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木枝,你可真够见的。”林野越想越气,揪住了木枝的衣领,把木枝扔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连下家都找好了?”
木枝没见过这样的林野,他有些愣,问道:“林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林野最受不了木枝什么时候都温温柔柔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他意外的事情一样。
林野看着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只觉得胸中的恼火一股脑的冲上大脑,他撕开了木枝的衬衣。
“木枝,只有我先不要你的份,先抛弃我,你想都不要想!”林野把木枝压在沙发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木枝再怎么不找林野帮忙,也毕竟是个Omega,身体素质根本比不上Alpha的林野,更何况林野朗姆酒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木枝被林野掐住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
他甚至说不出求饶救命的话来。
林野咬上木枝的喉结,用力的亲吻啃咬他的脖颈。木枝挣扎不了,无力的推搡着他,可是林野发了疯一样的吻着他,放肆的纠缠他的唇舌,夺走他所有的空气,让他窒息。
木枝早就忘了自己要跟林野说什么事情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停的挣扎。
木枝越是挣扎,林野越是用力的按着他,林野扯下自己的领带,把木枝的手绑在了一起,而后摸上了木枝的腰带。
木枝感觉到林野解开了他的腰带,空白的大脑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怀着孕这件事,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林野你放开!”木枝无力的喊,“你不能这样,我怀孕了——!”
林野愣了一下,木枝大口的喘着粗气,满眼是泪的望向他。
林野正在气头上,抬手给了木枝一巴掌。
木枝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母亲之外的人打。
还是耳光。
林野把木枝被扯下来的衬衣塞到木枝的嘴里。
林野低下头啃咬木枝的皮肤,冷笑道:“不可能。就算怀了也打掉,你是个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
木枝浑身一僵。
就算怀了,也打掉。
打掉。
如果林野心里真的有自己,那么他到底是多狠的心,才会说出这种话啊?那是,他和他的孩子啊!
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就当真连条狗都不如吗?
林野突然感觉一阵灼热的湿润落在自己的手上,他愣了一下,抬头一看,看见木枝漆黑的眸子一片湿润,深深的望着他。
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眼泪顺着他的脸庞留下来,显得那颗泪痣无限颓唐。
林野突然想起来木枝同意做他情人的时候,那时候的木枝在暮色中笑得温柔,轻声说:“我有一个要求。”
“我不喜欢被人强迫。”木枝低下头,墨发从发红的耳朵后面滑下来,“尤其是那种事。”
林野终于清醒了些。
他手下放松,木枝向后缩到沙发一角,双手还被领带绑在一起,嘴里还塞着被林野撕烂的白衬衣。
“我不喜欢被人强迫,尤其是那种事。”
“好。”
他答应过他的。
林野想要碰木枝,木枝狠狠的抖了一下,害怕的护住了自己的头。林野把木枝嘴里的衬衣拿了出来,木枝咬了嘴唇,低下头不看他,任由自己哭得一塌糊涂,却始终一句话也不说。
“……木枝。”林野想要跟木枝说话,木枝没有回答。
林野重新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口。
“滚。”木枝说。
林野愣了一下,没想到木枝会说出这种话。
木枝向来温柔惯了,倒还从来没有这样生过气。
林野自觉自己做得不对,也没有多说话,摔门走了。
走出庭院的时候,林野突然一阵心慌,他想了想,退了回去,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第7章送花
“你喜欢暮色吗?”
“我最喜欢暮色。”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长长的、绵延不绝的暖风,繁盛浓郁的苍翠树叶,昏沉斑驳的温暖橙色天光,偶尔在枝头跳跃的喜鹊。
“天光消亡之时,却美不胜收。”
少年干净的白衬衫,柔软的黑发,温柔的眼角眉梢,瞳眸里映着他的影子,笑起来的时候,雪白的牙齿从浅红色的唇里微微露出来。
“又美又痛。”
“如同爱情。”
林野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趟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像坐船,人心都昏昏沉沉。
他用力的望过去,像是耗尽一生的气力望过去,那人的面容终于从暮色中显露。
“你叫什么?”
那人左眼下面有一颗泪痣,颓唐美艳得不可方物。
小时候听妈妈说,有泪痣的人啊,命苦。
就像温月,大好的年纪,变成了没有应答的植物人。
林野昏昏沉沉的在梦里,始终抓不住片刻光影璀璨。
那人始终温温柔柔的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把自己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他的手很漂亮,多一分累赘,少一分又不足,是林野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手。
那人握着画笔的时候,定是全神贯注,笔下生花。
可是他就是不想让他握着笔。
他喜欢看他在身下求饶,眼眸中的爱意在痛苦后面也消散不了,他喜欢看他漂亮的手无助的抓着床单的样子,他喜欢他手心的温度和味道,亲吻的时候,柔软得如同心脏。
“你叫什么?”
林野向前抓过去,却从床上摔了下去。
林野顺势躺在地毯上,抬眸望向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纠缠杂乱,刺激着他的感官。
太腻了。林野想。没有木枝的好闻。
“林野?”一个香甜的Omega从床上探出头来望着他,“你没事吧?”
林野愣了愣神,想不起来这是谁。
昨天跟木枝吵了架,他一气之下摔门而出,脑子一热就来到了之前那个小明星的楼下,然后就是荒唐一夜。
他梦中惊醒。
林野眨了眨眼睛,静静的看了小明星一会儿。
不算好看。林野微微皱了眉头。木枝就是因为他跟我吵架的?
这有什么好吵架的?他比得上木枝好看吗?
林野猛地坐了起来。
他想起来自己跟木枝吵了一架了。
至于多少天以前,他不记得了。
但是他知道木枝为什么这么久没跟自己打电话了。
吃醋了。
林野莫名欣喜的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小明星躺在床上点上一支烟,笑出声来。
林野正低头扣上衬衣的扣子,问道:“笑什么?”
小明星艳俗妩媚的吐出一口烟雾,口红勾勒出完美的唇形,林野有点儿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他滚到一起了。
“是回去找你的小情人吧,那天捉奸在床那个?”小明星又把烟放回嘴里,敛眸吸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后面,低垂的眼眸透着颓唐和落寞。
像极了抽烟时的木枝,可惜没有眼底的泪痣。
“……你倒是坦白。”林野没想起他的名字,只好如此搪塞过去。
“林野,好好珍惜像他那样的傻子吧。”小明星吐出一口烟雾,再次笑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也跟他一样傻,结果变成了现在这个人尽可夫的表子。”
“真心爱你的人,是真的会心碎的。”他抬眸看了林野一眼,一滴眼泪从眼底漏出来,“心啊,全碎成一片一片的,再也不回去了。”
林野没时间跟表子谈情说爱,抓起自己的领带就走,还使劲在小明星的衣服上蹭了蹭。
只要多沾点儿信息素,木枝会吃醋的,到时候哄一哄就好了。
难怪他最近表现得这么反常,原来是吃醋啊。
林野勾了勾嘴角,做进了车里,直接喊道:“黎塘花园,赶紧的。”
司机陈迹愣了一下,说道:“老板,昨晚闹得那么凶,今儿个大早上的就去黎塘花园,这还是头一回。”
昨晚上,头一回。
林野愣了一下。
他昨晚上……打了木枝。
整整十年,林野第一次打木枝。
木枝满是泪的双眸出现在他面前,林野浑身僵硬,握紧了手里的领带。
“花店门口停车。”林野说,“我要买花。”
陈迹只当是两人吵了架,揶揄道:“您倒是把身上杂七杂八的信息素理清楚了再去哄啊!”
林野推了他一下,说道:“去你的,你懂什么。”
花店里的花热闹的争抢着,满满当当的占据着全部的空间,老板正在整理花,好不容易才从店里面走到外面。
花店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客人,问道:“您想买什么样的花?”
林野四下望了望,胡乱道:“送情人的。”
情人的范围可是太大了些。
老板愣了一下,笑道:“对方喜欢什么花?”
林野还真被他问住了。
他们这么多年,林野从来不知道木枝喜欢什么花。
玫瑰牡丹梅花桃花什么的,倒是见他从前画过,可是真正喜欢什么,林野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老板一看林野说不出来,也知道林野不知道,善解人意的说道:“那他是喜欢热烈一点的,还是清雅一点儿的?”
林野更不知道了。
“热烈一点儿。”林野胡乱说道。
于是林野拿着一捧红玫瑰站到了黎塘花园自己的别墅门口。
林野定了定心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开门走进去,喊道:“木枝!木枝!”
无人应答。
林野还以为木枝在楼上卧室,快步冲上二楼,直接打开木枝的门,喊道:“木枝!”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莫说人影,就是被单枕头,都一点儿都没换,书桌上什么都没有,就连地面都是积了一层灰尘的样子。
木枝爱干净,若是木枝来住过,自然全都换过擦过。
林野这才心里一凉,知道事情不对。
林野又绕去看水阀和电闸,发现连水阀电闸都没开,木枝就这么在黑暗中过了一宿。
林野心知不好,把花扔在地上,整个别墅跑了个遍。
最后他站在打开的阳台窗户前,沉默了。
木枝从阳台跑了。
自己养的情人,从自己别墅里跑了。自己还傻了吧唧的买花准备哄他。
林野心中烦躁,把地上的玫瑰花一脚踢开,说道:“去他的。”
爱滚不滚。
反正他只是个破替身。
温月醒了,他爱死哪儿死哪儿。
第8章十年
十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似乎在不同的情境下,有着不同的含义。
十年前,木枝刚刚二十岁。
那时候家里还要供着弟弟上学,周蓉不给他买手机,木枝就在下大雪的时候,裹着大衣和围巾在电话亭排队,只为了给周蓉打电话。
几分钟的电话,就是一家的喜怒哀乐,木枝的有苦难言。
十年前,木枝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最难捱的时候,饿极了喝白水。那时候,省下钱就跑去银行寄回去,柜台工作的女孩子每次见到他,都会羞赧一笑。
十年前,主要的交通工具都老旧的公交车和自行车,就连火车,都是绿皮火车,木枝回家都跑去火车站买票,跟着一车厢或站或坐或蹲的人挤在一起,晃晃悠悠的穿过大块大块的麦田和雪原。
十年前,木枝第一次认识林野。
暮色深沉的公交车上,那人有着温柔干净的眼神,发梢坠着金色,笑起来的时候,连风都温柔。
他坐在木枝旁边,头发被长风扬起弧度,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六年前,木枝第一次跟林野做,也是他第一次做,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里,登记甚至都不用身份证。
六年前那样的小宾馆遍地都是,床垫子摆在地上,简陋的洗手间,一个方块子电视,一个强作小资的窗台,上面摆着一盆花。陈旧又破烂,白床单总是带着一股欢爱后的感觉。
木枝无措的握住了林野的衣袖,林野细心执拗的握住了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然后亲吻他。
浅尝辄止,而后细水长流。
一切都像是沉浸在早春里,即将苏醒,尚未明朗。
十年,对于木枝来说,意味着他全部的热情与爱。
如同蜡烛一半,燃烧着消耗着,最后一豆烛火,熄灭于疾风骤雨之下。
他累了。
他燃尽了,如今一把黑灰,连余温都是奢望。
木枝从林野别墅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他的相册,那里面,是他自作多情留下的、跟林野的点点滴滴。
木枝从黎塘花园出来的时候,只带了手机和身份证。他护着腹部,从一楼的阳台翻出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带相册。
木枝想了想,脸上灼烧般的痛感让他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太累了。
他受够了林野一次又一次的出轨,一次又一次的胡闹,一次又一次的忽视,他更受不了林野得寸进尺愈演愈烈的凶狠。林野不仅打了他,还绑了他,想要强迫他。
木枝爱林野,可是他不爱这样用殴打来强迫他的林野。
木枝不想再见到林野,一点儿也不想,哪怕明天见到林野来道歉,木枝也会疯的。
他受够了,他受够了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受够了每次受了伤还要强颜欢笑,他受不了自己的孩子一辈子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爸爸是见不得光的情人,父亲常年出轨。
哪怕他的孩子没有父亲,他也要离开这里。
他不要自己的孩子走上自己的道路,重复自己的过去,他不要自己的孩子像过去的自己一样,看着父亲殴打母亲。
木枝沿着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出黎塘花园,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坐在公交车上,木枝打开了售票软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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