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靠着自己求生的意志,硬生生撑着身体,从一片废墟中逃了出来。
那栋大楼离这里不远,琴酒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选择了这个方向。
明明那时候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个少年的身份,若是自己怀疑错了,现在只怕不是被送到警方那么简单了。
什么时候,他的警惕感变得如此之低了。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只能无力地躺回沙发上。
家里没人,看样子那少年应该是去上学了。
虽然不敢相信,但他查了整整一年才查到这个当初看到的背影和那人很像的少年。看起来毫无破绽的身份资料,却越发令他怀疑。
一年前那人失踪,而这个少年刚好搬到这儿,无论是背影和气质都很像。还有那身手,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会拥有的。
更何况,他姓黑泽。
虽然不知道先生的真名究竟是什么,但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姓就是用了先生的姓。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神奇的事吗?他记得先生的年纪至少有六七十岁了,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高中生?而且......似乎完全不记得以前的记忆了。
“吱呀——”
琴酒立刻警惕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呀,醒了?”
黑泽明手里拎著书包,在门口弯腰换鞋。
“本以为你至少再晕一个晚上,看来伤口恢复得不错。”他将书包随手扔到鞋柜上,便走了进来。
“你......”
琴酒下意识想找枪,但想起来手上的武器早在昨天就丢弃了。
于是,他只好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少年。
“你好呀,大哥。我叫黑泽明。”黑泽明笑嘻嘻地向他打招呼,“接下来就请跟我说说,你是谁,以及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吧。”
冰冷的枪口再一次抵在了他的额头。
“我是琴酒,黑衣组织的杀手。组织的boss,在一年前失踪了。现在组织里很混乱,需要能掌控全局的人。”琴酒很快恢复了原本冷漠的样子,“而根据我的判断,您就是失踪已久的那位先生。”
“哦?”
黑泽明眉头微挑,根据他对这具身体作出的猜测,确实应该是某个杀手或者黑道上的人。没想到还真是个组织的boss。
等等......
他说他叫琴酒?还有什么黑衣组织?那不是酒厂吗!
恍惚间他回想起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的柯南剧情。
我去!太久没关注柯南那家伙,现在已经到剧情的哪儿了!而且他早就遗忘了大部分剧情!该不会现在是柯南已经把酒厂一锅端了吧!
他愣愣地低头对上琴酒的视线,那他现在岂不是在用枪指着酒厂里唯一的战斗力......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黑泽明开口道。
“我明白,否则您早就回组织了。”
“你是不是叫黑泽阵?我的身份资料上写着我叫黑泽明,那我岂不是你......”儿子?
“先生,我是......您儿子。”琴酒冷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窘迫。
哈?等等,你在说啥!黑泽明收回了枪,一脸古怪地看着琴酒。
自己现在明明是个17岁的少年,说他是琴酒儿子他都信,他甚至以为琴酒才是幕后大boss,他只是个代理身份上的boss。这都是些什么神奇的对话。
“......我是您收养的......根据情报组那边找到的资料,您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日本。身上带有当时研药组的最新研究成果,APTX-4826。”
所以......他其实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喝了药变成了高中生?他其实是酒厂的幕后大boss,现在居然还住在心心念念要除掉组织的某个高中生侦探家旁边。
是世界玄幻了还是他疯了?
不,可能是琴酒疯了。
他需要缓一缓,一定是他穿越的方式不对!
他看向身上绑满了绷带的琴酒,当看到对方平静的墨绿色眸子时,他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其实仔细一想,这个结果才是最合逻辑的。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拥有一个完全找不到破绽的假身份。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数量如此之多,几乎是致命伤的伤疤,却每道痕迹都变得那么淡。为什么自己从没学过驾驶,却能够熟练地在马路上随意飙车还不曾出现意外。为什么他能够随时随地保持警惕,能够轻易感觉到别人的杀意。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以及,酒。
他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Spirytus。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无数个事实拼凑在了一起,告诉他,你就是那位先生。
尽管他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还是处于混乱状态,但是曾经梦到过的战场,也明显是在提醒他,你不是这个平成时代的人。
而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的,建立起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组织的顶尖人物。
就像Spirytus,世上最烈性的酒。
那种铭刻在骨子里的战意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他也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先生。
当真是......有趣极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无良首领:小可爱,跟着叔叔走,有糖吃!
琴酒:......叫你爷爷都嫌年轻。
某无良首领:【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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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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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活下去......!”
他紧紧抓着怀里那人的手,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不!求求你再睁眼看我一眼!求求你别死!”
他拼命地按着他胸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温热的血液将他的双手染红。
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连手都未能碰到他的脸,便无力地滑落了。
他死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
就像曾经见证的无数个其他战友死亡的瞬间,明明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他说,就这么死了。
子弹正中大动脉,弹片搅碎了心脏。
那个金发的男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永远停止了呼吸。
明明上战场之前还说,等战争结束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
喂,你醒醒啊......你是开玩笑的对吧......因为我又惹你生气了对吗......求求你再睁开看我一眼吧......
明明昨天晚上还一起去喝酒,明明已经一起撑过了那么多次战役,明明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怎么,你怎么就抛下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
他近乎绝望地祈求着,声音嘶哑。
一滴雨水从半空中落下,滴落在男人安详的脸庞上。
接着又是一滴雨水滴落。
他颤抖着手为男人抹去,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收回手。却没想到,有更多的水滴滴落。
是下雨了吗?
他迷茫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是啊。
他真的死了。
“唔......”
黑泽明睁开眼,伸手抹了把脸却发现手心一片湿润。
眼泪?
他这是......
他努力想回忆梦中的那个金发男人的样子,却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他的脸。
只记得那人身材高大,有着一头顺滑的金色长发,即便是在战场上被高高扎成马尾,也无法遮掩那抹金色。
他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
黑泽明从柔软的大床上起身,准备下楼走向客厅。
那个昨天收留的黑衣组织头号杀手依旧安静地睡在沙发上,身上浅浅盖着一张薄毯。一米九的高个子不得不缩着身子才能躺在沙发上,看起来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毯子有一半滑落在了地上。
就在黑泽明从楼梯上走下的时候,琴酒便警觉地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微微有些凌乱的金色长发就这么柔顺地贴在他身后。他身上绑满了绷带,看似杂乱的绑法却很有效地止了血,似乎是很久以前流传在战场上的应急绑法。
身上染了血迹的破碎衣物早在昨晚就被烧成灰烬,毁尸灭迹了。就连穿的黑色长裤都因为处理伤口而剪破了好几个大洞,只留下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黑色风衣搭在沙发边上。
现在的他,当真是无比狼狈。
他一声不发地看着走向他的黑泽明,双眸神色略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泽明还没有恢复记忆,也自认为他肯定不是琴酒寻找的那位先生。
现在的他可没那么好心,随意收留一个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头号通缉犯。
但他这次并没有拿枪对着琴酒,反而从一旁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水,递了过去。
琴酒没有犹豫,接过水就喝下,干燥的双唇终于得到了水的滋润。从昨晚到现在,他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
“你倒是心大,不怕我下了毒?”黑泽明悠闲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眼底带笑,翘着二郎腿。
没了礼帽的遮挡,原本看起来阴沉的脸庞似乎也没那么不顺眼了。琴酒此时的神情反倒像是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委屈大狗,不,就算是的话,那也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狼狗。
“您不会。”琴酒的声音依旧沙哑,他放下水杯,定定地看着他。
“可你知道,我不是他。”黑泽明突然敛了笑意,语气冷漠。
“您就是您。”琴酒语气坚定。
黑泽明懒得与他争辩,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一个普通的17岁高中生,完全不想和所谓的黑衣组织扯上任何关系。
就算被找上门来了,大不了他换个更清静的地方就是了。那个什么先生的记忆他又没有,组织的事与他何干?就算曾经是,那也只是曾经。
“我猜现在组织里应该是一片混乱吧?你不去解决组织的叛徒和卧底,找个什么早就失踪的首领干什么?”黑泽明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没了首领自然还会有第二个当家人,我想,势力范围这么大的组织,总不至于一个领导者都找不出来吧?”
琴酒沉默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学了,没有早饭。我知道你有联系组织的方式,赶紧走人。如果等我放学回来看到你还留在这儿的话,可别怪我赶人了。”
黑泽明站起身走到门口换鞋,拎著书包便出门了。
琴酒在沙发上躺了半晌。似乎是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忍着伤处的疼痛,走到摆放在客厅柜子上的座式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和电话那边的人简单对话几句后,他又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那个少年......明明他就是先生,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难道真的像他失踪前所说的,他决定独自一人离开组织跑路了?
这绝不可能。
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他怎么可能说不要组织就不要了。
最令他感到不适的,是那人的眼中不再是对他充满信任的眼神,而是一种漠然的,看待敌人的审视。
给人的感觉很陌生。
他说的没错,就算组织的首领不在了,还有Rum。以她的能力足以稳住整个组织。
原本还为非作乱的“新高层”势力在最近也确实收敛了不少,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趁乱混进组织的卧底和那些趁机背叛组织的垃圾。
可是......如果没有了那位先生的组织,还算得上他所效忠的组织吗?
没等多久,屋外就停下了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
琴酒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沾到自己身上的灰尘和血迹而有些显脏的薄毯。
犹豫半晌,他还是拿起它离开了。
“叮铃铃——!”
放学了,班里所有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黑泽明潇洒地拎着随手塞了几本书的书包,准备回家。
“黑泽君!上次真是多谢你的帮忙了!幸亏有你提醒我去找柯南,柯南才没有遇到危险。”毛利兰也快速收拾完书包,跟了上来。
黑泽明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帮忙?发生了什么事?他干了什么?喂喂喂!拜托你说清楚点啊!
虽然在内心里疯狂吐槽,可他面上还是淡定地应声。
“啊,都是些小事,不用在意。”
可能只是某次想要摆脱柯南甩给小兰,结果歪打正着发生的事吧。
果然只要碰到柯南就一定会发生什么案件!
毛利兰依旧兴奋地向黑泽明讲着最近发生的事,似乎在最近又有了不少奇妙的经历。
“只是可惜,这些案子发生时新一居然不在。”她忽然有些失落,原本眼眸中闪烁着的光彩都黯淡了几分,“如果新一在的话,他一定会大喊着‘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然后立刻把犯人找出来吧!”
“或许吧。”
不知不觉就走到分别的岔口了。
黑泽明将视线离开面露遗憾的少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贴着字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玻璃窗,一个小男孩的身影趴在窗边,似乎在等待着谁。
“别太在意,你现在不是还有柯南吗?那个小家伙的聪明才智可丝毫不输给工藤。”黑泽明笑着打趣道。
“他呀!虽然冒失了些,不过确实是很可爱的男孩子呢!将来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不,也许现在也是。”
毛利兰也笑着和黑泽明告别,然后就见到柯南小小的身影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小兰面前。
哦呀,难道......他是被柯南当做情敌,所以有了危机感而吃醋了?黑泽明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反而更上扬了几分。
他再一次将视线上移,原本柯南趴着的那个窗子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哦呀,那不是......
黑泽明笑容的弧度不减,转身,回家。
按下自家门上的指纹锁,早上还躺在沙发上的伤员果然已经走了。原本地上散落的纱布和医疗包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边。
居然还有空给他搞卫生?
黑泽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再一次窝在了沙发上。
啊啊,有美酒又能天天泡澡的居家生活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这小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天色逐渐变暗,一切热闹的景象都在沉寂的夜色中隐没。
“灰原,你怎么了?从傍晚起就有些神色不对,是身体不舒服吗?”
灰原哀是最近才寄宿在阿笠博士家里的女孩,和柯南经历了一系列案件才真正对外人放下戒备。
可今天明明只是和柯南一起去了趟毛利侦探事务所做客,神色便有些不对劲。
柯南看着身旁脸色有些惨白的灰原哀,感到有些疑惑。
“那个男人......”灰原哀颤声道,“他的身上有组织的气息。”
“啊?你是说黑泽?”
正在琢磨阿笠博士给他的新装备的柯南微微傻眼,“你是不是搞错了啊,他怎么可能......”
他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闭了嘴。
并不是完全没这个可能。
他想起来了,黑泽明的身手就连自家爸妈都无法试探到他的真实底细,身份信息也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
从他手上那种枪茧的厚度和位置来看,如果说他不是国际上某些追击逃犯的特殊组织的人,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不,不对,那时候见到的黑泽明他明明还只是个17岁的高中生,就算现在过了大半年也还没成年。这种年纪的少年怎么可能有机会常年使用枪支?
难道他只是普通的射击爱好者?
柯南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正在推理的状态。
“我的感觉绝对不会错。他身上带有的组织气息虽然不明显,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种恐怖的压迫感。不......甚至......”灰原哀瞳孔微微放大,声音突然拔高,“他们,他们肯定是发现我了......”
“灰原!”柯南大叫一声,试图让灰原哀从魔怔的状态恢复过来。
“柯南!小哀!你们在干什么?怎么突然那么大声?”
毛利兰敲了敲房间的门,似乎想要开门进来。
柯南连忙手忙脚乱地将装备收起来。
“啊!小兰姐姐,我们......我们只是在讨论一道数学题而已!啊.....阿嘞嘞,好像灰原算的结果是对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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