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吗,哥哥?”
不言语的钟祈承被突然发狠的性物怼得哼叫了一下。
候在屋外的人显然还未走,屋中有悖伦理的实况直播不知有多少响动漏进了他人的耳中。
钟祈承的眉峰怒得皱了一下,又无谓的平息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看我。”钟祈行在男人的脸侧抚摸,“哥。”
仿佛已经沉溺进了欲海的人缓缓睁眼,眼神清明,“钟老板的记性不是出奇的好么——既然忘了我就再重复一次,你令我恶心,还有,我不是你哥。”
钟祈行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做着“两相情愿”的事,胸膛的起伏却没了频率,“恶心吗?”他的表情像在哭,只是没有眼泪,“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我们血脉相连,你永远是我的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偏执的疯子在性事上疯魔起来亦是激烈的可怕。穿墙的肉体碰撞声,几乎要被摇塌的床,理智与不理智的人喘息都变了调,荒唐的快慰将感官刺激的发狂,将欲念轰然推向了巅峰。
又一次春潮的暂歇,上波的精液在抽动中和着血液淌了满床,如同锁定了进程的死循环般,钟祈行就着交合的姿势,又一次吻上了钟祈承的唇。
被性液与汗液浸透的床单,绸料波澜的褶痕如盛放的花,开出爱过的咸湿。
花期过了就杳无音信的颓败了。
他的哥哥不是柔弱可欺的笼中雀,当年一呼百应的地下头把交椅的继承者,为人忠义,随他呼喝的百人中,九十九个落井下石,总会有一人忠义于他。
在南亚国家当着土皇帝的结拜兄弟,或是甘为他赴汤蹈火的左膀右臂,乃至在正道有一定权重的莫逆之交,都愿为散心的钟祈承提供不被打搅的清静。
就连摆明不掺和他俩兄弟间闲事的冯家今时的话事人,最早交好的也是他的兄长。
钟祈承离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断绝。
重情的人走的绝情,没留下一个可盼的归期。
钟祈行赤着脚坐在地板上,有些干燥的嘴唇被嚼碎的药片粉末漆的像是冻在殡仪馆冷柜里尸体上的白霜。
他像吃糖豆一样,一颗接一颗的嚼着标明严禁过量摄入的药物——心理创伤引起的神经系统病变,停药几年的人像是要将先前的份额一次补回来。
边上有着少年人样貌的人型猫绕着他转了两圈,轻蹭。
气息绝望的人不为所动。
小猫“呼噜噜”的哼唧,在钟祈行拿着药瓶的手上轻咬了一下。
钟祈行看着那双异色瞳孔的眼睛,颦眉,“疼。”
小猫立刻慌张的松口,在男人刺着鬼画符的手上浅浅的牙印上舔个不停。
负面情绪会传染,猫少年烁亮的眼瞳逐渐失去了神采,蹭着对方手的脑袋幅度愈来愈低,倒在了钟祈行的腿边,却依然用手爪向外拨着男人紧握的药瓶。
钟祈行在小猫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得出这只小东西旧疾复发该吃药的结论,于是将手里的白色药片递到了小猫的嘴边。
方才还阻止他“服毒”的小猫将药片叼进了嘴里,嚼碎咽了下去。
可能是药效发作了,钟祈行看起来正常了一些,二度递药的手收了回去。
“我们不吃这个,太苦了,我带你去吃甜食。”
钟祈行将缓解小猫病痛的药物磨成糖霜般的粉,洒在了芒果布丁上,一勺勺耐心的喂着。
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甜品,长大后苦惯了,再没吃过了。
“小猫咪永远都不会长大。”钟祈行将小猫高高的举起。乖巧的小东西,眼神清澈,永远单纯。钟祈行仰视着对方,纵溺的说:“也永远不用长大。”
像在仰视永远回不去的自己。
挣扎了十年的人像是一下子想开了。
——挣扎什么呢?
“我就应该死在那个时候,这样哥哥永远都不会对我失望,会永远在意我。”
在消息比风声传的还快的权贵圈里,钟家余孽钟祈行快死了的好消息成为了各大交际酒桌上喜闻乐见的话题。
要放先前,讨这乐子是要先掂量掂量的,毕竟没什么人会吃饱了撑的去开罪钟祈行。皆传那疯子脑子病的最神经那阵儿,有医院开具的证明,砍人不犯法,杀人不担责。
不过大抵他是真疯到头了,只蜇别人的蝎子尾巴毒在了自己的身上,屡次在深夜被送进医院,顾不上找旁人的不痛快了。
有言道,钟家兄弟不睦,打架决裂的事没避人,人说这话时也就没避着他。
神色平静的钟祈承擦燃火柴点烟,一脚将幸灾乐祸的人踹到失声。
“他毕竟还姓钟。”
像是认领尸体的现场。
钟祈承神色肃穆的站在病床边,病床上的人死不瞑目般不眨眼的看着他。
“你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刚被洗胃抢救回来的人,被胃酸腐蚀的喉咙,喑哑的说不清话音,“哥,我好想你。”
钟祈行扯掉身上的电极片,想讨一个拥抱。
惯爱与人肢体接触的男人冷眼打掉了牵着他袖子的手。
没关系,只要他的哥哥回来就好。
钟祈承扔掉了钟祈行的药,钟祈行说自己会乖,没再跟他发疯。
和平相处,兄友弟恭。
重回利益场上的钟祈承每晚泡在酒局里,饮酒有度,半醉半醒,像是踏在某种平衡的中轴线上。
身边时常伴有视线织成的网,如影随形的罩在他的身上。火舌般的目光总是会在他厌烦之前撤离,再悄悄舔舐上来。今晚撤离后却像是熄灭在了不见光的某处角落,再没跟过来。
不担心那疯疯癫癫的“小畜生”是不可能的。酒桌上,钟祈承双手合掌致意,自罚一杯,在恭送声中,先行告退。
打开钟祈行的屋门,一片黑暗,黑暗里隐现的人影在灯光亮起后,变成了两道。
肤色偏黑通身咒文的男人腿间趴着个白白嫩嫩的男孩,醒目而分明的淫景。喜虐的男孩身上遍布被虐的痕迹,缩着瘦削的肩,口含着男人硕大的茎物,流着涎水吞吐着。
钟祈行的眼睛不适灯光般微微眯起,不错神的凝望着来人,眸色忽然变得幽深,呼吸骤然乱序,卡住在身前伺候的脑袋,在自己胯间粗暴的上下套动着,爆发出的那一瞬,钟祈行用口型冲着钟祈承无声的说:“哥哥。”
屋中的外人被清场。
“你又不嫌脏了?”
被斥责的人委声的说:“哥哥又不让碰,只能从被哥哥碰过的人的身上找找哥哥的滋味儿了。”
钟祈承不知道自己在火大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担心对方,结果别人却兀自在快活——可已经成年的弟弟做成人的纾解并没错。或是因为不久前才与自己露水情缘的床伴上了他弟弟的床;或是被对方在性潮时的称呼冒犯。
可能这些原因都有。
也可能是他不愿去直面的私心在作祟——他不想弟弟的身边有别人——明明跟他在各种情境下说过“只要他”。
钟祈承忽然记起,对方已经不再是他的弟弟了。
没想明白因果,回过神来时,已经在上头的酒气、怒气、以及性欲中,将对方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胯下。
在外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他身前臣服的跪倒,埋首在他的胯间,用牙齿拉开了他的裤链,喷洒在性物上的呼吸潮热的灼人,勃立起的阴茎贴在了对方的嘴角。然而在开始前,钟祈承忽然态度生硬的将人推开了。
钟祈行说得对,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流着一腔血脉的亲兄弟。对着熟悉的脸,钟祈承下不去手。
“转过去,趴这。”
钟祈行顿了顿,像是知道钟祈承不想看到他,垂着眼睫轻声的应,听命的任由摆弄,趴在了床上。
这次钟祈承看到的是对方满背的重彩纹身都盖不住的刀疤,刀刀都是曾见骨的深度。
他家奶里奶气的粘人精即使长成高大的男人,依然可以轻易招他心疼。
脑中不合时宜的欲念被深重的自责驱散。
扭身向外走的钟祈承被晾在身后的人叫住。
“我会像原来一样听话,你能不能别讨厌我。”讨好的人委声的说着,将钟祈承从背后环住,牙齿衔上男人的耳垂,降到一定频调的低沉嗓音,忽而变得危险而偏执,“你的情欲是因我产生的,你想去哪儿发泄?”
那天男人指导的性奋点,记忆很好的人显然都记住了。
贴近他背后的人,从他的后颈吸舔上他的颈侧,伸进裤子的手掌包着硬热的茎头用掌心轻搓,轻声向他耳朵里呵气,“我会让你舒服的。”
钟祈行随手按熄了屋中的灯,将人纠缠在了床上。
眼不见,心就可以装作不知,“掩耳盗铃”的钟祈承张开了紧闭的牙关,任由舌头闯进他的口腔,扯着身前人绕在他指间的头发,向下压着,肆无忌惮的相吻。
钟祈行口手并用的将身前的人服侍到高潮,将男人射出的性液蹭向对方的股缝,“我爱你,我想跟你交合。”
他不再叫钟祈承哥哥,听话到将对方断绝的话也听进去了似的。可宣告者莫名的像是丢了贵重的宝物一样,离失的沮丧与不必再考量伦理的禁忌,分别在他平衡中线的两端加着筹码。
钟祈行不在乎与钟祈承做爱时的上下体位,但他不允许钟祈承拿黑暗作为粉饰,逃避与他的贴近,将他想象成旁人。
钟祈承只被他侵占过,所以隐在黑暗中的人,不给对方任何逃避肖想的余地,热烈而强势的将人再度占有。
这场性事起初是由钟祈承撩的火,或许平衡的天平已经偏斜了。
半推半就间交叠的身躯糅合在了一起,律动的频率与彼此的心跳一样过激,正抵死缠绵着,只有嘴乖的人,搂着身下被他操软的人,暴露出本性,哼喘着,将称呼黏回了嘴边,“哥哥,抱抱我。”
阴险还是他钟老板阴险,以关灯和缄口,减弱对方的抵触,这会儿他攻击性极强的哥哥抽他的巴掌声都没有被狂顶敏感点后叫出的声音响了。
“哥哥的叫床声好性感,想听哥哥用这样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你这个小畜生……”
“嗯。”钟祈行舔着钟祈承下巴上冷硬的胡茬,将“畜生”的名号“做实”了。
钟祈承气息不畅,咬着牙狠声的重复着,“轻点”、“慢点”。
狠得毫无平日里的气势,这种屈服于对方一样的反差感,撩得扑在他身上的疯病的人,动作的更加狂烈,“我爱你,哥哥——哥哥爱不爱我?”
跟着身上的人一起发疯的男人被插入他体内的亲弟弟的阴茎操上了高潮,伏在他身上的弟弟在他脸上激动而虔诚的亲吻着,失神的男人恍然记起,在性潮中似乎回应了对方的问话。
他回得:“嗯”。
……
他叫钟祈承,承受的承。
他家在他面前真切实意的温良乖顺,床上却很“畜生”的弟弟,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撒娇的轻哼,嵌入他体腔内的性器不遗余力的操动着。
钟祈承被身前人散落下来的发丝弄得发痒,推着对方的脑袋,钟祈行“呜”声,多委屈似的,将男人搂的更紧了。
深射的精液将他由内而外的染上了至亲的气味。
他们是亲兄弟,骨血交融,肌肤相亲的亲。
“还好哥哥不会怀孕,不会有人来分哥哥对我的爱。”
曾经的地下龙头钟家缺过不少大德,被无数人咒过断子绝孙,这下倒真如他们所愿了。
钟祈承也曾劝慰过旁人:人活一世,重在把握,错过今时,未必有来日。
抬起的手在身前人充满爱意带笑的眼尾上摸了摸。
罢了,随心随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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