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非意中人》TXT全集下载_61(2 / 2)

却非意中人 白毒不侵 4911 字 2023-09-04

薛眠听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跟着笑了:“那看来是有不少了……所以他不做艺术改做生意,该不会是受了你的影响?”

“我可没那个本事。”费南渡摇头笑笑:“不过秦老板很惧内,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你大概就能懂了。”

“惧内?”

薛眠突然想起上次在餐厅和秦笛聊天时的情景,顿时醍醐灌顶:“难道是因为他太太喜欢?喜欢美食,喜欢美酒,所以他就退出乐队,开餐厅开酒吧,只为讨太太开心?”

“基本上对。”

前方大路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费南渡避开人流,从小路带着薛眠往前排座位区走去。

“基本上?”薛眠没转过来,这个解释难道还没囊括他所有的暗示?

“最重要的一条不对。”费南渡答。

越往座位区走找位子的人越多,加上为了烘托舞台灯光效果,下方的观众区几乎没有任何照明,靠的都是粉丝们自带的灯牌打一点光亮,视物就特别麻烦。

费南渡走在前面,两旁不时有人擦肩而过,挨着碰着在所难免。几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从前方追逐着嘻嘻哈哈跑过来,花蝴蝶似的在本就拥挤狭窄的座位间一通乱飞,薛眠避让间躲闪不及,身体重心一偏,差点一跤栽倒进座椅里。

费南渡伸手扶住了他,带一点力的牵到自己那边,语气不似责备,只是纯粹的叮嘱:“看着路,别离我太远。”

一个大男人差点让几个小姑娘撞飞,实在是没面子。薛眠把脸藏在昏暗的光影里,不尴不尬的揉了下鼻子,转移话题道:“刚刚那个最重要的一条到底是什么啊?”

费南渡一边找位子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快说。”薛眠最怕被吊胃口。

费南渡笑了一下,回身朝薛眠走过来两步,道:“秦笛的‘太太’你见过,一会儿也会来。到时候见了人,你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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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笙曲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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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见了面让自己去看,那就是在卖关子了。

薛眠就不想让他得逞,也不想让他吊着胃口取乐,只好忍一忍,别那么急着去探究答案。尽管他觉得很奇怪——自己见过秦笛太太?什么时候,哪位女士?

那头费南渡已经找到了座位,因为演出形式不同于演唱会,所以座位也不是传统的前后排阶梯座,而是一横过去十张小圆桌,每桌可坐四人,一共有八排。有鉴于秦笛没找乐队走后门,他的酒吧分到的都是正常票,前后排皆有。把第二排靠中间的留给了费南渡,其余票则送给了酒吧里常来光顾的客人。座位区每桌都有酒水招待,赞助方就是领到票的各家酒吧。他们这桌目前还空着,费南渡带着薛眠落座,掏出手机给秦笛去了个电话,确认人一会儿到。

演出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四周人头攒动地闹哄哄。薛眠一手托腮,转着眼珠左看右看,目光不经意落到费南渡举着手机的手腕上,微微眯了下眼。

那腕上空空如也,除了一块海蓝色表盘的星空百达翡丽,售价不菲,造型也精美非常。

但这不是薛眠想说的重点。

今天他们二人有通电话联系,可费南渡打来的时候明明用的是私人号。

——私人号难道不该是用手表拨号?

那他现在腕上这只常规表又算怎么回事?而且以秦笛和他的关系,更不可能留给对方一个对公号码。

所以这会儿费南渡手里的手机……

察觉到有束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脸上,费南渡收了线,抬眼看过去。

两厢视线蓦然一个交错,薛眠闪了一下,迅速避开,却没去看别处,而是将目光落到费南渡还没收回去的手机上。

“你换手机了。”薛眠几不可察的抬了下眉。

“没有,”费南渡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只是添了一个。”

“不用手表和耳机了?”薛眠问。

“不方便。”

“最近才突然觉得不方便?”薛眠又问。

“对。”

“为什么?”薛眠紧追不舍。

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费南渡抬起眼帘看过去,从容道:“因为想发信息,想打电话给你,没有手机不方便。”

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了一下,呲出一段电流。

薛眠张了张嘴,有点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

“之前和你说过,这号码只有几个人知道。”费南渡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目视着对方道:“我父母一个月里跟我联系不超过三次;费西瀿只有缺钱了才会想起还有我这个哥哥;和秦笛的联系电话反而不是最常用的,如果有事要找他,餐厅酒吧就能找到。”

“所以,”他顿了顿,忽然将手机解锁推到薛眠面前:“这个号码对我来说,只是用来和你联系。”

亮着屏的短信箱里孤零零的躺着唯一一个来往过的联系人,能看到最近一条信息来自机主本人,短短两个字——打吧。

保存着联系人姓名的地方显示的是两个浅灰色的汉字,但那两个普普通通的字此时此刻却突然变成了一束刺眼的强光灯,照得薛眠本能的合上了眼睛。可是闭眼之后的一片黑暗里,那字却像赶不走的幽灵一样,从无尽的黑暗最深处慢慢浮现,最后越变越清晰,越变越亮,烙印般熔在他的眼皮上。

小眠。

不是没有人这么喊过他,陈姨、福利院老院长,甚至崔绍群贱脾气犯了时也拿这个叫法占过他辈分便宜。可以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这两个字的使用,能有眼前这个人对薛眠造成的冲击来得大。

“可……”薛眠听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奇怪,像漏风的笛子,埋在沙子里,破旧又萧瑟:“就算是用来和我联系,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用手机?刚刚不是还说麻烦吗?”

“是麻烦,”费南渡点了烟送到嘴边:“但麻烦也要用。”

“我……没明白。”薛眠皱着眉头看过去。

“我在等,”四周鼓噪的喧闹声一直没有停歇,费南渡徐徐吐出一口烟,声音是淡淡的:“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主动找我。只要你主动打来电话,这场听起来近乎偏执可笑的等待……就可以结束了。”

薛眠不懂,他真的没懂,越听越觉得不解,茫然的摇头:“我没懂。”

“薛眠,”费南渡突然喊了他一声,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往前倾过来,声音不高,语调也温和如水,缓缓道:“那天你问我在不在忙,能不能接电话,其实短信上那几个字并不难认,但就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我眼花了。所以当天下午把手表换成手机,晚上在秦笛餐厅,我腕上戴的已经不是原来那块,只是你并没发现。”

薛眠怔了怔:“我……”

“因为知道要你做到那一步,你比我更难。”费南渡温声打断他:“所以找了一个既麻烦又可笑的方式,我在刁难自己,也在陪你一起犯难。我每天都在等着能有机会摘下那块表。而那个机会,只能是你给。”

不过只是一个号码、一部手机、一块表,薛眠真的不知道这些并不特殊的东西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迂回的内情和隐藏的秘密。

有时候……比如就像现在这个时候,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早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其实还没有长大。他身上保存着少年人才会有的纯粹幼稚,也有很多薛眠没办法理解的奇怪举动,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和那个记忆中的影子重叠的人一样,他的热情你没办法招架,他深藏的心思你也没办法读懂。

但那又怎么样呢,那些举动和心思并不妨碍当初的自己义无反顾地喜欢他,甚至是深入骨髓地爱他。

只是如今这定律还奏效吗?以及这个问号在薛眠心里又画了多久了呢?没人知道。

“喂——酒怎么没动,不好喝吗?”不远处,秦笛的声音隐约传来。

薛眠醒过神,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去,一身黑衣的秦笛从过道入口走来,手里拎着个白色的便利袋,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秦笛牵着那个人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相偕着走过来。

“等你先开瓶,好不好喝再说。”费南渡招了下手,意思意思的往旁边挪了点,给后来的二人让地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各种冲击,直到这一刻,薛眠终于被滚滚天雷穿胸而过,彻彻底底地呆在了现场。

天知道秦笛牵着手走来的那个面带浅浅笑意的人,竟然是——

薛眠醒了醒神,倏地转头去看费南渡,而他也正好朝自己看过来,脸上笑意未散,以唇语比了句“打个招呼”。

薛眠有些费解的抬了下眉,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确定这位就是……秦太太?

费南渡耸肩摊手,给他的满分答案盖章。

“Hi薛眠,好久不见。”一只皙白的手伸进视线,落落大方地递到面前。随之响起的是一把细腻华贵的天赋嗓音,就像冬日里的一杯暖温奶咖,微微中性的苦涩里又透着点不可思议的细润香甜。

有些东西要是到这一步了还琢磨不过来,那就真是傻子了。薛眠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握上那只递过来的手,微笑着问候道:“好久不见了,郑主播。”

眼前这位翩翩佳公子,传说中的“秦太太”,正是数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LBS当家主播——郑鹤沅。

“秦老板说今天要介绍一位旧友,我还猜了一路会是谁。可他口风太紧了,半个字都不肯透露。”郑鹤沅笑着在薛眠旁边落座,朝坐在对面的费南渡颔首致意:“费总也是久不见了,晚上好啊。”

秦笛打开桌上的酒给四人倒上,费南渡举杯隔空一礼,问:“郑主播刚刚称呼这位什么,‘秦老板’?”

“不然呢?难不成还叫一声哥哥?”郑鹤沅促狭一笑,却在应声过后转头去看秦笛,眉目间的光华流转尽是旁人不可言说的深情,让薛眠想到了两个再贴切不过的词——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在家里可不这么叫,”秦笛饮了一口酒,眼风瞥向一旁但笑不语的费南渡,话里话外透着按捺不住的显摆:“只是费总毕竟外人,关上门的话还是关上门说得好。”

“少拿醋酸人,”费南渡抽出一根烟丢向秦笛,笑骂道:“这里的当事人可不止你一个。郑主播,不用替他兜着面子,在家怎么称呼的到外面也一样。该骂就骂,教他做人。”

“那怎么行,”郑鹤沅扬了扬嘴角,一副雏鸟护短的娇俏模样:“费总于公是LBS的大股东,我是得称您一声老板,可再大的老板也管不着员工家里的家务事吧?恕我不能为这五斗米折腰,秦老板的面子我得兜着,那可也是我的面子啊。”

不愧是干播音主持的,反应力是快。一句护短的恩爱话接得秦笛脸上春风得意,又不好太过表现,便八风不动的坐在那里觑着费南渡笑,手却早已经伸向旁边,将郑鹤沅的手握进了自己掌心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就是不紧不松的那样握着,拇指或无意识的轻轻摩挲,感受着掌心里的柔软与温暖。

大概就是在这一刻,薛眠似乎看见了爱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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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笙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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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秦老板说得不假,郑主播的确对我有些敌意。”费南渡微眯起眼睛看向对面,话听着不善,可嘴角边明明挂着一抹笑。灰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扩散,像给两方隔了一张流动的网,教人看不清他的脸。

“啊,他这么跟你说的呀?”郑鹤沅顺着话头转过脸看了一眼秦笛,脸上笑意不散,举了举杯道:”我是个仇富主义者,对费总这样的大老板怀有敌意其实也正常。不过今天一见才发现原来费总脱了西装、摘了领带,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巨富形象还是有段距离的嘛……要不今晚就先不仇了,今晚只干杯,老友相见,不醉不归。”

费南渡举杯相应:“郑主播口才这么了得,真应该请贵台领导写封举荐信,让你往中央台发展发展才对。国之人才,埋没在市台可惜了。”

“你敢,”秦笛手里夹着烟,侧过头似笑非笑道:“身为电视台幕后股东,利用公权力把台柱往外送,费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好说,”费南渡脸上是一本正经:“不过就是找个机会帮二位分开一段时间。听说情侣间久不见面,期间会倍加思念。如果是真的,那二位不妨趁机将感情升华一下。”

“那也不劳你出手,”秦笛笑意不掩,端起酒杯撞了一下费南渡的:“有空还是多对自己上点心吧。”

费南渡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举杯和秦笛对饮起来。

“薛眠,最近忙什么呢?”这一厢郑鹤沅见薛眠一直默不作声,想来是他们三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半天冷落了他。那头两个男人正喝酒抽烟,聊得自得其乐,他便轻轻拉了拉薛眠的衣袖,示意其靠过来一些,二人说点悄悄话。

“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薛眠将座椅往郑鹤沅那边挪过去:“郑主播呢?上周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节目了。”

“真的假的?哇,那很荣幸啊,试水的新节目能被你这个大忙人看到。”郑鹤沅向薛眠碰了下杯:“之前你参加的那个节目停了,台里给我换了一档新的。”

“停了?”薛眠有点诧异:“那个节目挺好的,怎么突然停了?”

“政策上出了点问题吧,”郑鹤沅有些出神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似乎想起点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节目如果加上前身的话,我做了差不多三年了。说没感情肯定是假的,但制片主任和台里领导这次口径出奇的一致,都说只能停掉。我不是个愿意争抢的人,除了接受,也没什么其它的好办法了。”

薛眠不善安慰人,除了点头也只能点头。想了想,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郑鹤沅的那半杯酒,温着声音道:“总归还有节目在手的,郑主播专业能力这么强,再创佳绩是早晚的事,别灰心。”

郑鹤沅笑笑,仰头一口饮空了酒杯。二人又聊了些别的琐事,没过一会儿报幕的主持人率先登台,宣布演出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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