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熄撇嘴,得了吧,那眼神跟平时的可完全不一样,他看了都觉得孟晚和非常想吃,可他非说不想吃,骗鬼呢!
庄惜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师兄,你们做什么呢?”
宁熄尴尬的收回手,狠狠地咬下最后一颗,边咬边开口:“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端着的,吃个糖葫芦都磨磨唧唧。”
“师兄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庄惜玉皱眉,师兄明明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宁熄就是故意找茬。
宁熄脸色瞬间变得很奇怪:“他没吃过?”
不对啊,看孟晚和很想吃的样子,应该是吃过的。
“吃过。”孟晚和神色未变,心里却空荡荡的:“只是当年的人已不在,这些东西,自然也不必再吃。”
这么多年,他仍然过不去,不管多久,他都不可能过得去。
师兄,如果,如果你还在,该多好。孟晚和垂下头,掩下眼中的那一缕感伤。
庄惜玉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劝孟晚和,宁熄眼睁睁看着孟晚和回了房间,良久后才问道:“他刚才说的人,是谁?”
宁熄的心底忽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孟晚和嘴上说的那个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是扶白师兄。”庄惜玉看着孟晚和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是失落和心疼:“我比大师兄进山晚,虽见过扶白师兄,但并不熟悉,只知道大师兄从小就被养在永望山,与大长老和扶白师兄的关系都非常好,可以说是亲如父子兄弟,所以大长老和扶白师兄走后,大师兄才会……”
庄惜玉没有再说下去,但宁熄懂了,只是他觉得,孟晚和跟扶白的关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否则,孟晚和表现出来的种种,又如何来解释?!
扶白,扶白。
跟那只大蠢猫的名字还真像。
孟晚和回房间打坐,心中久久平静不下来,他强迫自己进入状态,等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宁熄正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很是深沉。
宁熄见孟晚和看他,轻轻一笑:“师兄,饭菜给你端进来了,本来想叫你,但看你在疗伤,所以便没出声。”
从中午,等到晚上,又重新做了一次饭,还专门挑了孟晚和喜欢吃的。
宁熄也觉得自己魔障了,总是不自觉的去关心孟晚和,就算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也会主动找话题,他一直不敢承认,但他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很危险,很大胆的想法,孟晚和若是知道,想必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若是现在的宁熄回去,告诉以前的他,说他有一天会为了孟晚和心烦意乱,会为了孟晚和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就难以控制,他肯定会不信的,还会觉得自己疯了。
对,他就是疯了。
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孟晚和的,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最直白的解释就是,他想上孟晚和。
想狠狠地欺负孟晚和。
但是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就算那人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他本来不想承认,甚至是刻意回避的,但他今天看到孟晚和只因为一串糖葫芦伤心,宁熄就很烦躁,恨不得把孟晚和揪起来,质问他。
一串糖葫芦而已,那人不在了又如何,难道还要陪着他去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也对,孟晚和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说不准还真的跟扶白有关。
孟晚和没有注意到宁熄的变化,只是觉得,自从下山后,宁熄好像比平时更加烦人了。
“多谢。”孟晚和朝宁熄点了点头,起身去吃饭,饭菜是温热的,每道菜上面都有辣椒,他没记错的话,那些孩子们中有很多是不能吃辣吧?
宁熄叹了口气:“这是单独给你做的,师姐也不吃辣,他们早吃完休息去了。”
孟晚和这才放了心,宁熄看着孟晚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着他为什么会喜欢倔脾气的孟晚和,以前觉得孟晚和哪哪都讨厌,鼻子讨厌,眼睛讨厌,嘴也讨厌。
可他现在看着,只觉得孟晚和哪哪都好看,鼻子好看,眼睛好看,嘴巴也好看,看着孟晚和慢慢的咽下饭菜,宁熄也跟着咽了口口水,他突然很想凑上去,尝一尝那张唇的味道。
宁熄极力的克制住,早上刚想着以后不能再梦见孟晚和,晚上就打了脸。
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满。
可是很明显,孟晚和并不喜欢他,反而很可能心里已经有了人,他不确定,但是嫌疑很大,因为每次发生的事只要跟扶白有关,孟晚和都很奇怪。
不是一点半点的奇怪。
“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宁熄问道。
孟晚和擦擦嘴:“好多了,不过今天还得换药。”
“那我帮师兄换药吧。”宁熄主动拿出药膏,还是之前孟晚和给他的。
孟晚和沉眸,转身褪下衣襟,始终没有正对着宁熄,尽管他胸前的伤已经被宁熄发现了,他自己也觉得这伤很丑,而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宁熄一边给孟晚和换药一边问:“师兄胸前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年旧伤罢了。”孟晚和不想提,宁熄却非要问:“可我看着,是新伤。”
青虚山还有谁能伤的了孟晚和,所以这伤——
宁熄咬着牙,此时此刻,他对某人嫉妒的咬牙切齿,他上辈子都不曾去了解的一个人名,现在却对那个人心生嫉恨,恨不得扶白从未存在过。
他讨厌扶白。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被孟晚和记在心底,说不准,孟晚和还喜欢他,只要一想到此,宁熄心便跟着抽疼。
怪不得孟晚和从来不怕死,他甚至是想死的吧,那样的话,就可以见到扶白了,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孟晚和沉默,不想回答宁熄,这是他自己的私事,宁熄管的太宽了。
“师兄不说话,莫非真的是因为——扶白?”宁熄紧紧的盯着孟晚和,没有错过孟晚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愠怒。
孟晚和穿好衣服,没有看宁熄:“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你最好,也别再乱猜。”
“呵呵,乱猜?我看正是因为猜对了,所以师兄才会恼羞成怒吧?”宁熄笑着,心中却无比苦涩,现在看来,孟晚和是真的喜欢扶白,非常喜欢那种。
所以才会自残。
对,孟晚和身上的伤,都是他自己弄的,宁熄不知道当初他经历过什么,但一定承受了很多,要不然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所有人见了孟晚和,都要赞一声好个翩翩少年郎,可那只不过是他努力撑起来的表象,其实在他自己心里,只有一座名为扶白的无间深渊。
冰冷,痛苦。
宁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看孟晚和这么折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恨孟晚和,恨他为什么不去死。但是现在,他只想把孟晚和好好地护在怀里,让他把痛苦全部都忘掉。
可也要那人愿意配合才行。
宁熄抓住孟晚和的肩,刻意避开他受伤的地方:“师兄,扶白他早就死了,就算你再喜欢他,再忘不掉他,他也已经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宁熄:我吃醋了!我生气了!我要爆炸!
楚昭文:没事的,师兄,他爆炸了还有我。
宁熄:滚!我先炸死你!
孟晚和:……二哈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全青虚山弟子:我们也不懂!
(先解释一下,其实孟晚和喜欢的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个后期就清楚了,现在说是因为怕大家会觉得毒,但不要误会,宁熄绝对不是扶白)
第31章争吵
“你看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是你的师弟师妹们,唯独没有扶白,你该忘了他,让他永远封存在记忆里,不,是永远随风散了!”
孟晚和冷冷的挥开宁熄:“宁熄,你放肆!”
“师兄如何,我如何,不需要你来管教,或许对你们来说,师兄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已经死了多年,早该忘记的人,但在我这里,师兄他永远都不可能随风散了,他永远都在我的心里,永远!”
孟晚和头一次这么激动,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说扶白,宁熄的话,触到了他的逆鳞,唯一的逆鳞。
在他心里,没人比得上扶白,如果不是师兄的话,让他保护好青虚山,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守着,从未动摇过。
宁熄算什么,就算他能拯救这天下,可这天下又算什么?!
“孟晚和!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几十年!”宁熄心越来越疼,被孟晚和的话伤的体无完肤。
孟晚和也同样被宁熄伤的惨不忍睹:“宁熄,你最好不要逼我出手。”
扶白是他的禁忌,谁也不能提,尤其是,宁熄竟然在他伤口上撒盐,一口一句扶白已经死了,他自然知道扶白已经不在了,他又不傻!
可是不在了又怎样,他的师兄,永远都是他的师兄。
宁熄咬着牙:“孟晚和,你敢动手吗?你敢吗?”
他是天命之人,孟晚和只会保护他,永远都不可能对他动手,曾经他恨透了,讨厌透了自己天命的身份,现在却无比感激,因为他现在拥有的,只有这个身份了,也只有这样,孟晚和才会多看他几眼,多在他身边停留。
也幸好,他就是这个人,因为这个命格带给他的天赋,让他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孟晚和,这样,孟晚和才不会死。
幸好是他。
其实,他倒是希望孟晚和能出手,这说明天下在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
两人闹得很僵,孟晚和不再理宁熄,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若真的把宁熄打死了,他难辞其咎。
宁熄也慢慢平静下来,刚才他说的话,的确是过分了,可他只要一想到孟晚和心里有人,还为了那人自伤,就忍不住想要骂醒他。
那可是几十年啊!不是一年两年。
这人若是刚死了,孟晚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也很正常,但孟晚和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冷静,就平时的表现来看,他可完全不像是会做出自虐这种举动的人。
看来是他误会孟晚和了,不是孟晚和太冷静,而是让他那个可以不冷静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害怕,连死都不怕的人,还能指望他怕什么呢?!
孟晚和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就怕他是故意自残的,因为太过痛苦,不得不用这种办法缓解自己的痛,这种就很难解决,若是他控制不住的,还好一些。
宁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孟晚和不那么痛苦,几十年来,孟晚和是不是每天都在自我折磨?想到此,宁熄心里更疼了,替孟晚和难过。
孟晚和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今天宁熄一直提到扶白,等于是把他的伤又血淋淋的撕下来,他攥着拳头,咬着牙,呼吸有些急促。
很疼。
孟晚和的手突然被包了起来,他想要躲开,手腕却被抓住,宁熄声音暗哑:“师兄,你在害怕?”
“没有。”孟晚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宁熄感觉到了,孟晚和确实在害怕,或许,是在想扶白吧。
孟晚和动了动:“放开。”
“师兄的手太凉了,我帮你暖暖。”宁熄道,现在是初秋,天气并不算冷,但孟晚和的手却很凉。
孟晚和没有扯动,索性便随他去了,他有点累,不想再跟宁熄折腾。
宁熄的手是温热的,没一会儿他的手便被暖了过来,由于宁熄攥得紧,孟晚和的手已经微微出汗:“你可以放开了。”
宁熄没说话,乖乖撒手,怕孟晚和激动,他必须慢慢来,今天说的话,孟晚和肯定很厌恶,他要慢慢软化孟晚和,起码,要让孟晚和先对他改观才行。
他会从孟晚和心里,把扶白一点、一点的挖出去,然后,用自己填满。
第二天一大早身边便没了宁熄的身影,孟晚和去问,孩子们都摇头,说没有看见宁熄,庄惜玉也同样没看到。
尽管孟晚和确实不太喜欢宁熄,或者说是更加讨厌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很担心,若是宁熄自己躲起来,天雷强大,宁熄躲不过去的话,岂不是要出事?
“我们分头去找。”孟晚和道,命格显现应该就在这两日,之前宁熄不知道自己的命格,所以还好,但现在他知道了,谁知道会不会跟上一世一样,躲起来,像个废人一样,只会逃避。
既然做了青虚山的弟子,就不该逃避,不该害怕,他们的责任便是保护世人,就算去送死,也要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这都是扶白教导他的。
所以他看不上宁熄,宁熄这个人,永远只会逃避,就算后来他想通了,知道修炼了,但他害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的。
众人都忙着去寻找宁熄,孩子们两三个结成一队,去东风镇寻找,孟晚和怕宁熄分不清时局,去棋元坊找了一趟,可宁熄并不在那里。
找了半天都未果,孟晚和还真不知道宁熄去了哪里,他并不了解宁熄,孟归走到他身边,仰起头:“师父,我可能知道宁师叔去了哪里。”
“你知道?”
孟归点点头:“我……我不确定。”
他确实不太确定,要不然早就说了,可是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想着,宁师叔或许会去那里呢?!
孟晚和跟着孟归走的越来越远,离东风镇也越来越远,孟归指着面前的一座山:“师叔就是在这里捡到我的!”
听师叔说,当时他奄奄一息,身边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一个,估计是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安静的很。
gu903();“我觉得,师叔他很有可能往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