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4(2 / 2)

轻度偏执 起阿夏 4682 字 2023-09-04

可惜天妒红颜,好好的人儿,不过那么一瞬间,出了车祸,留下不满十八的女儿和丈夫,撒手人寰。

同年十二月,鹅毛飞雪,苻瀛领回来一个女人,还带着个男孩儿。

那个女人的长相,同已逝的苻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自此,苻荼,

这个原本在桐城人人艳羡的贵女,倒成了人尽皆知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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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衍知道苻荼讨厌他,不,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怨恨。

她脾气本来就不好,幼年的娇纵,以及后来的变故,把她打磨的乖戾冷漠。

动辄发火摔东西,那都是轻的,赶上有一次温衍撞她枪口上,当着苻瀛的面,她甚至给了他一巴掌。

可即使这样,温衍也没有生她的气。

他不顾母亲的惊叫,执起苻荼的手,细细的为她处理方才摔花瓶割到的伤口。

对于苻荼,他没有底线,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她。

外面都是怎么说他的?

说他和他的母亲为攀附苻家,不要脸面,讨好了苻瀛不够,他还像只狗一样讨好苻荼。

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苻荼。

他唯一嫉恨的人,只有姜明渠。

姜家老幺,和苻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姜明渠之于苻荼,就相当于苻荼之于温衍。

苻荼可以打骂所有人,包括苻瀛;可是面对姜明渠,她永远都是和颜悦色。

苻荼有多恨他,他就有多恨姜明渠。

若是杀人不犯法,姜明渠的坟头草只怕已经三米高。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苻荼嫌他们母子烦,两年前搬出去住,只偶尔才回苻宅,他就那么一会儿时间能看她,不敢做什么招惹她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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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苻荼上一次回苻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日日掰着指头算日子,数着还有多少天可以见到她。

他等得抓心挠肺,日思夜想,后来更是撬了苻荼的房间门锁,在里面隐蔽处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姐姐发现了会打死我的。

可内心深处,却是更隐秘的病态兴奋。

——她一个月只回来一天,我从前只有白天能看到她,这样子我就可以晚上也看到她了。

——那就让她打死我吧,死在她手里的话,我也瞑目了。

今晚又可以看她一晚上了。

他心满意足。

☆、第30章

二不配

苻荼悠悠转醒时,不过七点多一点儿。

她头痛欲裂,懒得动弹,偏头望向左边落地窗处,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

闷热的夏季本就多雨,可大多都是急躁的倾盆大雨,不好;太小了也不然,下个不停却听不到声音,让人觉得黏腻。

她素来喜欢这种不大不小的,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地下一整天,雨声和缓,却又清晰可闻,她常常听着听着就能睡着,做个轻柔的美梦。

门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开了。

她有些烦躁被打扰,皱眉,却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去。

“怎的人人都有这房间的钥匙了吗?”

她还是没转过头去,可语气已然能听出不耐烦。

“我不想吃早饭,麻烦出去。”

苻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人出去,她索性直接坐起来,想看看是哪个新来的帮佣这么没眼色。

少年站在床不远处,见她坐起来,就走过去帮她把那帷帐拉起来,又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瓷碗。

“姐,陈姨给你做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儿吧?”

——陈姨哪里敢在她宿醉的早上给她做东西,醒酒汤是他做的,可他不能说,上次他给她做糖醋鱼,最后的归宿是垃圾桶,连带那个价值不菲的盘子,一起被扔掉。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万一你想毒死我,我找谁哭去?”

——明明受委屈的人是他,连苻瀛都看不下去了,他向来不喜他俩姐弟不和,闻言就要起身训斥她。

——“爸,是我做的太难吃了,”

——他把委屈咽进肚里,调停父女二人。

——“盐放多了,我姐她不喜欢太咸的,她跟我开玩笑呢。”

后来他再为她做饭,统统冠上陈姨的名头,苻荼还算尊重陈姨,就没有再刁难那些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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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荼望着这个弟弟,她已许久没见到他了,刚满十八的少年,又抽条长高了不少。

五官慢慢长开,越来越好看了,不像他母亲,估计更随他父亲一些。

他父亲去世的更早,她从前对他颇多怜惜,也愿意把他当亲弟弟对待;即便是现在,她也总是狠不下心对他恶语相向。

若不是,温衍十六岁的时侯,教她看见,他一个人躲在她卧室的卫生间里,用她的贴身衣物自亵。

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些旖旎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的性‖幻想对象,是她。

苻荼觉得恶心,她愿意当他的姐姐,他却如此亵渎她的亲情。

更别说,她大他五岁,两人还在一个户口本上,他简直是荒唐至极。

听着耳边少年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她毅然转身,衣物都没收拾,直接搬走了。

外人都说,她厌恶温衍母子俩,其实不然。

温母同她生母长得极像,她一见她就打心眼儿里喜欢;她不知道老一辈的感情纠葛,只知道母亲活着时苻瀛也是极爱护她的,母亲并未吃过一丝苦头。

她也相信苻瀛曾经很爱她母亲,要不然不会把温姨娶回家。

最早的时侯不懂事,也曾怨恨过苻瀛,可是为人子女的,有什么资格一直拖累父母呢?

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苻瀛,他也总要有个伴儿,他毕竟是她父亲,她不能只自私的想着自己。

更何况那女子性格温柔,同她母亲也是不遑多让,平日里总是诸多关心,生怕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老是小心翼翼,从不曾冒犯她。

温衍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性格学业长相,样样都讨喜,她根本没理由会讨厌他们。

可她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温衍对她的龌龊心思。

十六岁生日之后,温衍的天就变了。

以前总是待他很好的姐姐开始疏离厌烦他,甚至搬走,无论他怎样哀求都没用。

他母亲质问他。

——你做了什么惹你姐姐生气?苻家对我们母子仁至义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他不知道。

苻荼对他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他惶恐不安,思念成疾,却又没有办法。

现在,他希望苻荼能喝几口汤,昨晚他通过监控,看到苻荼睡的很不安稳,只怕已经着凉了,他特地在汤里放了驱寒的食材,熬了好久的。

“你撒谎,”

她声音冷漠,因为感冒还略带沙哑,

“我昨晚已经交代陈姨,早上不打扰我。”

“我给你三秒钟,滚出去。”

☆、第31章

三不配

温衍在苻荼面前愈发如履薄冰,极尽讨好。

其实他大可不必,他越是在苻荼跟前晃,苻荼就总也忘不掉当初所见,对他也是越发膈应。

可怜温衍,他还不知道他的姐姐早已洞察一切,所作所为在她面前都如跳梁小丑一般。

他还一直以为,苻荼是不喜他们母子,外面不都这么说嘛,他温衍,马上就要和自己的母亲联手,夺走茯氏,到时候苻荼没有立足之地,自然会在大局未定之前撵走他们。

温衍每每听到别人这么说,都觉得很好笑,且不说他和母亲从未有过夺权之意;依着苻瀛对苻荼的宠爱纵容,即便天塌下来,苻氏也是苻荼的。

可外人不会这样想。

好比姜明渠。

他不止一次听到,姜明渠在苻荼面前编排他。

---“那小崽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脸从容,眉目慵懒,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说的话却如同妒妇般难听。

---“装得那么像,也就你爸信他,一朝麻雀变凤凰,还真以为自己能摆脱卑贱的出身哪。”

他嗤笑一声,又把自己刚竞拍来的玉镯戴在苻荼手上。

---“咱们阿荼这么善良,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苻荼微微皱眉,余光却看到了温衍,本想训斥姜明渠的话,转个弯儿,就变了样。

---“明明是我家的事,怎么你比我还生气呢?”

她是笑着说的,她没有反驳,

她也认同姜明渠。

温衍躲在楼梯后面,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抵不过难受,他心如刀割。

---不是的,

他眼前一片模糊。

---不是这样的。

---明明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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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衍初到苻宅时,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苻瀛将他们领进去后就催促帮佣叫小姐起床,可帮佣战战兢兢跟苻瀛解释。

说刚才已经有人去叫,却被赶出来,也就没人敢去了。

那个雷厉风行,叱咤商界的男人,竟然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佣人不用去了,又吩咐后厨多做一道小姐爱吃的金丝烧麦。

他看到苻瀛跟他母亲调侃女儿被惯坏了,却又笑得温柔,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她,纵容的如此理所当然。

不过一瞬间,他就清楚地知道,他马上就要见到的这个姐姐,地位有多高。

午饭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她,一如想象中那样,像是娇养的玫瑰,浑身是刺,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一度以为,她会刁难他们母子,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为自己“入侵者”的身份付出代价。

可是没有。

一次也没有。

甚至有佣人嘴碎说他们的闲话,母亲温顺还并未计较,她却先发了火。

---“苻家请你们来,是让你们诟病雇主的?”

她表情高不可攀,却不是对他发难,而是在维护他。

---“再让我听见一次,统统走人。”

他突然就发现了,她隐藏在高傲尖锐外表下的温柔和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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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衍的父亲是得病死的。

死在一个雷雨天。

温衍怕极了打雷。

每每他都彻夜难眠,稚气少年内心深处的恐惧足以击垮他。

苻荼那时候也刚满十八,不知怎么发现了他的秘密。

后来每逢雷雨夜,她都会来陪着他,柔声细语的哄他入睡,两人之间的隔阂渐渐消散,在那无数个温暖的夜里,他内心不可名状的情愫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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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从前种种,后来所受待遇也就愈发难以接受,谁让他太把自己当回事,活该被丢弃。

少年还躲在那里没出来,他蹲下身抱住双膝,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眼睛里的泪珠颤颤巍巍,还是落了下来。

☆、第32章

四不配

但好景不长,苻荼的父亲在一次已故亡妻的祭日,不知怎的和温母发生了争执,这个现任妻子伏低做小,却还是没能维持这段婚姻多久。

二人离了婚,但许是因为对温母的愧疚,心想她一个女人在外无依无靠又带着一个孩子,便准温衍留在苻家,算做寄养,以后长大了想走也可以随时离开。

十五岁以前,温衍以为自己对苻荼只是姐弟之间的孺慕之情。

他一直心无邪念。

那时候他每天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放学回家能见到苻荼,再跟苻荼讲讲他在学校的见闻。

苻荼每每都很认真的听,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温润男孩儿,这时候都会展现出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兴奋劲儿,苻荼乐得看到这样的朝气蓬勃。

那时他的世界里,没有姜明渠。

没有勾心斗角。

一个不满十五的少年,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可是姜明渠就出现了。

温衍看见他第一眼,就觉得很慌。

姜明渠对他的敌意显而易见,他被处处刁难。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你说好笑不好笑,连温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爱意,姜明渠却一清二楚。

他看到苻荼和姜明渠举止亲密,抓心挠肺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正常,不愿再看,转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顿住了。

走廊的玻璃反射出他的身影。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容?

——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甚至有些狰狞。

他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种嫉妒别人的嘴脸真的很丑陋。

更可悲的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想明白了这种陌生情绪的来源。

少年的情窦初开,猝不及防地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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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某种意义上,这是禁忌。

他的理智不允许他对自己的继姐产生爱情,压抑的后果,就是愈来愈难以控制自己。

第一次想着苻荼自亵后,这件事成了他疏解思念和□□的唯一渠道,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他又变本加厉,拿她的东西。

杯子,围巾,一切不容易被发现的,都被他锁进了柜子里,时不时拿出来看几眼。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像个变态;可他固执,即便明白这种感情迟早会毁了他,也不愿放弃。

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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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寒暑几更。

温衍迎来了他的十六岁生日。

以及失去。

是后来过了许久他才隐约反应过来,或许苻荼,发现了他那个肮脏的秘密。

他不敢求证,怕万劫不复。

对于苻荼,但凡还有一点儿余地,他都不想她厌恶他。

可忍耐向来是换不来想要的结果的,苻荼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开始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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