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携众人往里走。
将安顿行李的事情交给管家之后便先进殿拜佛。
宏国寺很大,寺庙里面供奉的菩萨很多,就算来了很多次,程润青知道也就那几个,不是她不信佛,寺庙偏殿太多,记不清楚。
拜完了佛,小师父便领着一行人往安顿的地方去。
赵家是渝州的大户人家,来上香肯定不是简单的看看。每年来寺里捐的香油钱都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所以有一个固定的赵家厢房,只要不出意外往东的院子都是赵家在住,当然,有人住了自然也是可以住的。赵家可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人户。只是行个方便。
用过斋饭,赵老太太瞧着天色尚早,呆在这个小院子里陪着她吃斋念佛也不好。这些个年轻的小姑娘都是坐不住的主,留在屋里也心不在焉的。还不如让他们都出去免得打扰清静。
赵老太太便道:“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出去转转,都在府里呆了一个冬天了,好不容出来一趟,出去活动活动也好,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意思”
看着满脸开心的孙子孙女。
看了看两个媳妇又说道:“你们两个也出去散散心,我一个人还安静些,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我就不陪你们了”
听老太太这样说,赵大太太和赵二太太也是欢喜,可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还是的恭敬些。
赵二太太向来会说话,笑着说到:“也是,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母亲清净了,母亲喜静,若是有什么事差娟儿通报一声便好”
老太太摆了摆手“去吧”
“是”众人回道。
宏国寺,除主殿之外还有副殿十余座,没看的地方很多
宏国寺可不仅仅有这么一个特色而已,寺里的风景与斋饭都是远近闻名的。
赵家每年都会来寺庙里面上香,可程润青却不是每年都来,大多时候她还是喜欢在府里陪着祖母,养养花种种草,除非呆在府里的时日太久,祖母看不下去了才会出门。
所以这么多年才会寺里都没有来过几次。
出了厢房。
程润青一路和表妹表姐一起走着,边看边说。
“润青你说我们两个去哪里好,”说话的女孩是赵逸然,她是程润青大伯幼女,排行第四,两人年纪相仿,小润青一些月份,两人常在一起玩耍。
程润青回答“我也不太清楚,这寺我来的少,具体地方我也不知道哪里好”
说着转头对着两个表姐说道“这寺我和逸然来的少,二姐三姐来的多,哪里风景不错,可以捎上我们看看便好”
赵家二姐说到“后山有个湖,年前和你大伯母来的时候看过,有船有桥下下棋不错”
赵家三姐接过话头说到:“那都是几月的事了,如今才二月叶都没有抽条呢,景色不行。还是去看看其他的,鱼池的荷叶不错,或者食斋也可以,哪里东西好吃,也可以去留园,求个签”
赵逸然一听“三姐,留园是去年我祈福的姻缘树哪里吗”
“是啊,来这么多次你还记不住”
赵奕然做了个鬼脸“润青,要不我们去留园看看,看看我去年许的愿望还在不在。”
润青笑着点头“好啊”
她也想看看这树长得什么模样。
。
赵家三姐“肯定还在,只是肯定找不到,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求姻缘的,早就覆盖了”
润青还未回答二然说到。
“找不到,那我得再去求一个,万一求姻缘得太多,菩萨把我得给忘了可不好”
“走,润青我们俩去看看,二姐三姐去看荷吧,”说着就挽着程润青走了。
“二姐,三姐我们先走了啊”润青无奈的回头说了一声。
这性子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像谁。
陈润青无奈的被她拉着走了,这人就是不经说,做什么都急匆匆的。
“跟二姐她们说什么啊,她们大人自己玩自己的,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哼,说什么呢,她们都是订了亲的大人了,和我们可不一样,我得还去许个愿望”她是赵家最小的孩子所有的宠爱都在她的身上,自然是任性得很。
“是是是,人家都是大人,二姐三姐也才大我们三岁啊”润青和她说到。
很多时候根本不是生气,仅仅是她不想和二姐三姐玩而已
“还是润青你了解我,二姐三姐也太闷了吧,每天都老气横秋的说我”
“好吧好吧,我们去看姻缘树吧”润青转移话题到。
留园不远,寺庙里面弯弯绕绕的,程润青记性一向不错,就去年来过一次,自然是记得路。
林园,的阁楼的一间厢房上
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位男子,月莫十七八岁。
一位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浓眉大眼,端的豪放不羁。
另一位公子温润如玉,一身月白常服,不说话就只坐哪里也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两人靠窗而坐
温润公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动声色的对着对面玄衣少年问道“你怎会突然来了渝州”
之前毫无风声,突然就一个大活人到了渝州,他可不相信什么游山玩水得傻话。
玄衣少年闻言笑道:“自然是伯母放心不下你,渝州城人杰地灵,伯母让我来瞅瞅你有没有看上那家姑娘”
“若是看见那家姑娘合适,好给你找媒人说道婚事”
温润公子端起的第二杯茶还未入口,差点被呛到.
站在门口的谢意看见自家公子被噎住了不由得偷笑。
“胡说八道”温润公子看了对面的少年,又看了看偷笑得手下一眼,表情玩味“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与我母亲这么聊得来”
这小子平时见了母亲跟见了鬼似的,还聊的来。才见鬼了。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都离开京城快一年了,什么风声你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玄少年得意的说到。
☆、春来归去3
“那些和你玩的风流的世家公子人家可都是全部都成亲了的,就你的婚事还没着落,伯母当然是着急了,派我来催催你,不然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看你一眼。”
“满口胡言,说正事。”白衣公子看了男子一眼,语气平淡的回道。
说完便不理这人,自顾自的喝茶,赏景。
这人一向没一句正经的话,和他理论是理论不出结果的。不理他自然就好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
看人态度冷淡,黑衣少年也毫不在意,只是态度突然端正。
正色对对面的人低声道:“你来渝州的真正目的被知道了,有人已经盯上你了。你注意一些,不要太过于张扬了,这渝州城的水比你我想的都要深,你一个人别说查出什么,连水都搅不浑,伯父让我告诉你,见好就收”
他一路从京过来,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甩掉多少尾巴,这事不简单啊。
“我知道分寸”来渝州城,明着是贬,暗着是替人做事,这渝州城绝对不是表面如此风平浪静。
“知道就好,你以为我过来一趟很容易吗,舟车劳顿,你也不好好请我吃顿饭,还来这种破庙里吃斋”
这人总是没有两刻就原型毕露了。才正经了一会又回去了。
谢敬宣懒得理他。自顾思索,他都来渝州一年了,多少还是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可这些却远远不够。似乎有人知道他要来,防着呢,那些线索都指向不明。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最近的事件他赶紧有些不对劲,就算陆凉不过来,他也知道,肯定是踩着了狐狸尾巴了。
“敬宣,楼下那个粉色衣裳的小娘子长得甚是好看,”陆凉宛如一个纨绔子弟似的给谢敬宣说笑。
谢敬宣正再沉思,突然耳边冒出好友的声音,想也没想的自然反应就往楼下看去。
“想不到这渝州果然是山水养人啊,连个姑娘都比京城好看”陆凉的声音还在。
“在哪里呢?我来渝州这么久怎么没见着多少姑娘?莫不是陆公子你又再随便哄人吧”谢意站得远,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些好奇的向窗外张望看去。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没见你们家小侯爷都看呆了,小爷我什么时候眼光错过了”陆凉咧嘴大笑。
“哪有......”后面的话看着自家发呆的侯爷,谢意选择了闭嘴。
只得顺着自家主子的眼光向下瞧。
谢敬宣没有听见陆凉的嘲笑声,就算听见了也不想听见,不用提醒一眼他就看见人群里的女子,个子高挑,身段苗条,比旁边的女子高出约莫半个头。一身粉色衣裙衬得女子面若桃花,煞是好看。
不知怎的,谢敬宣觉得这个场景甚是熟悉,似乎在哪里遇见过相似的场景,总觉得与哪姑娘似曾相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似乎是有所感,那少女抬眸向楼上看了过来,他有些慌乱,想也没想的拉下窗帘遮住了窗框。
“怎么了润青,你怎么盯着楼上看了那么久,喊你半天都没有反应”赵逸然看见程润青看着楼上一间阁楼发呆,便出声问道。
程润青收回眼光回到“没什么,我总觉得窗上有人盯着我看”
又晃了晃头:“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都出现错觉了。”
赵逸然望了望周围的高楼到:“肯定是你的错觉,都让你早点歇息还不听,看吧,现在都这样了,再说了,我们赵家女儿本来长得就标志,多几个人看看不也是正常的”
她接着道:“我们快去解签吧,借完签之后,我们将红绳写上所求愿望,挂上树梢就可以了”
然后又嘟囔道:“这姻缘树的人可真多,还得一个个慢慢的解签,上一次我是早上来的,都不见这么多世家小姐。”
“心诚则灵,若是这点耐心都没有,又来此地求什么福呢”润青语气温和的回答道。
赵逸然点了点头:“也是,我就说去年我求的愿望怎么没有实现,一定是我心不太诚,今年一定要心诚”
润青突然问道“你求的什么?”
润青有些好奇,逸然在赵家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她要的东西只要不是虚无缥缈,太过奇葩的,都会得到,这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
逸然压低声音凑到润青耳边悄声道:“能求什么,当然是求个如意郎君呗”
润青惊讶,侧脸看着一脸笑得喜气的赵逸然道:“你慌什么,二姐三姐都还未成亲呢,赵家女儿优秀,你还怕嫁不出去?”
润青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她是住在外祖家的,她的婚事还得父母做主,父母远在京城,除了祖母这事没谁能做主的。
赵逸然理所当然的“当然慌呀!明年我们就及笄了,到时候母亲随便给我订一个不喜欢的男子怎么办,我可不想这样”
“胡说,大伯母自然会给你精挑细选的,怎会乱来”润青笑着摇了摇头,这表妹一天不知都在想些什么,赵家女儿就她最宝贝,她的夫君一定是精挑细选的,哪里会随随便便的找一个。
“哎呀不说了,要到我们俩了”逸然说到。
润青上前,领了一个红布条,据说是在佛堂供奉过的,有着菩萨保佑,很灵。也不知是真是假。
沙弥解签,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解签话。然后提笔写上心愿。
沙弥道:“施主写上愿望所求挂上姻缘树即可。”
“写上所求愿望?”程润青重复了沙弥的话语,询问到。“那除了姻缘,其他的可以求吗?比如,身体安康,长寿”
她没求过姻缘树,今年冬日她才及笄,对于姻缘情爱,总是一知半解的。心底最大的心愿便是祖母安康,长寿。
沙弥点头:“凡施主心中所想皆可求”
凡来求者必是心中有所想,却又难以实现的事情。可若说实现愿望的世间难有几个,世人求神拜佛,不过是图个心中安宁罢了。
润青问道:“那会成真吗?”她只是问问,没想得到什么回答。
沙弥笑:“心诚则灵”
“多谢师父”润青接过红布条,在旁提笔写。笔墨是寺庙早就备好的。
她求祖母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父亲突然来信让她回去,虽不知是何缘由,可京城迟早是要回去的,她一个女子没有反抗的权力,可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愿祖母能平平安安的。
除了这个,她还求些什么呢?
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程润清也是个才十四岁的姑娘,虽然不像逸然那样直白。
她求她也能遇见一个只属于她的少年郎,眼里只有她,看不见别的女子,会逗她开心只对她好,不求少年大富大贵,只要待她好便好,想书里那一生一人,不离不弃。
姻缘树,是一棵菩提树,枝桠繁多,相互交错,尽管这么大的留园也不显得小。据说这树都几百年了,从宏国寺未建之前就有,树枝生的庞大,后来建了寺庙就成了姻缘树,树上挂着红带,随风摆动。
几百年的老树,见过多少心酸。
润青闭了闭眼,双手合十,诚心的许愿。
她知有些东西求了也无用,可不求却也不行的,人活一世,怎会可能无欲无求,总要有些想法与愿望才能活得下去,她是个俗人,受不了悲欢离合,和各种磨难,只求能安顺些。
楼上厢房。
“哈哈哈,谢敬宣啊,谢敬宣,你何时如此腼腆了,人家姑娘才往这边看了一眼,你就放下窗帘,说是不是认识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了”陆凉像是逮着什么好玩的事似的,一边吃着茶点一边不顾形象的嘲笑谢敬宣。
“不认识。”谢敬宣蹙眉思索,他也不知怎么了,刚才那人看过来,只觉得他一谦谦君子盯着人家姑娘瞧,怎么都不和体统,想也不想的就拉下了竹帘。
他仔细思索,来这渝州,大大小小的的宴会也去了不少,他记性向来不错,他的确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可为何却莫名的熟悉。
“哎,小谢意,过来给我说说,你家侯爷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了,不好意思。”陆凉对谢意挤眉弄眼的,活活的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样子。
谢意不忿道:“谁是小谢意。”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说他年纪小,偏偏这陆公子见一次总要逗他一次。
瞟了一眼楼下“我家侯爷没见过这位姑娘”他又没瞎,楼下的女孩,一看就是那家小姐,还长得貌美。若是见过好歹能对的上号。
谢敬宣懒得理这两个活宝,两人争吵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处理方法,不理便好。
谢敬宣透过竹窗的缝隙往下看,少女站在树下,双手合十,不知在求着些什么,神情严肃认真。似乎这世间之事都没有她所求之事重要。
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若是何事求神就可以了,世间又那里来的这么多苦难。可不知怎的,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下去求一下。
“走吧,这人都走了,还往窗外瞧,不是说这寺里的斋饭好吃吗?带我去瞧瞧,来了大半天了,一直吃些糕啊,点啊的你就不愧疚。”陆凉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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