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夏家的宅子里,
季时珹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夏天,篮球场外夏嵩月仰着一双漂亮圆圆的猫儿眼望着他,他没有犹豫,伸手将他搂了个满怀,恨不能将他揉进骨血里,可是梦醒了,夏嵩月不见了,连一丝残留的气息都没有,他呼吸着,每一寸空气都是疼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一颗心可以疼到这个地步,疼到一片血肉都溃烂了,还是舍不得剜去。
【作者有话说】:虐完这几章就是甜到发憨的啦,小伙伴们要坚持呀
第61章最后一件事情
他抱着脑袋坐在床上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角落里摆放着的那个猫窝空荡荡的,那只小胖灰猫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哦不,现在叫小胖灰猫已经不合适了,八年过去了,小胖灰猫长成了老胖灰猫,个头也大了很多,夏嵩月离开的这些年里,季时珹将它宠上了天,惯得它都能够上房揭瓦,只是这一年来,它的身体越来越差,没什么精神也变得越来越不好动了,多数时间里都是窝在自己的猫窝里,懒洋洋的发呆。
季时珹在二楼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只老胖灰猫,下去一楼的时候就看到它把地毯和沙发都弄破了,此时正窝在落地窗前那一弯太阳底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季时珹走过去想将它抱起来,刚刚抬起它的身子就看到它两只猫爪子下正压着一个相框。
目光触及照片里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季时珹漆黑幽深的眼眸眸光微微黯了黯,长腿一屈便坐在了地上,老胖灰猫就趴在他的膝盖上,老老实实一动不动,金色的阳光笼罩下来,被落地窗前的盆栽分割成了一片片的落影,屋内寂静,他们一人一猫就这样沉默地看着那个相框许久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季时珹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那老胖灰猫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问道:“芋头,你想见他了是吗?”
老胖灰猫像是听懂了它的话,尖尖的猫耳朵微微动了动,扭头朝他“喵”了两声,季时珹的目光一寸寸地从夏嵩月精致白皙的面容上扫过,浓墨一般漆黑的眸色被阳光映照得微微泛红,颀长高大的身影被光影笼罩着,看上去十分孤独,他垂着修长的睫毛,声音喑哑地道:“我也很想见他,很想很想。”
其实昨天晚上他在朋友圈里看到周毅发的那张聚会照片,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是夏嵩月,所以他立刻跑过去了,他静静地看着夏嵩月在滴着雨水的屋檐下动作无比娴熟地抽完了一根烟,看着他转过来的冷漠而漂亮的面容,看着他撑着雨伞站在雨里冷淡地看着他......一幕一幕,成年了的夏嵩月的身影不断在他的脑海里翻涌着,八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人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夏嵩月的身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他曾经喜欢的那个爱笑温暖的少年模样了,他冰冷得就像是一尊没有温度的漂亮雕像,可是即便如此,季时珹还是很喜欢他,无可救药地喜欢着。
老胖灰猫趴在季时珹的膝盖上躺了一会儿就跳了到了地上,它现在已经不如当年那么身姿矫健了,迈着四只小胖短腿慢悠悠地往二楼走,像是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季时珹看着,眼眶忽然有些干涩得厉害,他摸出手机给杨助理发了一条微信,
珹:美术学院办画展那边的联系人电话发一下给我。
杨助理:?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杨助理还是把电话号码发了过去,还很贴心地备注了一下。
莫拓科先生:152xxxxxxx7
季时珹将那串数字复制了一下,粘贴到短信页面以后就编辑了一条信息便发送了过去。
莫拓科是在下了飞机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季时珹短信的,内容不长,一就句话。
您好,我是XXX证券公司的季时珹,请给我song的电话号码,谢谢。
莫拓科本来想当初垃圾信息处理了,但是鬼使神差一般,他用中文念了一下季时珹的名字,发现发音跟夏嵩月念的那个名字完全一模一样,略微犹豫了片刻,莫拓科在把号码发过去了时候还特意多加了句话,
131xxxxxxx05,song昨天晚上淋雨发烧了正在养病,您如果不急的话明天再找他吧,这是他的地址。
信息发过去好一会儿了也没有回复,莫拓科没法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微微叹了叹气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希望这一次他的直觉是对的吧。
因为发烧身上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所以夏嵩月打算去洗个澡,叮嘱了迪丽雅一声不要随便开门之后他就拿着衣服进浴室了。
夏嵩月进了浴室之后,迪丽雅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回复着薛晓漓的微信,因为她们约好了等一下一起去逛街,薛晓漓还有十五分钟就下班,迪丽雅想着等一下给夏嵩月点的外卖到了她就出去,于是两人就在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一下要去哪里逛,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迪丽雅还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所以立刻就走过去开门了,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她灰蓝色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颀长的年轻男人,面容异常俊美白皙,眼窝微微深陷,眉骨高,显得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格外深邃,看上去沉稳而冰冷。
迪丽雅十分震惊,中国的外卖小哥都这么帅的吗?
在迪丽雅毫不掩饰的震惊目光里,季时珹一双浓墨一般漆黑幽深的眼眸也微微透出了几分惊讶,但是很快就沉了下去,薄唇微微动了动,他问:“夏嵩月在家吗?”
他没有怀疑自己走错门,因为这个公寓是他的,在看到莫拓科发来的地址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先前周睦阳问他要个空房子,说是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想找个地方落脚,所以季时珹就顺手把这里的钥匙给他了,他当时完全没有想到周睦阳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夏嵩月。
迪丽雅听他这么问,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不是外卖小哥,见季时珹能准确无误地说得出song的中文名字,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夏嵩月在T城的老朋友,她朝里头指了指,“song在里面洗澡呢,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坐着等他。”
季时珹本来是想拒绝,但是漆黑幽深的眼眸眸光微微动了动,他忽然改变了主意,“那就麻烦你了。”
季时珹坐在沙发上,迪丽雅熟门熟路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白开,像女主人一样招待了他两句,然后就埋下头去玩手机去了。
季时珹垂眸望着茶几上的玻璃杯没有动作,侧脸线条俊美而凌厉,看上去异常沉稳冷静,但是交叠的修长十指忍不住微微握紧一些的动作却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和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的门才被打开了,夏嵩月现在的头发稍微有些长,所以挂了条毛巾在脖子上擦拭发梢上的水珠,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
“迪丽雅,你饿了没有......”
一双清澈剔透的浅色眼眸在触及坐在沙发上的颀长身影时,夏嵩月脊背微微一僵,没说完的话瞬间就顿住了,就像老电视里突然失去了声音的默片一样。
迪丽雅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从沙发上起来走到他身旁,十分自然又习惯地挽着他的臂弯,仰着一张洋娃娃一样漂亮的脸笑道:“我给你点了外卖呀,我等一下要出去就不能陪你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她说着便踮起脚尖在夏嵩月脸颊上吻了一下,以往她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夏嵩月总能快一步躲开,可是他现在脑子有点乱,所以很容易就被迪丽雅偷袭成功了。
迪丽雅似乎也没有想到那么顺利,当下便高兴得笑弯了眼睛,活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微微侧了侧脑袋示意坐在沙发上的季时珹,她朝夏嵩月说道:“对了,你的朋友来找你,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叙旧了,先出门啦。”
因为薛晓漓已经到点下班了,所以迪丽雅说完了就拎着包包出门了,没有了迪丽雅说话,公寓里顿时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发梢上未干的水珠沿着白皙修长的脖子淌了下来,冰凉的温度一下子便将夏嵩月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若无其事地走到了沙发旁坐下。
季时珹坐在沙发的一侧,而他坐在另一侧,像是划分了楚河汉界一样,领域分明,彼此互不打扰,夏嵩月鸦羽般浓密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了垂,目光冷淡地扫了过去,“我好像跟你说过,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季时珹颀长高大的身躯似乎是微微僵了僵,他漆黑幽深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夏嵩月,目光炽热而固执,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微微收拢了一下,他低声道:“......我知道,可是莫拓科先生说你发烧了,所以......”
“我想过来看看你”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夏嵩月便冷漠地打断了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一秒也不想。”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夏嵩月会这样说,季时珹下颚线条微微紧绷了一下,漆黑幽深的眼眸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光彩,仿佛星辰陨落的夜空,空落落的彻底成了一片死灰,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最后的一件事情,“我想把夏叔叔的房子和存款还给你,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却被我霸占了那么多年,你回来吧,我走就是了。”
夏嵩月的目光一直盯着季时珹的薄唇,读明白了他的话之后,他没有作声,鸦羽一般浓密长长的睫毛微微划了划,半晌之后才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夏嵩月不知道季时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空了,茶几上摆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感冒通退热贴,甚至还有几颗不同口味的水果糖,都是以前高中时夏嵩月喜欢吃的味道,夏嵩月剥了一颗塞进嘴巴里,浓浓的橘子味一下子就在舌尖蔓延开来,酸酸甜甜的,跟从前没什么差别,不知为什么他却渐渐尝到了一丝涩味。
【作者有话说】:莫拓科:请叫我雷锋,谢谢
第62章断腿
自那天以后,夏嵩月再也没有见过季时珹,而季时珹的动作也很快,不到三天就托律师把夏元庆的房契和当年留下来的一些文件都转交给了夏嵩月,真真正正做到了一干二净,从此互不拖欠了。
夏嵩月也不去计较夏元庆账户里为什么凭空多出来了几个零,因为这笔钱他不会动,所以没有必要再去纠缠不清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一个月里他都只是出门去吃个饭,别的时间就窝在小公寓里看书画画睡觉,偶尔晚上会陪迪丽雅去小区散散步消食,没有社交也没有聚会,活得像个退休的老大爷一样,也许是闲下来了没什么事情就容易多想,夏嵩月这几天总是反反复复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准确来说,是高中时候的事情,第一次遇见季时珹的画面,同桌的画面,甚至是那场古镇漫天烟花下的亲吻......那些模模糊糊又久远的记忆好像藉由着梦境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只是每一次到了最后,他都是在夏元庆身上那一片骇人的血色里惊醒过来的。
虽然季时珹把夏家的房子还给了他,但是他一次也没有回去看过,也许是怕触景伤情,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因为没有助听器真的特别麻烦,所以夏嵩月抽空预约了一个时间去医院配一副,迪丽雅本来想陪他一起去的,但是夏嵩月说不用,她扁了扁嘴,只好和薛晓漓去逛街了。
夏嵩月预约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独自打车来到医院的时候才刚刚过了九点,因为来得太早预约的医生还没有忙完,所以他就索性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出了装在口袋里的草稿纸和自动铅笔一边涂涂抹抹一边等着。
徐一流今天是特意来耳科部门转接一个病人的,那个病人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因为长期遭受父母虐待最后导致双耳失聪,大受打击而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和耳科部门的刘主任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拿着文件离开,没想到刚出门口,就在长廊上遇见了熟人。
夏嵩月的模样跟八年前比起来其实变化不小,五官身高倒是其次,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气场,冷漠安静,虽然五官精致漂亮,但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让人一眼看上去只觉得他像尊冰冷没有温度的雕像,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淡漠和薄情。
像谁呢?
徐一流站在门口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语气熟稔地道:“好巧,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了。”
夏嵩月是听不见声音的,但是正好徐一流站的地方挡住了阳光,所以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面前站了个人,鸦羽般浓密长长的睫毛微微抬了抬,他的眼帘里映出了一张面相极佳的斯文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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