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校草还在暗恋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2)

纪哆睡得昏天黑地就这么被鬼压了床,纳闷荒山野岭尽养色鬼。

寒气涌进来,搅动一被窝的温情如水,纪哆忽的被狠狠摸了把小肚子。最近他养了点膘,摸他肚子不亚于踩金桔尾巴,正准备发作,没想到耳畔突然听到的声音却让他浑身筋骨一酥。

“哆哥,我好冷……”

第48章山中

陈姜生真是累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睡到天光大亮,下意识摸了半天没摸到纪哆,一个哆嗦惊醒了。

昨晚他倒头就睡,此刻才有空端量这间得有三米高的屋,大白墙上有张结婚照,家具只有简单的床和衣柜。床上铺着睡袋,幸亏是双人的,能挤俩大男人。

陈姜生没看见自己的鞋,床脚倒是放着一双厚实又土气的紫色棉拖,他是没办嫌弃了,穿上去意外的很暖和,仿佛踩着一脚软绵绵的阳光。他打开门,又被客厅里占据整整一面墙的镜子和碎花大沙发吓得审美碎成一地渣渣。

院子晒了一圈花花绿绿的棉被以及各种农产品,有个穿得臃肿的短发大妈蹲在大水盆边,抱着一只笨重的靴子哼哧地刷,天寒地冻,大妈双手通红。

陈姜生又被狠狠吓了一跳:“您您您……快别刷了!”

大妈是大早上给他开门的那位,一见他就乐:“都是泥,刷干净点好走路啊!你同学的鞋也是我刷的!吃早饭去吧,锅里给你留了!我还说等你起床下点面条多好,但小哆说你就爱吃剩下的,去吧!”

“……”陈姜生摸摸鼻子,小跑到厨房。厨房是个窝棚下搭的灶台,还烧木柴,掀开锅盖,蒸着一碗浓稠的白米山芋粥,还有个拳头大的花卷。

陈姜生饿得昏天黑地,捧着碗叼着花卷,往门槛上一坐。大妈是个自来熟和碎嘴婆子,他竖起耳朵,半只花卷没吃完,就把纪哆这几天干的事来来回回听了两遍。

包括但不限制于修好两台拖拉机,救了村口那家差点胎死腹中的狸花猫一家四口,以及吃掉一整条腊肉、两条香肠外加半个脸盆的熏鱼,另有红薯干炒黄豆这些散碎零嘴就不算在其中了。

大妈一指大门棚子下挂着的整齐划一的腊肉香肠,油光滑亮,她语气像夸自家亲孙子那般自豪:“可能吃嘞!就你喝稀饭那碗,一顿能干两碗大米饭!晌午吃鸡嘞!在地里跑的都是瘦肉!等小哆遛鸡回来就杀!”

陈姜生没反应过来“遛鸡”是什么鸡,大妈说什么他都诺诺答应,结果把大妈喜得眉飞色舞,愣是没发现忠实听众一点反馈也没有。

等到十一点,纪哆才带着一阵狗吠鸡鸣回来,至此陈姜生才明白遛鸡真真切切是字面意思上——和老黄狗撵着一群活泼的鸡漫山野溜达,而鸡们被遛得筋疲力尽纷纷泪流满面冲向温暖的鸡笼子的怀抱。

纪哆瞅着陈姜生蹲坐在门槛上,脸上的线条利落流畅,露出小心翼翼的模样。他额角青筋一抽,恨不得用手里的干木棍抽他个五彩斑斓。然后他就在陈姜生殷切灼热的目光中强行扭过头去,“婶子我回来啦!烧饭吧,饿死啦!”

大妈在棉袄上擦擦手,“行!婶子这就去杀鸡去!”

散养的老黄狗吠天吠地吠习惯了,见到陌生人,不由自主汪汪汪。

陈姜生怕猫纪哆是知道的,没想到对狗也有种不为人知的恐惧,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白着脸求援:“哆、哆哥!”

活生生就一教科书般的人善被狗欺。

毕竟是哆哥的男人,纪哆一边去去去地撵狗一边给了陈姜生一个“没事有我呢”的目光,往他身边一蹲。纪哆摸出薄荷糖津津有味地含着,搓了搓冰冷的手,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想起来进山找我的?找到这你得花多大的力气啊?七拐八绕的,没少欠人情吧。”

陈姜生久久不语,纪哆一扭头,连鼻息中都带着薄荷的清香芬芳,结果清清楚楚对上“你脸好大”的目光。

纪哆pia地把棍子一甩,结结实实把他揍了一顿,正往鸡脖子上抹刀的大妈还送上“你们兄弟关系还挺铁!真好!”的亲切目光。

老黄狗看了一会兄弟打架,又喜出望外汪汪汪追只剩一口气的抹脖鸡去了。

陈姜生发挥臻至化境的演技,蜷缩成虾米抱腹吸冷气,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见纪哆一瞅他,立马:“嘶——”

纪哆踢了一脚他的拖鞋尖,没好气问:“别装了,没用力!怎么回事!”

陈姜生老老实实地解释:“山上着火了,学校要转移学生和设备,派了一支专业队伍上山,顾凌也在,我怕你舍生取义就跟过来了。”

“有那么大的火吗?”纪哆瞪大眼睛,旋即抬头一看才发现四方的院子视野受限,“我出去时看见烟了,就一点,村里人也说没事,看起来不大啊!”

“是不大,但谁叫观测站就在风向上,随时可能有危险。”陈姜生也不懂他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他若有所思片刻,少顷问,“哆哥你手机呢?”

纪哆咬牙不愿承认:“我关机了,一直都没开。”

三大运营商也没能覆盖到观测站,和外界交流全靠无线电,纪哆所幸关机。村里倒是信号满格,但他根本不想开机,只想耳目闭塞逗猫遛狗。

上午被鸡们簇拥着满村溜达,哪里需要去哪里,还帮老人家卷老烟卷,顺便要几根当报酬带回去分分。中午回来吃过天然绿色无污染的午饭,迷迷瞪瞪睡一觉,醒来后就抱着顾凌怕他在观测站无聊塞给他打发时间的大部头,吃炒黄豆或炒黄面,一壶白开水,半看半浮想联翩。晚饭后泡个脚,睡得比谁都早。

与世无争,完全放空,整个一安静长膘、缓慢发福的节奏,说出来能羡慕死至少一个城的人。

只有陈姜生知道他是因为心事太多,来这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世外桃源开闸泄洪,等再回去,就把三千烦恼丝抛之九霄云外,再也不提起了。

纪哆跑到卧室从登山包里翻出手机开机,叮叮当当短信微信各种推送,大妈鸡毛都拔光了,拎到案板上准备挥刀开剁,手机还没彻底消停下来。

总结一下,大抵是火势太大,热心的人民群众纷纷发帖发微博爆料,媒体不报也不成了。没加老师的群里也是几千条消息,问候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新生们平安脱险了没。

厨房小棚子传来呲溜的爆炒声,烟囱里冒出灰腾腾的热气,满满当当的小院子一时间热火朝天。

纪哆面无表情删除一连串的“欢迎来到XX省”“精彩XX欢迎您”的消息,正在考虑要不要买个全国流量包,突然太阳穴一抽,黑漆漆的眸子不动声色瞥向腰间□□的手。

昨晚这是只手把他的小肚皮揉得现在还酸,正憋着一口气准备发作的时候,倏地瞥到窗外天降大亮,万籁俱寂,知道陈姜生这是连夜赶路累得不轻,胡渣都带着寒冷,冰封的心房都融化殆尽了。没多久陈姜生就沉沉睡死过去,纪哆也就在他没洗澡吧的忐忑中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而现在陈姜生正神色凝重地打电话,完全是条件反射的举动。

贺远寒在电话那头形容风雨欲来的局面,三句中必然夹带一句“快回来吧兄弟瞒不住了”。陈姜生不理会他的悲惨处境与呜呼哀嚎,挑挑拣拣单拎出重点回了,足有二十多分钟。

纪哆等得黄花菜都凉了,捏着他的手腕轻轻松松一拧。

陈姜生立即从善如流地配合:“哆哥疼疼疼——”

“……”纪哆终于咆哮道,“装个屁!”

方餐桌直接搬到院子里,摆出三张凳子,就着呼啦啦的旋风吃午饭。大妈炒出一盆浓油赤酱的鸡,豆干吸满汤汁,锅边贴了一圈白面馍馍。她喜滋滋端上来:“你们先吃!先吃哈!我再去炒两盘小菜!”

纪哆这几天吃惯了,陈姜生则活像这辈子就没吃过饱饭,大妈瞧着可稀罕了,走得一步三回头。

等陈姜生过了那股饿劲抬头,纪哆把鸡骨头拨到地上喂老黄狗,说:“得回去了,学校那边肯定需要人手,我能帮得上忙。”

陈姜生嗦着筷尖,想也没想就点头,说不定纪哆比顾凌还懂,又得意起来。

大妈麻利地端来两盘菜,青辣椒炒了盘麻辣鸡内脏,这道合最纪哆的重口味,还有一盘据说是解腻的大青菜,不过纪哆看那油量并不比鸡里的少。陈姜生甚至默默摸了摸腹肌,下定决心回去就加大运动量,膀大腰圆的大叔可不是哆哥的菜。

纪哆一边招呼大妈趁热吃,一边说下午就得走了。

大妈从灶台上端过来一只大瓷碗,是刚才盛菜时捡鸡爪肋骨肉少部位留下的一碗。她拿着只干花卷单吃这一份,叽叽喳喳地说:“下午就走?那来不及啊!你们从这到镇上再坐车,等到火车站都得过零点了,大晚上有没有火车不一定,就算是俩男的也不安全啊,火车站多危险!我儿媳妇上回坐火车还被划了包!新手机被偷了,包包也没法背了,那个气呦!明天一早再走唉!”

纪哆一想也是,他们着急忙慌凌晨赶回容城也没那个精力,何况陈姜生的确累到了。

午饭后纪哆照例晒太阳睡觉,睡醒了就摸地瓜干吃,陈姜生一脸羡慕,但他不得不继续处理容城那边的烂摊子。

大妈见他抱着手机不放,还给他泡了壶菊花枸杞茶,“对眼睛好!明目的!枸杞是山上野生的,菊花是俺们自家种的,干净的很!放心喝!”

入夜后陈姜生频频打呵欠,纪哆端来大木盆,又跑出去一趟搬来小凳子和热水壶,两人面对面一起泡脚。

和陈姜生的大脚和毛腿一比,纪哆觉得自己一米八整的个子简直白长了。

第49章想跟你去

嫉妒使人邪恶,也使人堕落。

纪哆抬起两只骨感的脚丫子,清晰突兀的青色血管几乎要冲破薄得透明的肌肤,啪嗒啪嗒踩在陈姜生的脚面上。

陈姜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少顷在牙疼似的抽搐中开口:“哆哥,疼……”

“少废话!”

“哆哥,真的疼——”

“别装!不吃你这套!”

“嘶!哆哥——”

纪哆眨巴眼观察,简陋的卧室内灯泡忽明忽暗,但这回好像真不是装的。他放开他的脚,把毛巾叠好放在膝盖头,拍了拍:“脚放上来我看看。”

陈姜生又喜又疼,立马抬起两只脚,想了想又放下一只,只把一只脚虚虚搭在纪哆膝盖上。

纪哆打眼一瞧,皱着眉道:“都起水泡了,你自己不知道啊,没感觉吗。”

陈姜生喜欢穿舒适合脚的定制皮鞋,这辈子走过的最远的路还是在跑步机上,水泡这种贫民玩意他还真没见识过。他也觉得新奇,摇摇头不在意道:“我以为是走得太久了脚不舒服,没好意思说。”他看着纪哆黑白分明的眼睛,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其实也不是很疼。”

“疼也装不疼也装!装上瘾了你还!”纪哆啪地把擦脚布甩他一脸,“泡脚泡脚,泡完我去婶子那找点药给你处理一下。”

因为观测站补给齐全,连自热螺蛳粉自热火锅都有几大箱,纪哆也就没带医药包。他去隔壁找靠在床头打毛衣的大妈,结果家里连创可贴都没有,“吐口唾沫唉!唾沫好使!”

“……好吧。”纪哆挠挠后脑勺,“有针和打火机吗?”

“针有,打火机没有,火柴倒是有。”

纪哆只能用针给陈姜生挑了水泡,拿卫生纸胡乱裹了裹,心道自己脚上水泡都挑过一打了陈姜生总不是倒霉催的感染截肢光荣住进重症吧。

他一脸复杂大难临头的神情被陈姜生看在眼里,甚至咽了口唾沫,脸色一白,强作镇定地说:“我没事吧,是不是像狂犬蛇毒那样要二十四小时内注射血清?疫苗?没事的,你别怕!”

纪哆终于不堪重负,被他一只脚压趴下了。

“你别动手动脚的,这个是顾凌的睡袋,回头还给他让他怎么想?我以后怎么做人!”纪哆边嘀嘀咕咕边往睡袋里爬,“幸亏是双人的。”

顾凌娇气得不行,出差必须大包小包,而且一定会把真空压缩的枕头带上,双人睡袋才能容得下他和一只肥肥胖胖的枕头肆意翻来覆去。

陈姜生打着哈欠泪眼婆娑,不假思索:“我有钱,买十个还给他。”

纪哆:“……”

睡袋再厚都比不过羽绒被,大妈又节约什么取暖设备都没有,都穿着毛衣挤在一起,纪哆主要是忌惮清晨的情况。他是睡饱了,任由陈姜生从背后紧紧抱着他,贴着蹭来蹭去,这让他产生一种不由自主追寻热源的依赖感,只能借由叨叨逼逼的说话让大脑清醒点。

这二层小洋楼是三年前盖的,其实是两栋紧挨着。大妈早年丧夫,一把屎一把尿把两个儿子拉扯大,洋楼一人一栋,大儿子打光棍,小儿子去年娶完媳妇就拖家带口打工了,今年过年都不回来。

……

肚皮上的手半天都没动静了,纪哆后知后觉地发现陈姜生睡着了。

在这充满陌生气息的地方,安稳无限延伸,甚至产生一种让这一刻永恒的错觉。

翌日天将大亮,大妈叫来带他们出去的拖拉机就轰轰轰等在大门口,陈姜生脚有伤,,纪哆不让他背登山包。大妈还追出来给他们塞了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层层塑料袋包裹的腊肉香肠熏鱼。

纪哆住了好几天大吃大喝的不好意思,忙给陈姜生打眼色,不让他接。

“要的要的!你才住几天啊,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这些都是给今年备的年货,那俩臭小子又不回来留着给谁啊!”

这下纪哆就不好推辞了。

拖拉机也是纪哆修好的,分文没取,人家乐意送他一程。

纪哆和陈姜生并排坐在登山包上,陈姜生默默侧身挡寒风,还问他:“你怎么会修拖拉机?”

“我怎么不能会修?你不还会开挖掘机吗!”纪哆努力缩成一团,减少受风面,“我爸教我的,以前跟他去穷乡僻壤的地方,主要交通工具还是拖拉机,就跟当地人学了一手。其实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是我会的。随身带现金也是我爸教我的,很多时候还是现金方便。村里人大多不会用智能机,会用的也不会转账。”

陈姜生这才知道纪哆给了大妈两千现金,难怪享受客人一般的待遇,半点都没嫌弃他们。

拖拉机声势浩大地把他们送到镇上客运站,破旧充满意味的大巴终于在下午把他们送到一座十八线小城。纪哆还很幸运的买到最后两张高铁票,这里离容城直线距离近,但乘车要绕一大圈,终于在夜幕降临后抵达容城。

gu903();纪哆叫了专车,先送陈姜生回家,他跟登山包回学校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