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叶柳园有手机,但不知道N中有校内bbs。
他人又温柔又长得好看,肩宽腿长,穿着休闲但气质和周围这群高中生迥异,没多久就把周围学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叶柳园就坐在这边陪着栾星洲。
下午篮球的初选赛就开始了,九个班抽签分三个组进行组内循环,决出三位小组第一晋级半决赛,剩下小组第二进行下一次循环赛,决出四强最后一个名额。
下午篮球赛开场,叶柳园站在场边看栾星洲带着同班同学上场。运球、中投、灌篮、三分球,个子窜起来的少年灌篮时篮球服下摆卷起,露出已具雏形的腹肌,引起周围一片尖叫和叫好。
叶柳园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也不由得跟着开始激动兴奋,他本人是喜静不喜动的,而且现实中选了文科,大学又是历史系,对竞技体育没什么太大兴趣。
但只要站在场地外,听着运球时的落地声,看着能力出众的前锋拿球灌篮,那种血脉中流淌的对强者的崇尚、对胜利的渴望无不让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小组循环赛结束后,栾星洲成功带领自己的班级以小组第一晋级半决赛。
运动会第一天叶柳园陪了栾星洲一天,之后两天就是有栾星洲参加的项目时他才会去看。
运动会结束,一班的成绩综合来看得到了九个班中的第一名,栾星洲取得了400米跑第二名、4*400米接力第三名、篮球赛冠军的成绩。
运动会算是在紧张的高中生活里,最能拉近同学之间距离的活动了。
在决赛取得冠军后叶柳园问:“要不要哥哥给你点奖励?嗯,要不要去吃烧烤?带上和你打篮球的同学一起?”
叶柳园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栾星洲想了想,说:“好,我问问他们。”
运动会结束后,栾星洲和与他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再加上个赵嘉颖一起,跟着叶柳园到街边吃露天烧烤。
N市这边临海,夏夜比较凉爽,每到夏季露天烧烤遍地。
几个半大的少年在春末初夏的晚上聚在一起吃着烧烤,庆祝他们取得的胜利。
叶柳园本来想阻止他们喝酒,但没能抵挡得住男孩们兴奋想要尝试的心,给他们开了两瓶啤酒,一人只有一小杯尝尝味道也就罢了。
吃饱喝足叶柳园开车将他们送回家,最后才载着栾星洲往家走。
栾星洲喝了一点啤酒有些上头,那种微醺的感觉还是非常奇怪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大脑又迷糊又兴奋。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酒鬼,那条小路中醉醺醺的酒鬼往往意味着麻烦,辱骂、打斗甚至各种不堪的言行他都见过。
但今晚没有黑暗,只有明亮的路灯下开怀的少年和叶柳园温柔放纵的眉眼。
“到了,下车吧。”
叶柳园把车停进停车位,轻轻拍了拍栾星洲的面颊,催促他下车上电梯。
栾星洲起身关上车门,看着叶柳园往电梯走的背影,忍不住几步上前双手揽上他的腰,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背后亦步亦趋。
“干嘛?”叶柳园假作嫌弃,道,“你身上又是汗味又是酒味又烟熏火燎的烧烤味,快点回去洗澡睡觉吧。”
“只是忽然想抱抱哥。”栾星洲在他背后呢喃道,“哥,我们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好不好,谁也不要离开对方。”
“好啊,当然了。”叶柳园温和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车库,“你22岁前之前可别想离开我身边,我是你的监护人啊。”
也许是初次尝试酒精的催化,栾星洲突然想问那22岁以后呢?22岁以后叶柳园是不是就能甩下他这个包袱,从他的人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他那个拿了钱从此后再无消息的亲生母亲?
栾星洲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此时叶柳园已经带着背后亦步亦趋的乱性进了电梯。电梯往上的过程中,栾星洲靠在叶柳园的背上看着电梯内墙壁反射的人影。
两个人,贴在一起,不分彼此。
现在栾星洲已经和叶柳园一样高了,只要他再长高一点,就能从背后将叶柳园整个人圈进怀里。
拥有他、独占他,将他嵌进自己的血肉中,再不分离。
“好了,到家了,松手吧,去洗澡了。”
但幻想只是幻想,到了家进了门,栾星洲就没有理由再抱着叶柳园了。
他依言送了手往自己房间走,脱下衣服进了淋浴间任由热水冲刷身体。
还早,太早了。
他还有一段时间,他还要成长。
有些念头的种子早就种下,萌芽破土或许只需要一瞬间,但却需要时间让它成长。
叶柳园是真的兢兢业业养孩子,而栾星洲也是真的完完全全让他省心。分班后成绩依旧名列前茅,好像是又学习补课参加了什么什么竞赛。
叶柳园对这些是真的不太了解,但也能感觉到栾星洲越来越辛苦、越来越努力。他能做的就是在生活上尽力给他提供更好的条件,支持他的一切决定,成为他坚强的后盾。
高考那天他站在所有送考的家长中间,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个世界中和自己人生无关的高考,却依旧会紧张。
栾星洲则完全不一样,他没什么可紧张的。他高中三年已经竭尽他的全力去学习,去努力,只要正常发挥他一定可以考上心仪的大学。就算真的发挥失常,他也给自己想好了很多后路。
但所幸那些后路都没用上,高考结束成绩出来后报志愿,栾星洲拿到了如他所愿的结果。
同时高考毕业结束后的暑假,7月他也迎来了他18岁的生日。
生日那天最重要的不是吃蛋糕庆祝,而是和叶柳园一起去刘律师那里,解锁双方将要继承的遗产。
叶柳园是拿到了叶老爷子留给他的那份遗产的50%,上大学后栾星洲也解锁了他祖父那笔遗产的50%。
签完各种文件后,叶柳园和栾星洲回到家,他才松了口气,道:“你终于18岁了,我也算是轻松了很多。”
“这个暑假你想怎么过,要旅游吗?”叶柳园问他。
“哥跟我一起吗?”
“不了不了,我真的不喜欢到处走,我更喜欢安定熟悉的环境。你还年轻可以到处多走走看看,带上那个那个……赵嘉颖,对,他不是一直和你很铁吗?我这个做家长的就不跟着去了。”
栾星洲起身走到他身边,说:“可哥也还年轻啊,跟我们一起走走吧,也许这是哥唯一一次能陪我毕业旅游的机会了。”
“等我大学毕业,哥更不会陪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快完结啦!文中9支篮球队的赛制来自于百度,这个作者真的不了解就是那么一写。
第100章挣脱泥沼(十)
话说到这里,孩子让陪那就陪吧。
叶柳园说:“好啊,不过旅游规划都你来做吧,哥哥相信你!”
实际是懒,让一个死宅规划旅游,规划完了也等于旅游完了,不用出门了。
“好,一切我安排。”
栾星洲说这话的时候叶柳园还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直到两人出去旅游后他才发现,栾星洲真的太坑了。
由于两个人刚解锁了一大笔遗产,钱和时间都不是问题,栾星洲就选择了欧洲大陆三月游,花三个月的时间周游欧洲各国。
叶柳园要死了好吗?
这对于死宅来说简直就是噩耗中的噩耗,等他在欧洲逛了一个多月问栾星洲到底还有什么行程时,才被告知了这样的噩耗。
叶柳园当时正在圣马可广场喂鸽子,听到这个噩耗简直眼前一黑。
“栾星洲,不至于吧,哥觉得逛一个多月足够了,现在哥无比得想念我们伟大的祖国。”
几只鸽子振翅掠过两人之间,栾星洲忽然笑了,说:“哥,既然一切都由我安排,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好吧,叶柳园默默叹气认了。
叶柳园喂完手里的食粮,跟着栾星洲去参观圣马可大教堂的回廊和内部的黄金祭坛,参观完出来时,栾星洲忽然叫了一声叶柳园。
叶柳园一回头看见站在拱门前的栾星洲,他头上是主题为“最终的审判”的镶嵌画。
那一瞬间叶柳园仿佛看见了一个正常的弥厄尔,没有白化、从泥沼中拔擢而出,耀眼辉煌的他。
“怎么了?”叶柳园问他。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叫你一下。”栾星洲几步走到他身边,说:“走吧,我们回旅馆。”
威尼斯游人如织,栾星洲只在圣马可广场附近的旅馆订到了一间房。
“我先洗澡,我不行了,让我坐下我就不想动了。”叶柳园体力告罄,率先去洗澡。
结果洗完了才发现自己浑浑噩噩没把睡衣带进来,只能从内敲了敲门,对外面说:“星洲,帮下忙把睡衣递进来呗!”
栾星洲起身帮忙找出睡衣,叶柳园拉开个门缝把睡衣勾进去,换好后才尴尬地出来,说:“我好啦,你去吧。”
栾星洲没说什么进了淋浴间,叶柳园刚刚洗完澡,淋浴间内充斥着湿热的空气。栾星洲闭了闭眼,几乎控制不住开始幻想几分钟前叶柳园在里面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对叶柳园与日俱增的独占欲,也许是对其他人插入两人生活的厌恶和排斥,也许是对22岁之后与叶柳园分离的恐惧,他一直想和叶柳园就这样生活下去。
只有彼此,也不分彼此。
他记得叶柳园第一次出现在那间阴暗逼仄的出租屋内柔软白皙的面庞,好像浑身都发着光一样拉他离开泥沼,记得他每一次的鼓励、包容和方方面面。
他第一次赢得篮球赛冠军的那个春末,燥热的夜里充斥着烧烤的烟熏味和汗味,还有少年们的笑声交谈声,啤酒的味道和叶柳园身影。那一幕被他很小心收藏在记忆中,他以为那可能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可一无所有和拥有一部分是两种概念,前者或许让人可以忍耐,后者则让他想得寸进尺。
或许在他来到新家和叶柳园一起生活,第一次在梦中梦见了叶柳园时,所有的情绪才被催化成了另一种更浓烈的东西。
是爱啊,他爱叶柳园。
想像梦中一样拥抱他柔软劲瘦的腰肢,想和他一起生活,想吻他、想彻底地拥有他。
在22岁他放手之前,先永远地抓住他。
栾星洲在淋浴间冷静了很久,匆匆洗了个澡上了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而睡,夜深人静的黑暗中,栾星洲忍不住翻身抱住了叶柳园他的腰。
白天叶柳园太累了,被从背后抱住也只是不适地动了动,然后已经睡得沉沉的。
栾星洲低头,在他后颈落下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旅游结束后回到N市的叶柳园简直热泪盈眶,他觉得他已经升华了!
然而回到N市后就面对了一个问题,栾星洲考上的大学在首都,他们不能再留在N市了。
叶柳园靠在沙发背上,说:“N市离首都不远,有空哥会去看你的。”
正在收拾行李的栾星洲一愣,抬头问:“哥你不打算也去首都?”
“我去干什么?”叶柳园道,“哪有上大学还带着家长一起的,你想住宿舍就住宿舍,不想就自己出来租房住。”
“那哥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出去租房住?这三年我们都是一起生活的,没什么不好。”
栾星洲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叶柳园面前,说:“哥是觉得收拾行李搬家太麻烦了吗?可如果我走了,哥就要一个人住,每天叫外卖自己收拾房子,或者叫家政来做饭整理房间。”
“同样很麻烦,哥不如和我一起去N市,要租的房子我已经租下来了。哥忍心让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却不忍心哥一个人住。”
“可你不会觉得哥很烦吗?”叶柳园有些疑惑,“就像你说的我们一起生活其实基本上都是你照顾我,哪有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总喜欢照顾别人,带个拖油瓶的?”
“那哥呢?”栾星洲执着地看着叶柳园,说,“又哪里有人愿意养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何况是像哥这样有遗产可以继承的?更何况在别人眼里,我才是拖油瓶。”
“像哥,现在不就已经想要甩掉我了吗?”
说着栾星洲出乎叶柳园预料地忽然倾身向前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说:“我愿意带着哥、照顾哥一辈子,可是哥不愿意带着我、照顾我一辈子。”
栾星洲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发红,脸上的神情隐忍到了极限,像是有什么冲破了束缚,与他对视的人都能看得分明。
叶柳园愣了一下,感觉在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他。
那些话栾星洲是早就想对叶柳园说的,但吻的那一下却是真真正正得冲动了。
他以为他可以忍耐到22岁,但如果现在就要分开那又何必等到22岁那一天。栾星洲成年了,他们只会越走越远,上大学的分离只是疏离的起点。
栾星洲几乎都能看见他们分隔两地,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次数也越来越少。他们不是真正的血亲,没有血缘作为不可割舍的羁绊,等到两人足够疏离,等到他22岁,监护关系和利益关系同时断裂,可以想见未来只会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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