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听见,顾易凡他们,叫冒冒叫慕慕,所以这就是冒冒的提前入学申请。
孩子姓厉,厉慕白,慕是爱慕,白,是白小时。
厉南朔爱白小时。
他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会儿,然后伸手,合上,又放回了原位。
拿着冒冒的蜡笔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冒冒自己特能干地抓着楼梯栏杆,一级一级地爬了上来,到楼上来找他,看他在不在。
看到厉南朔就在门口,立刻献宝似的,把面具又戴在了脸上,朝他得意洋洋地说,“爸比,你看!”
一个名字,一句爸比,让厉南朔彻底明白了,面前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之前从克劳斯口中听说,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他的还是陆枭的,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楼上没有其他人,就格雷丝站在楼梯半截处,护着冒冒怕他掉下去。
厉南朔站在原地,看着带着蜘蛛侠面具的冒冒,朝自己开心地跑了过来。
半晌,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蹲了下去,伸手,把跑到面前的冒冒,一把搂入了自己怀里。
“是不是很想妈咪?”他微微侧头,掀开冒冒脸上的面具,亲了下他胖乎乎的侧脸,轻声问他。
“想。”冒冒听他提到白小时,忍不住撅起了小嘴,认真点了点头。
一脸失落的样子。
“等妈咪身体好了,就把她接回去,咱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厉南朔搂着他,轻声又问。
“好。”冒冒想到前段时间,只有苏苏姨姨和格雷丝奶奶陪着他,忽然间就好伤心了。
但是爸比跟他说过,男子汉不能总是哭哭啼啼的,他一直记着呢。
撅着嘴,拼命忍住了,然后凑到厉南朔脸边上,亲了下他,发出响亮的“啵”的一声。
“那你在外公这里,要听外公和姨夫的话,好不好?”厉南朔忍不住笑,抱着他的儿子,又问。
“那你什么时候,能去帮妈咪呼呼?”冒冒又认真地问。
厉南朔听冒冒说了几次话,知道他你我不分,想了下,回道,“下雪之前。”
下雪之前,他就让白小时过来,跟冒冒一起住,保持一颗好心情,对她的身体恢复也有好处。
“好。”冒冒乖巧地点了点头。
厉南朔下去的时候,就没抱着他了。
接过了佣人递过来的一只装满了无花果的纸袋子,顺手递了一颗给冒冒,对他说,“拿去洗洗再吃。”
冒冒于是很听话地,屁颠屁颠地往厨房跑。
等到他拜托佣人阿姨洗好一颗无花果,再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厉南朔已经走了。
他茫然地走到后院看了一圈,没看到厉南朔的人,又跑到前面,正好看到厉南朔的车子调转车头,开走了。
他捏着那颗无花果,走到院子门前,看着那辆车子,很快不见了,伸手擦了下眼睛。
爸比一定会说话算话的,从来不骗他。
第560章厉南朔回来了
白小时一整个早上,都陷入在,为什么她没用钱下热搜,那些帖子就莫名其妙全没了的困惑中。
听厉南朔昨天打电话来时的语气,也并不像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那难道是陆枭吗?
思考了半天,又不怎么想给陆枭打电话,于是一整个早上,都是神思恍惚地在等厉南朔回来。
快要到吃午饭的时候,张政委派人到楼上来叫她,“今天要不要自己走到食堂去吃顿饭?反正也不远,半里多路。”
白小时认真想了下,厉南朔说了,他不回来,她就不准出病房门一步。
马上就要成功了,很快的。
于是摇了摇头回道,“明天再说吧,医生只说我能下床走动,没说我能跑那么远的路,来回要将近一公里呢,别把伤口给撕裂喽。”
传话的士兵只负责传话,白小时不愿意下去,他也就没有继续勉强,转身出去了。
刚走到电梯附近,正好碰到电梯里有人出来。
一看,是厉南朔。
“厉长官!”
白小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厉南朔,愣了下,都没让齐妈来扶自己一把,撑着床边上的栏杆,自己就坐了起来。
“小姐慢一点儿!别迁到伤口了!”齐妈也听到有人在叫厉南朔,立刻过来给白小时拿下床穿的鞋子,低声责备道。
“齐妈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千万别跟厉南朔说啊!”白小时不放心,又轻声嘱咐了一遍,虽然已经嘱咐了好多遍了,还是怕厉南朔发现她跟陆枭的照片。
“行,我记住啦!”齐妈也小声回道,“保证不说漏嘴!”
说完,厉南朔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那边医生正好出了办公室,也要吃午饭,在病房门口撞见厉南朔,立刻超厉南朔招呼了声,“厉长官!回来了啊!”
厉南朔扭头,看了眼病房里的白小时,想了下,先让士兵把保温箱给送进了房间,扭头先朝医生走了过去,了解白小时这些天的身体状况。
两人进了办公室,厉南朔随即问,“这几天,她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出现吧?肚子还有没有痛过了?”
医生转身关了门,才低声道,“其实白小姐的情况不是特别严重。”
“但是之前就跟厉长官说过,卵巢癌最不用担心的情况就是,手术完之后都根本不需要化疗,需要化疗的,就证明身体里还存有癌细胞。”
“我们一开始的诊断结果就是,白小姐需要化疗,十几天前还不确定到底要化疗几次。”
“现在呢?”厉南朔没等医生说完,沉声问道。
“保守估计,一年左右,化疗的副作用是很强烈的,希望厉长官和白小姐,能够坚持得下去。”
厉南朔皱了下眉头,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她的癌细胞又扩散了一点,是吗?”
“是有扩散,所以我们决定把化疗的时间提前,但是厉长官也不用太着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正常做完手术,都需要化疗半年一年的。”
“我就是跟厉长官说这么个情况,化疗需要提前了,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前天我们建议白小姐立刻化疗,她不愿意,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我们觉得,她可能是有点儿害怕。但是早点儿化疗,对她有益无害的!”
原来是这样。
厉南朔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笑,回道,“因为我答应了她,要陪着她做第一次化疗。”
“放心吧,你们只需要准备好设备,傍晚等她饿了,就可以立刻空腹做检查。”
“那行,我不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情况,患者特别恐惧做化疗,怎么着都不肯做,最后耽搁了一段时间,没法救了。我们就怕白小姐也出现这种过度恐惧的情况。”
“不会的。”厉南朔摇了摇头。
孩子是母亲的命,白小时就算是为了冒冒,也会努力活下去,配合治疗的。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吃饭吧。”
厉南朔说完,起身,慢慢走回到了白小时病房门前。
白小时站在那儿,不怎么能弯腰,低头看着齐妈把烤鸭和配菜一样一样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惊讶地看着还冒着一点点热气的鸭架汤。
她伸手去摸了下,热的,汤也没怎么撒出来。
京都的广福斋的烤鸭,跋山涉水来到阳城,居然还是热的,厉南朔是怎么做到的?
她讶然地看着这份烤鸭,没注意到厉南朔已经进来了。
厉南朔到边上洗了把手,擦着手,过来给白小时先包了个烤鸭卷,沾了酱塞到她嘴里,看着她吃了两口,问,“凉了没有?”
“温的。”白小时瞪圆了眼睛,一本正经回道,“你怎么做到的?”
为了白小时,他没有做不到的事。
早上上飞机出发之前,这份烤鸭正好用保温箱送了过来,上来直接就进了飞机厨房的恒温箱里,一直锁鲜。
下了飞机之后又一直摆在保温箱里,车上还开着热空调,不冷,因此还是热的。
车上空调开的温度实在有点儿高,厉南朔下车缓到现在,还是异常燥热,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
他没做解释,脱了衣服,又给白小时包了个烤鸭卷,径直指着病床道,“坐回去。”
这是一道让人感到幸福和满足的命令。
白小时二话不多,转身坐回到了病床上。
“齐妈,你也吃一点儿吧,她傍晚还得做化疗,中午不能吃太多。”
厉南朔一边说着,一边卷好了袖子,亲手替白小时盛了一碗鸭架汤,端到了病床的小桌上。
吃着东西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白小时是因为这些天,实在没吃到几样有味道的东西,吃着厉南朔送来的烤鸭,嘴里堵得没法说话。
而厉南朔却是若有所思看着她,等她吃完了就塞个过去,不间断地塞着,一句话没说。
齐妈吃了几口,看着床上坐着的两人,怕自己在房间,打扰了他们。
毕竟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她也不能一直杵在这里打扰两人,于是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第561章让陆枭帮忙,却不跟我说?
白小时吃了会儿,有些噎住了,厉南朔随手端起一旁的鸭架汤,盯着她的唇,喂了两勺。
“吃慢一点儿。”他低声道。
“你吃了吗?”白小时乖乖喝了两口汤,问他。
“你猜。”厉南朔面无表情,回了两个字。
他好像,情绪有点儿不太对啊。
白小时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朝厉南朔认真看了两眼,暗忖了下。
“中午不能吃太多了,喜欢吃的话,明天叫人再从京都送一只过来。”厉南朔和她对视了一眼,低声道。
白小时愣了下。
再送一只过来,从京都,那送来的烤鸭可真是价值不菲了,两三千块钱的运费。
或许夸张一点理解的话,厉南朔的意思,是用专机送过来?
“不用了,今天吃一顿就行了。”白小时立刻摇头回道。
厉南朔没说什么,又从边上拿了几只齐妈刚洗干净的无花果,丢到了桌上保鲜盒里,“你想吃的,无花果。”
白小时打完那个电话之后,一心只顾着热搜新闻的事情,竟然忘了,昨天她叫厉南朔去白家,给她带点儿无花果来。
无花果递到了面前,才反应过来。
“不过看你的样子,大约是不大想吃。”厉南朔没等白小时说话,又低声道。
“想吃,不想吃的话就不会打电话给你了。”白小时硬着头皮回道。
厉南朔抬眸瞟向她,“是吗?”
其实昨天她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他就明白了,白小时这是故意拖延他回来的时间,好有充裕的时间处理陆枭那件事情。
昨天他同时处理几件事情,无暇顾及白小时这边的问题,今天都忙完了。
他顿了下,蹲下去,看了眼床底,床底的窃听器已经不见了。
“东西呢?”他抬头,问白小时,“谁取走了吗?”
白小时明白,这事儿大概是瞒不住了,厉南朔简直是现实版的名侦探柯南,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抿着唇,摇了摇头,妄想着能再挽回一局。
“白小时。”厉南朔的脸色,随即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站直了身躯,站在床边,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
白小时头都大了,惴惴不安地抬眸看着明显有些生气了的厉南朔。
“首先,陆枭的事情,你觉得凭自己这么点儿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吗?”
他知道昨天的事儿啦!
白小时惊讶到了极点,目瞪口呆地看着厉南朔。
然而几秒之后,又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公关手段这么厉害,好像除了厉南朔,也没谁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将近一分钟,厉南朔忍不住危险地眯起了双眸,沉声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应该没有了。”白小时想了下,回道。
这五个字一回,察觉到厉南朔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立刻又添了句,“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然而说了好像等于没说,厉南朔的脸色,更加变幻莫测。
白小时觉得,厉南朔是只猫,而她就像是厉南朔手里的那只老鼠,被猫抓住的后果就是,往哪儿逃,都没法逃得出它手掌心。
猫猜得到老鼠要做什么,而老鼠却猜不到猫想对自己做什么。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忍不住想为自己鼓掌,简直是比喻得淋漓尽致。
厉南朔在床边站了几分钟,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白小时竟然不知道他提到陆枭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压在心里头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关于陆枭,你就没什么想向我解释的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白小时。
“我跟陆枭什么都没有。”白小时想了下,又伸出四个指头指向天,“我发四,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抱了一下而已,然后就松开了。”
厉南朔恨到牙根直发痒,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我不是问你陆枭抱了你多长时间!”
当然,这个他也在意,自己老婆被陆枭占了便宜,换成他以往的脾气,去白家的时候,直接就找隔壁陆枭算账了。
但考虑到白小时的身体状况,尽量不能让她生气发怒,心情不好,于是忍住了,没去找陆枭。
白小时却有些不太理解,不是问陆枭到底抱了她多久,那是要问什么?
她望着厉南朔,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能是生个病,把脑子给生坏了,全麻的后遗症,对她影响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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