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废土的废墟上不同,那个时候,她知道周围都是废墟,除了同行的人外没有其他人,所以即便死寂,也很正常,况且不是时不时还有丧尸远远传来的嚎叫吗。
可在基地的夜晚,林桐却觉得,这里的夜晚,安静的让人有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的感觉。
明知道周围有其他人,却没有声音,也没有生气,更没有烟火的气息。
丧尸比起人类,更加适应夜晚,在夜晚,他们活跃的比白天要难对付的多。
没有人愿意再这种时候离开基地,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躲在屋子里渡过夜晚。
而末世的夜晚,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更没有手机。
一场突如其来的末世之灾让人类的文明似乎倒退回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
即便有一盏台灯的光又如何,生存的压力与对于明天的未知让绝大多数人都无比的疲惫,他们更想用睡觉来避免自己想的太多,太绝望。
呵,末世。
周围压抑的死寂不可避免的也影响到了林桐,让林桐早早的就有了去睡觉的想法。
她见贺舒还打算整理房子的边边角角,又看了眼她纤细的四肢,林桐叫住了贺舒。
“别忙了,以后还有时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来睡觉了。”
林桐打着哈欠道。
双眼因为泪水而模糊,因此她错过了贺舒僵住的身体和沉默的神情。
等到她擦干了泪水时,贺舒已经深吸口气,点头了:“好。”
……
林桐带着贺舒去了卧室。
同一间卧室。
当然,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并没有任何带颜色的想法,甚至没有想到那边去。
她先前放完被子,发现只有一床时才知道,分配给自己的房子虽然结构上是两房一厅,但只有一间被原主人布置成卧室,另外一件是个书房,没有床,不能睡人。
房子已经打扫干净了,还特别的干净,要是再去换个房子,林桐觉得挺不甘心的,也有点心疼贺舒。
大不了就两个人睡一张床好了,反正按照计划,她在基地里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至于在叶风面前原地出柜的事情,还有贺舒求助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东西,她都没怎么当真。
自己这样说,只是找个借口把贺舒庇护到自己羽翼下,顺被给将来砍叶风后-宫找个理由,而贺舒那样说,则是抓住救命稻草后的口不择言,想尽办法希望得到帮助。
都不是认真的。
林桐是这样认为的。
可贺舒不是这样想的啊。
当林桐说去睡觉的时候,她的心头就是一跳,暗道‘来了’。
林桐觉得她的原地出柜和贺舒的求助付出都是借口,都是事到临头的临场反应,两人是心照不宣的清楚这件事,可事实上,前者贺舒是当真了,后者到真是这样。
贺舒事后回想起当时自己说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冲出小巷之前,其实心中想过了求助对象,在末世,没人会高估其他人的善心,想要无关的人救她,她得找到让别人愿意出手的理由才行。
贺舒想到的,就是找一个看起来就很好色的异能者,用给自己招来麻烦的容貌作为筹码,让对方出手替她解决当下的问题,至于被救下之后怎么摆脱对方……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实在不行,她身上是藏了片从瑞士军刀上掰下来的刀片,她可以用刀片拼死一搏的试图解决对方……或者自己。
活着是挺好,但不择手段放弃一切的只为了活着而活着,那就很没意思了。
贺舒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然而这些打算,在眼睛看到林桐的一瞬间,全部都消失掉了。
如果是她的话,投靠好像也没关系哦……
这样的想法充斥心头,假投靠就变成了真投靠,平时怎么样也说不出口的耻度超高的话,也顺畅到不行的说出了口。
林桐还真的答应了,那除了真是弯的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这是为什么贺舒完全没有怀疑林桐是借口的原因。
现在冲动结束,理智回归,贺舒一点方了。
真的当晚就要不可描述吗,她们都还没有互相了解一下诶!
被林桐叫着往卧室去,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不说她心中本能就不愿意离开林桐,光是投靠林桐说好的事情却不愿意兑现,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的暴怒异能者要怎么安抚,会不会被爆捶一顿都是个问题。
但是真的要就这样不可描述了,贺舒也有点不甘心。
侥幸心理的小动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所以当林桐在床上躺了两分钟,发现她特意留出来的位置并没有多出一个自己的跟班时,她支起身子往房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跟班。
林桐默了默。
她当时说的是跟班没错吧,不是说要养走狗什么的吧,为毛贺舒要那样躺在地上的像是一条家养大狗子?
“你为什么睡到床上来?”她很不理解的问。
贺舒缩了缩:“我听说很多异能者的感知都很敏感,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靠太近,地上有地毯,我睡在这里也……”
“闭嘴吧。”林桐没好气的打断,“让你进房间又不让你睡床,那我还不如一开始就叫你说沙发上好了。”
异能者感知敏感的问题确实有,末世那么危险,不喜欢睡觉这样防备下滑的时候周围有人也无可厚非。
但林桐又不是什么魔鬼。
贺舒手腕纤细瘦弱的感觉稍微用点力都能掰断掉,脸色也透着不太健康的苍白,为了自己一点其实可以克服的问题,就把人赶到地上去睡,她的良心会不安的让她睡不着。
睡意让林桐并不想现在跟贺舒解释这个问题,她躺了回去,直接用较强硬的口吻道:“到床上来,别废话耽误时间了。”
贺舒窒了窒。
她咬唇闷闷的道:“好。”
看样子是躲不掉了。
小台灯放在客厅没拿进来,拉上窗帘的卧室也透不入月光,房间中一片黑暗。
贺舒沉默的最好了心理准备,将手放在了衣服扣子上,指尖略带颤抖的解开了第一颗,然后……
居·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解开了后面的全部扣子。
她以为自己会非常难堪非常挣扎,甚至想要用暗藏的刀片搏一搏的。
但事实是,她对着床上的林桐,脱衣服的动作动作舒畅的超出贺舒的想象,半点没有心理压力,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小期待?
假的吧。
还是说,会这样因为她对着的人是林桐?
没想明白的贺舒决定放弃无用的纠结。
她三下五除二的解除了身上的装备,滑入了被子中。
林桐此时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迟钝的脑神经没有发觉贺舒脱衣服的衣物摩擦声为什么会那么长,长的完全不像是简简单单的脱掉一件外套。
滑腻温热的肌肤触碰到她的手臂时,她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贺舒从哪里找了件吊带睡衣什么的当内衣穿在里面吗。
等到贺舒侍奉一般的把林桐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大半,手指触碰到要害禁地的时候,林桐才被带着一丝凉意的指腹触感惊的脑子一醒,发现了不对劲。
她整个人都方了。
“卧槽!你在干嘛!”
林桐惊恐的垂死病中惊坐起,抱着被子弹了起来,缩到了床角。
贺舒也怔住了。
“对不起,是我太用力吗,可是……可是我都还没有进去啊?”
她以为林桐这样的反应是她第一次的生疏动作碰到了林桐觉得痛的地方。
妈蛋!
林桐当时就简直了。
然后瑟瑟发抖的把被子裹的更紧。
“女色魔!”她恼羞成怒的道。
贺舒一听,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不是阿桐让我这样做的?”
“哈?!”林桐好气啊,气成河豚,这人居然这样给自己甩锅,就算是女主她也不能忍,“我才不会让你来上我呢!就算是要那啥,我也是在上面!我大总攻懂吗!大总攻!”
贺舒表情微妙的点头:“哦。”
她算是发现不对劲了。
看林桐缩到墙角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贺舒自己也无法相信林桐刚才叫她到床上去是想要不可描述。
那就只能是她误会了。
这时,她也算反应过来了,林桐当时的原地出柜可能只是个借口,并不是真的要她做什么。
乍一知道这件事情,贺舒本来应该长松一口气,感到安心的。
可不知为什么,安心什么贺舒是没有感觉到,反而从心底深处浮现了一丝……可惜?
她无奈的拍了拍脑门。
真是的,好像见到阿桐起,她的脑子就不好了一样。
林桐带着恼怒的声音隔着被子闷闷的传来:“快点去穿衣服啊!”
总而言之,林桐遇到女主贺舒的第一天夜晚,是在鸡飞狗跳中度过的。
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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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病毒我替你灭了
黑夜的漆黑,最适合老鼠出没。
一只被安排在曙光基地研究所中的‘老鼠’,偷偷的从基地中溜出,越过守卫的异能者,进入了距离研究所不远的基地高层居住地。
‘老鼠’熟悉的在建筑物中行走,躲开各层巡逻的异能者,显然他已经不会第一次来这里了。
没多久,他来到了建筑物最顶层。
最顶层居住着真正掌控基地的几位掌权者。
‘老鼠’停留在了其中一个门口,用事先定好的频率小声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
‘老鼠’飞快的闪人门中,房门合上,安静的走廊似乎从未有人来到过一样。
房间里,基地几个掌权者中年轻较轻的一个,正不耐烦的坐在办公桌前,身旁站着几个他的心腹。
见到‘老鼠’进来,年轻掌权者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问他道:“情况怎么样?”
虽然他极力想要表现的不在意,可眼中的几分焦躁却始终无法压下。
在他周围的心腹们更是如此,几乎不掩饰他们的急切了。
“病毒抗体真的有可能研究出来吗?”
“到底是什么效果?”
“病毒抗体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
终归不是古代严苛分明的阶级社会,即便他们的顶头老大在这里,这些异能者在面临与自身切身相关的事情时,依然做不到安静的等着。
进来房间的男人神情中同样带着焦躁乃至惶恐。
他慌乱的像是天都要塌了一般的说出了他今晚冒着被发现的可能也要带出来的消息。
“那个姓屠的博士……他真的能够研究出病毒抗体。”
男人首先说出了众人第二想知道的事情。
众人神情就是一沉。
然后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从他带回来的研究资料里面看,病毒抗体的预期是将所有病毒全灭,不管是丧尸体内的,还是异能者体内的,都不会存留。”
年轻掌权者立刻前倾身体,追问道:“所以结果呢?没有了病毒,异能者的异能会怎么样?”
男人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道:“会消失!”
“……”
房间就是一静。
所有人脸色各异,但都称不上好。
男人能够进入研究所,本身也是个对病毒有所研究的研究员。
他告诉众人为什么消灭了病毒和丧尸,就会消灭异能者。
“丧尸和异能的本质就是由病毒产生的定向基因诱变,诱变失败基因崩溃的人就变成了丧尸,被病毒驱使身体,诱变成功就觉醒异能,异能者反过来支配病毒催发异能。”
“如果病毒抗体消灭了所有病毒,没有了最本质的病毒支撑,基因崩溃的丧尸会变回普通的尸体,而异能者也会因为没有了病毒而无法使用异能,变回普通人。”
在末世,想要掌权,权术已经意义不大,重要的在于是否觉醒异能,与异能的强度。
现在房间里的众人,包括年轻掌权者在内,都是异能者。
在得知异能者这个伴随末世而生的掌权者群体会因为病毒抗体的出现而消失时,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不由的看向了年轻掌权者。
年轻掌权者已经坐了回去,他双手交握,支着下颚,眼中神情阴晴不定。
短短数秒的思考过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瞳仁中是难掩的凉意。
“病毒抗体,不需要出现,屠博士,也不需要活着。”
他漠然的给末世终结的希望下了定义。
无人反驳。
即使有人神情复杂了一瞬后,也在力量和优越感将会失去的恐慌下,将残存的一丝善念抹杀。
……
林桐早上醒来时,床上只剩下她一个。
贺舒醒的很早,旁边的被子里已经没有余温了。
林桐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纠结的道:“完了,白期待了,根本没忘掉,还以为睡一晚上就能忘掉昨晚的事情……”
被贺舒碰指腹碰到要害的触感虽然只有一瞬,可那种过电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林桐觉得她现在只要一看到贺舒,脑子就会不受控制的自己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起来,昨晚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她就被不可描述了。
按照贺舒的说法,她被不可描述之后还不能找人说理去,因为是她自己叫贺舒到床上去的。
简直了!
林桐愤愤的想,就算她叫贺舒到床上去是真的想飙车,那也该是贺舒老老实实脱掉衣服后躺在她下头,贺舒怎么能反客为主呢!
好气哦,气成河豚。
正当林桐心中暗搓搓的想着要怎么样给自己新收的小跟班一个以下犯上的教训时,贺舒抱着叠好的干净换洗衣服推门走了进来。
动作轻柔,明显是不想打扰林桐睡觉。
等到她推门进来,一抬头看到埋在被子里,神情浮现几分不自然的林桐时,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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