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学霸不是一天养成的。

数学作业告诉了他这个真理。

第39章自作多情

39.

隔天数学老师再看到徐来的时候，因为缺少了极有辨识度的红头发，一下没能找着，不过她轻轻地“哎”了一声，然后说：“徐来，你怎么把头发染回去了？”

徐来慌慌张张地一手抓抓自己的头发，昨晚他头发掉色，把梁辰的枕头都蹭黑了，另一手把皱巴巴的数学作业交给老师，也没回答老师问的话。

他不好意思说。

数学老师一眼看到了最难的填空题，徐来上面乱七八糟的草稿和最后正确的答案，问徐来：“你同桌教你的？”

徐来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没有影响他。”

之前的班主任自从徐来开始上课以后，就老想着要把他和梁辰换开，省得他把梁辰带坏。

数学老师一听这话笑了，还及其有个性地翻了个白眼：“谁说你影响他了？你同桌人挺不错的。”

徐来一听这话比他得了夸奖还高兴，尾巴快要甩到天上了：“我同桌又聪明又厉害！”

“那还不跟你同桌多学习学习，他数学考150，你考50，你心里过得去吗？”数学老师点了点徐来的脑门。

徐来每次去数学老师办公室补课都能拿到颗糖，对数学是越来越上心，可是这就有点偏科，虽然说数学考得也不怎么样，但偏科是挺明显的，在一众五十几分里突然冒出个九十几的，想不被注意都难。

可是别的老师没有数学老师对徐来那么好，徐来也就一直那么爱答不理的，数学老师干脆把梁辰叫去了办公室。

这下徐来有点着急了，一般老师能把梁辰叫去办公室，不是要换座位就是要梁辰离他远点，反正肯定和他有关。

徐来惴惴不安地等着梁辰，看见梁辰出现在后门门口的时候一个健步把梁辰拽回座位，劈头就问：“数学老师不会也不喜欢我吧，虽然你这次没考150，但是谁能保证次次满分啊，你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小小的退步不算什么吧，难道真的要换座位吗......”想着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了，徐来眼睛又开始发热。

“没有的事，她让我教教你别的科目，别可着数学一个科磕死地学。”梁辰撑着下巴看徐来的表情，“你是真的很不想和我分开吧？”

“大哥你们俩调情看着点前面好不好？前面还坐我一个大活人呢！”朱成京转过身，怎么这俩人自从在他面前没啥秘密了之后越来越放肆了呢。

徐来给了朱成京一拳。

然后三个人都沮丧地开始写作业。

梁辰的生日快到了，当然，因为留了一年级，这是他19岁的生日，相比18岁，少了一点仪式感，其实梁辰18岁的生日过得很冷清，刚刚转到这个学校，景平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的同桌永远只有一张空椅子。

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他同桌遮遮掩掩地在一张小卡片上写着点什么，还不让他看，一笔一划都挺认真的。

梁辰开始猜他同桌在卡片上都写了些什么，可能是一些很可爱的话吧，或者是一些能让他听了有些发酸的话。

每次徐来说一些傻了吧唧的话的时候，梁辰笑完之余，心里总是升起一抹发胀的温柔，想对徐来好一点。

为了不让自己生日那天听见徐来读那段话的时候失态，梁辰趁徐来不在偷了他抽屉里的卡片，卡片的开头是——

潘老师，教师节快乐！我一直都学习成绩不太好，谢谢你教我数学题......

梁辰立刻把贺卡塞了回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和气馁，徐来都不记得他生日的吗，然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完蛋。

第40章情敌之战

40.

“喂，过两天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梁辰见徐来回来了，问他。

徐来楞了一下：“选考？”

梁辰摇头。

徐来又答：“教师节？”

梁辰还是摇头。

徐来坐下，干脆不想了，把数学作业怼到梁辰面前：“这道题昨天潘老师教过我一遍了，可我还是不记得，不敢让她再教我，你给我讲讲。”

梁辰把数学作业压住：“我生日快到了。”

徐来对着被压住的数学作业发呆，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了，笑得眼睛弯弯的：“你是问我要生日礼物吗？做爱好不好？”

梁辰有一瞬间的语塞，无奈之余心里还有点发酸，徐来这种一根筋的生物都能想着要给数学老师送张贺卡什么的，就没想过要给他点惊喜吗。

“你自己去问老师吧，我今天不想教你。”梁辰把数学作业挪回徐来桌上。

“不行——”徐来赶紧抱住梁辰的手臂，可怜巴巴地，“不是我自己想爽才说要做爱的，我觉得我这个人最宝贵的就是屁股了，你看我脑袋也不好使，除了揍人厉害以外就剩做爱还有点天分了，我没有忘记你生日，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想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梁辰没话说了，就徐来那个脑子要在一瞬间编出这么大一段话来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那大概率他真这么想的，如他所说，深思熟虑过的。

“现在可以教我题目了吗？”徐来捧着数学作业一脸期待。

“嗯。”

梁辰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第一个情敌，是数学。

自从徐来染回头发以后，在学校的存在感直线降低，而且他每天除了偶尔翻墙出去给大家买点零食以外也没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除了他们班人知道徐来一直有认真听课，其他人都以为徐来停课回家准备出国了。

梁辰这次考试只有一门，比起徐来要轻松许多，经常教他做题。

教师节那天徐来翻墙出去买了五份鸡蛋仔，芝士奥利奥味的那个是送给数学老师的，当他把鸡蛋仔和贺卡一起放在数学老师办公桌上的时候，徐来的脸有点烫：“老师，节日快乐！”

数学老师看了眼徐来蹭到墙灰的衣服：“谢谢，你的小零食是哪里买的？”

徐来“那个”了整整五分钟，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以后出校门可以找老师开出校单，会比较容易。”

徐来搓搓手心，他不喜欢开出校单，因为要给家长打电话确认，那样他后妈说不定又能拿这个事说上好久，但他又不想跟数学老师说这些，于是他只好说：“以后不会了。”

“辰爹，徐来也太偏心了吧，凭啥你的鸡蛋仔冰激凌球比我们的多一个？”朱成京撺掇着白龙马把徐来那杯鸡蛋仔上的冰激凌球偷过来。

“这样不太好吧......”白龙马还在犹豫。

朱成京手起勺落，徐来的鸡蛋仔上一大半冰激凌落到了自己这边。

“二师兄，你知不知道......”白龙马依旧在犹豫，只不过这次是犹豫要不要告诉朱成京事实。

梁辰接过的话茬：“比较护食的生物会在离开自己的食物之前，在上面留下一些自己的标记，比如——吐口水之类的。”

第41章有朋友了

41.

今年北大下来的保送很早，但是初试复试成绩又要到第二年的三四月才揭晓，这就意味着万一保送北大被刷下来就无路可选了。

不少同学都在讨论这事儿，不过对于徐来他们四个人来说，保送北大的标准是提高了还是降低了，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招生办都瞎了，他们也进不了。

班长奉班主任之命，打听了所有人的意向，期间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那一番理论：“肯定要选综合性大学啊，这样才能认识不同专业的人，以后的人脉也更广。”

徐来在心里对着班长吐了口口水，然后捏着笔听朱成京的话填了所理工科见长的学校，一般这种学校对语言类保送生的要求比较低。

等班长走后，白龙马踱到他们身边，对徐来说：“等保送结束年级会分高考班和保送班，寝室估计也要换，到时候我跟辰爹尽量分一个寝室，你和二师兄分一个，然后咱们私下交换一下别让宿管老师发现就成。”

徐来还没来得及感动呢，朱成京就开始欠揍了：“老马，他保不保得上还一说呢。”

“我听说华政很好保，只要填报就能给过。”梁辰也给徐来出主意。

“我觉得也靠谱。”白龙马点点头。

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对白龙马说过梁辰和徐来的事儿，不过白龙马大概隐约感觉到了，所以他们四个经常凑一块儿，给这两只公鸳鸯出主意。

“保送起码得六级水平，你要不跟我一起复习吧？”朱成京把自己抽屉里一摞的六级专四和雅思托福词汇给徐来看。

这对于唯一喜欢的科目是数学和通用技术的徐来来说有点太困难了。

梁辰说：“你保上了我才能决定要考到哪里去。”

徐来脸红了红，点点头。

保送的面试包含英文面试，所以徐来除了要跟朱成京一块儿背单词刷题之外，还得找英语老师一个一个纠正发音，英语老师见着徐来忽然之间这么认真还挺意外的，不过没有老师会拒绝想要认真学习的学生。

出于对数学老师的喜欢，徐来偶尔还是会跑到数学老师办公室让她教自己几道题，北大敲响了今年保送的第一声钟响后，学生们的外语复习进行得如火如荼，数学早就被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了，但徐来还是每天都会坚持交数学作业。

认真学习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格外快，好像怎么都追不上复习的进度，他们四个就经常在一块儿讨论题，徐来还是会翻墙出去给他们带好吃的，渐渐地也不再是梁辰一个人在墙根底下等徐来了，白龙马和朱成京都成了徐来的朋友。

自从知道白龙马有计算机竞赛的加分，而且极有可能考进人大，班长总是找理由跟白龙马套近乎，白龙马的脾气没有梁辰那么清冷，也没有朱成京软，更不像徐来一点就着，他就是很有态度地......疏远着班长，以至于有时候气氛尴尬到连徐来都替班长觉得没面子。

“老马啊，咱以后是不是不能像搞小团体一样孤立班长啊？你说我们班就我们几个男的......”朱成京站白龙马身边，看着围墙外给他们买章鱼小丸子的徐来，“徐哥，再给我买两串关东煮呗。”

“我就看不惯这种背后嚼人舌根的，你知不知道班长跟他女朋友说过你老妈卖猪的，那语气真的是，我听了都想揍人。”白龙马经过日积月累的熏陶，也跟朱成京有几分相似，没事叫徐来，有事叫徐哥，扒拉着栏杆，“徐哥，给我也买两串吧，我就想吃海带结、嗯，就那个。”

梁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眼刀：“别老使唤他。”

第42章面试一战

42.

徐来和大多数不学无术的人一样，看着一个又一个好学校的保送名额下来，一个又一个好学生的名字填充进去，他们只能等待着下一波双非学校的保送。

朱成京在上外和上财中间纠结良久，还是听他老爸老妈的话报了上财。

保送进行过程中，学校高三的课程几乎瘫痪，梁辰他们这种高考生只能凭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复习。

冬天悄然来临的时候，徐来也踏上了面试的征程，他已经把梁辰给他写的英文自我介绍背得滚瓜烂熟，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听朱成京说面试有可能是外国人，听不懂就只能躺平了拿个不及格了。

朱成京去上海参加面试的时候，爸爸妈妈都陪在他身边，这回轮到徐来，却只有他一个人。徐来第一次以名正言顺的理由开了出校单和请假条，梁辰请了病假偷偷陪他去高铁站，他第一次在校外的围墙边等梁辰翻墙出来，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莫名地，又有点感动。

“面试大概率考的都是实事，BBC和VOA你都有听吧？”梁辰依旧不放心，打印了一大堆复习资料塞进徐来的包里，“临时抱抱佛脚。”

徐来抓著书包带点点头，说：“我要是保不上，还能回来和你一个班，也挺好的。”

“朱成京都说面试很容易过的，别把对手想得太厉害或者太不厉害，正常应付就行，毕竟是个淘汰制，只要不是倒数，总是能行的。”梁辰帮徐来找到他的检票口，临走前在徐来的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一个人小心点。”

梁辰其实挺自责的，他本来想多请两天假陪着徐来一起去，但是他要请假必定会被爸妈知道，爸爸妈妈那头就圆不过去了。

徐来脑子里嗡嗡地赶上高铁噪音了，刚刚梁辰竟然在人流这么密集的地方亲了他一下，不过那个吻太快了，以至于徐来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的错觉了。

徐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他这段时间的进步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觉得他有那么点语言小天才的意思，能在短时间把口语练到能日常交流，还能把英语成绩提高不少。

比起其他以应试教育为主的学校来说，他的口语怎么样都能碾压别的学生吧。

但是徐来好像把保送考试想得太容易了，在面试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到离谱的错误。

两天的考试结束，他回到学校没有直奔教室，而是先去了数学老师办公室。

“老师，我好像搞砸了。”徐来心里很难受，本来想着如果能保送，下学期他就天天给梁辰买零食，全方位保护和照顾梁辰，让梁辰考个超级无敌好的成绩出来，结果现在他都可能要备战高考了。

数学老师觉得徐来这段时间学习状态挺好的，报考的学校也像他能力范围内能考上的，于是宽慰他：“很多人考完都以为自己没考好，结果成绩都还不错。”

徐来更难受了，梁辰做不出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题都会觉得自己没考好，他的没考好，可是真的没考好啊，而且有可能是二十几分的那种没考好。

徐来在数学办公室待了会儿，其实他更难受的是白龙马朱成京梁辰他们都这么努力地帮他了，他还不长记性，简直愧对了他们的热心帮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是梁辰的声音，徐来一下子惊慌失措，恨不得钻进数学老师的试卷里去。

“我把你同桌叫来的，他安慰你应该比我更管用吧？”数学老师把同事发的喜糖打开，递给徐来，“要是碰到难过的事，躲起来不告诉朋友的话，会让朋友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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