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洗完了，您请您请。”朱成京赶紧回自己寝室捣鼓了一下准备去食堂吃早饭。

梁辰被班上女生围绕，问他笔试面试的题目，也问他难度大不大。梁辰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说老师有马来西亚口音，他没怎么听懂，估计是凉了，周围捧著书的女生都发出类似可惜的轻叹，不想伤害梁辰可劲儿地安慰他。

大什么大，梁辰可是为了我故意没答题。徐来趴在桌上装睡觉，愤愤地想道。

恕他多嘴，他觉得黄娇娇喜欢梁辰，英语课代表喜欢梁辰，班长远在隔壁五班的女朋友好像也喜欢梁辰。

学生时代女生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就是不停地问男生题目吗，还得装作只是钦佩他才华的样子，拙劣又可笑，徐来忍着屁股上的剧痛在心里挨个diss了一圈那群女生。

本大爷已经和你们的安静美男子梁辰上过床了，本大爷从今往后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比那个什么前男友珍贵多了！

梁辰没想到上个床而已，把徐来能成这样，走个路都在飘。

早知道就不跟徐来说他特意拔出来射的事儿了，徐来因为这个和景平截然不同的待遇，冒了一整天的糖水，跟他讲话都轻声细语的。

“辰辰~我翻墙出去给你买芝士条好吗？”

“你能别这么说话吗？”梁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趁没人注意，在徐来的屁股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徐来嗷呜一声趴在桌上，眼眶红了一圈，一看就是疼的。

“难受就别瞎折腾了，上课好好睡觉吧。”梁辰看见徐来歪七扭八的草稿纸上还写着自己的名字，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挺高兴的。

徐来瞪他一眼：“当心我告诉班主任，学习委员光天化日之下教唆我上课睡觉！”

五分钟后，徐来以一种脖子像是断了的姿势趴在课桌上睡，甚至快要流口水了。

梁辰看看四周，没有同学注意他们，他用自己水笔屁股那头，戳了戳徐来的腮帮子，柔软的脸蛋凹下去一小块，又迅速弹起来。

梁辰有时候觉得徐来没心没肺的，怎么能随便和男的提出要上床的事儿呢，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就这么相信他。这要是被骗了，心得碎成渣渣吧。

不过他又觉得徐来精得很，不然怎么倒贴他嘴里那个垃圾街小霸王的时候就没求着要和那种人上床呢。

梁辰不确定是他变好了，还是徐来太过勇敢和坦诚，和景平在一起的那段感情他充满了自责、懊悔和无奈，可是和徐来一起，他好像感觉特别......

幸福。

梁辰认真地确认了一遍这个词——幸福。

他甚至有种错觉，就算他和徐来谈恋爱被发现了，他也会站出来反抗的，因为他几乎可以肯定，徐来会这么做。

第28章你不给我

28.

保送名单公示出来的时候，唯独没有梁辰的名字，不过选考成绩也出来了，梁辰选考的两门都得了满分，一时间年级里又炸开了锅。

梁辰周围的同学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恭喜他，个个都挺矛盾的，对梁辰说人家学校那是没发现你的好，什么新加坡，不去不去，辰爹高考也是能进顶级学府的。

最近连班长都对梁辰友善了很多，或许看着好学生被知名大学拒绝，在羡慕嫉妒他的人看来，总不免生出一丝幸灾乐祸。

他们都以为仍旧安安分分上课做题考试的梁辰练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金刚不坏之身，只有梁辰和徐来知道其中的曲折。

名单出来的那天晚上，徐来正在跟梁辰闹，他想要，梁辰不给。还没熄灯他就把梁辰拐到床上，手摸了摸梁辰的小腹。

梁辰十分有原则地拒绝了他，理由是身体会不舒服。而且沉迷这种事情，影响学习。

徐来说他本来就不学习，不会被影响的。

梁辰还是不同意。

徐来依依不舍地流连在梁辰的小腹上，摸一下又摸一下，眼角慢慢红了。

“你别又来这招。”梁辰心中叫苦不迭。

徐来是爱哭，可也没有爱哭到这种程度，他就是捏准了梁辰对他心软，偏要叫他疼疼自己，然后故意装出来的委屈。

“你不是都试过了吗，多疼啊，而且第二天还爬不起来，明天可得阳光长跑。”梁辰把徐来的小爪子扒开。

徐来不乐意了，死死抱着梁辰的腰：“长跑我可以不去，我就想再尝尝上床的滋味嘛，上次我没尝够，稀里糊涂的也不记得什么了。”

梁辰正要和徐来掰扯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他妈妈打来的，估计他们也得知他被淘汰的消息了。

“辰辰，国外大学特别讲究兴趣爱好特长和他们的理念相不相符，我们毕竟是普通高中转来的，一直都受的国内教育，也不要太受打击，咱们还能高考呢。”

徐来趴在梁辰肩膀上听，在他眼里，梁辰的妈妈善解人意，对梁辰又上心，是个很称职的母亲。

梁辰始终淡淡的，他问他妈妈：“是不是只要考上好的大学，你和爸爸就不会再管我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说对啊，辰辰只要上个好学校，他们就放心了。

梁辰挂断电话后定定地看着徐来，徐来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红了耳朵，悻悻地把手收回自己身边：“那个......谢谢你啊......”

梁辰为他在父母面前铺垫了很多，也为他默默地做了很多事，他想起之前梁辰问他的，如果轻易抛弃了人家翘首期盼的东西会不会讨厌他，他到现在才明白梁辰对那个保送的机会，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

“我以后开网吧养你。”徐来特认真地说。

“......”梁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徐来忽然抱住梁辰嚎啕大哭：“妈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为你跟我闹着玩的......”

说徐来傻吧，他也没傻透，对自己和梁辰的差距，不管是成绩上的，还是心理成熟程度上的，他都拎得门儿清。梁辰就像天上的星星，好看又耀眼，他喜欢得抓心挠肺，发现自己够得着，摘下来玩玩，但是以后还是要还回去的。

他对这点深信不疑。

以后要还回去的。

他一个劲儿地对梁辰好，也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就觉得......怎么着路的尽头都是一堵墙，还不如开开心心的。

和癌症晚期姑息疗法差不多。

“所以你每次吵架都生一会儿的气就好了？”梁辰给徐来擦擦眼泪，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嗯。”徐来咬着下唇，尽力憋住不哭，“我其实可记仇了，还很难哄。”

自己说自己难哄......有点可爱。梁辰赶紧制止住自己危险的想法，说：“你也不难哄啊，挺好的。”

徐来哭完躺在床上，他习惯和梁辰挤一个被窝，又精虫上脑地求了一会儿。

梁辰还是不同意。

算了，根本就不爱他。

第29章他能是人

29.

徐来每天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求梁辰和他上上床，可是梁辰总拒绝他，实在拒绝不了就用手帮他弄出来。

就很干。

徐来想要那种酣畅淋漓的。

梁辰说他要是好好写作业就给他。

徐来觉得这是一场不太公平的交易，凭什么那个事儿就是奖励啊，明明有点疼的，而且也不是他一个人爽，所以他毅然和黑心庄家对抗，结果......他还是没得上床。

他都忘了他好久没跟他妈讲电话了，他妈上次给他打电话他正好出门给梁辰买夜宵来着，没有一丝犹豫地挂了，事后给他妈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忙。

忙着谈恋爱呢。

虽然徐来很希望他妈妈分给他多一点儿爱，但是他更喜欢和梁辰腻在一起，因为和梁辰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觉得他是单向付出感情的那一个。

“真的不能做吗？今天是周六。”徐来扯扯梁辰的衣角故意卖惨，“我屁股痒，欠干了。”

徐来说这话的时候，脸有点发烫。

好不容易勾引梁辰上床还亲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枕头下面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嗡嗡嗡的。

徐来脑子一片混沌，他趴在床上，后背贴着梁辰的胸口，脖子扭得实在酸疼，推开梁辰把手伸到枕头下。

是他妈妈打来的。

“乖乖最近怎么样啦？”

他妈妈的声音很好听，可徐来总觉得那些关心是没有温度的，远没有梁辰给他抹药时流露出来的认真来的真实。

“上课，考试，还有......”徐来忽然咬紧下唇忍住即将溢出的一声低吟。

他以为梁辰会停下来让他歇歇，结果异物进入体内的酥麻让他一瞬间晃了神。

他恶狠狠地转过头瞪梁辰，梁辰却恶劣地往他后面又挤进了一根手指。

徐来被弄得不得不跪起来，左脸贴在枕头上和他妈讲电话：“妈，你......你家长会能来吗？”

这是这个学期的第二次家长会，下学期他们学校就要开始进行外语保送名单拟定，学校很看重，即使班主任平时对徐来爱答不理的，也找他谈了两次话，叫他家长来做个了解。

徐来硬着头皮给他爸打过电话，他爸说工作忙，又发短信问他妈，他妈装作没看见，所以上次他妈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憋了一股气，想都没想就挂了。

徐来用无比小心的语气问他妈妈，几近摇尾乞怜，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他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的。

“妈妈要过去很麻烦的，乖乖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妈给你发了六一儿童节的红包，记得收。”徐来的妈妈声音柔和，可偏偏刺得徐来喘不过气，她说，“宝宝要加油哦，妈妈爱你。”

“好的，妈妈再见。”徐来哽咽了一下。

梁辰默不作声地听完，把徐来翻了个身面对自己，抱住他：“先忍一会儿，我进去的时候再哭吧。”

徐来强憋着眼泪点点头。

梁辰虽然总欺负他，但在该温柔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话，整个人被慢慢推进的器物填满，徐来浑身绷紧，双手抱住梁辰：“我叫你一声妈妈吧呜呜呜......”

梁辰被徐来说得一愣，停下所有动作。

梁辰给他涂药，追在他屁股后面让他做作业，教他题目，还在宿舍里偷偷喂他吃零食，徐来想着想着就哭了：“你比我妈妈还好呜呜......”

第一声的时候梁辰还有点迟疑，后来发现徐来这么叫，还挺......刺激的。

徐来本想记住做爱到底是什么流程什么感觉，可是后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徐来中午才起来，躲进浴室洗澡，抠抠红肿的后面，听见浴室门外八戒在找梁辰：“白龙马，辰爹呢？自习室钥匙在辰爹那，辰爹人呢？”

他还能是个人？？？徐来无力地靠着冷冰冰的墙壁。

过了一会儿梁辰进来，还拿了块大毛巾给他，扶着他回寝室。徐来眼眶依旧红红的，梁辰亲了一口他的眼角：“还上床吗？”

“过两天。”徐来委屈地摸摸自己胸前的牙印。

这种事可不能天天做呀。

第30章请你吃糖

30.

天气一热徐来就变得很暴躁，每次跑完步都要揪着梁辰发一通火，发完火还轮不到梁辰委屈呢，自己先委屈上了，说教室这么大的中央空调为什么不给开啊，然后逃课回寝室吹空调吃西瓜。

这么多门课里，徐来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技术，还是通用技术，每天都去蹭课，画出一幅隼接图纸给梁辰看：“以后我开网吧，就自己造隔板，还能省钱。”

徐来坚定了他要开网吧养梁辰的决心，梁辰对此总是哭笑不得的，想着你开网吧本钱呢，店面呢，万一被工商部门查了可怎么办。但是他又不想打击徐来的自信心，只好拍拍徐来的脑袋，说，行吧，我等你养我。

在梁辰看来，徐来总是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

家长会那天，他旁边的位置依旧没有大人到访，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父母带着他找班主任谈话的时候，徐来要一直趴在窗户上看他们。

可能是羡慕他？

还是担心他又要去某个像新加坡那样的地方，因此而离开？

“按照梁辰同学的情况，下学期的保送是不可能参加了，去年我们保送名额是116个，按照规定可能会减少10%，只有在保送名额用不完的情况下梁辰才有可能有机会......”

梁辰看上去在听班主任的话，实际却看着窗外的徐来，他朝徐来笑了一下。

徐来忽然瞪大了眼睛，很无辜的样子，又有点惊慌，怂巴巴地跑了。

梁辰父母这次回国比较匆忙，打听完梁辰未来只有高考这一条路了以后，满载着对儿子未来的担忧踏上了飞往异国的飞机。

梁辰等他父母走后，找到徐来常去的墙角根，从后面猛地抱住了徐来。

“你干嘛啊？不会被看到吗？”徐来赶紧从他怀里跑开两步，转身面对着他。

“看到就看到了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上一个靠近一点的大学，以两个大学为端点，找一个离大家学校都近的房子租。”梁辰终于有勇气把他发呆时候想的那些告诉徐来，他要把徐来放进他规划的未来里。

徐来鼓起腮帮子：“明明还有很久。”

“一年很快的。”

徐来今天本想翻墙去网吧打会儿游戏的，莫名其妙就被梁辰哄回了寝室做题。

他背了无数遍“氢氦锂铍硼”都不记得下面五个是什么，看书的时候好像什么都进脑子了，一合上又忘了。

“你要不竖着背背看？氢锂钠钾铷铯钫，铍镁钙锶钡镭这样呢？”梁辰边打草稿边提醒身边的徐来。

徐来皱眉翻开化学书最后的元素周期表：“老师不是说只要背36个吗，你全背下来干嘛？”

“就......背习惯了。”梁辰打了个磕巴。

景平是化学竞赛班的，如果不是他整了那一场闹剧的话，可能景平现在已经靠国赛保送了吧......

“铷铯钫这三个字你是照半边读的还是真的就这么念啊？”徐来问，“我上次背诗的时候舴艋念成蚱蜢你还笑话了我半天呢。”

“真的这么念。”梁辰把徐来的元素周期表合上，“我考你第十六号元素的原子外层电子有几个，化合价多少？”

“化合价......”徐来脑子里满是花甲粉，眉头越拧越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