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 / 2)

六如 贺喜 4905 字 2023-09-04

gu903();于是他们又坐上了波子的车,一路驱驰到了所谓的娱乐室。娱乐室是一个郊外别墅,从外边看,和一般富贵人家并无不同,等到进去了,才发现里头乾坤大得很。一楼大厅里摆了好几张台球桌,这在当时绝对算是潮流玩法,只在北京上海才能得见。也只有在这儿,才能见到一群公子哥儿穿红戴绿,捏着杆子围了一桌,嘻嘻哈哈地你一杆我一杆;也有人瘫在一旁沙发里喝酒抽烟玩牌,烟雾大得对面人脸都看不清,也不知道打台球的是怎么看见球的;更有甚者,异性相吸,眉来眼去,勾搭着就往二楼小房间去了,齐胜仙才刚脱离了处子之身,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干哪档子事——说不定那档子事就是这个娱乐室的主要经营业务,好家伙,这就是一个大青楼啊!齐胜仙都看呆了,拉着白云天的手也抠紧了,白云天则心里暗骂,又栽在波子手上了,这逼人从来就不会把人往正经地方带。

波子倒跟老鼠掉进了米缸似的,对他们说:“你们先玩着啊!我去叫成哥来。”说完摇着尾巴就上了二楼。

跟屁虫们四散去,各自找了喜欢的项目开玩,白云天没兴趣,捡了个单人沙发坐下,任旁边人给自己倒了碗茶,这是专招待权贵子弟的地方,茶是好茶,明前龙井。白云天喜欢茶,端起了茶,他就不想别的事儿了。只有齐胜仙,他没来过,也不会玩,倒显得无所适从,有人看见了他,扎起堆来窃窃私语,说终于见到土鳖真身了。

白云天见状,放下茶碗,对齐胜仙说:“我对象不会玩儿,大家教教他,别把他冷落了,那就没意思了。”

旁人都哎哎答应,几个打台球的把齐胜仙拉了过去,给他一根杆子,热情满满地说要教他打台球。齐胜仙是很喜欢接触新事物的人,这下便拿起杆儿说:“我不会,大家多担待担待。”

那几人有A有O,勾肩搭背,纷纷表示:“不碍事儿!是人都有第一次,别紧张,我们就爱交新朋友!”其实是抱了点围观土鳖的意思,齐胜仙人好,未必感觉得出,白云天倒是看了个明白。好在他端着茶,冷笑都被茶碗掩住,看不出负面情绪。

听清楚了规则,学明白了姿势,齐胜仙想先来上一杆试试。他俯**,伏到台球桌上,一杆还没打出去,桌子周围的人眼睛都飞到他身上去了。齐胜仙穿的背心早已松垮,此时随身体动作而垂下,站在他对面的人往他领口里瞧,能从锁骨直接看到裤腰。他的胸肌本来就挺傲人,这下伏在桌上,几乎压扁,给人以搓扁揉圆之感。别人顾着饱眼福,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只顾着以白球为圆心,以杆儿为半径,撅着屁股转动身体。

第8章

白云天坐在他后头,看不到正面战况,见桌上诸人表情不对劲,还以为是齐胜仙打出了多么高超的一球。他决定起来观摩观摩,一走到正面,这才发现大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娱乐室里纸醉金迷,就连灯光也是金黄暗淡,再加上烟雾袅绕,更显得那两团肉若隐若现,这叫一个诲淫诲盗,那叫一个口干舌燥。

齐胜仙这时打了一球,力道大了,白球红球一齐落入袋中,该判对手得分。他挺不好意思,甩了甩手:“哎呀,我力道没控制好。”

旁人都说:“没事儿没事儿,学打台球就得多练,你再来两杆试试?”

齐胜仙笑说:“不好吧,这不是大家轮流打的吗?”说着就想放下杆子。

站他对面那位公子手快,隔着桌面一手捉住他杆子,另一手从袋里掏出白球放到桌上,又说:“别走啊,来,继续,熟能生巧嘛。”

白云天心里冷笑,这他妈是打台球还是犯流氓罪呢,可看齐胜仙玩得开心,他也不好打断。他只是走到齐胜仙旁说:“你用力的角度不对,我教你。”语罢他压到齐胜仙身上,一手教他握杆,另一手从腋下伸到齐胜仙胸前,揪起背心盖住胸口,令其余诸人什么也甭想看。

这一杆果然得了两分,他们二人一起站直身体。齐胜仙只顾高兴,忘了自己还靠在白云天怀里,他刚想转过去说点感谢语,嘴就亲到了白云天脸上。说亲也不算亲,就是轻轻擦过脸颊,在这个窑子里根本不算事儿,但齐胜仙的脸一下就发起烫来,生怕别人看见了,连忙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什么“打得好”,什么“谢少爷”,一个人在那儿给自己解围,简直语无伦次,抓耳挠腮。

给齐胜仙解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波子,他像个皮球一样从二楼弹下来,随他而至的是他口中所谓的“成哥”。这人叫成毅东,三十多岁,浓眉大眼,体格结实,一副战斗英雄相,乍一看可以冒充烈士照片,其实就是个倒买倒卖的,也没有家庭背景,听说连北京土著都不是,在四九城里能混成现在这样算是奇迹。白云天听说过这人,但没什么好感,三十来岁高龄了,不好好跟年长一辈学习提升自我,反倒混迹在年轻人圈子里,还不是就看中了这群人的钱好骗?成毅东卖的烟酒,开的窑子,外国弄的走私车,还没来得及上市场,百分之七八十都让这些权贵子弟给消化了,白云天觉得这人就跟高中生抢劫小学生一样无耻。

成毅东从二楼楼梯走下来,他越走近,身上那股雪茄和乱七八糟香料的味道就越压迫,像一个罩子,又厚又重,压在娱乐室里。厅里的A被气息压迫了,都咬着牙扛着,稍微没点耐力的小O,胯下就跟水闸放水了似的。

成毅东下得楼来,马上走到白云天身边说:“白小二爷,真是有失远迎啦。之前我那朋友跟您有了冲突,我早就想抓着他来道歉了——”说话同时他伸出一手想要言和,脸上洋溢着诚恳的笑容。

白云天一手拿着杆子,一手搂齐胜仙,他耸耸肩以示没有空手,但还是笑了一笑,以表友善。还是齐胜仙看见成毅东伸了半天的手,觉得晾着别人不太礼貌,于是代表白云天和对方握了一握。

成毅东握住他手抖了几抖:“这位就是,嗯——”他嗯嗯啊啊半天,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用词,还是白云天提醒他:“这是我对象。”

成毅东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是了,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成毅东一来,为了撑人气,波子招呼着开了一局台球,谁想来打几杆都欢迎。齐胜仙见状道:“我这才刚学,技术太次,就不掺和了。”说罢他跑到白云天的沙发扶手上坐着。白云天想搂他腰,被他一扭身子给甩掉了,意思是大庭广众,不好这样。

成毅东一直被公子哥儿拥着打球,偶尔在人群里回望角落,看见白云天在喝茶,那个对象则坐在沙发扶手上,他俩说着话,却不像热恋,反而是过于举案齐眉,不像这个年代的人谈恋爱。再仔细看看,白云天贵气,头发梳得光鲜,穿一身灰格子西服,里头套孔雀蓝马甲,靠在沙发里品茗;对象则外边穿件土布盘扣褂子,洗得都看不出颜色了,里面穿件老头背心,垮得能看见胸口。成毅东也叹,这人穿得挺磕碜,长得倒不错,单眼皮藏神,小脸尖下巴,他感觉自个儿拇指食指一张比个八字,就能把这人小脸给捏在手里。

成毅东正想入非非,波子又在叫了:“成哥,你又在看哪儿呢!轮到你啦!”成毅东这才依依不舍,转身过去,趴到桌上来它一杆。

白云天不合群,只是专注喝茶,茶一喝多了就往厕所扎。他进了厕所,刚对着坑位拉开裤链,就看见波子也鬼鬼祟祟跟了进来。波子到他身边坑位,也解了裤头掏出家伙,却半天出不来尿。白云天觉着这人像是有话要说,不停转头看他,但又说不出口。

白云天侧目而视:“怎么,突然对我感兴趣了?”

波子笑了:“您可别拿我开玩笑啦,是成哥托我带个话儿。”

白云天失笑,这种汉奸台词他可听得多了。他问:“什么话?”

波子说:“成哥说,那个土包子你要是玩腻了,就知会他一声,他很喜欢,愿意接手。”

“你什么意思。”白云天语气顿时冷了。

波子说:“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没玩过这样的,看你吃得香,他也想尝尝鲜呗。”

白云天放完了水,裤链一拉,手撑在墙上以示压迫:“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少他妈招惹他,他不是你们那些乱七八糟出来卖的。”

“天儿怎么说话呢?我也没说他出来卖呀。”波子急了,又接道,“成哥的意思就是,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玩玩儿,哪儿有少爷找伙计的?你也别装啦,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成哥原话都说了,跟您当连襟不丢人!”

白云天冷笑:“那跟我当连襟,难不成还光荣了?”

波子一乐:“对!光荣!”

白云天牙齿一咬:“我光荣你大爷!”话音未落他飞起一脚,直踹中波子胸口,“砰”的一声闷响,波子向后飞出好几步远,满地乱滚,吱哇乱叫。

第9章

白云天赏了波子一脚,力道也不是多么重,但波子有意作怪,大声叫唤,想吸引外人来看。这激怒了白云天,他走上前去,揪着波子后衣领把人扯起来。波子脚软,还没等站稳,他就被白云天一手擒拿小臂,一手压住后颈,往洗手台上狠狠磕了几下。娱乐室装修豪华,就连厕所洗手池也是大理石材质,其硬度人头不可比拟,波子挨了几下,顿时脑门凹陷,血流被面,镜面喷红。

白云天松了手,波子直接软倒在地,晕了过去。好在厕所只有他们二人,白云天见此状也不惊慌,他只是微微气喘,原地踱了两步,又掏出胸口手帕来擦了额汗,不到两分钟便想好了解决办法。他费了点力把波子拖进厕所隔间,扶他到马桶坐上,再拿一旁墩布放到门后顶住。做完这些,他关上隔间门,又拿手帕蘸水擦干净了镜子和洗手台,这就算打扫好了犯罪现场。

出了厕所,白云天下楼时就有人问:“刚才进去俩,怎么就出来一个?波子呢?”

白云天绝非自乱阵脚的人,他迈腿下楼,自如自在,同时做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在厕所里跟人看对眼啦。”

众人起哄,就连窝在沙发里顾着抽水烟、一直不说话的人都笑喷了,一边咳嗽一边呛烟。齐胜仙连忙端水给人递上:“哎呀,成哥你没事儿吧。”

白云天这才发现成毅东不打台球了,而是跑到沙发那块跟齐胜仙搭话,他心情不大好,大概觉得自己在厕所里为对象干架,出门一看,他倒跟敌人侃上了,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出人意料了。

白云天走回沙发,成毅东换了副面孔,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比如“小齐在哪儿工作”、“工作累不累啊”之类的。齐胜仙一一回答:“我是给白家当长工的,现在快过年了,铺子已经入库清算了,所以暂时闲着,等明年开春了就有活儿干了。”

见白云天来了,齐胜仙转移到扶手上坐着,给他留出单人沙发的位置来。成毅东一拍他肩膀:“云天兄弟,我说人家小齐都跟你好了,你还让人家当个长工,连合同工都算不上,你这可不厚道啊,再怎么说得给人安排一个工作吧。”

齐胜仙急忙摆手,不让他责怪白云天:“现在安排工作多困难啊,再说了那么多读过书的人都在家里闲着呢,更何况我了。”

成毅东笑说:“不能吧,我看你挺聪明一个人,打打字算算账总会吧。”

齐胜仙骑在沙发扶手上,咂了咂嘴,尴尬一笑,沉默不语。白云天拍拍他腿,又对成毅东说:“行了,你不要为难他了,他也不会什么,大不了我养着。”

成毅东笑,低首斟酒,给自己打个圆场:“行,行。”等倒好酒,他又抬头,“以后要是想找工作,就来找我,我负责安排。”

白云天心想,我还不知道你们缺德老板这一套?让你安排,你他妈给我安排到床上去了。但他还是卖成毅东一个面子,一行人有说有笑,聊了半夜又开了酒,打了牌,一夜宾主尽欢。

白云天回国不久,中国话拾起来还没几天,马上就又奔赴相亲之路。他有抵触心理,因此一直冷淡,现在水土不服终于好些,他显得活跃多了,又拿出了在日本留学时口吐莲花、夜夜笙歌的本事,谈笑风生,镇静得很,一点看不出方才行凶的端倪。齐胜仙本以为白云天会不适应热闹场合,没想到不适应的反倒是自己,大家都很潮流,他插不上话,又觉得无聊,到了凌晨两三点就撑不住了,骑在沙发扶手上眼皮直打架,困得不停点头。有人来找他说话的时候,他就一个激灵直起身来,抬起头笑上一笑,断然否认,没有没有,好玩好玩——我真的没睡着!

等到有人发现波子缺席太久时,白云天早已带着齐胜仙离开。其实成毅东一再殷勤留客,但看着齐胜仙困得冒鼻涕泡、睡得香喷喷的样子,白云天坚决婉拒,坐上了回城的车。

回北京城区的路上,天已擦亮,晨间风凉,白云天脱了外套给齐胜仙盖上。齐胜仙睡熟了,嘴微微张开,呼吸声很轻,白云天给他盖衣服时看入迷了,一下欺身而上,掐住他的下巴亲吻起来。齐胜仙到底身上有功夫,一被侵犯就瞬间清醒,他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发现是白云天。

白云天半压在他身上,神态微醺,显得风流,嘴唇湿润,染是他俩的唾液。齐胜仙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车上有别人,就又被白云天压回了座位。齐胜仙本来也不是多么保守,自从**,不能说是天天惦记着敦伦,但也算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偶尔惦记那档子事。这下他一把搂住白云天后颈,两人躺座位上疯狂互啃,司机老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看,一大早拐错了三个岔路口,直到六点才把两人送回东城。

车进不了胡同,两人下了车沿着河走。吹了晨风,走了几步,齐胜仙突然清醒了,笑嘻嘻地走到河沿边蹲下,撅着屁股在那儿捣鼓什么,白云天以为他要抓螺蛳,没想到是抓一种他不认识的虫子。

齐胜仙抓到一个,拿起来给他献宝,笑说:“这个是蜻蜓的幼虫,天还没亮,它们的翅膀还没长出来,还不会飞,可以拿来喂鸡。”

白云天饶有兴趣,拿到手里端详,他边看边问:“你家不是没养鸡吗?你还偷人家姑娘家鸡吃。”

齐胜仙跪那儿接着抠:“嗨,我这不就给她弄的吗?我们俩发小,我经常惹她生气,干点好事献点爱心,过两天她就原谅我了。”他又弄上来好几个虫,拿在手上向白云天展示,他乐呵呵的,露出稍大的门牙,单眼皮笑得眯起来,显得十分可爱。

等他们回了家,齐胜仙打几个呼哨,就有鸡飞上墙头。齐胜仙举起手,给鸡看手里的虫子,鸡立马开啄,吸引了另外几只也飞上院墙。齐胜仙见白云天看自己,便问:“少爷,你来玩玩么?”说着就要拿虫子给白云天。白云天摇头,只作旁观,他穿的马甲是最爱的那件孔雀蓝,不想被鸡屎给弄脏了。

喂了没多久,那边院里传来女声怒骂:“齐胜仙!你他妈又勾引老娘的鸡!”

齐胜仙知道自己理亏,也是见白云天在场,不好意思对骂。于是他一边举手喂鸡,一边缩着脖子,躲在院墙下屁也不放一个。还是白云天解围,朗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替他跟您道个歉,他再也不会偷你的鸡了!”

那边沉默半晌,姑娘突然尖叫:“齐胜仙!你什么时候在家里藏男人了!”

第10章

二十啷当,****,娱乐室一夜后,白云天在齐胜仙家度过了非常混账的几天。齐胜仙食髓知味,一进了屋就往白云天身上挂,把他往那张小破床上引。白云天不负所托,办事办得相当踏实,他发现他们俩合得来,两人就差一张结婚证了,何乐而不为?

事毕后,白云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他举起左手,看陀飞轮表针划过:六十秒是一分钟,六十分钟是一小时,二十四小时是一天,三十天就是一个月——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他在心里默算,等过了年就告诉家里人,可以给齐家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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