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难听。”钟徒刑直白的指出,“你前天晚上说我像偶像剧里油腻不自知的男主的时候就特难听。”
“就这?这话也算难听?”
说钟徒刑油腻也算说话难听?他难道不是在说事实吗?
陆无期非常无语。
前天晚上钟徒刑突然抓着他舌吻,吻完特别自信的压低声音问他:有感觉了吧?想要我了吧?他这才忍不住说钟徒刑油腻,他不认为这话难听,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他是被钟徒刑油腻到才会这么说的。
但钟徒刑认为这话很难听,“就这!反正我觉得这话特难听,伤害到我了!”
“我说实话而已,你觉得我说这话难听怕是因为你对自己有根源性的认知错误,你认为我说的不是事实,是在骂你。”
“然而你就是在骂我啊!我一点都不油腻,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钟徒刑声音很大,一副你敢反驳我说我油腻我就要跟你大吵一架的架势。陆无期倒是不惧和钟徒刑吵架,他们俩从认识开始就三天两头吵架,吵架是家常便饭的事。然而今天钟徒刑过生日,现在又是在钟徒刑爸妈家,陆无期不想跟钟徒刑为这点芝麻绿豆的事吵架。
“今天你过生日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觉得自己不油腻那就不油腻吧,就当是我说话难听我污蔑你我有错对不起。”陆无期先是心平气和的退让钟徒刑一步,接着讽刺道:“以后你要是在电视上看到男主亲对象亲完邪笑着问对象有感觉了吧想要了吧的剧情你可别吐槽油腻,你自己就这么干的。”
说完陆无期低下头,沉默的看着地板翻白眼。
听到这话,钟徒刑似乎是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前天晚上对陆无期所做的举动有多么油腻,脸色骤变,也沉默下来。
见钟徒刑没回话,陆无期看陆鸠,发现陆鸠还在跟钟备臣和郑美静其乐融融的亲热说笑,一点想回家的样子都没有。他有些丧气有些无聊,想找钟监玉说会话,扭过头却发现刚还在钟徒刑右手边坐着的钟监玉已经不在。
刚还在的怎么不在了呢?难道是因为想痛哭所以悄悄躲起来了?
好难过……
就是年纪大了点,想要得到爱情有什么错?而且其实八十五岁也不算多老,都没入土的年纪,凭什么嫌弃老?这就把人甩了也太冷血了吧。
可怜的爷爷。
终究是错付了。
想着,陆无期微微起身,准备去找钟监玉,好好的安慰安慰这个深陷情伤的伤心老头再看情况把陆鸠带回家。结果刚刚站起来,一直对他爱理不理的郑美静突然撇下陆鸠,挪坐到他左手边,找他搭话,“听说你那个病怏怏的姐姐死了?”
“啊?”陆无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到现在连正眼都没给他几个的郑美静会突然主动和他说话,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极其懵逼的点头:“嗯,是的。”
“她死了是好事。对她是解脱,对你也是。”
说着,郑美静庆幸的拍拍陆无期。
“……也许吧。”
这还是陆无期认识郑美静后第一次被郑美静碰,陆无期十分不安、不习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他没有表露出这种不安和不习惯,只是乖巧的看着郑美静,难得郑美静主动和他近乎,他想给郑美静几分面子。他再讨厌郑美静郑美静都是钟徒刑的妈妈陆鸠的奶奶,能搞好关系他还是想搞好关系。
郑美静仔细的端视陆无期看上去只像二十出头的面容一会,接着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陆无期拘谨的答:“我自己开店。”
“哦。自己创业啊,还算有本事,什么店?”
“奶茶店。”
“在全国开了几家啊?”
“就在本地有一家,我还没有开多长时间,我之前一直在做别的工作。”
“什么工作呢。你送钟徒刑的表不便宜,如果你不是拿他给你的钱借花献佛的话,那你之前的工作应该很高薪吧。”
“是很高薪,我之前是职业电竞选手,这一行打的比较好的选手薪酬都高于正常上班族。”
“电竞选手是什么选手?运动员?”郑美静露出困惑的表情,陆无期连忙解释道:“就是职业打游戏的选手。说是运动员也能算,奥运会有电竞项目。”
“打游戏也算工作?听上去好不正经呀。”
“算的,电竞行业是近年才出现的新兴行业,年轻人知道的比较多,老年人一般不知道。”
“这样哦……”
“是的。”
虽然陆无期认真的表示电竞行业是正经工作,但郑美静眼里还是充满打游戏算什么工作的鄙夷。
陆无期不喜欢这种鄙夷,他垂眸,试图避开郑美静目光的审视。
郑美静默默打量陆无期一会,又问,“你这么多年没有和钟徒刑在一起,中间交没交过其他的男朋友?”
“我忙着工作和照顾陆鸠,没有。”陆无期当即定定看着郑美静答。
“没有就好,我这个人呢,有洁癖,不喜欢脏东西到家里。你要是交过其他男朋友,我肯定是不会同意你嫁到我们家来的。还好,你还算是个自尊自爱的。”知道陆无期没交过钟徒刑外的其他男朋友,郑美静用一种你很幸运的语气,轻佻、高高在上的告诉陆无期,“我同意你和钟徒刑的婚事。”
郑美静这老女人有什么毛病啊?
什么不喜欢脏东西到家里?
交往其他对象就叫脏东西了吗?不搞对象就叫自尊自爱了吗?
“伯母,您的话是不是有失……”郑美静的话让陆无期非常不爽,他忍不住想怼,一直在他身侧看着他和郑美静交谈没说话的钟徒刑抓住他的手,代替他怼郑美静道:“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说话特别难听你知不知道?是我要和无期结婚不是你要和他结婚。什么叫他要是交过其他男朋友你就不同意他嫁到我们家来了?是你和他结婚吗?用得着你来同意吗?我想和他结婚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钟徒刑你什么意思?”郑美静怒的起身,“人家陆无期都没嫌我说话不中听你倒顶起嘴来了,呵,好笑!”
钟徒刑跟着起身,继续怼郑美静,“无期有礼貌,不想当面顶你。我没礼貌,我想顶你就顶!”
“哈啊!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妈!!”
“我还是你儿子呢!!”
眼看钟徒刑郑美静之间剑拔弩张,即将大吵,钟备臣眼疾手快把郑美静拉开,让钟徒刑闭嘴。于是钟徒刑不悦的闭嘴,郑美静恨恨的看陆无期和钟徒刑各一眼,继续逗陆鸠玩去了,一场家庭风波就此平息。
陆无期被郑美静搞的心情很差,一时不想任何人交流,就找到餐厅旁没人的空书房闷鸡着玩手机。
玩完一局无主战场,他敏感的听见悄悄摸摸靠近他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钟监玉饱经风霜却神采奕奕的面庞——虽然双眼红通通的。
“爷爷!”
陆无期收起手机,对钟监玉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有事想问你。”
拉开陆无期身边的板凳坐下,钟监玉四处张望,确定没第三个人在场后,神秘兮兮的对陆无期说。
“您问。”
“你确定要和徒刑这孩子结婚?”
“嗯,怎么说呢,其实……还不确定。”
“你别急着和他结婚,徒刑这孩子有一点……”
“有一点什么?”
“他有一点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陆无期不解的皱眉。
钟监玉再次四处张望,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后悄声道:“他手机里有很多鸡的照片。”
“鸡?!”
“对。”
“什么鸡?”
“就是鸡,各种鸡。我觉得他有点不正常,虽然他是我孙子,但会存鸡照片的男人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第二个……他真的不正常。结婚是要相守一生的,必须慎重,你最好想清楚再跟他结婚。”
说完钟监玉擦擦眼角的泪,离开书房。
而陆无期因为惊讶,久久不能言语。
他难以想象钟徒刑这种有钱帅哥的手机里竟然存着各种“鸡”的照片,钟徒刑要是有需求大可找几个固定炮友,有必要去找“鸡”还存照片吗?
而且钟徒刑之前明明告诉他说没乱搞过的……
结果去找“鸡”还存着各种“鸡”的照片……
找“鸡”就算了!存照片是为什么啊?变态吧!
等钟徒刑跑到书房告诉陆无期钟备臣让他们今晚在这洗澡留宿时,陆无期看钟徒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洗完澡,陆鸠被钟备臣安排到客房睡觉,陆无期则被钟备臣安排到另一间客房和钟徒刑二人世界。睡前陆无期满脑子里都是钟徒刑存“鸡”照片的事,他想质问钟徒刑为什么,又觉得不应该问,他说过不在乎钟徒刑出轨找其他人的,现在问这种问题会显得他在乎钟徒刑出轨,哪怕他其实不是那么在乎钟徒刑出轨只是好奇钟徒刑为何会存“鸡”的照片。
但是他又想问。
在两重矛盾之下陆无期一时十分犹豫。
察觉陆无期犹疑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钟徒刑摸了陆无期一把,坏笑问,“怎么这么看我?欲求不满了?”
“没有没有。睡吧,晚安。”陆无期想还是别问为好,他不让钟徒刑碰钟徒刑去找“鸡”也是情有可原,而且钟徒刑只是存“鸡”的照片,不一定找过,可能只是用照片来发电,就吞下满腹疑问,匆匆对钟徒刑道了晚安。
“晚安。”
钟徒刑轻轻的在陆无期耳后落下一吻,而后躺下关灯。
睡下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听见钟徒刑打鼾的声音,陆无期坐起身,小心翼翼的跨过钟徒刑,摸起钟徒刑放在枕边的手机。
他明白随便翻人手机是不对的,但他好奇。
钟徒刑到底存了多少“鸡”的照片?
钟徒刑和这些“鸡”有没有联系?
钟徒刑有没有找过这些“鸡”?
犹豫片刻,陆无期决心一定要探个究竟,他输入钟徒刑的生日,把钟徒刑的手机开了机。
钟徒刑的手机壁纸是他和陆鸠在迪斯尼玩的照片。
他对着壁纸发了会呆,忐忑地打开钟徒刑的相册。
一秒后,五花八门各种鸡的照片映入眼帘。
陆无期震惊到不行,他还以为会看到做特殊服务的“鸡”,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真鸡。
他翻了翻,家鸡野鸡、母鸡公鸡、矮脚鸡叫花鸡、宫保鸡丁脆皮鸡翅,足足有两千多张照片。
第20章你爸醋意偶大发
钟徒刑是有什么精神问题神经错乱吗?怎么会这么喜欢鸡啊?
陆无期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十分好奇,他特别想把钟徒刑弄醒问清楚这事。不过钟徒刑睡的微微打鼾,看来是很累,他想今晚就不叨扰钟徒刑了明天找个空暇的时间再问,随即将手中的手机放回原位,躺平睡觉。
第二天清早,陆无期和钟徒刑悄悄带陆鸠离开。在小区附近的老字号餐厅简单吃过早饭后,两人把陆鸠送到班里,接着一起从学校回家。
一进家门,刚关门,鞋都没脱,陆无期就按捺不住问钟徒刑,“你手机里那些鸡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什么鸡?”钟徒刑愣了一瞬,有些不解,“……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机里有鸡的照片?”
“爷爷告诉我的。他昨天让我再考虑一下和你结婚的事,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你手机里有一堆鸡的照片,他从没见过像你那么爱好存鸡照片的人,他觉得你不太正常。”陆无期老老实实的把钟监玉偷偷说给自己的话转述给钟徒刑。
当然,他没有提昨晚他翻看钟徒刑手机的事,他是在未经钟徒刑许可的情况下翻看钟徒刑手机的,钟徒刑要知道他擅自翻手机指不定怎么生他气和他吵架。大清早的,他不想钟徒刑生他气也不想和钟徒刑吵架。
“……原来是他告诉你的。”钟徒刑颇为无奈,满脸都写着钟监玉怎么如此大嘴巴几个带问号的大字。
“你可千万别怪他大嘴巴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他只是担心你不正常想提醒我一下而已。”
“我不会怪他的。因为我很正常,非常正常。”钟徒刑信誓旦旦的告诉陆无期。
陆无期对此表示怀疑,“你很正常还存一大堆鸡的照片?算上这个月我们整整认识十三年了,你老实告诉我钟徒刑,你对鸡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的想法?”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腹诽。
绝对没有正常人会存两千张鸡的照片在手机里。
绝对没有。
除了——变态。
面对陆无期的怀疑和质问,钟徒刑也不着急,不急不缓的解释,“我是觉得看鸡解压所以才存一大堆它们的照片的,我对鸡没有其他的想法。”
“任何变态的想法都没有。”顿了顿,钟徒刑补充道。
“看鸡解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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