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叶柳园说:“戚先生不在,但他说他很快就要回来了,您要进来等他吗?”
“那麻烦了。”
成刚跟叶柳园进了门,叶柳园问过他后给他泡了茶,然后叶柳园就缩在一边。
等戚荣轩回来这段时间可谓是度秒如年,叶柳园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成刚。一个中年人,看上去老成稳重,那他……会不会是叛徒呢?
叶柳园自认为不着痕迹在打量成刚,但成刚混在这道上多少年,感官敏锐至极,早就察觉了叶柳园的打量,只是不以为意、心中厌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是个蛮老派的人物,他是非常看不起出来卖的人,但比起妓女,他更看不起出来卖的男人。他觉得那些男的就是出去街面上混,做打手卖力气,也没得沦落到要卖屁股。所以在金光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调侃羞辱一个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叶柳园。
但谁能想到这个出来卖的鸭子居然留在戚荣轩身边了,这让成刚再怎么瞧不起和厌恶,也只能强自忍耐、不能表现出来。
没多久,戚荣轩就回来了。
回到别墅的戚荣轩一见成刚和坐在旁边的叶柳园,气场立刻沉了下去。
第84章大佬的宠物(九)
已经十月中旬了,位于北方的A市天气转寒,从外回来的戚荣轩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叶柳园起身接过他脱下的风衣挂到一边,看戚荣轩坐在成刚对面,自己脱下手套,长而骨节分明的十指交叉,小臂分别搭在岔开的两条长腿上,问道:“成叔怎么今日到访?”
“唉,也算不了什么,就是家主啊,最近罗毕总是往下城区跑这件事,您知道吗?”成刚恭敬地回道。
戚荣轩点了点头,道:“知道。”
闻言,成刚神色间表露出关心和忧虑,道:“虽然我知道罗毕当年对家主有恩,但他天天去下城区和妓女厮混,这太不像话了,家主对他还是不要太过对他宽容。”
戚荣轩垂眸,视线落到自己那双手上,没有接话,而是道:“前几日交给黑火的那批货比约定好的时间迟了三个小时,黑火那边非常不满意,认为我们的工作并不到位。我却没有接到黑火对我们的不满,好像是因为成叔帮忙摆平了这件事。”
“黑火和我们交接的负责人是个为钱不要命的家伙,成叔为了摆平他估计破费了不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成刚的神情一僵,随即笑道:“哎呀哎呀,为家主分忧是我们这些属下的本分嘛,再说也是我们的工作出了纰漏。让黑火的负责人找到家主这里来,不显得我们这些人无能嘛!”
“我已经申斥过运输线上的兄弟了,这次是因为卡口那边因为政策临时增加了一次抽检,运输线那边的负责人保险起见私自决定推迟三个小时,混在另一批货里才进了港。”
“但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属下办事不利,让家主脸上无光,我要是让黑火那个死要钱的找到家主这里来,那我这脸面就没地方放了。”
安静坐在一旁旁听的叶柳园也忍不住感叹一声,老狐狸。
成刚为人古板,但应变却圆滑。他来这里找戚荣轩问罗毕的事看似是表示对罗毕无所事事总去嫖娼的不满,实际是暗示戚荣轩约束罗毕不要让他插手下城区之事。
六年前戚荣轩在下城区遇袭之后就基本撤出了下城区,那边就交给成刚负责了。说白了成刚是在委婉警告戚荣轩不要试图插手他的地盘。
成刚资历老、实力强,表达又委婉,可以说如果换个没什么魄力的家主估计就要挨这一记软钉子,膈应还无处发力。
但戚荣轩却问了另一件事,本来运输线失职自然有家法处置,可成刚私自插手还和黑火的负责人接了头按下此事,这就是对家主的挑衅了。
古往今来所有的掌权者最恨的就是手下人欺上瞒下、指鹿为马,成刚将黑火不满的消息压下去,企图瞒住戚荣轩,这几乎触碰到了戚荣轩的底线。哪个当权者愿意做一个被堵住耳朵和眼睛的聋子瞎子?
成刚却又扯开了,几乎哈哈圆融地扯了过去,没再提罗毕的事,戚荣轩自然也不好太过于追究。
“成叔,黑火虽然满意了,但犯了错就是犯了错,我会让运输线那边的负责人自己去领家法的。”戚荣轩道,基本是顺着成刚的话把运输线那边的负责人踹出去当背锅的了。
运输线那边的负责人是成刚的人,晚的那三个小时,究竟是不是临时抽检,成刚自己心里清楚。
接到罗毕消息的戚荣轩更倾向于是昨晚码头火拼,导致成刚的那船白货没能及时运走,连锁反应导致后面本该正常准时和黑火交易的货延时了三个小时,也因此成刚才要出面破费摆平。
成刚当然不希望戚荣轩知道黑火的货迟到了三个小时,也怕戚荣轩真的去追究。对于戚荣轩想拿下运输线负责人的事,他也只能认了,道:“家主英明。”
但成刚也不是什么白吃亏的,运输线负责人吃了家法估计就回不去他的位置了,戚荣轩会换上他自己的人。
“家主,明晚就是汤宏畅的寿宴了,您也清楚,虽然说是寿宴,实际上还是给汤宏畅的千金相亲。那位千金可是钟情于您啊,您不如考虑考虑。毕竟汤宏畅是高官,娶了他的千金,就不用愁抽检的事了,我们以后的货也不会再延迟了,您不如考虑考虑。”
成刚说着看了眼叶柳园,道:“汤灵兰小姐可是英国留学回来的,会舞蹈会钢琴,家事不凡,有才有貌。更重要的是对您情深义重,从三年前见您那一面开始等到现在,等到汤宏畅都等不及要给他这个金尊玉贵的女儿相亲了。”
“您父亲不在了,我也斗胆以长辈的身份劝一句,有些东西玩可以,但成家毕竟也很重要。”
“成叔。”戚荣轩打断了他的话,抬眼与他对视,眼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说:“这件事,还不劳您操心。”
成刚也不气,站起身道:“我明白,我明白,属下也就随口一提,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成刚临走前又古怪看了叶柳园一眼,那个目光让他极其地不适,那种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破玩意,又混合着轻蔑和看好戏的目光,让他膈应地无与伦比。
叶柳园只觉得这人对他的恶意极大,后面关于汤灵兰的事更像是恶心他的。他哪里惹到戚荣轩这个手下了?对他的恶意居然那么大。
叶柳园是不知道郭浩和毒品、下城区码头火拼等等事的,戚荣轩也不会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事,所以他虽然觉得这个人对戚荣轩的态度不太恭敬,有些惺惺作态、还有些倚老卖老,但没有把他和叛徒联系在一起。
叶柳园想了想,问戚荣轩:“戚先生,他是谁啊?您称呼他成叔,是您的亲戚吗?”
“不。”戚荣轩道:“是我父亲的属下,以后你要保持警惕,不要随意给其他人开门。除了我,哪怕是罗毕叫门也不能开。楼内有很多警报器,你摁下开关外面的保镖就知道你有危险。”
叶柳园还不知道戚荣轩是干嘛的,知道他是大老板,以为他和贺玉山一样就是个富豪。但听他和成刚的交谈,什么家主、父亲的属下、黑火、交货、负责人、运输线、家法,还有戚荣轩让他警惕、别墅内密不透风的安保措施……
叶柳园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戚荣轩估计是那种……XX地区教父的角色。
怪不得任务会扯到叛徒这个词,无间道还是谍中谍?
叶柳园乖乖听话,但这么说来,那个刚刚那个成刚就很值得玩味了啊。
父亲的属下,戚荣轩这个介绍很值得玩味。到访的成刚和戚荣轩之间这段暗流涌动的对话,也很值得琢磨琢磨。
叶柳园将这个成刚在心里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圈,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但在进一步思考成刚究竟是不是叛徒之前,叶柳园抬眼看向戚荣轩,道:“戚先生明晚要去见那位汤灵兰小姐吗?会和她订婚成婚吗?如果是的话请您放我走吧。”
“放你走?”听到这句话,原本被成刚戳了肺管子的戚荣轩更不悦了,道:“放你走?放你去哪里,放你回下城区继续卖酒卖屁股吗?”
“可您也不能一边和一个女人订婚,一边跟我这个卖酒卖屁股的搞在一起!”叶柳园闻言忍不住顶了回去,不过好歹记得对方是自己金主,没脱口就说“恶心”。
戚荣轩也是生气,今晚看到成刚居然和叶柳园单独坐在客厅时,他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害怕。罗毕刚刚捉到成刚的狐狸尾巴,而成刚也察觉了罗毕的动作,那他如果先下手为强用叶柳园威胁他呢?
叶柳园简直就像个小白兔给大灰狼开了门,引狼入室还不自知。
想到这里,戚荣轩将刚刚脱下的皮手套重新带好,伸手将叶柳园猛地拉到自己身上,让他下半身跪在地毯上,整个上半身趴在他大腿上,翘起屁股刚好让他扬手就“啪”地拍了上去。
“啊!”
叶柳园只觉得屁股一痛,紧接着就是不敢置信,又惊又怒又羞哧,眼眶瞬间见红了,忍不住扭动着挣扎道:“戚先生!戚荣轩你居然打我屁股!”
他这是真的气到直呼其名了,戚荣轩却当没听到一样又一边一下打了两下,才把叶柳园拉起来,一只手掐在他下颌道:“第一,这是家法。任何犯了错的都要受家法处置,你在我身边自然也要遵从我定的家法。别人是直接上棍子,我是亲自动手让你感受一下。第二,我没计划和汤灵兰订婚结婚,所以你也不用打算找借口离开这里。”
“我没有找借口。”叶柳园咬了咬唇,道:“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变得太不堪而已。在戚先生到金光的时候我已经满十八了,之前我是黑户又未成年,离开下城区都养不活自己才去陪酒。”
“终于我成年了,我想离开也有能力离开金光了!”叶柳园红着眼,道:“可我不是遇见先生了吗!”
第85章大佬的宠物(十)
“您给我留了件风衣,我就留在那里等了,以为您还会来。结果您根本没有,我才只能跟着罗毕送上门来!”
“这就够不堪了,如果先生和汤小姐要订婚结婚,那我不就沦落到更不堪的地方去了?”叶柳园道:“我已经成年了,真要离开先生不至于回到过去的生活,也不至于饿死。”
戚荣轩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分歧在哪里,他以为叶柳园在给日后离开他做铺垫、找借口,但说回来也不过是个倔强的少年死死攥着自己剩下的那点自尊与真心,不想沦落到更低更不堪的境遇中去。
叶柳园睁着双眼圈微红的眼睛看着他,下垂的眼角又给那倔强的眼神凭添了些柔软,看上去可怜地更像只兔子了。
戚荣轩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像以前一样将人拉进怀里,但这回叶柳园不敢坐也坐不下去了,屁股肉火辣辣地疼,他只能尴尬地双腿跪在戚荣轩大腿中间那点沙发上。
戚荣轩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抚摸,沿着脊椎骨落到他后腰处,他还带着皮手套,厚重的皮革隔着他薄薄一层衬衫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往下顺,像在确认又像在安抚。
戚荣轩道:“那你误会了先生,先生也误会了你。”
“我没有想和汤灵兰之间发展出任何关系,如果想早就有了。”戚荣轩顿了顿,将下巴放在叶柳园的颈窝处,说了句:“拥有我的只有你。”
叶柳园鼻子一酸,刚刚羞恼和愤怒更多,戚荣轩一示弱,被无端执行家法的委屈才冲上大脑,他伸手抱住戚荣轩的肩颈,道:“我也只有先生,可先生却打……却执行什么家法。”
戚荣轩安静地任由叶柳园抱着他发泄了一会儿情绪。
那阵直冲天灵盖的委屈慢慢平复了下来,叶柳园道:“先生真是欺负我。”
“那你就没有欺负先生吗?”戚荣轩手往下落,揉了揉,轻声道:“下次不会了。”
叶柳园还觉得臀尖火辣辣的,本来那阵委屈也只是红了眼眶,被他一揉差点真的哭出来。
叶柳园不得不转移话题,道:“之前没跟先生说过我为什么在金光陪酒,是因为我爸六年前被卷入下城区的一场火拼死了,我妈不想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抛下我跑了。到处打零工还被压榨虐待,后来去当了陪酒才勉勉强强好了一些。”
“想着等到十八岁就离开下城区,哪怕去外面正经的餐馆端盘子洗盘子,也至少还能看得到未来。”
说到这里,叶柳园低低笑了,道:“可没想到那天就遇见先生了,那时我刚成年,心里决定是最后一票,做完就准备走了。”
谁想到最后兜兜转转却真的跟了他,戚荣轩明白了叶柳园的未尽之言。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关注叶柳园提到的一个时间点。
“你说你爸是六年前卷入下城区的火拼死的?”
“是。”叶柳园道:“我那时也十二了,记得我爸就是个街面上的小混混头子,没什么大本事,但帮人看场子收点保护费什么的还能养我妈和我。但我妈说六年前下城区枪声大作,他倒霉刚好被卷入其中,被流弹射中死了。”
叶柳园是不知道六年前戚荣轩在下城区遇袭的事,但六年前动了枪的那一次大事也唯有他遇袭那一次了,也就是说叶柳园那个便宜爸是被卷入戚荣轩遇袭的倒霉鬼。
但如果不是他爸死了,他妈也不会扔下他跑了。也许叶柳园也不会从十二岁开始孤身一人饱受磨难、最后去当陪酒客,也许叶柳园会像他爸一样长成一个混混,但不管怎样,他成年前这六年所遭受的磨难和痛苦,大半都和戚荣轩有那么点阴差阳错的关系。
戚荣轩虽然心里知道叶柳园他爸估计就是卷入他的事才死的,但没有确定前他不会直接挑明。
叶柳园倒是没多想为什么戚荣轩问原主他爸的事,因为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毕竟不是亲身经历、隔了一层。
他讨好起身吻上了戚荣轩的唇,天生上挑的嘴角像花瓣带着清甜,戚荣轩回吻他,还放在下面的手也开始动作。
虽然开头不算美好,但彼此也算是挑明了只有对方。
叶柳园越回想戚荣轩那句“拥有我的只有你”越觉得甜蜜,他真是昏了头了,这都几个世界了,这句简单的话却让他如此心动不已。
无论他是谁,在哪个世界有什么样的身份,拥有他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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