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她人美路子野》TXT全集下载_25(2 / 2)

gu903();“冒犯夫人,请夫人原谅。”

贝安歌小手一挥:“这有何原不原谅。我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有你这样忠心的奴才护着母后,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回头我一定在母后面前多夸夸你。”

说来也奇怪。明明宫女还是不相信她就是曲旋儿,可宫女不知怎的,再也对她冷酷不起来,也不再为难她。乖乖地将她带进了偏厅的小隔间。

这是曲皇后书房的小憩之处,不大不小、半公半私。

“儿臣拜见母后。”贝安歌垂着眼睛,没有看曲皇后,一进门,就盈盈地跪拜了下去。

而后又规规矩矩起身,然后用最最闺秀的微笑,望向南密国最尊贵的女人。

贝安歌望见一张并不惊恐的脸。曲皇后似乎知道她不是“曲旋儿”,并没有暴怒,也没有立即追问,而是深深地打量着她。

半晌,曲皇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本宫不喜欢跟杵着的人说话。”

贝安歌也不客气,规规矩矩坐下。先前搜身的宫女上来奉了茶,深深地望贝安歌一眼,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是元阙将你养得太好了,还是上回本宫的药材将你补壮了?”

贝安歌心想,没看出来,皇后娘娘还很有幽默感啊。

当然这个时候应该开始感恩了,这点贝安歌还是省得。

赶紧道:“母后的药材派了大用场,将军待儿臣也好。不过说起来,将军也是母后帮儿臣寻的夫婿,终究还是母后的功劳。”

得,都不用看长相。光听这清新脱俗的马屁,曲皇后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曲旋儿啊。

曲旋儿沉默少言,甚至还颇为胆小怕人,哪里说得出这么动听的话。

就是葛万春那马屁精,也拍得不到这么精准。

曲皇后扬扬眉,对贝安歌的兴趣终于浮上了脸。

“所以上回在夹道里跪雪的是你,回府生病的也是你?”

贝安歌一脸娇羞:“夫君闯入洞房见到的第一眼,就是儿臣啊。”

曲皇后被她逗笑了:“胡扯吧你。”

见贝安歌胡扯还如此心安理得,曲皇后又道:“本宫眼睛还没瞎呢,你究竟是谁,胆子够大啊,把曲旋儿弄哪里去了?”

“母后明鉴!”这下贝安歌真不胡扯了,她郑重起身,跪伏在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后,儿臣今日特意进宫,便是要跟母后说一件惊人之事。恳请母后听完,为凤体着想,切勿震怒……”

曲皇后未置可否,手臂搭在宽宽的扶手上,手指轻轻地打着圈。

这是一双保养得宜的娇嫩玉手,十指尖尖,指甲上涂着的蔻丹显然是专门为她定制,是极为少见的暗赤色,正符合她年纪。

这双手,难为她曾经在山清水秀之处干过两年农活啊。

半晌,曲皇后方缓缓开口。

“惊人之事?呵呵……”她挑起眉,盯住贝安歌,语气变得极为冷冽,“本宫允许你说。但若不惊人,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坤德殿。”

……

将军府,凌云急冲冲回来怀玉楼取东西。

“将军昨晚在怀玉楼书房看军报,早上没有带走,妙如姐姐可帮我找一找?”

这些日子元阙常常晚上在怀玉楼书房处理些简单公务,涉密的还是去嘉丰苑,整个醍醐园才是机要之地。

书房除了妙如和妙意,连杏兰都不让进,不过妙如也看得出那些军报并非机密,便带了凌云进书房去取。

将军报递给凌云,妙如问:“你送进宫去?”

凌云狐疑,将军明明和太子在审密囚,只是突有急事,才让自己回来取军报,为何妙如有此一问?

于是反问道:“送进宫?将军又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妙如疑惑,“可夫人刚刚去了宫里,说将军在宫里等他啊。”

凌云挠头:“是有人来传了话?”

妙如摇摇头:“夫人早上起床,谁也没见,就说要进宫。”

又想了想,妙如倒是释然:“说不定是进宫找皇后唠嗑去了,毕竟夫人是皇后的义女。也是好久没进宫啊呢。”

凌云顿时神情一紧。

新婚当晚,他是紧跟在将军身后闯入洞房,不仅曲旋儿的尸身是他处置,就是现在府里的夫人,也是他叫了人过来抬到嘉丰苑。

凌云知道,将军夫人绝不可能进宫找皇后唠嗑,她根本不是皇后的义女,能唠出什么花来?

“谁驾的车?”凌云问。

“四叔。”妙如道。

凌云稍稍松口气。妙如唤四叔的,是将军府亲卫中的蒋四,深藏不露的高手。夫人起码这一路应该是安全的。

但他依然紧锁眉头,稚气的脸上露出大人一般的神色:“我现在就找将军。若夫人回来,妙如姐姐务必劝住她,别让她再出门了。”

妙如听出不妥,问:“是不是夫人出什么事了?”

凌云道:“姐姐莫乱猜,我先走了。”说着,大步离开了怀玉楼。

你这小表情,还叫人莫乱猜,分明就是鼓励别人乱猜啊。妙如一肚子心思,坐立不安起来。

凌云一出怀玉楼,飞身上马,疾驰向兵院。

元阙在刑部的天牢里,这里关押了枉留情一众人犯,尤其是枉留情的老板,在胭脂令是高层人物。但他很难审,纵然天牢里的酷吏们一个赛一个的泯灭人性,这老板被折磨得不似人形,也没吐出半点儿有用的价值。

太子没进天牢,他尊贵人物,不想沾这血腥,只在天牢外头的一间厅堂里歇着,等天牢里审讯的结果。

谁知,结果没等来,等来了送军报的凌云。

凌云向太子行了礼,转身就要去天牢里找元阙,被太子叫住:“你神色匆匆,出什么事了?”

太子刘慎,说话永远不紧不慢,神情永远斯文温和。

但他其实极犀利,微微抬一眼,就看出凌云的神情不正常。

凌云也不敢瞒他,道:“府中有变,卑职需急报将军。”

太子的眉头微蹙,挥手叫来一名侍卫,让他去喊元阙。

元阙的手段可不比酷吏差,气势更是强上百倍。身佩令人闻风丧胆的破云刀,往太师椅上一座,冷冷地盯着枉留情老板,行刑室的空气顿时凝固。

酷刑不一而足,为和谐计,不便赘述。

加之他从贝安歌那里已经得了许多暗示,只少许抛些出来,就叫咬紧牙关的枉留情老板变了颜色。

老板自以为就算枉留情被端,但他起码也保住了令主,可从元阙这个死神的嘴里,他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

似乎……令主已经暴露了?

人能扛住皮肉之苦、能扛住威逼利诱,多半凭的是一股信念,这信念要是被撬开一点点口子,很可能瞬间崩溃。

枉留情老板就在崩溃边缘。

元阙冷冷地望着他,命狱卒带进来一个女人。女人年轻,衣着简单朴素,一身粗布衣衫,头上乌发如云,却只用一支简单的檀木簪子绾住。

女人一看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掩住了眼睛,又从指缝里向外张望。

枉留情老板见到这女人,却凄怆地吼叫起来。那吼声在行刑室里飘荡,却又被逼仄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给困住,压抑又恐怖。

“禽兽!畜生!”老板嚎叫起来。

那女人听见男人嚎叫的声音,突然放下掩住眼睛的手,颤声问:“孩他爹?”

元阙向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当即将那女人拉出去。

那女人哪里肯走,尖叫道:“是孩他爹。你们干嘛,他犯什么法你们要抓他——”

可惜没有人给她答案,渐渐地,她的声音听不到了。

元阙还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姿势都没有变。锦袍依旧挺刮华丽,衬得他既如天神,又如死神,总不似人间该有的样子。

“她有人招待着,你暂时不用担心。不过,她和她儿子受何等招待,就取决于你。”

元阙平静的表情,比愤怒亦或嘲讽更让人恐惧。

那老板依旧不停地嚎叫:“你们此等行径,与禽兽有什么两样!枉为国家重臣、枉为百姓父母官,你们这些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会遭报应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元阙丝毫不生气,淡淡地望着他。

“我元阙,十五岁入伍,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整整十年,死在我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不多你一个。但我保家卫国、有我在边疆退敌,才有南密百姓的安居乐业,所以我从不怕被人骂。

“不过……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有脸骂别人禽兽?”

元阙冷笑一声:“拐骗良家女孩、自小培养,强力控制,每一个姑娘不仅是你赚钱的工具,还是杀人的武器。我若猪狗不如,你还真比我强点,你根本就是个猪狗。

“不过,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

“武器就是武器,可以视若性命,但不能动了真感情。一个细作,还娶妻生子,真有你的。”

枉留情老板恨得嚎叫不断,却又挣不脱锁手锁脚的铁链。一阵疯狂之后,终于颓然。

“你待怎样!”他低声问。

“你想为何我会知道你娶妻生子?自然是你们这边早就有人招了。你以为你们令主只有你一条线?那就错了,你也不过是她手里其中一枚棋子而已。生路是没有,但你若爽快招了,我元阙保你家眷性命。”

枉留情老板狐疑地望了他片刻。

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太镇定、太强大,强大到自己不知如何找到他的脆弱。

他好像没有弱点,不可战胜。

“好,元大将军的话,我信。”老板阴阴地望向旁边记录的师爷,“我不奢望自己还能苟活于世,只求女人和孩子过寻常人的生活。将元大将军的保证也写上,否则我不画押。”

师父迟疑地望着元阙。

元阙还是淡淡的:“无妨,记上。”

“唾”一声,老板从口中吐出一颗血牙,开始招供他所知道一切。

纵然镇定又强大,元阙还是听到怒火中烧、太阳穴坟起愤怒的青筋。他听到了三年前姑苏的那场血案。

枉留情的老板参与了宋家那场灭门惨案,更因为在那次灭门中表现优异,从而获得了胭脂令主的青眼有加。

宋家的惨剧,果然不是盗寇,而是不折不扣的朝廷政敌厮杀。

江南的首富啊,死在了皇室人的手里。

不过,枉留情老板也只是个执行者,他并不知道令主为何要对宋家下手。

元阙也想不明白。纵然长公主图谋的是光复斯兰国、甚至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南密国,三年前,为何会选择宋家下手?

宋家除了富有,谈不上有半点儿政治地位。

更何况她灭了宋家,也没有将宋家的财产占为己有。

护卫带着凌云进来时,元阙已经听完了老板的供述,正叫狱卒将老板带回囚室去。一听凌云的耳语,元阙镇定了半日、连酷刑和愤怒都没有改变的脸色,陡然生变。

他豁得站起:“走!”话音未落,人已疾奔出去。

录口供的师爷提着笔,看呆了。元大将军是天牢常客,但他还是头一次见他喜怒形于色,原来将军不是没有情绪,只是这天牢的滔天风雨,份量还不够罢了。

笔尖一滴黑落下,落在状纸角落。

师爷一惊,赶紧扯袖子一按,布衣和供纸一同将墨汁吸去。布衣脏了,供状却保住了。

太子刘慎远远望见元阙飞奔过去,居然没有来找自己,也是奇怪。主动站起来,走到厅堂廊下,喊道:“元大将军……”

元阙居然也没停步,远远地一拱手:“太子殿下,臣有急事,稍后再向您禀报审讯情况。”

这是元阙吗?何等大事,竟然比审讯还重要?

太子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元阙向来具有超越常人的镇定,如此急促甚是少见。

“正好本殿也要走,一起!”

也不管元阙什么回应,太子刘慎已经疾步追上去,二人取了系在天牢门口的骏马,飞奔而去。

二马并肩,风声呼啸。

太子问:“元大将军到底何事,你焦急的神情前所未见。”

“我夫人瞒着我进宫了!”元阙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劲扬着马鞭,马儿奋蹄,跑得更快了。

太子的宝驹再厉害,也比不上元阙以命相催,终究望着元阙的身影疾驰而去。

元阙的夫人,瞒着他进宫?

这是个冒牌夫人啊,她居然胆敢无人保护、自行入宫。她这是求生?还是求死?元阙宠她若珍宝、若性命,她竟然瞒着元阙做这么冒险的事,意欲何为?

太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一夹马腹,也向皇宫疾驰而去。

……

皇宫。坤德殿。

贝安歌轻轻地提起衣裳,就像之前在屏风后那样,遮住了自己洁白的肩膀。

她泪流满面,却没有哭出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悲伤地垂下。

曲皇后呆立当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她颤声道:“方才你说,你叫什么?”

贝安歌躬身,伏于地上,泣声道:“儿臣叫贝安歌,乳名贝贝。师傅说,捡到儿臣时,儿臣被人扔在篱笆外,安静地望着师傅。”

“贝安歌……”曲皇后喃喃地。

“母后……”贝安歌不安地嗫嚅着,“儿臣既不是曲旋儿,从此无脸喊您母后。”

“不!”曲皇后脱口而出,猛然又惊醒。

她又怔怔地愣了片刻。

刚刚贝安歌向皇后坦承了胭脂令令主正是当朝长公主刘容。

而贝安歌自己是胭脂令的杀手,十二年前师傅将她交给这个组织,她就成了这个组织的细作,从此再没有“贝安歌”这个名字,更遑论“贝贝”。

去年底,她接到令主指令,潜入将军府杀害元大将军的新婚夫人。她成功了,但为了自保,又冒充了曲旋儿,成为将军府夫人。

不久前,她听闻胭脂令中的其他细作说,皇后委托长公主找一个背心有梅花状胎记的女人,年龄与自己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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