离的意思,姜绵棠识趣地慢慢退出了凉亭。
从郊外别院往宫里赶到是花了不少时间,马车进城后又经过上次回门路过的那条热闹的街,因着时间已晚,倒是没那么喧嚣了,但姜绵棠还是蠢蠢欲动。
“糖葫芦诶,卖糖葫芦咯!”
还是上次那个叫卖声,姜绵棠下意识地就开口道:“停一停!”
赶车的小太监立即停了下来,姜绵棠也没管别的,让夏禾扶着自己下车了。
她径直往卖糖葫芦的老人那走,夏禾见了心里一惊,连忙要拦住姜绵棠:“娘娘,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姜绵棠皱着眉反问,语气很是不爽。
紧接着姜绵棠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本宫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们谁敢拦着?”
瞧着自家娘娘嘟着嘴不开心的模样,夏禾顿时失笑,也没再阻拦姜绵棠。
只见姜绵棠步伐轻快地走到糖葫芦摊子旁,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翻出里面面额最小的银子递给那老人,笑眯眯道:“老人家,你这些糖葫芦我都要啦,你看看这些可够?”
那老人一看这一大锭银子,险些要跪下来。
这几乎抵得上他几年的收益了。
“贵人,这太多了,就算我给您做一年的糖葫芦也不够啊!”老人愁眉苦脸地想把银子还回去。
姜绵棠却是不再收了,她直接将糖葫芦尽数拿走,取出一个放嘴里吃着,酸酸甜甜,倒很是不错。
“这钱你且拿着,兴许将来咱们还会再见呢,到时我再问你要糖葫芦吃!”姜绵棠又吃了一口糖葫芦,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眼睛却笑弯了。
“好,我一直在这里卖糖葫芦,贵人若是想迟,下午来此处便可。”老人家一脸正色,语气十分严肃。
姜绵棠笑着摆摆手,拿着糖葫芦便上了马车,临行前,她还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串糖葫芦,吃了一路,竟还剩下三串。
回到景阳宫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姜绵棠回了内院,先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平日穿的素淡常服,又遣了夏禾去找邓杞过来。
“冬桃,方才我买了几串糖葫芦,这两串是给你留的。”姜绵棠把糖葫芦给夏禾,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多谢娘娘!”冬桃欢天喜地的谢了恩,拿了糖葫芦小心的包起来放在怀里。
姜绵棠看她的动作不由得一笑,“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吃,我这暂时不用你伺候,先去吃了再来吧,瞧你这嘴馋的。”
冬桃面上一红,却还是抱着糖葫芦出了门。
姜绵棠看她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笑,她拿起桌上那本还没看完的话本子继续看起来。
没等她看几页,邓杞便来了。
“奴才参见娘娘。”邓杞规矩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姜绵棠把话本子放在一边,指了指桌上的酒和糖葫芦,“这酒是端和公主让我带回来给殿下尝尝的,这糖葫芦是我在路上买的,味道很是不错,你拿给殿下尝尝鲜吧。”
邓杞看着桌上的两样东西,有点犯难,却还是拿了,“奴才遵旨。”
从内院出来,邓杞看着手上两样东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拿给太子殿下。
这酒,太子殿下是从来不碰的。
这糖葫芦……
他跟着太子殿下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吃过什么零嘴。
行至书房外,邓杞又一次停住了脚步,但这次他犹豫片刻,还是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清淡的声音从里边传来,邓杞忍不住有点紧张。
“殿下,这是太子妃托奴才带给殿下的东西。”邓杞将托盘呈上。
容归临并未立刻说话,等他将一个字写完,才抬起头,看到那托盘上的东西,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那红色的是何物?”容归临皱着眉头问道。
“回殿下,这是民间的一种小吃,名为糖葫芦。”邓杞连忙解释道。
容归临盯着那东西半晌,“这是太子妃买的?”
“是的。”
“这糖葫芦,好吃?”容归临看着那颜色鲜艳的东西,眉皱得更深了。
邓杞没想到太子会这样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他谨慎道:“奴才也不知,只是听闻娘娘说这味道很是不错。”
容归临又盯着那糖葫芦看了许久,看得邓杞托着的手都酸了,才听到太子淡淡地吩咐:“拿过来。”
邓杞连忙将糖葫芦拿给容归临。
只见红彤彤的山楂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糖浆,容归临试探着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酸味和甜味都是恰到好处,多之一分则太酸,少之一分则太甜。
尝到了滋味,容归临很快咬下第二个山楂。
邓杞默默地站在一旁,余光看这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吃糖葫芦,任由两腮被糖葫芦塞得满满的,就这样吃完一串糖葫芦,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容归临将竹签放到一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糖葫芦在哪里买的?”
听这样子,殿下是想自己去买了?
邓杞觉得这发展有点魔幻,“奴才也不知,此物乃娘娘所买,想来只有娘娘知道了……”
容归临听了此言没说话,但目光沉沉,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问道:“这酒也是太子妃送的?”
邓杞一听,太子总算想起这酒的事儿了,才道:“这是端和公主赠给您的,想来是她埋了十几年的桃花酒了。”
容归临一听,并无心动,“那就继续埋着吧,你去花院中寻棵树埋下。”
邓杞:“……?”
“奴才遵命。”
邓杞拿了酒准备办这件事,手还没碰到酒壶,又被容归临喊住:“等等,这酒先放入库房。”
邓杞:“……?”
把酒,放入库房?当宝贝不成?
但是邓杞哪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地拿着酒壶放入容归临的私库。
他现在是发现了,这主子的想法当真是越来越与众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容归临:今天吃到了糖葫芦,满足。【冷漠脸】
第11章娘娘落水
姜绵棠最近被那些聚会搞得焦头烂额,每次出门都百般的不情愿,可她几张请柬都没有回绝,到了日子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除了第一次端和公主的品酒宴有些许不同,其他的诸如赏花、赏雪,亦或是作诗赋词的,最后都会沦为游戏和闲聊,偏偏姜绵棠对古代这些游戏无甚兴趣,至于闲聊,她也没有在他人背后说品头论足的习惯。
是以,这几日她过得很是煎熬。
“明日就是嘉文郡主的赏灯会了,”姜绵棠将手里的话本子往旁边一声,很是不解道:“这上元节都已过去大半个月,怎么还想着办赏灯会?”
“娘娘,您消消气儿,您若是不爱去这些场合,不去便是,”冬桃一边帮姜绵棠捶腿,一边帮她顺气。
姜绵棠闻言,又是一叹,“但若是不去,不是要提前三四天告知主人么?罢了,左右这也是最后一张请柬了,明天过后便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啦。”
话音刚落,夏禾便笑盈盈地从外面走来,后边还跟着一个邓杞。
“娘娘吉祥。”邓杞笑容满面地行了一礼。
“邓公公今日怎的有时间我这儿?”姜绵棠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邓杞下一秒就从怀里掏出几张花样各式的请柬。
“娘娘,这是这几日送来的请柬,请您过目。”邓杞毕恭毕敬地把请柬呈给冬桃,低着头,却能明显感觉到有个幽怨的眼神一直盯着他。
姜绵棠看到这几张请柬差点没昏过去,她靠在贵妃椅上,有气无力道:“怎么……又有这么多?”
听到太子妃的语气,邓杞这下也感觉到不对劲,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娘娘近日时常赴宴,殿下深觉娘娘喜爱这些场合,便替娘娘张罗了一些……”
姜绵棠:“……?”
她这下觉得自己真要背过气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还特地给她张罗请柬啊?
“公公,”姜绵棠只觉自己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你代我向殿下道谢,我真是谢谢他全家了。”
邓杞总觉得太子妃这话说的怪怪的,听起来不像感谢,反而像骂人,可太子妃不也是殿下的家人吗?
这些个主子的心思可真复杂。
“是,奴才一定替娘娘转达。”邓杞作为称职的太监总管,自然是乖乖答应。
姜绵棠疲惫地把眼睛一闭,示意邓杞可以回去复命了,邓杞受不了这屋子里突如其来的颓丧之气,赶紧行了礼便回了。
“冬桃,你说我现在有什么办法能逃过这劫吗?”姜绵棠侧过身,把头埋进臂弯,声音弱小又可怜,简直快把冬桃弄哭了。
“娘娘,您振作一点,咱们这些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坎跨不去呢?”冬桃哽咽出声。
“不……过不去了,它们是无休无止的,呜……”姜绵棠埋了一会臂弯,嘤嘤哭泣了片刻,突然从榻上坐直,“我有办法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
容归临正在书房内画山水画,却听外面一阵喧嚣,一个小太监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容归临眉峰微皱,一旁侍墨的邓杞一见殿下不开心了,立刻放下墨锭往门口走。
只见那小太监跑得满脸通红,满脸的着急,“邓公公,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邓杞淡定的问。
小太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她,娘娘她……落水了!”
邓杞闻言,顿时心里大喊不妙,引着那小太监进了书房,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邓杞哭丧着脸道:“殿下,此人来信道娘娘落水了!”
容归临神色淡淡,往画上添了一笔,落笔后才发现这笔添得颇为多余,又端详了片刻,直接将比放下,那即将画完的山水画也被他扔到一旁,不再看一眼。
“可请过太医?”容归临站起身,因为久坐,他的脸色有些许苍白。
“回禀殿下,已经去请太医了,这会子应该已经到了。”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便去瞧瞧吧。”
容归临来到内院时,里面倒很是安静,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微露着担心。
还未进房门,便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阵抽泣声,“马大人,娘娘为何还没醒来,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马太医正在为姜绵棠诊脉,过了片刻,他沉吟一声,“娘娘此次寒气入体,再加上这几日郁结于心,恐怕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好。”
郁结于心?
他的探子来报,姜绵棠这几日时常外出参加聚会,每日都喜笑颜开,怎会郁结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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