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起这个,苏泽适自然不是凭空放话,他知道最近小伙伴们都有这个想法,就等找个机会让他同意呢。
不说黑云累不累,宝马配出宝马的几率本就小,他还担心配种的人技术不好伤了他的黑云,不如一开始就绝了他们的念头。
至于秦明婉的白云自是不算在内的,当初两匹马是一起带回来的,白云就是他送出去的,两匹马儿一贯感情好,需要的时候自是白云优先嘛。
私心?那肯定是不存在的,有也不存在。
第43章皇亲贵胄渣世子(7)
都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们,哪怕是在这野草都被晒得发软的天气里也还保持着活力。进了屋三三两两的便分开了,苏泽适修建凤凰山的初衷便是为了赚钱,既然要赚钱,顺应人们的需求便是理所应当的。
围绕着山脚的是一片跑马场,外围还有射击场,极大地吸引了京城的世家子们。
宁朝的确并不重视武力,却并不妨碍男孩子们天生对于马匹的热爱。当然,贵女们也不乏喜欢来这里的,她们多是来此踏青或者聚餐。毕竟,凤凰山的膳食风景也算一绝。
到现在,这里渐渐成了公子小姐们游玩的第一选择了。凤凰山的下人们经过专门的培训,服务也是这里的特色。
欣赏着眼前的男男女女们,苏泽适眼睛都眯起来了,在他看来,这些人没有男女之分,都是行走的银子。
盘算着凤凰山还可以开辟哪些服务版块,冷不丁就被齐允和打断了,“苏泽适,想什么呢,该你了。”
回身见大家都等着他,苏泽适加入了游戏。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就是已经流行了许多年的投壶,这差不多都是贵族子弟每次聚会的必备项目了。
“好,泽适的准头果然还是那么好!”苏泽适刚投完旁边就传出喝彩声,他不会特意讨好人,神奇的是他的人缘居然很是不错。
齐允和在苏泽适投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此时听到喝彩,恨恨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就是这几年玩的少了,不然哪有你什么事?”
注意到人们脸上的不信,齐允和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们别不信啊!”似乎觉得被轻视了,齐允和又冲着苏泽适喊,“苏泽适,咱们等会比马上射箭,比不比?”
虽然觉得比来比去的很无聊,苏泽适还是可有可无地点了头,毕竟,看嚣张的小胖子吃瘪还是很有意思的。
可能是因为苏泽适的反应太过平淡,齐允和补充道,“光玩儿没什么意思,不然咱们赌点什么?”
闻言,苏泽适的眼睛亮了亮,这几年坑大户已经成了他的职业病了,齐允和这头送上门来的猪他自然不会放过。
摸摸腰间的玉佩,苏泽适问他,“赌什么?”担心浪费时间,又说,“少了别和我赌,小孩过家家早就过时了。”
实际上话一出口齐允和就后悔了,这么些年他早就清楚苏泽适什么都好,特别是骑射一途,就没见同龄的谁赢过他,现在说这个不是给他送好东西嘛?
不过齐允和毕竟是王府世子,话已出口便不会不承认,就是对苏泽适明显要坑他表示不爽。再如何输人不输阵,“赌我父王送我的玉雕白菜”,昂了昂头,“我的在这了,你的呢?”
飞速地折算着,他的那个玉雕白菜少说也是几百两,出手大方啊。
算好价钱,苏泽适觉得自己稳赚不赔,大度地决定不跟这个□□桶计较了,“就我这块玉佩,你不亏。”
齐允和凑近了看他的玉佩,血玉的,比他的玉雕白菜的确不差。
他随身就带着这样的好东西,就是齐允和也难免嫉妒。他虽生下来就是世子,他父亲最宠爱的却是二弟,王府的好东西也不都是他的。哪像苏泽适,安国侯与长公主就他一根独苗苗,缺谁也缺不了他的。
忽略齐允和投射过来的目光,苏泽适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何况,他挣的银子也不是为了挥霍的。今日他也知道了些消息,西面的阙族蠢蠢欲动,冲突越来越多,怕是等不了多久战争就要爆发了,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随着众人去了马场,苏泽适有些无语,他们又没下注,怎么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比他还激动?
黑云凑过来顶他,苏泽适被它喷出来的气息弄得痒痒,不禁笑了出来。
黑色马匹与玄色衣袍少年的组合,渐渐西斜的阳光洒落青草间,与少年绽开的笑容一瞬间成了最迷人的景色。
听到消息来的贵女们站在不远处,你推我攘、挤眉弄眼的样子引得人不禁好笑。都是年少时最美好的样子,再有一段时间,他们也将分道扬镳,往后余生,今日的回忆或许会为他们增添一些乐趣。
那边齐允和准备好了,一脸不耐烦地喊他,“磨蹭什么,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这会儿他已经调整好心态了,他也不是什么庸才,虽说性格稍有瑕疵,却瑕不掩瑜,王府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齐允和也算是能文能武。
眉尖微挑,苏泽适笑得张扬,翻身上马,鞭子直指齐允和,“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待会儿输了可别觉得丢人。”双腿一夹,驾着马往中间去。
苏泽适的黑云是宝马,齐允和的马也非常不错,只是少了几分野性,这可能跟王府的人怕伤了他有关。不过对他来说也够了,他是皇家子弟,就算是建功立业也不一定要上阵厮杀,苏泽适这样的算是极少数,往往都是武将子弟才会选择这条路。
两人在起跑线上相遇,规矩不用多谈,还是移动射把,十支箭,谁射中的环数多算谁胜。
携着灼热气息的风拂过夹边,几丝散下来的头发自在飞舞。身下的黑云激动地打了几个响鼻,蹄子不住地踏着,带着苏泽适也有些热血沸腾。
裁判手势一下,两人不分先后地冲了出去,拉动弓弦的姿势惹人注目。但苏泽适绷紧的肌肉显然比齐允和更有力量感,放在此时的场景之下自然让少女们一阵脸红。
李柔儿不禁向秦明婉低语,“要不是知道安国侯世子跟你青梅竹马,说不定我都动心了。看看这英姿勃发的样子,可不就是少年郎君最英俊的时候吗?”
秦明婉踮起的脚跟放下,踩着脚下的青草碾了几圈,声音微微沉闷,“可不就是他太好了,好到我都不敢说自己配得上他。”
她很清楚李柔儿就是说说而已,可好友没想法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心如止水。她可是早就知道京城已经有好几家的小姐打听苏泽适的消息了,尽管安国侯他们还没有放出要给他定亲的消息,秦明婉还是危机感十足。
将目光从已经射了两箭的少年身上收回来,李柔儿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不是吧婉娘,你怎么这么想?你说说,这么多年了,安国侯世子除了你之外还跟哪家小姐走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见小姐妹还不开心,李柔儿刺激她,“你不是习武吗,跟你适表哥肯定有话说,何况你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有什么话直接问他不是最好吗?”
微微叹了口气,秦明婉的目光追随着苏泽适,看他又射出一箭,不禁看向外围的箭靶,似乎努力一点就能看清他射了几环一样。
“再说吧”,倒不是敷衍,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碰上适表哥的事情总是不够干脆。
两个小姐妹的谈话在场中人驾着马回来的时候就断了,望着秦明婉的背影,李柔儿摇摇头。她都不知道应该说这两人什么,说不懂吧,又都有了各自的心思,说懂了吧,迄今为止没有传出两人定亲的消息,她都为两人感到着急。
看到过来的秦明婉,苏泽适靠着黑云等她,近了才说,“跑什么,我就在这等你呢。”这个天气里跑马,哪怕是不爱出汗的人衣服也能拧出水来。不过这样的运动很是让人放松,特别是苏泽适越来越喜欢肆意的感觉了。
秦肃打断两人的对话,“说什么呢,我也听听?”一边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他算是看出来了,娘说得没错,女儿家外向,这还没怎么样呢妹妹就成天往长公主府跑,要是有什么了还不得住过去?
他想的有些夸张了,随着秦明婉年龄的增大,她自己也有意减少了与苏泽适见面的次数,只是因为苏泽适找她的次数增多才显得两人见面愈加频繁。
没好气地推了一把哥哥,秦明婉跑远了。
目送妹妹去了远处,秦肃回身盯着苏泽适,“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打算?要是没什么想法就别耽误我妹妹,她可是我秦家的明珠,敢欺负她看我不揍你。”
灌一口水进嘴里,苏泽适抹了一把脸,似笑非笑地看向秦肃,“那你还真别说,你得先打得过我啊”,眼见对方的脸有变黑的趋势,苏泽适识时务地表明态度,“这不是婉儿还小嘛,我就不是那种人,要不喜欢我何苦跟着她这么多年?”
虽说因为妹妹对这小子有一点不满,秦肃也不能否认他的优秀,何况自从妹妹让他帮忙照顾翠翠之后,苏泽适也确实保护了妹妹这么多年,有时候就连他都觉得苏泽适的耐心也忒好了。
一口气在心口堵着,秦肃有些气不顺,“我不跟你说这个,反正你别欺负她就是”,没等苏泽适接话就说别的,“你记得先前我跟你说的事,有消息了派个人告诉我,或者我来找你也行。”
听出他没打算为他创造机会了,苏泽适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忘的。”
那边围过去查看结果的人回来了,老远就听到人喊,“泽适,果然是你赢了,最差也是九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练的。”哪怕是关系好的人,谈起苏泽适的功夫也很是羡慕,男孩子嘛,喜欢这些是天性。
还在喝水的齐允和显然也听见了,瞪一眼传话的人,“咋呼什么,不就是他赢了吗?”又看向苏泽适,“愿赌服输,明日派人送去府上。”
要说苏泽适觉得齐允和有什么优点,送财童子就是他身上最优秀的品质了。
第44章皇亲贵胄渣世子(8)
西域风光,绵延万里的荒草成了这里最广泛的景色。哪怕是盛夏时节,沿途的青草上也覆盖着一层黄沙,似乎与秋日并无二色,焉头耷脑地与脚下的黄沙融为一体。
这里的雨水本就稀少,今年就更是没见过几滴。一路骑行,马上的人所过之处完全没有中原的生机勃勃,偶有灌木也像是马上就要枯死了。苏泽适有些担心今年会不会发生旱灾,要是如此,真真是雪上加霜。
随着深入,苏泽适眼中出现了神女峰。封顶常年积雪,还有一条小河蜿蜒而下,附近的人与动物都靠这里的水源活下去。自下而上望去,封顶的白雪隐藏于一片白雾之中,更是显得格外神秘,似乎在召唤人们去一探究竟,不过至今也没有人到过峰尖,具体如何以后再言。
视线顺着小河向远处望去,尽头似乎伸到了阙族境内。据说边缘处有一片绿洲,青草格外旺盛,滋养着那边的牛羊格外健壮。
远处残阳如血,放眼望去,大漠的长沙一片殷红,不知是否由战士的鲜血染成。
短暂地停留一瞬,苏泽适口中出现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战争,谁又希望发生呢?
他理解阙族人因为苦寒和荒漠想要到中原来的动机,也为他们饿死冻死的族人感到心痛,却并不意味着他会妥协。
很多时候,人的立场并无对错。苏泽适身为中原儿郎,天生对故土有强烈的归属感,所以,他一定会全力守护人民的安宁生活。
哪怕他很清楚,只要是战争就是伏尸万里,却也退无可退。
恶劣的环境造就了阙族人狼一般的个性,他们英勇却也嗜血,狡猾起来相比中原人毫不逊色。只要流露出意思软弱,就会为他们的侵略创造无数温床。
一抽马身,苏泽适离弦之箭般地冲了出去,直奔向远处隐隐有打杀声的地方。
身后的护卫们立马跟上,一小队人的马奔跑在这茫茫大漠之中,声若奔雷,却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毕竟,身处战乱的人们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分给远道而来的他们。
接近城门的时候,苏泽适敏锐地发现人们脸上的沉重,就连挑着担进城的农人也是一脸慌乱。跑步前进的一队士兵让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最近几年他从未间断过练习系统给他的功法,哪怕是不能修仙,增强他的五感却是足够了。
来之前他从各个渠道搜集战场的消息,种种情况表明宁朝这边的战况非常艰难,也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变得如何了。
他带着亲卫赶过来,哪怕是日夜兼程也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足够战场发生千百种变化。
想了想,苏泽适并没有进城,转头直奔安国侯扎寨的地方去。
为了方便观察战场,及时收到消息,安国侯直接将大帐安在了距离城池十里开外的地方。
远远地看到滚滚白烟,苏泽适眯眼确认一番,那是军营中做饭的炊烟。
行军打仗自然没有什么条件可言,能吃上饭便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露宿野外的时候,就着白水吃干粮简直家常便饭。
顺着炊烟而去,苏泽适一行人接近了营帐。
此时士兵们已经在吃晚饭了,但没有人蹲下来,吃饭的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戒备着。
看到这样的景象,尽管可以解释为安国侯练兵有方,还知道时刻警惕,连吃饭都是错开时间。
但苏泽适却意识到了战况的进一步恶劣,不然士兵的精气神不应该透露出一种挣扎的意味。
在关口接受过检查后,苏泽适下马走进军营。一炷香不到的功夫,苏泽适已经听到了几声哀嚎。
无意识地捏紧拳头,苏泽适加入战争的决心更加坚定。
“报——,大帅,世子殿下来了”,见到苏泽适,安国侯的亲卫进帐汇报。
安国侯正躬身研究沙盘,眉头紧锁,神色严肃,额头时而绷紧的青筋昭示着他的不平静。闻言瞪了亲卫一眼,深吸一口气,“罢了,让他进来。”
苏泽适进帐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案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爹,您怎么又不吃饭?不是您自己说的身体最重要吗?”说着走过去端上饭菜转向安国侯。
身为大帅,安国侯并没有单独开伙,用的就是跟士兵们差不多的饭食,唯一特殊的就是多了个鸡蛋,菜里的肉稍多几片。
哪知安国侯完全不领情,挥挥手,脸上尽是不满,“这个时候你来裹什么乱,战场处处是危险,可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
眨眨眼,苏泽适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您不用说了,男儿家的躲在后方算什么本事?”注意到他爹颤动的手,补充道,“您可别动手,我娘和皇外祖父他们都同意了,还任命我为校尉呢,您赶不走我!”
一甩衣袖,安国侯怒喝,“简直胡闹,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帮上什么忙?你不懂你娘也不懂吗?”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儿子参与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