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大街穿白衣服的女人都符合你说的啊!
大狸猫又道:“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比她高,跟我小师叔差不多高。”
常霏纳闷道:“你还有师叔?”
“我师尊与小师叔今日刚到!但我不能告诉我师尊此事,只能找小师叔帮忙!”大狸猫爪子紧握成拳挥舞,“这坏女人完了,她敢打我,我小师叔绝不会放过她的!”
常霏想了想,问,“你小师叔厉害吗?”
“那当然!”大狸猫骄傲抬首,尾巴一甩一甩,“我小师叔是除我师尊以外最厉害的人!”
那还不是没你师尊厉害……常霏心中腹诽着,一边嗯嗯啊啊地回答,一边给宋圆圆发传文告知此事。
得知大狸猫还有师尊与小师叔,铃萝倒是来劲了。
她指了指徐慎说:“找到了吗?我倒要看看它小师叔有多厉害。”
“得花点时间。”徐慎说。
另一边,大狸猫也在很努力的找人。
只是没一会后,它跟常霏说:“我小师叔说找到人了!对方途经太初山门,我只要在那守着定能找到她!”
常霏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画皮灵已散形不见。
宋圆圆收到传文,有些惊讶。
“对方的咒术推演竟比我们先找到线索。”
不仅是领先,还推演对了。
有点意思。
铃萝眯着眼,起身道:“我去会会。”
宋圆圆愣了下,急忙跟上去:“等等,先别冲动!这是西海太初,别人的地盘!”
徐慎认真推演完,得出结果:大狸猫真身在西海太初山门里。
日暮时分,天际大片火烧云,光线绚丽。
西海太初正山门,偏角落的位置,站着一人一狸猫。
大狸猫身旁站着的小师叔青衣长剑,墨发玉冠,深邃的眉眼却干净明亮,那抹沉静和澄澈,与之对视都让人感到自惭形秽。
他不说话时,便给人静与默二字感受,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多看几眼,就会被融入他的气场中,成为陪衬。
楚异跟一帮好友从西海城玩乐回来,进山门时无意瞥见那只大狸猫,不由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这次他的注意力却不在狸猫,而是它身旁的男人。
“楚异!”好友在前边喊道,“看什么呢!不是说好去樱林赏夜樱吗?”
楚异道:“等会,你们先去。”
大狸猫听见声音,惊得抱紧了小师叔的腿,一爪子伸出去喊道:“小师叔!他就是那女人的同伙!”
越良泽抬眼看去。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片刻后,越良泽说:“你确定?”
大狸猫哭得委委屈屈:“我确定!确定就是他跟他的同伙!”
越良泽:“那算了。”
大狸猫的表情整个僵住。
什么算了?
竟然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
“小师叔!为什么算了!他可是跟那女人砸了我的店还抓我尾巴摔我跟头!怎么能算了!”大狸猫嗷嗷叫喊着,楚异却已走了过来。
“巧。”他看着越良泽说,“这狸猫是你的?”
越良泽淡声道:“师侄。”
楚异眯着眼,说:“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越良泽双手抱剑,额前细发随夜风轻晃,神色淡如水,不答,只略一垂首,转身离去。
大狸猫在他后边哭得撕心裂肺。
“师兄!”
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师兄,压过了狸猫的哭嚎传入他耳里,让他忽然停下脚步。
大狸猫看着走进山门的女人,哭得更伤心了:“小师叔!就是这个女人!”
越良泽却重新迈步离去,只淡声道:“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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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狸猫跟在越良泽身后边走边哭。
楚异给铃萝抬手一指:“那画皮灵带人来找你报仇了。”
铃萝颌首看去。
只一个背影就能勾起她所有回忆。
当年她认不出棠花树下的少年,却一定认得青年时期的越良泽。
两人初见本该是在金鸾池宴拔剑时,这辈子却早早的提前了。
于是铃萝走上前去,嗓音清脆:“喂。”
“那只开黑店的狸猫——”
大狸猫气得喊出哭腔,回头道:“我不是黑店!你含血喷猫!”
却是厉风呼啸而过,惊得它浑身炸毛,那抹白色的人影已至眼前。凌厉的剑势惊起地面落叶卷飞上天,越良泽刹那回首,以手中剑接住这一招。
这把长剑细薄,有细长黑布缠绕着剑身,密不透风。此时接剑,两方剑势相撞,靠近剑柄处的一卷黑布散开,露出色泽透亮又泛着冷意的黑色剑刃。
铃萝手中是普通佩剑,却以雄浑灵力裹着剑身与它相抗,否则也无法将那一卷黑布散开,散开后剑身也不会仍旧完整,换做别的撞到那黑色剑刃时早已整个碎裂。
山门前突然出现两股强大的剑意碰撞,横扫的剑风让路人都忍不住御气抵抗。
旁边的花树离两人已有一段距离,却不幸遭到波及断了几根花枝,树下赏花的女孩们都被吓跑了,徒留被砸了满脑袋花枝的男人一脸懵逼。
稍远处的另一拨人也都惊疑地朝发出剑意的方向看去。
其中一名身着金衣,全身上下都戴着贵重金饰俊朗少年挑眉道:“这谁干什么啊,怎么比本少爷还嚣张?明儿大会现在就开打,这么急着显摆?”
西海太初的人得意道:“嗐,估计是我们家琮秀师弟在练剑呢,前些日总有这么一出被横扫的剑意吓倒,如今见怪不怪啦。”
北庭月宫的人翻着白眼道:“你的感知修行都喂狗了是吧,这能是西海太初的剑势?”
“这霸道的劲应该是我们南山雪河的人才对吧!”
“哎呀管它哪家的剑势,反正看样子你们都打不过,赶紧走啦,再不去樱林可就要禁时等明天了啊!”
那金装少年怒眉一挑就道:“你才打不过!本少爷这就去会会!”
那人又道:“哎哟大少爷你就别去了,是我说错了,你最厉害,特别厉害,今年宴会魁首我就只压了你一个好吧,少爷你就别气了,走去樱林喝酒看月放松放松,好好休息了明天才能力战群雄啊!”
这一番话夸得金装少年舒服了,脸色由阴转晴,又跟着人群走了。
“哎,你叫人走怎么自己还往那边跑?”
那人道:“楚异还在那边!”
楚异跟大狸猫是离这二人最近的。
突然被扫一脸剑风,刮得他衣发乱飘,气得楚异想上去给他俩一人一脚。
大狸猫躲在越良泽身后,抱紧了他的大腿,这才没被掀飞。
两把长剑一竖一横相互抗力,眼见就要迸发第二轮剑意横扫,楚异开口道:“行了。”
“再打西海太初的人就要来问怎么回事,被拉去掌教那边谈话你俩不嫌麻烦我嫌。”
大狸猫抱着越良泽的裤脚颤颤巍巍道:“小师叔,再这么打下去我师尊就要发现了……”
那一卷黑布又贴回了长剑上,遮掩了剑刃锋芒。
两人同时收剑。
铃萝心中气哼着,这还是当年那个拿把木剑任她为所欲为的人吗?不是!他变了!可恶!
那似有若无的废物灵脉如今已是深不可测。
铃萝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当年没多砍他几次。
在她欲要收剑回鞘时,却见剑身有了一道缺口。
铃萝垂眸看着这道缺口,以它为点,延伸出的裂纹布满半个剑身。
哪怕她刚才的灵力控制极好,但普通佩剑跟神武有着本质区别。
更别提他这把黑剑——
铃萝再次抬剑指着越良泽,不客气道:“赔剑!”
越良泽抱剑而立,哪怕那剑刃已到他咽喉也没有眨一次眼。
倒是在这瞬间想起当年她迎着日光持剑朝他脆声道:“拔剑。”
似乎是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若是真的拔剑一战后就是赔剑。
他在心里笑了下,迎着铃萝漂亮的眼道:“你说个价钱,我赔。”
铃萝:“……”
价钱?我要的是钱吗?我就要你手里那把!
旁边的楚异觉得铃萝张口就要喊一亿金。
倒是大狸猫先开口道:“为什么是我们赔!明明是你砸店打猫在先!”
“你一个开黑店的真敢说?”铃萝眯眼道,“低价住房却开高价饭菜,都没交的服务强制给上,没去官府告你都算手下留情。”
大狸猫瞪大了眼,眼里还有一丝茫然不解。
越良泽低头去看它,“你开黑店?”
“小师叔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开黑店!我雇的前堂可是信誓旦旦告诉我没问题的!”大狸猫扒拉着他不放,疯狂摇头,“低价住房是拉客源,高价饭菜那就是正常价格啊!买的小菜酱料油盐醋米都是要花钱的啊!”
上了山门,听了这番话的宋圆圆与徐慎将刚来的常霏捂着嘴给拉走了。
常霏:“?”
宋圆圆:“兄弟听我说你现在最好别上去,不然就死定了。”
铃萝面不改色道:“我没叫饭菜。”
大狸猫:“前堂说住店就是要送饭菜啊!”
越良泽:“……”
他明白了。
越良泽问:“骗了人多少?”
大狸猫要哭死了:“小师叔我真的没有!一个子都没有骗她就把我打了!”
楚异说:“住房的十五银币没退。”
大狸猫再次瞪大了眼:“十五银币你也要!你们两个人开一间房住我以为够抠门了结果你连十五银币都要拿!”
越良泽听后看了眼楚异。
楚异皮笑肉不笑道:“这不还没拿到?”
越良泽拿了银两还给楚异,又去看铃萝。
铃萝轻轻挑眉,“我不要钱,赔我一把剑就行。”
越良泽:“好,明日给你。”
铃萝忍不住想,答应的这么痛快,是有多想跟她撇清关系?
一封信都不写就算了——算、算不了!
铃萝气得直接把手中剑粉碎了。
越良泽:“……”
大狸猫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铃萝指着楚异说:“我师兄可是叄息首徒,你要是折了我的剑不赔,我师兄定要你好看!”
楚异:“?”
你瞎说什么呢!这关我什么事?
越良泽低垂了眉眼,眼角余光扫到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幕。
铃萝气呼呼地走了。
走到一半她又冷静下来。
想着越良泽多半是察觉到当年她与之比武练剑的小心思,就是趁他灵脉虚弱时往死里虐他。
如今他是圣剑宗弟子,灵力深不可测,不是当年被人欺负死踩进泥泞还无反抗之力的废物。
高高在上的圣剑宗弟子,当然不屑再与当年见识过自己弱小废物一面的人为伍,更别提这人还曾让他屡战屡败。
简直就是黑历史。
年少的耻辱。
铃萝这么一想又舒服了。
圣剑宗弟子了不起?还不是被我一根棠花枝就打倒了。
想起这些难堪往事,越良泽能平常心对待她才怪。
铃萝觉得自己十分善解人意,理解了越良泽的难堪。
楚异怕铃萝气头上跟人起冲突惹事,这才跟上来。
他看着铃萝回西院,懒声问:“你什么情况?”
铃萝不答。
楚异又道:“让人赔剑,他知道你住哪?你知道他住哪?他不还跑了怎么办?”
这师妹笨不笨,都不知道要抵押。
铃萝说:“那师兄你觉得该怎么办?”
“要抵押。”楚异耐心教导,“以剑换剑。”
铃萝笑道:“师兄,你应该看得出他手里那把剑非比寻常吧?”
楚异:“都是剑,分什么高低贵贱。”
铃萝说:“拿一把普通的剑换把神武,怎么看都是不要脸。”
楚异看她:“你不是不要的吗?”
铃萝:“我要,你不要。”
楚异眯着眼,手中灵力闪烁,铃萝反应神速,足尖一点瞬间与他拉远距离。
两人算是一路打回西院。
期间楚异的好友喊他:“到底去不去樱林赏花啊!”
楚异这才不管铃萝,跟好友走了。
好友道:“叫上师妹啊!”
楚异:“有她没我。”
好友便探头朝西院喊:“铃师妹!去樱林赏花吗?”
“她有樱喜还赏什么花。”
楚异手一抬,勒着好友脖子把他带走了。
月上梢头,星星稀疏。
青竹居住的都是这次金鸾池宴大会的客人。
大狸猫住在西海太初内庭,离青竹居较远。
越良泽走在回去的路上,石灯接连亮起,驱散黑暗,庭院中花草相宜。
大狸猫真身住的房间一开窗就能瞧见大片弱水和金鸾池宴台。
屋内的少年从床上起身时可见黑发下的尖耳,他拉上斗篷衣帽,动作迅速地去开门朝外跑。
“小师叔!”阿福气呼呼道,“我们为什么要赔剑!分明是她自己弄碎的!”
越良泽站定院内,问:“师哥呢?”
“他去见掌教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阿福说,“他让你煮点吃的,说太初的人有鬼,吃食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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